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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食愛好,服飾穿著,觀點看法,確實沒有過大的差別,與尋常人一般無二。 既是同一佛寺,也相處多了,漸漸也就知道這人忘事的毛病。 大事情,他是清楚,但某些細節(jié)上,他卻經(jīng)常忘了。 何安雖很少和這人提及過多,但他內(nèi)心其實頗懷疑這人精神分裂。 此時暫且不提,但說一晃三月而過,二人交往越發(fā)之深,但頂多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直至八月初,大覺寺,來了一個長相頗為貌美,身材窈窕的小娘子,陪同家人上香祈福。 這才扯出一段長達多年的因緣糾葛。 第70章 第三個世界08 但說那日, 風和日麗,陽光明媚。 高空的烈日灼灼, 直曬得人心頭發(fā)慌, 總帶著幾分煩躁不安。 大覺寺地處京郊, 建在云臺山山腳。山間峰巒起伏, 林深古幽,山腳亦是如此, 寺內(nèi)古木橫貫,因而隔絕了不少炎熱, 蕭靈隱正站在后院一青青古樹下遮蔭, 心里默念著早晨看的幾卷書籍。 一身白衫, 背影高大,身姿挺拔, 爽朗清舉, 肅肅如林間風。 本是午后時分, 平生多出幾分困倦, 不少僧人都已稍作休息, 寺院后方安安靜靜,除了偶爾飛過的鳥鳴聲,再無其他人影。 蕭靈隱正很認真地默念著最近新讀的書籍, 卻是不知院墻通往別院的月洞門處, 一個身著淺青色羅裙的小娘子立在那里, 默默地看了他許久。 其膚色瑩白如玉,細眉微彎, 一雙眼生的靈動出挑,睫毛卷翹,小嘴紅潤有光澤,仿佛上好的果子,叫人見了便想咬上一口。 只是那目光倒是不太尋常,倒是有些琢磨不透,秀白的面略帶憂愁,讓人不禁撫拂去那淡淡輕愁。 小娘子,你在這兒呢那女郎本是沉浸于往事之中,背后突然傳來女使的叫喊聲。 夫人正在找娘子呢她心下一驚,腳步微移動,速速后退了一步,甚至來不及離開,只見得遠處的白衫書生抬頭望自己這兒望了一眼,那和記憶里一般清肅分明的目光,讓她羞愧難當。 連忙退下,離開月洞門,跟著家中雇來服侍她的女使速速離開。 腳步輕點,也自然是顧不得頭上梳著的雙鬟髻間散落掉下的珠花。 大覺寺后院頗為繁雜,院內(nèi)景致幽雅,院墻深深,飛檐層層,金綠夾雜。 走過石間小道,來到客房。 房內(nèi)一對中年男女正與一身穿佛衣的修士交談。 珠兒,你快過來。那坐著的中年女子,面目微微圓潤,但五官端莊俏麗,一身粉紫色的上好羅娟制成的上衫,其間繡著頗為精致的花竹紋樣,下擺的偏深煙紫色羅裙整整齊齊浮在腿間,那圓潤的右手指上帶著個玉扳指。 與塵大師,小女近些日子以來,夜不能寐,多有噩夢,所以便帶小女前來佛寺,還望大師,指點一二。 阮靈珠探頭望去,那對面坐著的和尚,面微黃,慈目溫和,渾身寧靜悲憫,又極盡平和。 她是識得這位的,大覺寺知名高僧,學識豐富,善相人。 曾經(jīng)她隱居城外,為丈夫守喪,卻永遠不開這京城局勢。身處紛紜紅塵,為人世所亂,閑來之時,心中唯一的寄托就是佛道。 只聽著那和尚望了一眼,便開口道:夫人,我觀這位娘子,眉骨出塵,慧根極深,卻端是紅塵富貴命,所謂憂及必傷,這位娘子還是少思慮過多。 那婦人一聽,面帶愁苦,又道,大師,家中唯獨出了這么一個嬌娘子,千般疼寵,只是近來見她這番憂慮,著實心疼不已。 當安神定心,淡然處之。 阮靈珠聽了,面上強擠出幾分笑意,低頭不語。 待夜晚時,女使在身后替她梳妝,本是扎著未嫁少女常梳著的雙鬟髻已被散開,對面光滑如湖面的銅鏡印出一個嬌美出眾的娘子,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 小娘子,你可真是好看。 身后的女使低聲感嘆道,阮靈珠只是微微低著頭,眉間輕皺,望著鏡中的自己。 年輕時的自己,的的確確是好顏色,雖然家中無達官貴人,但父母經(jīng)營一家商鋪,收獲頗豐,家中又僅僅只她一女,自是嬌寵無限。 就因為這美貌,她便被賜給當朝太子,當了那皇太子妃。 都說紅顏薄命,她卻是活的那么的長,長到他們都離去。 當年初會,掀開蓋頭,見得那人,一襲紅衣,膚色白皙,溫柔俊雅,未語先笑,她本想,這一生,應(yīng)是多少人羨慕,出身平民,卻選入宮閨之中,又得如意郎君,日后待他登高位,自己也應(yīng)是位享東宮,盡享榮華富貴。 可是,又有何人曾想過,他身虛體弱,且多病痛,雖對她溫柔憐惜,但二人卻少歡好少相處,更令人沒想到的是,不過短短兩年,他便因病而逝,獨留她一人獨守空閨,身處巍巍皇宮,空虛嘆。 曾經(jīng)那人,身騎白馬,頭戴簪花,紅衣著身,游馬過街,文雅俊朗,風姿不凡。 她在酒樓之上,只開一小窗,望向人流涌動的街道,聽著樓下歡鬧的眾人紛紛撒花叫喊道探花郎!。 那一眼,隔了千千萬萬人,她卻見到那人,鋒利的黑眉,微微帶笑的眉眼兒,謙恭無比,卻又穩(wěn)如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