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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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時候,能撈出去一個是一個。 于是他很干脆利落道:“是我干得?!?/br> 承認的太快,哭訴的大嬸反而愣住了。 蘇爾:“大姐您徐娘半老風韻猶存,我是一時被蒙了心?!?/br> 有人擔責任,紀珩自然是被釋放。兩人根本沒時間做私下交流,紀珩被強行趕走。 一扇鐵門之隔,蘇爾在里面深情款款訴說恨不相逢未嫁時,示愛示的連理治局的人都聽不下去,想把他押去暗室關(guān)著,誰知蘇爾轉(zhuǎn)身頭就往墻上撞,高喊著如果見不到大姐就不活了。 因為這種無賴行為,他最終被當做垃圾扔了出來。 踉踉蹌蹌從樓梯上下來,蘇爾還追著大嬸不放,直到看見紀珩才停下腳步。 “很精彩。”紀珩對他的表演做出評價。 蘇爾收起癡心不改的嘴臉,正色道:“你有房子住么?” 紀珩搖頭,但凡有點錢或是有套房子,也不會被當流氓錯抓。 蘇爾聳聳肩:“那今晚準備如何將就?” 兩個沒房子的單身漢天橋底下互相取暖? 紀珩平靜道:“先找到主持人?!?/br> 并肩前行,蘇爾之前藏垃圾桶時沾染的味道還在,路上凡是看到他們的紛紛閃避,無形中給交談帶來一定便利。 紀珩:“主持人沒立即出現(xiàn),說明在這個世界另有身份安排,找到他很重要。” 蘇爾覺得月季紳士就挺會偷懶,上個副本不過是多了個綜藝節(jié)目做前綴,本質(zhì)上仍舊是干主持人的工作。 “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試試。”他停下腳步,拉紀珩到角落說了幾句。 · 鎮(zhèn)子上天黑的早,下午六點一過,天就黑了大半。 到了九點,基本路上見不到人。 守墓忠仆的身影像是幽靈一般,游走在大街小巷,正如紀珩所料,主持人在這個副本也有一個身份設(shè)定:神秘的自由小鎮(zhèn)接引員。 他每走過一處,便會留下一張郵票。 這些郵票中,有的會把玩家?guī)蛩劳觯械膭t能提供希望。 守墓忠仆身后跟著一名實習接引員,正在跟他學習如何做好接引工作。 “你要永遠記住,接引員屬于黑暗,”守墓忠仆抬頭望著棲息在樹上的烏鴉:“只有漫漫長夜,才能自由行走。一旦被鎮(zhèn)民發(fā)現(xiàn)我們的存在,欲望會讓他們強行留下你我,搶走郵票?!?/br> “接引員大人?!痹咀屑汃雎牻陶d的年輕實習生突然駐足:“這好像是您?!?/br> 守墓忠仆停下腳步,看向?qū)嵙暽种傅姆较颉?/br> 尋人啟事: 姓名:守墓忠 年齡:27 于本月初走失,哭相臉,身穿黑色風衣黑色長褲。精神狀況不穩(wěn)定,暴力傾向嚴重,如有見到的父老鄉(xiāng)親,請第一時間送往理治局。 在這則內(nèi)容不全的尋人啟事中,不但姓名年齡被魔改,用得紙還破破爛爛,污漬很多,仿佛是從垃圾桶里撿的。 更有特色的是照片,被張貼人用素描代替,頭像倒畫得生動逼真。 “接引員大人?!睂嵙暽⌒慕辛寺?,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作為有涵養(yǎng)的神秘接引員,守墓忠仆盯著尋人啟事看了三秒,因為個人體質(zhì),情緒起伏一大眼淚就流了下來,他抹了把臉邊哭邊罵:“媽的!” 作者有話要說: 蘇爾:尋找主持人!尋找丟失的主持人!聽到請回答! 第75章 風生水起 素描全靠手工,蘇爾沒這種技巧,都是紀珩在畫,人力有限,滿大街總共也就貼了十來張不到。 蘇爾不指望真能憑借尋人啟事找到守墓忠仆,重賞之下才有勇夫,沒點好處,誰愿意冒風險扭送一個可能有暴力傾向的人去理治局。 “如果明早尋人啟事不見,說明主持人和我們一樣,都在鎮(zhèn)子上?!碧K爾邊思考邊說:“而且還會在夜間活動?!?/br> 紀珩忽然捕捉到一些聲音,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 今天大概是跟垃圾桶有緣,蘇爾環(huán)視一圈,最后發(fā)現(xiàn)能藏身的地方只有垃圾桶后面。 透過縫隙尋著聲源看去,迎面跑過來的是一名穿著囚服的女人,纖細的胳膊上布滿血痕,約莫是被鐵絲一類的東西鉤掛過。 “怎么還不來……”月光將她的面容照得一清二楚,那是一種很古怪的神情,焦灼期待恐慌,多種復雜的情緒糅合在了一起。 谷雨。 蘇爾看清對方胸牌上的名字,低聲對紀珩說:“上午我還碰見過一個女玩家,叫夏至,扮演的是被家暴女人的角色?!?/br> 巧了,這兩人都是以節(jié)氣命名。 “夏至說之前有玩家毒死了副本里的丈夫,被抓取理治局,會不會就是她?” 紀珩望著那一身破破爛爛的囚服,點了點頭:“越獄出逃。” 蘇爾覺得奇怪,不明白為什么在這種危急關(guān)頭,對方不抓緊時間跑遠些,反而停步等待。 正當他疑惑時,街道上忽然響起沉重的腳步聲,遠處走來兩名抬棺材的人,均是面色發(fā)青,步伐十分整齊。 名叫谷雨的女玩家連忙取出一張郵票,握在手中似乎還祈禱了一下。 棺材在她面前放下,濺起地上的塵土。 谷雨根本顧不得這些,反而上前一步,把郵票交過去。 抬棺人核對過郵票,打開棺材板,語氣冷漠:“入?!?/br> 遲疑了幾秒,谷雨深吸一口氣,主動躺了進去。 “起?!鼻胺降娜碎_口,兩人合力重新抬著棺材前行。 待他們走遠一些,紀珩輕聲道:“跟上去看看。” 避免被發(fā)現(xiàn),中途一直刻意保持著距離。夜半抬棺,光是看背影都十分詭異,大概也就走了三百米,棺材內(nèi)突然傳來尖叫聲。 “錯了!選錯了!”因為驚恐,聲音格外尖細:“快放我出去!” 咚—咚咚—— 起先是瘋狂錘擊棺材壁,后來變成指甲撓,從斷斷續(xù)續(xù)的求救聲中都能腦補出當事人的絕望。 “??!” 棺材里的玩家不知遭遇了什么,像是被掐住喉嚨的鵝,尖叫聲戛然而止。 抬棺人這才停步,把失去意識的玩家丟進路邊的溝渠里,繼續(xù)前行。 紀珩先一步走過去,讓蘇爾在后面等著,沒有異常再出來。 “死透了。” 紀珩轉(zhuǎn)身對蘇爾搖了搖頭。 谷雨胸牌上的數(shù)值呈現(xiàn)灰色,手保持擋在身體前方的姿勢,雙目緊緊閉著,似乎死前看到了什么東西,讓她連睜眼的勇氣都沒有。 蘇爾回憶了一下先前看到的畫面:“她進入棺材前給了抬棺人郵票。” 紀珩脫掉了谷雨的一只鞋子,里面還塞著三張郵票,目中泛起冷意:“任務(wù)是找到正確的郵票通往自由小鎮(zhèn),看來游戲是要玩大海里撈針那套把戲?!?/br> 蘇爾試著進行總結(jié)眼下得到的信息,首先抬棺人可以帶玩家去自由小鎮(zhèn),但玩家每次只能給抬棺人一張郵票,失敗后可能會死亡。 紀珩卻在這時猛地轉(zhuǎn)過身,兩指夾著一張符。 蘇爾意識到又有人來了,暗自戒備。 剛開始距離隔得遠,對方又穿著一身黑,只能看到風衣?lián)P起的一角。那人隨手扔過來一個東西,滾到腳旁邊才看清是個小紙團。 蘇爾拾起打開,正是不久前他親自參與制作的尋人啟事。 這時雙方距離不足一米,來人露出廬山真面目,赫然就是主持人。 守墓忠仆任何時候都頂著一張悲戚的面孔,看著才哭過,眼角還有淚痕。 紀珩收起符,站在原地沒有任何開口的意思。 守墓忠仆同樣保持緘默,他走到溝渠旁,慢悠悠蹲下身子,看到尸體霎時間就飆出淚花。在他身后一名穿斗篷的年輕人忙遞過去一張黃紙。 守墓忠仆擦了擦眼淚,指甲沒有一點預兆變得細長,只見他動作細致地剝下死去玩家的臉皮,緊接著用沾著淚珠的黃紙在剩下的血rou上拓印。伴隨著血rou被擠出,黃紙陷得越來越深,最終成功包裹住全臉。 重新被取下時,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那張紙上竟然活脫脫就是谷雨生前的面容。唯一不同的是,黃紙上的人面一直在流著血淚,仿佛死后仍在遭受著巨大的折磨。 守墓忠仆讓年輕人收好紙,淚失禁體質(zhì)讓他不時就會紅了眼眶,在沾滿鮮血的手指對比下,畫面分外詭異。 “我很喜歡你的臉,”哭相臉上露出矛盾的笑容:“很適合印在冥幣上?!?/br> “謝謝賞識?!碧K爾面無表情說了一句:“不過是不是該詳細介紹一下規(guī)則?” 守墓忠仆保持著笑容:“已經(jīng)介紹過了,碰運氣而已?!?/br> 進入副本時從提示音中得到的信息實在太少,眼看主持人沒多說的欲望,蘇爾挑了一個不那么敏感的問題:“選錯了郵票就會死?” “當然不?!笔啬怪移头路鹈墒芰颂咸斓脑┣?,做出夸張的表情:“哪怕不是通往自由小鎮(zhèn)的郵票,有的也能給你們帶來很大的好處。” 不再給任何提問的機會,主持人重新邁開步伐,身影消失在無邊夜色中。 “分開跑?!笔啬怪移蛣傄蛔撸回5穆曇舯銈鱽?。 蘇爾疑惑地抬起頭,確定是紀珩在說話。 紀珩冷笑:“這么多街道,棺材偏偏停在我們面前?!?/br> 蘇爾稍稍反應(yīng)了一下,很快看向溝渠里的尸體,做出不妙的設(shè)想:“你是說,我們會被當做兇手抓起來?” 紀珩:“你遇見的被家暴女玩家藏得再嚴實,一樣因為離奇的巧合被找到?!?/br> 主持人特地提到了運氣一說,恐怕他們的運氣在這里會被削弱成負數(shù)。 負負為正在副本里可不適用,兩個倒霉鬼聚在一起,只會更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