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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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斯文一把僵硬的老骨頭,軟得險些從階梯上摔下去。 “郡主莫要取笑下官了, 下官廉潔奉公,哪有錢置辦此等宅子, 這是南斗幫幫主聽聞貴人大駕光臨,特意囑咐下官一定要讓侯爺,大人與郡主住得舒服自在?!?/br> 蘇木與沈行在對視一眼,挑了挑眉。通往洛州的道路疏通后, 吉柳兒便以有要緊事為由先他們一步進(jìn)了城,怕不就是為了辦這件事。 舟車勞頓,蘇木沐浴過后便在床上瞇了一會兒, 一瞇瞇到了傍晚。出房門后,沈行在與舒秦剛巧從外面回來。 蘇木鼻子靈,隔著不遠(yuǎn)聞見他們身上的酒氣,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他們顯然是剛赴宴回來。原本宴請欽差并無不妥,只是眼下洛州正在災(zāi)中,百姓在水深火熱之中,就有些朱門酒rou臭的意思在了。洛州官員在此時宴請欽差原本就有些意思,沈行在與舒秦竟還當(dāng)真去赴了宴。主要是舒秦,沈行在行事再囂張她都不意外。 “才睡醒?”舒秦瞇著眼打量她,見她訕笑著摸鼻尖,好笑道,“睡到此時,晚上又要做夜貓子了?!?/br> 蘇木借撓頭的動作飛快瞟了一眼沈行在。沈行在果真說到做到,不能擺臉色便干脆轉(zhuǎn)過頭不看。 舒秦一貫溫和的笑容僵了一瞬,在無人察覺時便立刻恢復(fù)正常,“對了,你幾位姨娘給你送了些東西,你記得去我那里取?!?/br> 姨娘給蘇木送東西時也會捎帶著送些給舒秦,將東西讓舒秦轉(zhuǎn)交也很平常,蘇木不覺有異,趁天色還早,點頭道:“我們現(xiàn)在便去吧?!闭f完都不敢看沈行在。 兩人進(jìn)了舒秦所住的院子,舒秦從箱子里拿出幾封信與幾件秋衣交給她。 蘇木道過謝,將秋衣擱在一旁去拆信。 舒秦冷不丁問她,“你與靖遠(yuǎn)侯在一起多久了?” 手上的信封劃拉撕開,蘇木頓了頓,抬頭看他,“還在禹郡時?!?/br> “倒是比我以為的要晚一些?!笔媲剌p嘲一般,又看向她,“怎么如此坦率,我一問你便說?” 蘇木將信封擱在桌上,“反正我說謊也瞞不過你,何況我答應(yīng)過沈行在,你若看出來了,我便不再瞞你?!?/br> 原本還算平常的舒秦被她后面這句話激得眼角狠狠一跳,“你答應(yīng)他?蘇木,你以為我是因何看出了你與靖遠(yuǎn)侯之間的關(guān)系?” 舒秦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你忘了你的本事從哪兒學(xué)的?你與靖遠(yuǎn)侯的小動作,真當(dāng)錦衣衛(wèi)看不到?陛下王爺不愿意你涉入朝局,沒有陛下王爺?shù)氖谝?,他肯讓你了解此事,還是在我面前毫不避諱地與你談?wù)摯耸?,我豈能看不出你們兩個的關(guān)系?”舒秦死死盯著蘇木,咬牙切齒,“蘇木,他是故意讓我知道你們二人的事情。是你想瞞著我是嗎?可他答應(yīng)了你,卻并未照做,他在騙你!” 蘇木一愣,將舒秦的話與之前的事情串聯(lián)起來,的確有許多她之前未能發(fā)覺的古怪之處。 舒秦?fù)沃姥?,身子往前一壓,一向溫文爾雅的人露出了錦衣衛(wèi)逼人的氣勢,“蘇木,他在算計你。你喜歡誰我管不著,我也不管靖遠(yuǎn)侯是忠是jian,可你考慮清楚,靖遠(yuǎn)侯是什么人?他今日在你面前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來日又當(dāng)如何算計你?未到洛州之前他能將洛州官員算入死局,難保他這一套手段不會用在你身上?!?/br> 他看著蘇木,目眥欲裂,在擔(dān)心她,恨鐵不成鋼,還有些別的蘇木讀不懂的情緒雜糅在其中。 蘇木覺得手指有些發(fā)麻,如鈍針輕此,密密切切地啃噬她的指腹。 舒秦說的話沒有錯,何況沈行在欺騙了她,她很生氣。 但這畢竟是她與沈行在二人的事情。 她仰頭看著舒秦,認(rèn)真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有分寸,也沒那么容易中套?!?/br> 別過舒秦,蘇木氣勢洶洶地去尋沈行在, 快要入冬,到了晚上,比白日里冷上不少。蘇木一肚子火氣,然后被瘋狂涌進(jìn)她脖子里的寒氣凍的停在半路上打了個哆嗦。 她原本是打算出門閑逛一會兒,睡醒之后嫌麻煩也沒再添衣,這會兒凍得不行。 算了,蘇木磨了磨牙,太冷了,明日再說。 回了屋,洗了個熱水澡,蘇木往床上一躺,也不知道是不是舒秦說準(zhǔn)了,還是被沈行在氣壞了, 總之翻來覆去一宿,就是沒睡著。 天微微亮?xí)r,蘇木終于躺不住了,掀了被子,喊了青簪伺候,草草洗漱過后,氣勢洶洶地往沈行在的院子去。走之前還記得要給自己披一件披風(fēng)。 剛踏進(jìn)院子,銀色的利光就直指她的眉心。蘇木驚駭往后一退,愕然抬頭,看清了刺她之人。 他眸中狠戾驚人,一身寒霜凜冽之氣,眉宇肅殺,比冰冷的槍尖還要無情。 槍尖刺入她眉心一點時,持槍之人臉色一變,手腕翻轉(zhuǎn),將槍尖往旁側(cè)狠力一撤,另一只手抓住蘇木的手臂。 蘇木傻愣愣地看著眼前之人,緩緩抬手摸向眉心。早寒之中,那一點還沒散去的溫腥尤為清晰。 她呆呆地看著手心的血跡,又看向沈行在。 沈行在慌了。他晨起練槍時素來不讓人打擾,郭宮知道他的脾性,便會在外守著,不讓人靠近。入洛州時他便發(fā)覺有人一直在盯著他們,適才察覺有人靠近,還當(dāng)是刺客。 但有一個人,郭宮是不敢攔的。 蘇木眉間殷紅的血珠太過刺眼,蘇木朝外厲聲喝道:“郭宮,找大夫來!”語罷將人扶到石凳上,蹲在她身前檢查她可還有哪里受傷。 蘇木還有些沒緩過神。方才她的小命是不是差一點就交代在沈行在手上了? 眉心的痛意后知后覺,蘇木癟嘴,兩汪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 沈行在的心陡然涼下半截,接著又立刻懸起來。蘇木輕易不哭,唯有醉酒那次哭得昏天黑地,也哭得他手忙腳亂。 “是我的錯?!鄙蛐性诋?dāng)即先道歉,蘇木甩手推開他,眼淚糊了眼,不當(dāng)心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 聲音有些響亮清脆。 現(xiàn)在可能是她的錯了。 蘇木錯愕地眨了眨眼,在眼眶打轉(zhuǎn)的眼淚便跟著流下來。 沈行在抬手,指腹按了按被她扇過的地方,捻著指腹,眉梢微挑,盯著傻愣的姑娘嘆了口氣,將另外一邊臉伸過去,“解氣了?不解氣再來一下?” 郭宮火急火燎地從外邊抓了個大夫回來,一進(jìn)院子就看見自家侯爺上趕著把臉湊過去給郡主打。 大夫站在他身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他,“大人……看、看哪個?” 女的眉心有傷,男的怕是腦子有病。這哪有上趕著討打的?富貴人家就是和他們小老百姓不一樣。 郭宮搖頭,他也不知道該看哪個。 沈行在屈指將蘇木的眼淚拭去,余光瞥見門外站著的兩人,頭也未回,冷聲道:“還不滾過來!” 郭宮先反應(yīng)過來,揪著老大夫的衣領(lǐng)將人提了過來。 此次出門,來洛州也是意外,沈行在并未帶大夫在身邊,只能將就一用。雖有些嫌棄,卻也起身讓了地方,示意道:“看看有多嚴(yán)重?!?/br> 這都用不著大夫看,郭宮掃一眼都能看出來郡主這點傷,他和大夫要是來晚一點,就該結(jié)痂自己好了。 明明他從前挨刀子侯爺都是看一眼就讓他滾蛋??ぶ魇巧韹蓃ou貴,侯爺也應(yīng)該看得出沒什么大礙,沒必要弄得像危及性命一般吧。 這一點傷,上些膏藥都嫌費勁。老大夫還是有模有樣地檢查了一遍蘇木的傷口,然后開了一堆吃了沒用、不吃也行的補(bǔ)藥,拿著酬金戰(zhàn)戰(zhàn)兢兢離開。 蘇木憋了一晚上的氣和委屈全被折騰干凈了。算計就算計吧,就沈行在這樣的,不算計人的樣子實在蠢的沒眼看。她暗自腹誹,嘴角卻忍不住翹起。 付了大筆銀子買了一堆沒有大用的補(bǔ)藥,沈行在倒也渾然不在意。碰了碰蘇木眉心的血痂,皺眉道:“會不會破相?” 嗯?就算破相,那這是誰造成的?他還敢嫌棄? 蘇木瞪他。 沈行在挑唇,“破相也好,省得有人與我爭?!?/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侯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保住了一條命,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傻人有傻福吧 第78章 關(guān)系(捉蟲) 藥膏涂上有些涼, 還有些輕微的刺痛。 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傷口邊緣,蘇木以手做扇在眉間扇了兩下,“舒秦知道了?!?/br> 沈行在淡淡嗯了一聲, 并未在意,將她不安分的手拉下,免得不當(dāng)心碰到傷口。 他這么平靜就有些過分。蘇木反手把他的手壓在桌上,“你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 “錦衣衛(wèi)觀察入微,你我二人如何能瞞得了他?!鄙蛐性诿嫔绯? 若不是蘇木知道真相, 倒真要被他唬過去。 “是沒瞞過他還是你根本沒打算瞞他?” 沈行在將藥膏放入盒中,又將臉伸過去,“想打哪邊?” “……” 相當(dāng)、十分、尤其、特別不要臉。 蘇木將他推開, “我以為你不愿意讓舒秦知道你與皇兄的謀劃,所以選擇瞞他。你若早告訴我你不介意,我也沒必要瞞著舒秦?!?/br> “原先覺得沒有告訴他的必要,但如今我與舒秦共事,許多地方要錦衣衛(wèi)的協(xié)助,有些事情注定瞞不住?!鄙蛐性谠俅螜z查她的傷口。 院中兵器架上只擺了一桿銀槍, 紅纓槍頭,初曉晨光立于槍尖。 蘇木望了一會兒, 索性起身到跟前看個仔細(xì)。 槍桿上刻著繁復(fù)的花紋,比她還高的銀槍,槍頭紅纓掩映下,隱隱約約刻著一個“沈”字。 她認(rèn)得這個字跡。幼時熹王為她尋字帖描摹時, 搜羅過不少沈知老侯爺?shù)淖痔?/br> “這是沈侯爺?shù)臉??”蘇木回頭問。 沈行在負(fù)手站在不遠(yuǎn)處頷首。 蘇木口中的沈侯爺只有沈知,她一貫將沈行在稱為小侯爺,只是因為心中欽佩沈侯爺沈知。她從前覺得這父子倆并不相同, 沈侯爺一生在黃沙兵戈,而小侯爺在籌謀算計。倒也不是說誰不夠高尚,皆為山河,殊途同歸罷了。 但她現(xiàn)在覺得自己想錯了。 “沈行在,你想上戰(zhàn)場嗎?” “不是只有邊疆才叫戰(zhàn)場。” 沈行在微瞇著眼睛朝她招手,等人走過來,牽著她進(jìn)了屋子。扯下木施上的鶴紋披風(fēng)將她攏住,“我現(xiàn)在要去沐浴,等會兒帶你去用早飯?!?/br> 嫩綠從羽白色披風(fēng)的包裹中露出一點邊,像破雪而出的草芽。 蘇木裹著兩條披風(fēng),目送他進(jìn)耳房。白色外袍被軟銀絲腰帶束著,顯出勁瘦的腰背。白袍上泅出一片淋漓的汗跡。 有些人就喜歡嘴硬。 昨夜一宿沒睡,蘇木用早飯時哈欠連天。一張嘴,被塞了一個蝦餃。 眼皮子沉重,蘇木掀起一條縫,看見是沈行在,又迷蒙地咬住咀嚼。 易灼跟著舒秦進(jìn)來時正好見到這一幕。小少年還沒到情竇初開的時候,有些愣,但也看出來舒秦對郡主不一樣。一面驚訝于郡主居然會和臭名昭著的靖遠(yuǎn)侯在一起,一面又注意著大人的表情。 大人淡定地坐下,如同往常一般與郡主道早安。 易灼跟著大人坐下,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管生氣、失望、傷心,總要有個表情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