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現(xiàn)在你就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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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知道她出車禍的那一刻,從未有過的害怕,害怕再次失去她。 愛到了極致,那便是連骨血都牽扯著疼痛。 但那些他深情表白的話聽在童熙耳里,卻是相當?shù)拇潭?/br> 孩子沒了,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個當父親的人怎么能冷血到那種讓人寒心的程度。 童熙淡白唇角勾挽的笑容也越加的涼薄諷刺,“三哥,這胎孩子本來就不穩(wěn),或許我根本就是不適合懷孕的體質(zhì),生生一出生就先天性心臟病,就算這個孩子能生出來,身體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留著我有什么用呢?!?/br> “當初你來臨城的時候需要依仗,你和我爺爺合作,但條件是讓你接受我,我喜歡上你時我才十五歲,拖了你十多年的人生,我一直自私的不肯離開你,但其實,我們根本就不合適?!?/br> 她越說聲音越低,而且眼睛里濕濕熱熱的東西也越聚越多。 下顎猛的被擒住,迫她抬頭,對上他一雙深諳冷肅的眸子,“現(xiàn)在你就舍得放開我了?” “我......” 捏在她下巴上的力道徒然緊縮,“你敢說出口試試!” 童熙還真就敢,她一張口,裴堇年俊顏就壓近前來,童熙以為他又要吻下來,抗拒的將臉瞥向一旁。 裴堇年臉色鐵青,將她的臉扳回來,四目相對,他凌厲的眼鋒筆直的望進她瞳仁深處:“小兔崽子你給我適可而止,鬧脾氣也要有個度?!?/br> 童熙的性子向來比較驕縱,他純粹是以為她在怪他沒有及時過來,孩子沒了對她的打擊很大,說這些話無非是為了宣泄,但他當時不在身邊,也是因為被絆住了腳。 孩子沒了,他的心情不比她好到哪里去,但是已經(jīng)習慣了做她的依靠,再難過也得撐著,才能有讓她能夠撒氣的人。 但要有一個度。 童熙說的那些話,簡直要氣死他了。 他煩躁起身,走出了病房。 門一關(guān)攏,童熙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把自己捂進被子里,哇哇的大口哭泣。 裴堇年腳步頓了一下,繃著后背走開。 他到吸煙區(qū)連抽了兩根煙,還要再點燃的時候,煙盒已經(jīng)空了,氣性一上來,用力踢了一腳垃圾桶,渾身突然使勁,左胳膊猛然一陣刺痛。 傷口在劇烈的拉扯下,有血滲出,染進了紗布里,他悶哼一聲,昏暗光線下,不修邊幅也依然俊冷的臉被光影描摹得棱角鋒利。 給彼此一點冷靜的時間,各自都把怒氣消一消,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她年紀小,往往比較沖動,要分開就分開這種話從嘴里說出來,完全是沒有過腦子的,婚姻哪能被當做兒戲。 別的他都能夠慣著,唯獨這點不行。 裴堇年去外科辦公室里換藥。 剛好經(jīng)過的徐東辰瞥見了他,站在門口等,等著醫(yī)生給他處理好了,說道:“過去抽根煙?!?/br> 裴堇年手里捏著一團帶血的棉球,起身時隨手扔進垃圾桶里。 問徐東辰要了只煙,側(cè)身斜靠在通風口,抽煙時煙霧僅僅在唇口繚繞了一圈便消散了,慣性半瞇的眸子里蟄伏著暗啞的流光。 他語氣平靜,卻十分篤定,“童童的車禍不是意外?” 徐東辰不意外,他能想到的,這個男人也一定能想到。 “是輛黑車,沒有牌照,當時熙熙恰好站在監(jiān)控的死角,車子撞過來時沒有偏頗。” 他彈了彈煙灰,藏青色的針織毛衣,單手抄進了休閑褲兜里,頭發(fā)洗過,沒有用發(fā)膠固定,但臉上收拾得很工整,眉眼冷淡的,一如他沒有多少溫度的嗓音。 “我可以查,但你肯定不樂意?!?/br> 裴堇年淡瞥了他一眼,“謝了?!?/br> 謝他第一時間把童熙送來醫(yī)院。 也謝他,沒有追查下去。 裴堇年要親自動手,他的手段,往往要狠得多。 敢動他心尖兒上的人,倒要看看幾個膽子,不一次震懾了,心有不甘。 他沒抽幾口煙,在通風口站了一會,就將已經(jīng)續(xù)了好長一截煙灰的煙捻滅了扔掉。 “你等等?!?/br> 徐東辰語聲平靜的喊住了他,“熙熙的車禍是人為故意的,你的也是?!?/br> 男人一瞬斂眸,墨色暈染的眸瞳內(nèi)瞬時翻涌起驚濤駭浪,他拳頭攥了攥,冷聲問:“什么意思?” 徐東辰皺眉看他:“我以為你能想到,真是為了女人連基本的理智都沒有了,你和熙熙車禍的幕后主使應該是同一個人,那人掐準了時間,在熙熙出車禍的時間點攔住你,你要查,可以兩起事故混在一塊查,順藤摸瓜是你慣常用的手段?!?/br> 話聲一頓,多了幾許冷意:“只要你還有那個理智,還有,你最近幾天照顧熙熙,應該抽不開時間,我也不是一點也沒干涉,撞熙熙的那輛面包車被我逮著了,人丟進警局里了,等你有空了,再處理。” 裴堇年腮線繃緊了又松開,鋒利的雙眉微攏,已然是動了怒氣,長身佇立如松。 “知道了,我會處理的?!?/br> 徐東辰雙腳腳尖在地面踮了一下,臉色冷硬得,轉(zhuǎn)身就走,似乎很不想再和他多說話似的。 “有件事我得跟你說?!?/br> 裴堇年站立在原地,平緩的聲調(diào)成功的讓徐東辰停住了腳步。 他眉眼如刀刻般,漆黑的眼眸內(nèi)深邃幽暗,似緊提了一瞬,而后松開,說道:“當年唐筱婉嫁的男人是我介紹的,但是那個男人從來沒有碰過她?!?/br> 徐東辰身形狠狠一震,冷嗤一聲,迅速的掠到了身前,迅雷不及的擒住裴堇年的脖子,指尖夾著的煙堪堪杵在他微揚的下顎。 徐東辰皺著眉,看起來臉色有些恐怖,“我他媽還真的感謝你,你要是早幾年把后半句話給我說全了,也不至于和你仇視了這么多年?!?/br> 裴堇年挑了挑眉,微微瞇眸,看上去神態(tài)自若,“你寵著童童,三年前送走她,不也是為了報復我?” 這聲反問,徐東辰聽在耳里,臉色臊也不臊,“你他媽活該!裴堇年,我發(fā)現(xiàn)你怎么就那么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