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廉榆陽是一個適合結婚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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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熙拿鑰匙開門的時候,腦子還處在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 進門之后把鑰匙放在鞋柜上,手就那么搭在邊緣的棱角,刺進了掌心也渾然未覺,滿心的懊惱和擔憂在此時瘋狂的席卷腦內神經(jīng),快要把自己逼迫得無法喘息。 就這么僵立著站了好一會,她坐在白色的圓凳上換鞋子,修長纖細的手指把在長筒靴上的拉鏈,一路從膝蓋拉到了腳踝,然后便沒動了。 胸口抵靠在膝蓋上,腦袋一點點的垂軟下去,有氣無力的聳搭著。 好累...... 近段時間來,仿佛用盡了她此生所有的理智,卻是把自己掏空成了帶著面具的木偶,被迫的隨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還得親自提拎著頭頂?shù)木€,面對不同的人戴上不同的一張臉。 真的,好累...... ...... 第二天上班,整個童氏的人看見她都不約而同的挪開視線,卻又在她看不見的角度,明目張膽的用眼神斜睨她。 昨天大鬧陸川辦公室的事情已經(jīng)瘟疫一般傳開,公司上上下下的人,有覺得她大快人心的,也有人覺得她囂張跋扈的。 無論哪種,她通通不在乎。 砸了就是砸了,鬧了就是鬧了。 她從來不會為自己突發(fā)的沖動之舉負責任。 更何況是陸川父女先招惹的她,報復回去是人之常情。 童熙想著昨晚上廉榆陽說起要決定婚期的話,在心里考量著,應該要把股份的事情提上日程,她給安律師打了通電話,在電話里簡短的交談過后,后約一個見面的時間。 中午吃飯的時候,蘇旖旎看著童熙的臉色,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問出口:“你最近怎么了?” 童熙最近的精神狀態(tài)不穩(wěn)定,她自己還沒有從目前的這團亂麻中理清,被蘇旖旎這么一問,當即有些恍惚,她沉了一口氣,再嘆出:“旖旎,我要結婚了?!?/br> 蘇旖旎差點把一口果汁噴出來,她慌亂的捂著嘴,少許果汁溜進了指縫里,接著她咳嗽了幾聲,扯了張紙巾擦嘴和手。 “我覺得你可能在和我開玩笑。” 她是覺出了童熙最近不對勁,但怎么也沒想到這一層面上來。 而且她有種強烈的直覺,童熙在這個時候結婚,新郎肯定不是裴堇年。 “和誰?” 童熙唇角有一絲無奈的笑意,眉眼間一絲喜悅的神色也無,聲音沙啞,像是磨砂過后的噶聲:“和廉榆陽,和他結婚?!?/br> “你瘋了吧?”除此之外,找不到任何理由來解釋童熙這一突然的決定, 她是那種一根筋軸到底的性格,當初追裴堇年的時候,被拒絕了無數(shù)次也照樣迎難而上,凡是決定了的事情,不達目的絕不罷休,認定了的,無論花何種代價也會死守到底。 一旦和廉榆陽結婚,除非男方出軌或是拋棄她,否則這段婚姻不會輕易的結束。 蘇旖旎只和那個男人打過幾次罩面,但從言談舉止間能看出是一個認真嚴謹,用情專一的主。 可是配童熙...... 不是配不上,總覺得不應該是他。 當年童熙追裴堇年追得太狠,也太緊,導致周圍的朋友全都認定了這輩子那兩人就是一對。 可怎么會,發(fā)展到如今這種無法控制的局面,和原先的劇本完全呈南轅北轍的態(tài)勢。 童熙直覺一股艱澀從腳底直逼頭頂,咬了咬唇,舌尖上像是垂綴了千斤的重量,她低下頭攪動著手里的花式咖啡,“我有我的原因,廉榆陽很好,是一個適合結婚的對象?!?/br> 蘇旖旎不難看出,她低頭只是為了掩飾慌張,“你不愛他吧。” 一段沒有感情的婚姻,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她既然不愛,那這其中便藏了貓膩。 童熙拳起手,用食指上突出的骨骼抵了抵眉骨,一聲喟嘆般綿長的呼吸,“愛不愛不重要,婚事已經(jīng)決定下來了,等日期出來,我再告訴你,旖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告訴你這件事,不想從你這里只得到責怪。” 蘇旖旎到口了的話語全數(shù)堵在了嗓子眼,她大口喝著果汁,恁是給壓死在了肚子里。 “那我要做伴娘,只能有我一個伴娘!” 童熙自然是應她的。 其實她對這段即將要到來的婚姻很沒有底氣,完全尋不到可以賴以支撐的信念,好在她親口提出之后,廉榆陽很堅持,很多次悔婚的話到嘴邊了,又被他給打了回來,像是提前洞悉了她的想法。 事到如今,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企盼著接下來的人生不會太糟糕。 廉榆陽身后的家族雖然強勢,必要的時候,興許還可以為她擋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比如電話里威脅著她的那個人。 包括蘇旖旎,她一直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這件事,因為一旦說出口,與變天無異。 熟悉童熙過去那段歷史的人太多了,除了她以外,不少人想要把那人生吞剝皮。 吃過飯后,童熙結了賬,兩人正準備離開。 餐廳的感應門往兩側打開,走進來的人恰好面朝著童熙這邊的方向。 她一抬眼,不偏不倚的落進一雙深黑的眸瞳里。 游單鎧一身黑白相間的休閑裝,寬松的設計,仍然能凸顯他高大的身材,他一條手臂搭在一個女人的肩膀上,半個身子傾靠過去,舉止間有男人的勁道,卻絲毫不顯粗礦。 目光在澄澈的吊燈柔光下,像是幽潭的底部,浸透著寒涼,一眼望去,無邊無際的黑暗與幽沉,就那么筆直的朝著童熙來,腦袋半仰著,射出的視線有怨懟,有責怪,有心疼。 種種復雜的情緒糾結在眸底,最后化作唇角邊一尾輕諷的微笑。 他笑時,整個身子抖動了兩下,像是不屑,又像是鄙夷。 然后,他就那么勾著女人的肩膀進去了電梯。 在他的身后,感應門再次打開,走進一道挺拔的身影,他站在剛才游單鎧站過的位置,波瀾不驚的湛黑眸瞳凝視過來。 比起游單鎧那種直接把情緒掛在臉上的表情,這種摸不到底的注視才更是讓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