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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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倪芝開始了在錢媛家臥床休息的日子。 錢媛她們的售樓部就在樓下, 錢媛雖忙,找了個每天蹲在售樓部的實(shí)習(xí)生徒弟, 勤快地地給倪芝送飯。 倪芝大感抱歉, 錢媛強(qiáng)勢,“你知道我啥性格, 我要嫌麻煩,肯定要不干了。以前你都忘了不,我燙傷你, 給你熬粥我是真他么嫌累,還好你看出來了?!?/br> 兩人都笑。 倪芝這回安心住下來,錢媛這兒像個避風(fēng)港,容得她片刻喘息。 沒躺兩天,何沚便找上門來。 這天倪芝正躺床上看電影《one day》。 女主對男主說, “i love you so much, but i don’t like you anymore.(我愛你, 可我不再喜歡你了)” 多像那年夏天的深圳宿舍里,她聽著風(fēng)扇響,嘆著氣, 跟陳煙橋說著分手前的話,“就這樣吧?!?/br> 她諸多不安不被理解, 他仍在說他的性.史。 多像今年冬天, 看他腿疼得下不了樓,忍著心痛不去想,卻在冰雪大世界認(rèn)錯人的她啊。 她比誰都清楚啊, 她和陳煙橋不合適。 他沉默壓抑,所有都深藏心底,她敏感傷懷,平生最愛訴衷腸。 有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倪芝以為是錢媛徒弟,她緩緩側(cè)身爬起來。 開了門,門外站個清瘦的女人。 她是那種營養(yǎng)不良的清瘦,頭發(fā)細(xì)軟偏黃,一低頭就要在人群中消失。她抬頭與倪芝點(diǎn)了個頭,動作利落,透著些不常與人打交道的生硬,和些許盡力示好之意。 除了何沚,還能是誰。 那么瘦,卻擠進(jìn)來了洶涌橫流的回憶。 不再穿一身黑色的何沚,似乎比以前柔和許多了,穿了件淺藍(lán)色的羽絨服。她以前的頭發(fā)沒超過肩頭,僅僅比短發(fā)長些許,現(xiàn)在留長些,快到胸口,竟然有些溫柔之意。 何沚的眼鏡換了款式,沒那么學(xué)究。 但她還是那樣,好像仔細(xì)打扮就會不自在,越扮越丑??匆娔咧ツ抗庠谒樕贤A簦螞b唇抿了又抿,不知如何開口,“不歡迎我?” 倪芝后悔自己在家沒有涂個口紅。 她把單側(cè)頭發(fā)攏了攏,蓬松地攏到耳后,露出下頜漂亮的曲線。 同樣抿了個笑容,“何老師,好久不見。” 何沚有些難堪地側(cè)過臉,“別叫我老師了?!?/br> “進(jìn)來說吧?!?/br> 倪芝緩慢踱到沙發(fā)上,塞了個軟墊靠坐著,苦笑著說,“不好意思,我最近受傷了,沒法請您喝杯茶?!?/br> “沒事,”何沚連忙搖頭,“我聽錢媛說了。” 倪芝這廂都不必問了,肯定是錢媛找的何沚。錢媛那天晚上就說了,何沚后來找她。錢媛給她建議,可以回和陳煙橋有回憶的地方轉(zhuǎn)轉(zhuǎn),再做抉擇。 找何沚,估計(jì)是錢媛替她拿主意,讓倪芝面對過去。 何沚垂著目光,她雙手交疊,十指有些局促地搓著。 她開口,“我就是想找你聊聊,早就想了,但你換了電話。我跟她們聯(lián)系,都說你不愿意聽到過去了?!?/br> 倪芝一眼瞥過去,何沚無名指上戴著戒指,難得的是她還涂了裸粉色的指甲油,何沚真的一副溫婉模樣,比以前有女人味許多,看來婚姻改變了她許多,她倒是過得好。 倪芝問她,“然后呢?” 何沚說,“昨天錢媛打電話給我,說你回來了,問我是不是還有話跟你說。” 倪芝猜到了,所以笑得敷衍,“嗯,她倒是個多管閑事的主兒。” 倪芝一直在打量何沚,她穿了件深藍(lán)色毛衣套碎花長裙,顯得嫻靜。 說實(shí)話,何沚還跟以前一樣瘦,只不過臉部飽滿些,細(xì)看原來是比以前紅潤些,氣色好了臉顯得飽滿。 倪芝說,“何老師,聽說您結(jié)婚了,倒是要恭喜了?!?/br> 她說完,便后悔自己語氣里的諷刺。 “真的別叫我老師了,”何沚的不安更盛,低頭扶眼鏡, “我對你,實(shí)在是不配當(dāng)老師。” “叫我?guī)熃惆?,你知道的,以前我就是濱大畢業(yè)的,才會和小湄一起?!?/br> “算了,”何沚說完就搖頭,“我也不想當(dāng)你什么師姐,我寧愿不認(rèn)識你,也不認(rèn)識陳煙橋,當(dāng)年就不會做出來這種事情?!?/br> 何沚把膝蓋上的裙子揪成團(tuán),抬頭誠懇地看倪芝,“對不起,我當(dāng)年說的那些,都是騙你的。我今天來,就是想向你道歉,否則我一輩子都良心不安?!?/br> 何沚低頭,“就那串鑰匙,是我偷偷配的。根本沒有那回事,我騙你么,我真的是瘋了,我是真的愛他愛了好多年?!?/br> 何沚接著說,“還有…我不配當(dāng)你老師,唉?!?/br> “你現(xiàn)在說,有什么用呢?” 倪芝回想起來,苦笑質(zhì)問。 意識到自己失控,挺直的腰隱隱作痛,她放松跌回沙發(fā)里,“何老師,我沒資格原諒您,否則我受的傷害就這么輕描淡寫過去了,您還是好好記著吧。” 何沚接著道歉。 說她不該告訴雙方家長。 倪芝想了想,“你說完這件事沒幾天,陳煙橋的爺爺走了?!?/br> 何沚震驚,“什么?為什么?” “腦溢血。” 何沚咬著唇,落下淚來。 事情像走馬燈,倪芝被她逼走,去了深圳讀研。何沚以為她成功了,她得不到的便毀掉,直到陳煙橋從何沚自以為的世界里消失得無影無蹤,住所、店鋪、電話,何沚才明白,她所以為的擁有一直都是一廂情愿,陳煙橋甚至招呼都不同她打便離開了。他曾經(jīng)對她態(tài)度好,不過是因?yàn)樾′厥矣训纳矸?,撕開這個標(biāo)簽,陳煙橋一絲情分都沒有。 原來,他中間消失的那段時間,竟然是回家處理爺爺喪事。 何沚不敢去想,自己要為老人家的去世負(fù)多少責(zé)任。 以為她來告訴倪芝真相,還有更殘酷的真相等著她。 陳煙橋是真的,恨死她了吧。 倪芝靜靜看她,何沚捂著臉哭起來,無聲無息,就剩瘦削的肩頭聳動。 這樣冷的天氣,穿著毛衣還看得出來她的瘦削。 現(xiàn)在看曾經(jīng)的威嚴(yán)的導(dǎo)師,縮成一團(tuán)在對面,倪芝心里一聲喟嘆。 當(dāng)年何沚是教授,學(xué)術(shù)大咖,嚴(yán)肅刻板,掌握著她論文的生死權(quán)。倪芝內(nèi)心再成熟,不過是個沒出社會的學(xué)生,面對縹緲的未來,父母的壓力,年長十歲對象的不安全感。 何沚一只手拿著鑰匙,告訴她陳煙橋沒告訴她的事情,自己的老師和對象竟然曾經(jīng)上過床。另一只手里是論文,告訴她她沒資格答辯,除非答應(yīng)分手。 這四年里啊,是何沚卸下了盔甲,她卻穿上了盔甲。 如今何沚手無寸鐵,像極了當(dāng)年的她。 當(dāng)年多恨何沚,如今好像恨的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 只剩下個脆弱的女人。 何沚還在掩面,倪芝開口,“我和他當(dāng)年分手,我們自身也有很大問題。我不信任他,他時常不愿意解釋?!?/br> 何沚搖頭,“你別說了,我后悔得要死,就算是公平競爭都好過拿論文逼你,我真的不配當(dāng)老師,師德敗壞?!?/br> “嗯,我得感謝你,”倪芝這回說得真心實(shí)意,“學(xué)了兩個方向,我后來工作挺順利的。” 何沚不說話。 倪芝不想同她多待了,自顧自說下去,“我還總怨他,還惦記著你室友湄姐。覺得他始終不是完整地屬于我。如果沒有你,我們遲早也要分手吧?!?/br> 何沚聲音甕甕,“未必吧?!?/br> 會嗎? 倪芝也不知道,兩人沒有再討論下去,沒有意義。 何沚說了抱歉,去洗手間整理了一會。 再出來,何沚盡量柔和地笑了笑,“他后來,找到你了嗎?” 倪芝不知道該怎么答,“嗯,但我們沒在一起。你怎么知道?“ 何沚嘆氣,“他之前說過要找到你的?!?/br> 她還是忍不住問,“他后來離開哈爾濱,去哪兒了?” “你現(xiàn)在放下了嗎?” 何沚疑惑,“嗯?” 倪芝看著她,“我怕你聽了難受?!?/br> 她簡略講了講,陳煙橋去她家那邊開火鍋店,又去北京教畫畫。 何沚聽著又落淚了,她喃喃,“真好,他就是這種人吧。對愛的人愛到骨子里,我不該肖想他啊?!?/br> 對于倪芝之前的問題,放下陳煙橋。 “可能吧,可能有,也可能沒有,我不知道,”何沚有些迷茫,又撫了撫戒指“我對他,基本上沒有相處過,實(shí)際上都是我想象出來的。現(xiàn)在和我先生相處,許多矛盾和愛情都在日常生活中,算是放下了吧,我不放下,其實(shí)也沒什么回憶可以留戀?!?/br> “所以呢,”何沚,“你如果放不下,就別學(xué)我了?!?/br> 何沚深吸一口氣,“去找他吧,世界上會有幾個陳煙橋這樣的男人呢?” 她說完從包里拿了個盒子,放桌子上。 里面是一串佛珠,顏色很舊了,她很眼熟,陳煙橋以前戴在手腕處遮傷疤的。 倪芝回想一下,怪不得覺得這幾次見陳煙橋,他手里空落落的,只不過他們?nèi)缃裆矸?,她不便再多?xì)看他。 何沚解釋,“這是他遺漏在我這兒的?!?/br> 倪芝不想再問她,究竟是如何遺漏的了,“給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