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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不到冷暖的??伤F(xiàn)在竟然感覺到了冰冷。 陳寒一驚,頓時看向秦微瀾。 秦微瀾的世界在快速的褪色,一眨眼間,竟然只剩下了黑白。 只有她的嘴唇是紅色的,她穿著的衣服是紅色的。 她瞪大這黑色的眼睛,漸漸有鮮紅的血液從眼眶中溢出,在她的臉上留下血漬。 她的皮膚開始一寸寸撕裂,在眨眼間便從美人變成了厲鬼。秦青的畫面定格在笑著對她說“照顧你一輩子”的模樣上,秦微瀾在發(fā)抖。她抓著自己的雙臂,沖陳寒尖利大喊:“你騙人——!” “他不會!” “他不會——!” 世界在轉(zhuǎn)眼間變了模樣,地動山搖,血腥味鋪天蓋地! 陳寒急退! 骨祠虛偽的假象被摔碎,真正的可怖一寸寸展現(xiàn)了出來。這地方?jīng)]有青山綠水藍天白云。有的只是永遠亮不起的天,布滿骸骨的地,流著秦家血淚的山,傾訴著世間最深恨意的花朵。 秦微瀾的恨意、秦家每一代被犧牲的人祭的恨意,接二連三的沖進了陳寒的腦袋里,讓她思緒混亂,神情不穩(wěn)。她的耳畔全是憎恨,眼前都是仇,這些東西密密麻麻地撲來,幾近要奪走她個人的意志。 “你要記住,你是陳寒?!?/br> 祖師爺還帶著軟音的這句話跳入了陳寒的腦袋里。她覺得手腕guntang,在轉(zhuǎn)瞬間替她驅(qū)走了那些寒冷。這句話像是山間的泉水,帶著沁人心脾的水汽,將她差點被恨意沖昏的思緒清洗,讓她重新在這世界里站穩(wěn)。 陳寒的眼里有了些怒意,她的手指甚至捏了決,打算來場硬碰硬。 忽然間她的手被另一只手拉住。陳寒回頭,見到了給趙明鉆戒的女人。 陳寒一愣:“你是……秦白毅的妻子?!?/br> 秦白毅的妻子做了噓聲的動作。秦微瀾已經(jīng)陷入了自己的仇恨里,骨祠內(nèi)部翻涌,她一時間根本注意不到陳寒。秦白毅的親自拉著陳寒悄悄的往骨祠世界里的骨祠走去。陳寒不明所以,仍跟著她。 秦白毅的妻子領(lǐng)他進了骨祠,領(lǐng)他見到了骨祠里的人,然后悄無聲息的退下。 陳寒見到了秦青。 她下意識開口:“師父——不對,你不是。” 秦青看起來年紀在三十歲左右,他溫柔的沖陳寒笑了笑。 陳寒道:“你是秦青,真正的秦青。也不對啊,你應(yīng)該早就死了,魂魄離體的那瞬間被我?guī)煾附枇藲ぷ印D愣妓懒丝炱呤炅?,怎么還沒有投胎,甚至還在骨祠里?” 陳寒這句話剛問出來,在看見秦青的表情后,便有了答案。 還有什么原因呢?大概是他不愿意走吧。他不愿意走,他想回來。所以他才能在陳寒的師父占了軀體后,仍然不愿意投胎,反而借著最后的那抹氣,等了七十年。等到陳寒的師父應(yīng)了秦白毅的要求,回了秦家。 甚至為了見到秦微瀾,忍著秦家的后人將他的骨頭抽出來,同樣祭進骨祠里,好見到被自己被壓在這下面的meimei。 陳寒問:“……你這般費力的想要見她,當初又怎么讓她做了人祭?” 秦青看著她,好半晌才道:“我當時在N市,我不知道我母親對她做了這樣的事情。” 少女懷春,當她想要瞞的時候,甚至可以瞞過自己喜歡的人。但卻永遠瞞不過他的母親。 秦青母親從秦微瀾的侍女那兒窺知了她的心思,這位母親勃然大怒,認定了戲子的女兒和勾引了她丈夫的戲子一樣不是好東西。meimei喜歡哥哥像什么樣,簡直是養(yǎng)了個禍害白眼狼! ——要是傳了出去,秦青要如何立足! 那時候的國家動蕩,軍閥割據(jù)。秦家在這動蕩的世道里求存的也很艱難,正巧在這時候,有個高人教了秦家掌門人一個法子,建立骨祠。家里已經(jīng)決定了要做骨祠,但第一個人祭難選,最好是心甘情愿。 秦青的母親想除了這禍害,便趁著秦青去N市的日子里抓來了秦微瀾,對她行了家法。而后捏著她那張漂亮的臉問:“你是愿意做我秦家的人祭,為阿青做最后一點事情,好報答他這些年對你的恩情。還是給我去嫁了張公,做他的小妾,保我秦家十年平安?” 秦微瀾被打得幾乎站不起來。她那時候還天真的想著,選人祭吧。哥哥說過會照顧她的,只要等到哥哥回來,就什么事情沒有了。 秦微瀾選了人祭。 她被地樁活生生的打碎了身上的骨頭,嘶喊著釘在了秦家的祠堂耳房深處。 直到黃土蓋面的那一瞬,秦微瀾還在等著秦青。 而原本已打算回家的秦青,則正在按照母親命令,不得已的先去見一位姑娘。 等秦青回來,骨祠都修上去了。秦家蒸蒸日上,秦微瀾失蹤。沒有人告訴他發(fā)生了什么。 秦青找了五年,在祠堂找到了秦微瀾的娃娃。他拿著娃娃去質(zhì)問母親,去質(zhì)問當時的所有人,才終于從秦微瀾的侍女口中得知了真相。 巍巍大戶,詩書傳家。 這么個傳家。 秦青與家族決裂,要翻了骨祠,要斂葬秦微瀾。秦家家主大怒,罵他多讀了幾年洋書,便連孰輕孰重都分不清了!骨祠不能出事,秦家為了“重”,逐出了秦青,將他逐出了X市。 再然后,秦青快死了,臨死前他和陳寒的師父做了交易。等陳寒的師父借他的身體完成了要做的事情,那他的師父也要幫他再見一次秦微瀾。 陳寒聽完了故事。她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秦青:“我是來替我?guī)煾笟У艄庆舻?。毀掉骨祠,你和秦微瀾都能去投胎。?/br> “只是我要找到壓著你們的根基,我要找到壓著秦微瀾的那根柱子?!?/br> 秦青道:“那你和我來,我?guī)闳査??!?/br> 陳寒看了看屋外腥風(fēng):“她恨你呢,你要是出現(xiàn),她恐怕會殺掉你泄憤。在這骨祠里,沒人比她更強?!?/br> 秦青道:“沒關(guān)系的?!?/br> 他這么說著,像七十多年前的夏日的五少爺走出書房般走出了骨祠。他一出現(xiàn),秦微瀾便發(fā)現(xiàn)了他。 秦微瀾的表情變了,而秦青就站在那里,像個王八蛋一樣,還敢朝著她笑。 秦青笑:“阿瀾,好久不見?!?/br> 秦微瀾的眼眶紅了,她撲了過來,手指連同手腕都毫不猶豫的捅穿了他的胸口。秦微瀾想知道:“秦青,你有沒有心的?” 秦青伸手抱住了她。即使她的一只手掌還在他的身體里,捏碎了他的命魂。 秦青問:“阿瀾,柱子打下來的時候,你哪里疼?” 秦微瀾眸光里有水色。 秦青道:“哥哥幫你挪開它好不好。” 秦微瀾沉默了,好半晌,她才開口,哆嗦著:“正中央,一下子就砸下來,好疼。” 秦青摸著她的頭發(fā),一下又一下。他似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