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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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人只要有了夢想,就不會喪失活下去的動力。 強效自我催眠中,一道幾乎閃瞎人眼的強光突兀出現(xiàn),強行把他帶入中轉(zhuǎn)站。不等蘇爾站穩(wěn)身體,又被神秘的力量推入水幕,自動進入副本。 反應過來前腳底絆了一下,險些來個倒栽蔥。蘇爾以為是暗算,調(diào)動魅力值張口就準備吸,好在視線及時恢復清明,低頭發(fā)現(xiàn)是一具橫死的尸體。 左右環(huán)顧,他先看到了紀珩,繼而掃見坐在吧臺前的男子。 對方正安然坐在一堆尸體中間,不可能是原住民。也沒有佩戴胸牌,那便只能是主持人或者厲鬼。 男子看都不看他一眼,敲了敲吧臺,兩杯擺放在上面的雞尾酒蕩起一圈漣漪:“喝?!?/br> 蘇爾看了下紀珩,見他毫不遲疑喝了,便也端起來一飲而盡。 辛辣在喉頭久久無法散去,身體仿佛越來越輕,蘇爾疑惑地低下頭,發(fā)現(xiàn)身體在地下躺著,魂在半空中飄著……自己這是,靈魂出竅了? 幾個眨眼間,周遭的環(huán)境跟著轉(zhuǎn)化,兩側(cè)全部是閃爍的螢光。 “直接送你們過去可能會造成靈rou分離,”男子淡淡道:“要分兩次?!?/br> 蘇爾意外發(fā)現(xiàn)紀珩一副接受良好的樣子,后者感受到他的震撼,緩緩開口:“反正都是要去當砧板的rou?!?/br> 蘇爾想了想:“有道理。” 再如何強勢,游戲中玩家始終處于劣勢,需要拼命完成任務。 這么一想同樣淡定下來,任由神秘男子cao作。 · 霧氣越來越重,穿連帽衛(wèi)衣的玩家戴上帽子,抵御寒風。 “怎么還不開始?” 這天最多再過半小時便會徹底黑下來,夜晚真正來臨時,潛伏著的臟東西說不準會傾巢而出。 迷霧中突然多出一道人影,拋出兩個光團后消失。 衛(wèi)衣玩家愣了下,下意識上前想要研究光團,才稍稍接近一點,便被強烈的震感反彈后退數(shù)步。沒過多久,那道身影再次出現(xiàn),拎著毫無意識的兩具驅(qū)殼,用力將光團拍入驅(qū)殼體內(nèi)。 大約過去兩三分鐘,蘇爾扭了扭僵硬的脖子,透過霧氣看見四道身影,主動打了聲招呼:“大家好。” 說話的同時不忘用余光搜尋紀珩和神秘男子的身影。 紀珩還在,送他們來的男子卻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們這出場方式……很獨特?。 贝┬l(wèi)衣的玩家自我介紹:“我叫陳不棄。” 蘇爾注意到陳不棄的肩膀上落了一層白霜,顯然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好一段時間,這么看來他和紀珩是臨時加進來的玩家。 “有些人喜歡搞特立獨行出風頭,白白耽誤時間?!闭f話的人不過二十歲出頭,五官生得很好。 蘇爾看了眼他的胸牌:周雀。 不知為何,對方似乎對自己抱有隱隱的敵意。 蘇爾并未立刻嗆聲,有一點周雀確實沒說錯,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在天黑前找到一處相對安全的庇護所。 眾人站在山腳下,周圍看不到任何人煙。側(cè)面倒是有個售票廳,破破爛爛,里面的桌椅橫七豎八地擺放。 所有的一切都在昭示著這里是一個荒廢的景點。 名叫林樂樂的女玩家面色嚴肅:“我還從未聽說過將山區(qū)作為廢棄景點。” 有些地方因為泥石流等自然災害,會在個別季節(jié)封山。但從售票廳就可以看出,眼前這座山是徹底被從景區(qū)的范圍剔除,不僅如此,連一戶住在山腳的人家都沒有。 空氣中傳來一陣異響,大家不約而同順著聲音望過去,纜車突然自己動了。 紀珩:“過去看看?!?/br> 不管別人怎么想,他直接拉著蘇爾往那邊走。 “我們也去。”一直沒開過口的葉笑岑終于說了第一句話。 周雀:“隊長,我們沒必要冒這個險?!?/br> 葉笑岑:“進山是早晚的事。” 副本里的很多危險根本無法通過不主動惹事避免。 周雀這才邁步跟上。 林樂樂看了陳不棄一眼:“我們也去吧?!?/br> 陳不棄點點頭。 要走一段山路才能搭乘纜車,蘇爾踩在缺角裂縫的石階上,邊走邊道:“這次副本可能會是一場不愉快的旅程。” 不友善的玩家之前有遇到過,但明面上表現(xiàn)出強烈敵意的屈指可數(shù)。 “我深刻懷疑游戲是故意選了這么個人和我對上?!?/br> 紀珩笑了:“不是沒可能。他一直站在葉笑岑身后,葉笑岑負責管理一個組織,實力不錯?!?/br> “難怪……”蘇爾會意:“有靠山在,周雀才敢明面上針對我,也不用怕被報復?!?/br> 再者又不能自相殘殺,懟了也就懟了。 紀珩點頭。 蘇爾稍作思考快走幾步到前面,轉(zhuǎn)過身用紀珩做擋箭牌,沖后面的周雀挑了下眉,呵呵一笑。 這年代混游戲的誰還沒個靠山? 周雀目光一冷:“賤……” “人的舌頭有幾寸?”紀珩突然打斷他的說話,問出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周雀皺起眉頭。 紀珩仍舊自顧自道:“可惜我不也不太了解,對于不了解的事情……” 有意拖長語調(diào)。 蘇爾瞥了周雀一眼,接話:“實踐出真知,找個人割下來丈量一下不就知道了?” 紀珩微微頷首:“說得好?!?/br> 兩人一唱一和完,重新專注走腳下的路。 周雀死死握緊拳,神情中有怨恨,有不甘。 葉笑岑雖然也不滿紀珩口頭上的威脅,分明是沒把自己放在眼里,不過還是說了一句:“你也消停點,任務重要?!?/br> 周雀恨聲道:“要不是因為蘇爾,我早就拿到高級道具?!?/br> 之前他參加福利場的副本,接了幫老婆婆縫制娃娃的任務,為了活命不惜剝下了背部的一塊皮膚。好巧不巧,當時有一個主持人幫著蘇爾跨副本做交換,老婆婆見到蘇爾提供的手皮,感嘆一如既往的白皙細膩,對周雀的皮膚起了嫌棄之意,雖然最后如約給了他一個娃娃,但遠不如給蘇爾的那個。 周雀可是親眼看到老婆婆特地給那個道具多縫了一只眼睛。 憑什么? 他付出的可是一整片背部皮膚,若不是蘇爾橫插一腳,就算得不到高級道具,至少也是個中端的。周雀從副本中出來特地打聽過,正常情況下,老婆婆給得道具是‘會哭的孩子’,據(jù)說能激發(fā)鬼怪的憐憫心。 而自己得到的,叫做‘打補丁的娃娃’,效果不及十分之一,屬于中低端道具。 沒多久蘇爾又因為不斷得到成就點,在游戲里名聲大噪,一來二去,周雀便徹底把人嫉恨上了。 這其中的緣由,蘇爾自然不知情。當然就算知情,估計只會說一句:莫挨老子,碰瓷不得好死。 前方無人,孤零零運行的纜車上上下下,共有黑白兩種顏色。 黑色的纜車很少見,蘇爾還是頭一回見到,霧氣渲染下,車廂內(nèi)彌漫著不祥的氣息。 紀珩:“喜歡哪種顏色?” 蘇爾:“黑。” 正好一個黑色的纜車經(jīng)過,紀珩:“上去?!?/br> 常年無人坐的纜車運行速度很慢,今晚風又大,纜線偶爾會發(fā)出刺耳的奇怪聲音,讓人心中不安。蘇爾看向窗外,樹林黑漆漆的一片,萬丈深淵仿佛就等著他們掉下去。 過了片刻,他出聲問:“黑色的纜車,是不是不吉利?” “不是個好選擇?!?/br> 蘇爾咦了一聲:“那為什么還要上來?” 紀珩目中閃過異光:“風向標?!?/br> 他們選了黑色的,很大可能性有人也會跟風選。 蘇爾愣了下,沒有質(zhì)疑他的做法而是問:“這批玩家里,誰得罪過你了?” “記憶中并沒有。”紀珩側(cè)臉望向天邊出現(xiàn)的幾顆黯淡星辰:“但不知為何,我心中有些控制不住的殺意?!?/br> 從剛剛起,他已經(jīng)在盡力壓抑著負面情緒。 回過頭,望見蘇爾,眼神變得溫和許多:“坐我旁邊,以防萬一。” 情緒歸情緒,和意氣用事不同,他既然選了黑色纜車,就有脫身的把握。 山里的天黑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黑夜降臨不久,山林里傳來烏鴉的叫聲。蘇爾眼尖,看見夜空下有幾個黑點正在接近,竟是數(shù)只兇猛的老鷹。 猛禽似乎將纜車當成了敵人,瘋狂撕扯著纜繩,其中一只飛到蘇爾坐得纜車外,用力拍打玻璃。它的翅膀遠超尋常老鷹,充斥著強大的力量,轉(zhuǎn)眼間玻璃便出現(xiàn)裂痕。 蘇爾眼神微變,這絕對不是正常纜車玻璃的質(zhì)量??春穸群统惺芰?,最多就是普通的雙層玻璃。 纜車瘋狂搖晃,他的身體也隨著顛簸在狹小的空間來回側(cè)移,有幾次險些要滑到窗邊,和兇殘的老鷹隔著玻璃來一次親密接觸。 紀珩扶了他一把,蘇爾順勢取出會哭的孩子用于防身,借著天地間僅存的幽光仔細觀察外面的情況。 “稍微后退一些。”就在這時,紀珩低聲提醒一句。 看清鷹爪和他手上握著的匕首,蘇爾有了推測,配合地朝后靠去。 紀珩俯身用力朝玻璃刺去,內(nèi)外沖擊下,玻璃徹底粉碎。 山間的罡風和老鷹全都在一瞬間猛地沖入,紀珩沒有再攻擊,僅僅是將匕首橫在身前,擺出普通防范姿勢。 老鷹奇跡般一改之前的兇殘,飛過來停在刀刃上,尖嘴張著,身體的重量壓得匕首發(fā)生微微的彎折。 蘇爾主動朝老鷹靠攏,小心解下鋒利鷹爪上的一個小竹筒,倒出兩張皺巴巴的紙,上面的三個血字觸目驚心:邀請函。 紙張出現(xiàn)的剎那,纜車猛地提速,短短幾十秒的時間便抵達目的地。平地出現(xiàn),蘇爾抓緊時間跳下去離開危險的車體,先前情況緊急,直到現(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邀請函右下角還有一個倒計時。 40、39、38……每一瞬間秒數(shù)都在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