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積分全部留給趙小汀真的好嗎？”小組長坐在桌子上，看著齊瞻竹的動作。

    “沒什么好與壞，劇情設(shè)定就是這樣?！饼R瞻竹拿著鑷子，將碎片從泥土中一張張?zhí)舫鰜怼?/br>
    小組長看著他的動作，忍不住說：“你已經(jīng)三天三夜沒合眼了，休息一下吧?！?/br>
    齊瞻竹沒有答話，抬頭看了他一眼，小組長嘆了口氣。

    圖書館很久沒有這么安靜了，在空曠的館室里，桌上的臺燈照不亮太遠，書桌像是漂泊在黑暗中唯一的光明。

    “差了一片?！饼R瞻竹怎么也找不到，靠近心口的那一小片，比小拇指甲蓋還小的一張小紙片，“我回去找找?！?/br>
    “你還要任性到什么時候？”小組長一動不動，“即使拼湊完整，你能保證回來的就是那個‘林游’嗎？”

    齊瞻竹艱難地反駁：“至少得試一試，我不能……”

    “你可以，分別對你來說，不是家常便飯嗎？”小組長問，“像以前一樣，把這個世界的事情都忘了，完成你的任務(wù)，爭取早點回到現(xiàn)實不好嗎？”

    “我可以把他救回來的”齊瞻竹倔強地說。

    小組長問：“你憑什么有這份自信？虐菜虐久了，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神仙了？”

    “那你讓我怎么辦，那是一條命??！我憑什么，我也想問自己憑什么啊。憑什么我就覺得他們只會沖我下手，憑什么我就覺得他離開我就安全了，憑什么我就覺得自己能讓所有事按我的想法發(fā)展??！”齊瞻竹帶著哭腔，“我每分每秒都在想，憑什么啊……”

    小組長忍不住罵道：“傻X你給我快點接受現(xiàn)實?。∩傆斜M頭，萬物終將毀滅，相聚短暫，離別長久，你活了那么多個世界，連這些事情都不懂嗎？”

    “我tm才22歲??！憑什么我必須知道所有的事情、明白所有的道理、把每一件事都做得完美無瑕？我不能犯錯嗎？我不能沖動嗎？我不能松懈一秒鐘嗎？！”齊瞻竹吼道，“我也想全知全能，也想像你一樣，永遠客觀，永遠理智，可是我做得到嗎？”

    “我沒有義務(wù)承受你的憤怒?！毙〗M長走到他面前，“別忘了是誰把你帶到這個地方來的，要恨，你就恨他吧?！?/br>
    齊瞻竹無力地跪在地上，腦海中交替出現(xiàn)著遇見霍許的那一天和滿地散落的林游的碎片。

    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心里失去了任何的感情，他變成了一個空曠的軀殼，徒勞地反射著外界的聲音：“恨也好，愛也好，感情真的好累啊。說到底都是我的錯，是我太蠢了。”

    小組長看不下去，離開了房間。齊瞻竹忽然看見窗口，想起林初次見到林游，他就站在這個位置，看著自己。齊瞻竹忍不住也站在這個位置，可以看到窗外的樹林。他下意識地探出窗外，想看看樹林之間有沒有林游的身影。

    除了黑暗，什么都沒有。

    齊瞻竹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對自己的愚蠢絕望了。他一直在逃避，他害死了林游，他一直在逃避，甚至希望有奇跡出現(xiàn)，將他自以為是的罪過一筆勾銷。

    “你又想自殺嗎？”小組長丟給他一把纏著好幾重布條的匕首，“是時候用這個了?！?/br>
    齊瞻竹拿起匕首，他記得這個東西，在某個世界，他實在受不了這樣的生活方式，請求巫師為他制作一種可以剝離情感的物件。巫師隨手丟給他這把匕首，說感情就是人的生命，如果他想清洗自己的感情，就用這把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臟。

    齊瞻竹真的試過，疼是很疼，死倒也不會死。唯一買家齊瞻竹均衡各項因素，還是給了個好評。

    “差點忘了還有這個?！饼R瞻竹打開刀鞘，一如既往的鋒利，“現(xiàn)在就用它，也太看不起我了?！?/br>
    “那你想怎么做？”小組長問。

    “快進，盡快升到第二層，解決影子，完成任務(wù)?！饼R瞻竹合上刀鞘，“我要快點回到現(xiàn)實?！?/br>
    小組長好像松了口氣。

    “除了這件事，我還能做好什么呢？”齊瞻竹自言自語。

    .

    時間回到林游被齊瞻竹落下的那一天，他正要追上去，一根黑色錐體筆直向他刺來，他退后一步，躲過了攻擊，可是他旁邊的路人就沒這么好運了。路人似乎看不見攻擊的走勢，慌亂地逃跑，反而走進了攻擊范圍。

    林游從攻擊走向看出，那人的攻擊對象死自己，毫不猶豫將他往樹林深處引，沒想到那邊也埋伏了一撥人。

    他雖然聽齊瞻竹說過“影子”和黑霧的事情，卻從來沒有親眼目睹，齊瞻竹也一直和他說，除了現(xiàn)實世界的人，其他人看不見黑霧。

    那自己為什么能看見？

    林游腦子里閃過一絲抓不住的感覺。

    那些“影子”還在無差別攻擊，林游一個人無法顧及周圍無辜的人，不得已向手下發(fā)射了坐標(biāo)，不小心也發(fā)給了趙小汀。

    那些黑色晶狀體看似鋒利，實則他一捧就碎了。圍攻者沒想到這樣的展開，互相對視一眼，慢慢拉開了包圍圈，卻不敢輕易動手。

    “你還挺有意思的。”一個自稱是“傅其聲”的家伙說，“你也是圖書館的人？”

    林游懶得回答，一箭穿透對方心口，釘在樹干上。

    “傅其聲”很快換了個附體對象：“不對啊，你明明是第三層層主游陵?！?/br>
    林游直接把另一個人也干掉了，兩支箭拉直了一根無形的絲線，將試圖沖向他的炮灰連腰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