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你怎么活成這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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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榆陽居然跟蹤過她。 在家,在墓園,在童家別墅,甚至在童氏。 每一處她去過的地方,見過的人全被拍了下來,無論距離遠近,正面清晰可見。 從照片上衣服的著裝推算時間,起碼有半個月了,而她竟一點也沒察覺。 童熙再一次想到廉榆陽中槍傷那一晚,起初以為他招惹了什么仇家,如今聯(lián)系猜想,除開已經(jīng)明面上金盆洗手的裴堇年,如今臨城唯一一個敢動刀動槍,還能有本事讓警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只有一個人。 她打電話給游單鎧,嬌唇抿至泛白,眉梢眼角隱約含著一層薄怒。 聽筒里還在響著嘟音,遠處換了一身西裝走出簡閱公司大門的廉榆陽已經(jīng)朝這個方向走來,童熙一抬頭就看見了他,垂下手不動聲色的按掉掛斷鍵。 廉榆陽坐進駕駛座里,隨著車門開合,從車門外泄進的一縷清風(fēng)混入車廂內(nèi),很快便與逼仄窒悶的空氣融為一體。 他似乎對銀色或灰色有特別的執(zhí)著,幾乎每一件西裝都是這兩種顏色,偏巧十分適合他略黑的膚色,他側(cè)著臉,下巴上青色的胡渣有修過的痕跡,頭發(fā)軟趴趴的搭在額頭,沒有吹干,能瞧出趕時間的模樣,即便時間匆忙,依舊不忘穿好一身正裝以及領(lǐng)帶。 “被我迷上了?” 童熙輕微的搖頭,“我在想,你是不是在工作以外也是這副打扮?” “現(xiàn)在就是我工作以外的時間。”廉榆陽把著方向盤,打了轉(zhuǎn)彎燈,“因為隨時會有應(yīng)酬,穿著西裝比較方便?!?/br> 童熙淺淺的笑了,廉榆陽這種身份的人,能在精英替換飛速的商場占據(jù)一席之地,必然有他自己的一套交際手段,童熙能從他這話中聽出了一絲上位者的無賴,只是關(guān)系沒有好到無話不談的地步,她聰明的沒有接話,只是裝作無知的抿著唇笑。 廉榆陽帶著她來到一家中餐館,點了幾樣招牌菜。 等上菜的時間,童熙拿出手機玩游戲,游單鎧的電話回撥過來的時候,她下意識的瞄了一眼神色如常的廉榆陽,直接把通話掐了。 包廂的門打開,走進來兩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眼睛精爍的看著廉榆陽,堆著一臉討好的笑意:“我的助理說看見了廉總,我過來敬您一杯,廉總可否賞臉?” 廉榆陽站起身來,姿態(tài)嫻熟優(yōu)雅的與對方握手,既沒有舉杯也沒有接過對方欲遞來的酒。 “幸會,張總,應(yīng)該小輩去拜訪您的?!?/br> 那人臉上堆著勢力討好的笑:“什么話,廉總這話折煞我了?!?/br> “不如我去您的包廂,我朋友在這里,她不喜歡商場上的應(yīng)酬?!?/br> 廉榆陽這話說得狡猾,既沒有明面上的趕人,又沒有把話說死了拂了面子,明眼人一聽便知他推拒的意思,只可惜這個老男人卻是睜眼瞎,故意的避開廉榆陽本來的意思,順著他這話給了個臺階:“那不如去我那里暢談,也就不會打擾到這位小姐了?!?/br> 廉榆陽兩手抄著褲兜,模樣淡然,卻沒有顯露出一絲情緒上的波動。 他讓童熙在包廂里等他,去去就來。 童熙沒想到,他這一去,就去了半個小時,由于一直等著他回來,童熙每一樣菜只夾了幾口,看上去沒有少多少,她連喝兩杯橙汁下肚,已經(jīng)飽了。 等了又等,童熙第三次抬腕看時間的時候,終于忍不住給廉榆陽去了個短信,告訴他自己先走了。 她到前臺結(jié)賬,餐廳的服務(wù)員告訴她已經(jīng)有人結(jié)過了。 童熙心下納悶,走出餐廳看見一輛車恰好停在正門口,駕駛座降下的車窗露出一張五官輪廓辨識度極高的臉。 童熙愣了愣,旋即坐進副駕里,扣安全帶時,訥訥的問:“你是比我先出來的?” 廉榆陽比了一下手機:“多虧你的短信,我才有借口溜?!?/br> 童熙忽然就明白了。 “剛才有沒有吃飽,再去吃點宵夜?” 童熙擺手:“不了,我已經(jīng)飽了,請你送我回家吧。” 廉榆陽淡笑著將目光垂下,佯裝可憐:“我可一口菜都沒吃著,肚子里全是酒?!?/br> 童熙沒有回應(yīng),她看向別處,態(tài)度寡淡。 尤其是在看過那些被跟蹤的照片之后,對廉榆陽這個人,心里不免多了一分考究,她很不喜歡被人掌控在手心里的感覺,就因為曾經(jīng)有個人太過掌握她人生的主動權(quán),才會把她鍛煉得如今這般獨立。 最終廉榆陽也沒有勉強她,不再提吃宵夜的話,直接開車將她送到小區(qū)樓下。 童熙目送著他的車離開,轉(zhuǎn)身上樓。 樓道口安全鎖旁突然竄出一道身影:“熙熙!” 童熙渾身一跳,本能的往后退了幾大步,受驚不小。 還沒看清來人,鼻腔內(nèi)忽然竄進一股濃重的酒氣,她嫌棄的擰起眉心,眼中染上冷意,抬眸的瞬間,筆直的看著面前斜垮著領(lǐng)帶,衣衫不整的男人。 陸允辰忽然拽住她的手,生怕她會跑,滿臉的緊張與期盼:“熙熙,我有些話想跟你說?!?/br> 他喝了不少酒,感覺每個毛孔都散發(fā)著腐臭的酒精味,他未扣紐扣的領(lǐng)口下,脖頸有幾個新鮮的吻痕,童熙站定的距離隔他很近,輕易的聞到了他身上的廉價香水味,和濃厚的風(fēng)月場合的脂粉氣。 她鼻子被嗆得難受,忍住那股作嘔的沖動,厭惡的看了他一眼。 “我不想聽!” 童熙如釘子一般的視線,落在陸允辰扣著她手腕的雙手上。 一覺察出她的抗拒,陸允辰更加緊的拽住她,眉心灰煙籠罩:“你必須得聽,我不說的話,渾身憋得難受?!?/br> “那你也給我憋著,別來這里惡心我!” 童熙唯獨在這個人面前繃不住她隨時戰(zhàn)備的狀態(tài),實在是因為和他有理也說不通,與無賴沒什么區(qū)別。 陸允辰盯著她,一字一頓:“你這么嫌我,怎么偏偏就能接受別的男人?” 童熙聞言,語氣出奇的平靜,出口反問:“你這話什么意思。” 陸允辰冷冷的笑滲出一絲鄙夷:“先是裴堇年,后是廉榆陽,誰有利益你上誰的床,不管對方是不是單身,童熙,你怎么活成這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