第一百零八章 舊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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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邊討論北伐不久后,夏天剛過,東承大軍再一次從北邊攻打天朗邊境。 東承國主東時祺一貫是個不安分之人,得知天朗南北割據、內部關系緊張后,他再一次坐不住了,火速調集了十萬東承兵馬,猛攻天朗東北部邊境。 這一舉動看似突然,但對一向喜愛趁火打劫的東承來說,只能算常規(guī)cao作。 眼瞧天朗皇帝換任,新皇位置不穩(wěn),這種搶占地盤的好時機豈能錯過?東承兵馬由大將宋喻帶隊,多次嘗試沖破防線,掠奪天朗的城鎮(zhèn)。 宋喻也斗志滿滿,渴望憑借此次戰(zhàn)役一雪前恥。 由于西北軍的大量撤離,天朗北部正是空虛,朗康轍的朝廷完全沒有料到東承的行動。一時天朗邊境狀況堪憂,幾乎白送了東承若干城鎮(zhèn)。 事發(fā)突然,朗康轍立馬召開了緊急會議,他手中值得信賴的軍務大臣不多,于是升李思桐為兵馬總司,派他即刻啟程前往北部馳援,派何沖負責對南軍事任務,任中部軍務總督。京城所有防御工作,則由原御林軍統領張騰掌管,又稱京都衛(wèi)統帥。 與此同時,令人萬分驚訝的是,一向主張和平的西陵國,居然也緊接著作出行動。 西陵很快派出了二十萬人馬,在半個月內抵達了天朗西北部邊境,不僅在此駐扎,還打著“應急對外防御”的名義。 這二十萬人馬,由西陵國太子墨文聰帶兵,西陵太子之名,各國都有所耳聞,人們只知道西陵六位皇子中,只有這位太子勤于政務,處理國事游刃有余,但他甚少出席活動,為人低調,難測深淺。此次太子帶兵,背后的意圖實在是不可小覷。 朗康轍在墨文聰寫來的信里讀道:“東承之野心,世所周知,此番進攻天朗,西陵北部多受脅迫,因此不得不警惕,出兵以制以御。” 朗康轍讀了這封信,面色來來回回變了好多回。 一方面,西陵貿然派兵在邊境虎視眈眈,顯然不是簡單的防御意圖。 縱使西陵不插手,此舉也多少有坐山觀虎斗的架勢,指定沒有好事。對此,朗康轍感到非常的不安。 另一方面,他又渴望能說服西陵出手相助,聯合天朗牽制東承,對東承予以打擊。只要西陵分散了東承的注意力,他就能安心應對朗寅釋的南方力量。 一個朗寅釋就夠他煩惱的了,腹背夾擊是朗康轍最不希望發(fā)生的。 可誰讓東承一直對天朗這塊肥rou垂涎欲滴,一有風吹草動就撲了上來。 朗康轍因此厭煩地在朝上大罵東承。 “狗改不了吃屎,就是一根攪屎棍!” “像蠅蛆般,聞到一絲腥味,就蜂擁而上,難纏至極!” “卑鄙而健忘!簡直把天朗當成任人玩弄的姑娘!” 盡管言語多有鄙夷,但真正對抗起來,卻不得不予以重視。連續(xù)三天的緊急朝會上,朗康轍都顯露了氣急敗壞的神色。 他雖然有加強征兵,但在對外作戰(zhàn)經驗上,顯然遠遠不足朗寅釋。 他手上最懂得對外作戰(zhàn)的,就是朗寅釋。此前,有朗寅釋鎮(zhèn)守邊關時,整個防御體系都很穩(wěn)定,他根本無需過問細節(jié)?,F在倒好,朗寅釋帶著天朗最精銳的寅字軍集體跑去了南方,安然無恙的南方,留他一個人對抗著北方的外敵。 朝政上,他尚且安不下散亂的臣子心,戰(zhàn)事上,倘若放任東承下去,那他這個一代新皇連屁股恐怕都坐不穩(wěn)龍椅。內憂外患,把朗康轍推到了崩潰的邊緣。 經過幾輪大洗牌,朝廷上下,哪里還有可用的人?便是放眼去找,找遍了也找不出來,大半個朝廷早就爛了。而如彭博、馮孝等大臣,盛世時造勢、搶功勞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亂世時平天下卻毫無經驗,都是太平臣子,情況一亂自己就先亂了,根本靠不住。 朗康轍郁悶不已,每當下朝后,就一個人坐回大殿里喝悶酒。 酒越喝越多,心思越來越重。 一個傍晚,朗康轍特意去看了太上皇。 朗沐威發(fā)絲雜亂,鬢發(fā)蒼蒼的幽居在那偌大的太上皇宮殿里。這里有山有海,足不出戶,也能坐擁天下風景,要旁人來看,定會說朗康轍是個孝子呢。 朗沐威曾經的威嚴早已一去不返,身形遲滯,形容靡頓有余,面皮干黃,除了神情呆板外,很難找到合適的詞語描述。聽下人說,朗沐威現在食量小到一碗飯都吃不干凈,那魁梧的身材被風一吹就要倒了似的,感覺時日是無多了。 他撐著拐杖,在小太監(jiān)的攙扶下,一步一踉蹌的說要去內海劃船,聽人通報說朗康轍進來了,不由板起一張臉,連連搖頭說不見。 “父皇,見了兒臣怎么不高興?”立在碼頭旁,朗康轍狹長的眼睛里泛著嘲笑,覺得他曾經了不起的父皇現在看起來是那么軟弱而可笑。 “兒臣來看父皇了?!崩士缔H一邊說著,一邊執(zhí)意要攙扶朗沐威上雕龍小舟?!澳粫治?,這么久才來一趟吧?”船尾的小太監(jiān)緩緩撐起木篙,將小舟推離岸邊。 “近來邊關不穩(wěn)定,朝中無人可用,兒臣特來請教父皇,有無合適人選可供推薦。” 原本眼神呆滯的朗沐威突然有了反應,蒼老的面皮上浮現出深深的譏諷和冷笑。 “合適的人選不都被你趕得趕,殺得殺了嗎?難道跟閻王去要人嗎?!?/br> 朗康轍聞言勉強陪著他笑了笑,頗有些不是滋味,他緩緩地陪他搖著槳。 內海中央有湖心島,漢白玉欄桿圍著偌大的庭院,垂柳傾在岸邊,枝葉懸掛在水面。 “依您看,天朗還有機會嗎?” “有你在,天朗就沒有未來。”朗沐威毫不掩飾他的唾棄,直截了當道。 “呵呵,我也不意外?!崩士缔H笑著答道,“畢竟這么多年了,父皇眼里容下過誰呢?哪怕天朗明天就滅國了,你也不會說我一句好話的?!?/br> “……你弟弟呢?老七在哪兒?”朗沐威沒有理睬他,反倒是問起了朗寅釋的消息?!八强箵敉鈹车淖詈萌诉x,只要他活著,天朗的國土就一塊都少不了?!?/br> “可惜了,你的乖孩子老七,正躲在南方?!崩士缔H淡淡道,似乎不情愿提及。 “他不肯為你所用,對吧?”朗沐威盯著朗康轍陰沉的面色,猜出了其中究竟,幸災樂禍地大笑起來?!霸缭撊绱恕娕延H離,你總要走我的老路的?!?/br> “別以為你逼朕寫了退位詔書,就能光明正大的奪位當皇帝了。失道者寡助,世人的眼光是雪亮的,早晚你會從這個位置上跌下來?!?/br> “世人的眼光?”朗康轍聞言咬牙切齒,一邊放聲大笑?!笆廊瞬贿^是一群被愚弄的螻蟻走卒,他們什么也不知道,只看到他們想看到的、想聽到的?!?/br> “比如您最器重的老七,賢孝威風吧?可他連兒子都算不上!”朗康轍猛地站起來,“朗寅釋是個徹頭徹尾的女人!您的女兒為您鎮(zhèn)守了七年的邊關,而您從頭到尾就被蒙在鼓里!這就是你所說的眼光?” “真令人驕傲啊,不是嗎?!太子是個叛國賊,老六老九是弒兄的暴徒,我奪了皇位,而最讓人驕傲的老七卻是個女兒——天朗的國土,被一個女人保護了七年!” “朗氏上下一族人,多么的驕傲,又是多么的可笑!這一切邪惡的源頭都來自于哪兒?不都來自于您嗎,父皇?!” “您最信任的母妃當年不惜撒天大的謊,就為了替這個女兒瞞天過海!只因為她從來都不愛你,也不愛我,” 朗康轍突然緩和了語氣,似乎有所頓悟道,“畢竟我只是一個骯臟男人的產物,我和你這么像,母妃怎么可能會喜歡我呢?……而你這個可悲的老頭,現在還來笑話我呢!” 朗沐威聽聞,手中握住的船槳劇烈顫抖起來,他不知怎么突然被嗆到了,猛地咳嗽起來,很快臉便漲成了豬肝色,青筋爆出,瞪著一雙駭人的眼睛。 “逆子,你胡說!你胡說八道!”他用手扒著小舟的船沿,喘著粗氣,努力試圖站起身來,可他那魁梧但虛弱的身子已經不聽使喚。 “我不允許你這么說你的母妃……不允許任何人這么說你的母妃!” 朗康轍如死水般平靜,“我說得是事實,你應該承認自己的失敗?!?/br> “……你這個混賬!”死一般的寂靜后,朗沐威突然握緊了拳頭,猛地想上前掐住朗康轍的脖子,想要狠狠給這個兒子教訓?!澳阍趺床蝗ニ??!沒有你,朕會好過得多!” 他撲了上來,發(fā)狠地眼睛里滿是血絲。朗康轍揮手一抬,便將朗沐威的襲擊阻擋開去,巨大的沖勁,使朗沐威跌跌撞撞地撞向了小舟一側,不小心翻落,“撲通”墜在內海里,激起一片水花。 “啊啊,啊……”朗沐威受了驚嚇,他掙扎著從水中抬出腦袋來,肥碩的面孔扭曲著,不斷吞咽著湖水。夏天雖然到了,但是內海的湖水依舊寒涼攝人。 朗康轍站在船上,冰冷而麻木的旁觀著,直到朗沐威沒了力氣,再也掙扎不動,蒼白的發(fā)絲逐漸漂浮在湖面上,他才派人把他撈上來。 “好好給太上皇洗個澡,再燒點姜湯給他暖暖。老人家嘛,受了驚嚇總是要好好休息,才能恢復的。” 朗康轍說完,面無表情地乘船離開了。 不多日,二十年前雄霸天下的天朗國主朗沐威,因落水后病情加重,薨于宮中。 奇怪的是,整個天朗并沒有因此而轟動。 反倒是西陵、東承等國,出于禮制,送來了國君的吊唁。 ※※※※※※※※※※※※※※※※※※※※ 好像被《隱秘的角落》影響了一點畫風…… 大家也能看出來,結局正在不斷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