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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捉到的神跡,所以葉殊還挺欣賞所謂的浪漫主義詩人、樂師、畫家之類的人物,這些名傳千古的藝術(shù)家給自己造夢,在里面醉生夢死;而葉殊替天下造夢,他活在現(xiàn)實里,既不會失意悵惘,也更不會喜形于色。他保持著自己一貫的沉穩(wěn),敏銳的判斷力,待人接物也恰到好處的溫和。沒人不喜歡他,就算是最憤世嫉俗的寒門學子見了他,也要贊一句:“葉相才真有毫不流俗的學士氣度!”葉殊只一個兒子,卻與他最不親,便是葉庭隱。葉經(jīng)倒是常在他身邊,無論是品性還是處事都得他言傳身教,雖只是從宗門過繼來的,卻與葉殊最像。在葉庭隱出生之前,葉殊一度以為自己不會有兒子了。相府里姬妾眾多,環(huán)肥燕瘦,樣樣都有,葉殊雖都不大看得上,但為了傳宗接代也總會常寵幸?guī)讉€不怎么惹他厭煩的女人,時間長了,卻連個一兒半女都無。葉殊的弟弟便主動將自己的長子葉經(jīng)過繼給了他,葉經(jīng)乖巧又聽話,很得葉殊喜歡。再過了五六年,又有了葉庭隱。第三十三章華月(葉庭隱)<快穿:攻陷白月光(輕云漫霧)|POPO原創(chuàng)市集來源網(wǎng)址:第三十三章華月(葉庭隱)按理說,葉殊該喜歡自己的孩子多一點。但他就是覺得葉庭隱跟他那個鄉(xiāng)野出身的娘一模一樣,性格倔得不討人喜歡。做丞相久了,他都快要記不起自己也曾長在鄉(xiāng)野,也曾瘋了似的下河上樹,無樂不歡無惡不作。他沒有娘,只有一個考過秀才的爹,不知為何沒有繼續(xù)考下去,留在村子里安安靜靜度日。他爹似乎頗有積蓄的樣子,也從不務農(nóng)做工,大部分時間都把自己在書房,除了對葉殊的功課關(guān)照得勤快些,其他雜事也就放任葉殊自己去了。因此葉殊同他們家雇來燒火做飯的顧大娘都比同他爹更親近,小孩子纖細又敏感的神經(jīng)能讓他察覺到,不管他在外邊滾了一身泥巴或是幾天不歸家,父親也不會表現(xiàn)得更關(guān)心他,這和顧大娘每天把她的小孫子從泥地里牽出來,拍拍他身上的灰,再大手牽小手一起踩著夕陽下的影子回家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明明自己也會調(diào)皮啊,可不管他鬧成什么樣,沒人會關(guān)注他。葉殊只能安慰自己,父親本就是性情冷淡的人,不是自己的錯。直到有天父親牽回來個女孩,臟兮兮得看不出樣貌,但葉殊已經(jīng)下意識開始討厭她。父親都從來沒牽過自己,卻直到屋內(nèi)都一直握著女孩的手,替她梳洗,扎髻。葉殊漸漸發(fā)現(xiàn),父親變了,那些原本總是獨處的時間全用來陪這個女孩。耐心教她識字,認譜,她亂涂亂畫的紙張也被父親妥帖收藏在書架上。為了能和父親說一兩句除了課業(yè)以外的話,葉殊不得不裝作很喜歡這個小meimei,裝作天真又欣喜的模樣,問道:“爹,她是從哪里來的呀?”葉父微微一笑,神秘道:“前夜我去院子里,走近便看見那顆活了很久的月桂樹上有什么東西在閃閃發(fā)亮。先只有一團小小的影子,后來竟然變作人形,將要掉落的時候我伸手一接,就抱住了一個水靈靈的女娃娃?!比~父邊說邊用目光去追尋那個路都走不穩(wěn)的小姑娘,臉上的笑意比葉殊幾年看到的都要多。葉殊克制住抽動的嘴角,不想接話,父親無非是想要自己對這個棄童好一點而已,編出這么個荒唐的故事,難道還指望他會相信嗎?葉父沒注意到小兒子的尷尬神色,繼續(xù)道:“那晚的月色倒很好,你以后便叫她華月吧?!?/br>葉殊松了口氣,還好沒真的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小乞丐隨隨便便就跟了他們?nèi)~家的姓。葉父又道:“等她識字多一點,再讓她自己決定取個什么姓氏吧。這么靈秀的女孩子,跟了我們的姓倒是委屈她了?!?/br>葉殊:“……”他覺得自己再也不想和父親說話了。從那以后,葉殊再也不假裝每日瘋玩來吸引父親的注意了,因為他那個年老智昏的父親已經(jīng)整天“阿月”“阿月”地叫個不停。父親不會帶孩子只能任由華月亂跑,便像個老烏龜一樣跟在活蹦亂跑的華月身后,她想要什么就爬樹下水去摘給她。從前是父親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現(xiàn)在變成了葉殊。他只想抓住一年后鄉(xiāng)試的機會,一步步離開這里,這個家他不屑于要了。以至于后來葉殊十五六便在科舉中連中三元,自此姓名書錦繡,朱紫佐朝廷。他終于憑自己得意一回了,可每每想到父親和華月,總覺得意難平。再后來他成了家立了業(yè),流年暗換,他已經(jīng)不年輕了,想一想父親也該老了許多吧。往日那些隔閡再沒有那么叫人難堪了,加之他成家已久,膝下卻無一兒半女,心內(nèi)也十分煩躁,才打算回鄉(xiāng)去見見父親。他行蹤隱秘,只對外稱病,人卻悄悄回了記憶中的故鄉(xiāng),還是那座小橋,屋舍,和老得不能再老的桂樹。葉父看起來并未衰老很多,反而精神煥發(fā)得很,比一派文弱的葉殊倒是強多了。葉父替他倒茶,請他吃點心,葉殊嘗了一口,沒什么表情,卻意外地覺得這鄉(xiāng)間粗食比起京城佳肴來也不算差。葉父道:“這都是華月做的?!?/br>這么些年不見,第一句話還是離不了華月,半字也不提他。但葉殊已不是當年爭強斗勝的小孩子了,他現(xiàn)在也能云淡風輕答一句:“確實不錯?!?/br>葉父瞧了瞧屋外欲晚的天色,忽然囑咐葉殊道:“天要黑了,我還得生火做飯,可華月還在風波橋那處摘荷,你是做哥哥的,去把她叫回來吧。”葉殊既不想質(zhì)問他為何待華月就像個真正的父親一樣,擔心她歸家稍晚,為了她可以摒棄君子遠庖廚那套說辭,為了她,明明上一秒對自己客套又疏離,下一刻又成了華月的哥哥了。怎么不問問他,這么久未回家,認不認得路,是否遇到了難處。不止父親變了,葉殊也變了,他現(xiàn)在能毫無介懷地微笑道:“好。”風波橋便是葉殊以前常和顧大娘的孫子一起瘋玩的地方,他沒記錯的話,橋下有好大一個池塘,一腳踩進去拔出來便黑乎乎的全是泥。村里的男孩子才愛在這里,華月想來也該有十二三了,怎么還這么貪玩,大概都是父親慣的,葉殊慢慢走到橋底,站在岸邊看滿池清圓荷葉。夏日將近了,也只有這鄉(xiāng)間的荷葉才能長勢如此隆盛,熏風吹得人神慵意懶。葉殊來到這處舊地,差點忘了出來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