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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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兩家皆不肯輕易抽身,陸錚這一路倒是勢如破竹, 豫州東部境內(nèi)戰(zhàn)陳二方的人馬,基本被大軍逐出了豫州。 一場戰(zhàn)事結(jié)束,陸錚一身玄黑盔甲回了駐扎地,大步進(jìn)入帳子,管鶴云等謀士俱喜盈滿面,抬手道,“恭喜主公,拿下豫州!” 陸錚隨口“嗯”了一句,道,“徐州鄭氏可有動靜?” 管鶴云出列一步,從袖中取出封書信,道,“主公請看。” 陸錚撕開信件,抽出信紙,一眼掃過,微微蹙眉。他沉吟片刻,道,“管公,說說情況?!?/br> 管鶴云早看過信件,當(dāng)即道,“徐州奉郡離此處不遠(yuǎn),不到半日的腳程,占了奉郡的是陳氏,已有半年之久。因軍事重地的緣故,陳氏十分重視奉郡,派的是陳氏長子親自守城。另有重兵數(shù)萬,皆是精兵。” 陸錚輕嗤一聲,“鄭家人真把人當(dāng)傻瓜麼?” 奉郡乃徐州鄭氏的老家,士族最重傳承,根基在此,鄭氏一族在奉郡發(fā)跡,卻讓祖墳祖宅全部落入陳氏之手,這對鄭氏,是極大的羞辱。 方才管鶴云遞過來的信,便是徐州鄭氏寄來的,名為求援,實則腦子不大清醒,還覺得自己有討價還價的余地,滿紙的仁義道德,只提讓陸錚奪奉郡,其余的絕口不提。 管鶴云倒也遲疑,他在豫州用于離間盧氏兄弟的手段,在徐州用不上,鄭氏同盧氏不大一樣,沒有個心寄百姓的盧二郎君。鄭氏內(nèi)部如鐵桶,上下齊心,榮辱與共,聽上去覺得仿佛很好,但偏偏一族全都如縮頭烏龜,只曉得關(guān)上門過日子,被人騎在頭上了,也毫無還手之力。 實力不足是一方面,但貪生怕死,更是一方面。不說與別的比,就是盧氏兄弟,都比鄭氏有血性得多。 管鶴云腦子轉(zhuǎn)得飛快,開口道,“眼下,最好的法子,便是作壁上觀。徐州一日不低頭,主公便一日不發(fā)軍。徐州境內(nèi)民不聊生,早已亂成一團(tuán),鄭氏拖不了多久……再者,主公剛拿下豫州,正好借此機(jī)會休整一番,充實軍力,只待鄭氏低頭或是倒臺,主公便可舉兵入徐州,猶如囊中取物?!?/br> 陸錚緊緊皺著眉,聽罷,道,“不等了。” 管鶴云一怔,自家這位主公,看上去雖舉止魯莽,但實則當(dāng)真不是那種好大喜功之人。一步步下來,兗州也好,豫州也好,走的都是迂回,且令人信服臣服的路子。怎的這回竟這樣著急? 但仔細(xì)一想,強(qiáng)攻也不是什么壞名聲的大事,戰(zhàn)氏和陳氏開戰(zhàn)半年了,比起這二位,自家主公可算得上仁厚了。窮兵黷武的名聲,怎么也輪不到自家來。 且打仗這事麼,就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管鶴云深思一番,只覺得可能自己沒猜透主公的想法,琢磨了一番,越發(fā)的覺得,自打主公閉門讀書一年后,心思的確更難以捉摸了!先前不動如山,坐觀四家爭斗,如今主動出擊,端的是難以捉摸…… 管鶴云如何作想,陸錚暫時是不知道了,吩咐下去,休整三日,便出兵攻奉郡后,便揮退了眾人。 帳中只剩他一人時,正事也處理完了,陸錚便忍不住地想留在廣牧家中的知知,面無表情地想著: 他離家一月有余了,如今徐州又給臉不要臉,再拖下去,等他回家時,孩子都要足歲了。還是先打了再說,既然不能趕在知知生產(chǎn)前回去,那便把徐州當(dāng)成給孩子的見面禮了。 鄭氏真是很討嫌……比盧氏更煩。 …… 三日后,大軍朝奉郡而去,一切井然有序,行軍路上亦一路順暢。 而此時的廣牧,月色籠罩之下,陸府一片寧靜。 知知側(cè)臥在軟榻上,手中捧著本書,面上不施粉黛,峨眉未掃,一身柔軟的常服,整個人恬淡舒適。 青娘踏進(jìn)屋子,看著氣質(zhì)平和的娘子,只覺得自己仿佛進(jìn)入了一番不同的天地一樣,打心底里心平氣和了些。 正這時,有丫鬟匆匆忙忙來了,道,“張猛將軍來了府上,求見主子?!?/br> 知知微微一怔,張猛是夫君留下照顧陸家家眷的人,這種時候匆匆忙忙來了府里,且并無事先通傳,定然是出了事了。 她沉穩(wěn)起身,叫青娘服侍她換了身見客的衣裳,來了前廳。 張猛一見她,便道,“夫人,還請收拾行李,立即隨我撤出廣牧?!?/br> 此言一出,伺候的青娘都一懵,這大晚上的,明明好好的,怎么就要撤出廣牧了? 知知亦覺驚訝,微微整理了思緒,道,“張將軍別急,到底出了何事,可方便同我說清楚?” 張猛急聲道,“是蔣鑫。主公臨走前,要我注意西邊動靜,以防有人趁主公不在,打兗州的主意。我已將此事急件傳于主公,還請夫人先隨我撤出廣牧?!?/br> 知知未急著開口,緊抿著唇,張猛忍不住催促道,“夫人別猶豫了,快同我走吧!” 知知卻轉(zhuǎn)頭,雙目平和望著張猛,不知不覺中,張猛焦急的情緒竟?jié)u漸平靜下來了,她這才開口,“張將軍,大軍未至,我身為太守家眷,此時丟下百姓和將士出城,是否不妥?” 知知這話沒有半分不妥之處,陸錚雖不在,但廣牧將士并不會因此棄城而逃,因為陸錚并不是舍棄了他們,只是還未來得及歸。但若是陸府逃空了,那廣牧將士還剩幾分軍心,這便很顯而易見了。 且張猛是主將,他更該留在廣牧。 知知腦海中思緒萬千,一下子想了許多,其實她并不懂天下大勢,但她懂得人心,這就猶如管理一個府邸一樣,連主子都慌了,那就別指望下人能沉得住氣了。 士氣同人心是一樣的,聚難,散易。 張猛卻異常固執(zhí),道,“主公臨走前,給的命令,不是守住廣牧,而是保證老夫人同夫人平安無事。” 陸錚這是關(guān)心則亂,在他看來,不管廣牧守不守得住,都不是大事,但第一件事,要保證家人無恙。偏偏張猛是個極忠心的人,換做旁人,興許會有遲疑松動,但若是張猛,那絕對會不打折扣執(zhí)行陸錚的命令。 知知無法改變張猛的想法,又眼見著張猛叫人將東院的肖夫人和小宋氏請來了,道,“馬車在外邊,還請老夫人夫人立即隨我撤離廣牧?!?/br> 肖夫人本來被折騰過來,心里煩得很,正要將張猛罵得狗血淋頭,一聽很快要有軍隊攻打廣牧,立馬怕死道,“還不快走!”又緊張的問張猛,“你要送我去的那地方可安全?若是不安全,我可不去!” 小宋氏在一側(cè),微微扶住了肖夫人的胳膊,勸道,“娘,你別著急?!?/br> 肖夫人卻是站不住了,立馬叫小宋氏扶她上了馬車,又趕忙將陸承叫到身邊,“乖孫快過來,跟祖母坐在一起,別走散了……” 完了,又對外邊催促道,“還不快啟程!” 張猛立在馬車邊,堅持道,“請夫人立即上車?!?/br> 知知本想同張猛說道理,但思來想去,覺得多說無益,便神色堅定道,“張將軍送婆母和大嫂出城吧,我留下,哪也不去。將軍既說了,已寫信給夫君,那我便在這里等夫君回來?!?/br> 張猛正要說什么,就被馬車?yán)锏男し蛉舜驍嗔耍鷼獾?,“怎么還不走?不是說立刻就出城麼?!耽誤了,你付得起這個責(zé)任麼?!她要留,就隨她留就是,我和我的乖孫出城,你立刻送我們走!” 陸承坐在祖母身側(cè),察覺到一絲的不對勁,輕輕拉了拉肖夫人的袖子,“祖母——” 肖夫人立馬緩了神色,拍拍孫兒的肩,道,“別怕,沒說你?!?/br> 陸承皺皺眉,看著馬車外站著的二嬸,不由得想起二叔臨走前說的話,握握拳頭,忽的站了起來,“我也留下!我跟二嬸一起留下!” 說著,趁肖夫人反應(yīng)不及,鉆下馬車,腳還沒落地,就被馬車邊的張猛一把拽住了領(lǐng)子,丟進(jìn)了車廂,他虎目兇狠望了陸承一眼,“老實待著?!?/br> 肖夫人立馬不干了,指著張猛的鼻子罵,“你是什么東西,竟敢這樣對我的承哥兒!”然后又抱著陸承一陣心疼,“承哥兒怎么樣了,可傷著沒?她傻你也跟著傻啊,留下干什么,留下等死啊?” 小宋氏此時伸出手,拉了拉婆母的袖子,低聲道,“娘,出城要緊。” 肖夫人一下子閉了嘴,扭頭對張猛道,“行了,這個家還是我做主,江氏要留,那邊叫她留下。你先送我們出城。” 張猛面不改色,“不行,一起走。少一個都不行?!?/br> 眼看肖夫人又要破口大罵,知知開口了,她說話不慌不亂,語氣不急不緩,看不出什么波動的情緒,但一開口,便讓人很聽得進(jìn)去。 她上前一步,微微笑了下,道,“張將軍送婆母出城吧。廣牧乃陸家的根基,我留下并非一時之氣,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且我答應(yīng)張將軍,絕不涉險,若當(dāng)真受不住了,張將軍再安排人安置我,也來得及。” “況且,除非將軍今日打暈我,否則我絕不會走?!?/br> 張猛啞口無言,他怎么敢打暈江知知,他敢動她一根手指頭,就等著被自家主公收拾吧。 第46章 那是誰 張猛送人出城, 安頓好后,第二日便趕了回來。 蔣鑫大軍來得很快,在離廣牧不遠(yuǎn)的邵坡集結(jié), 張猛同一眾留守的將士晝伏夜出,幾乎顧不得其它。 重兵在側(cè),虎視眈眈,隨時都可攻城,從第二日起, 廣牧郡中便開始流言四起。 有人言, 陸錚與大軍困于豫州,受戰(zhàn)事牽制,一時趕不回廣牧, 此番蔣鑫又來,廣牧怕是不保了。 又有人言,陸府家眷早已第一時間撤出廣牧,全郡百姓成了棄子,廣牧已經(jīng)被舍下了。 種種流言,漸漸在廣牧傳開, 一是陸錚不在廣牧,百姓本就少了主心骨, 自然心焦。其次,蔣鑫與廣牧有舊恨,曾兵敗城外,一度成了全天下的恥辱, 更曾說出過屠城的言論,更是令百姓心生畏懼。 流言沸沸揚(yáng)揚(yáng),連青娘都有耳聞, 知知自然不會不知。 她叫了青娘來,道,“青娘,替我穿衣,另外,備馬?!?/br> 青娘微微一怔,驚訝道,“娘子這時候要出門?有什么事吩咐奴婢便是了,眼下還是不要出門的好?!?/br> 知知微微搖頭,“這事,旁人替不了,需得我自己出面才行?!?/br> 說罷,也不多說,在青娘的服侍下,穿戴好,她并未穿的多么的華貴,一襲月白的裙衫,外罩了一件白底芍藥刺繡的披風(fēng),行走間露出竹枝傾斜圖案刺繡的裙邊。發(fā)髻并未用什么金釵,用的是玉簪發(fā)飾,一支斜插于發(fā)髻,并無擾人的叮咚步搖,愈發(fā)顯得端莊大氣。 “不用唇脂了?!敝搜坨R中的自己,只讓青娘給自己畫了眉。 出門,馬車已在門外等候許久,知知提著裙擺,抬步上了馬車。 這馬車并非平時趕路時的車,內(nèi)里十分寬敞,可容納七八人,有一小桌案,上置精美茶具。兩邊窗牖精致,雕花紋飾極美,外層是散發(fā)著珠光的珠簾,中間是一層棉布簾子,內(nèi)層是透光的紗簾,既保暖透亮,又不會讓外邊窺視大車內(nèi)里。 知知坐下,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裳,坐直了身子,盈盈道,“青娘,將簾子卷起。” 青娘微微一怔,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知知的打算,忙將珠簾等卷起,只露一層紗簾,馬車隨之動了起來,紗簾被風(fēng)卷起,露出大車內(nèi)里的景象。 于是,這一日,全郡憂心忡忡的百姓俱瞧見了這一幕。 太守府的大車途經(jīng)東大街,透過精致的窗牖,人人都能窺見,太守陸錚之妻如洛神般,端坐其上,神色從容,并無半點(diǎn)慌亂之意。她梳著端莊的發(fā)髻,只用了玉簪,唇上未點(diǎn)絳色,雪白面頰被冷風(fēng)吹得微微泛紅,眸色清亮,唇邊始終帶了絲沉穩(wěn)笑意。雖冷風(fēng)不絕,卻始終不見車簾落下。 百姓們俱激動望著緩緩行駛著的大車,卻無一人追著大車,只是靜靜地、默不作聲的看著…… 待馬車走遠(yuǎn),百姓才交頭接耳,彼此道,“陸夫人還在!誰說陸家棄城而走了!” “太守夫人尚在,太守定然是要回來的!” 知知出現(xiàn)的這一幕,很快在整個廣牧傳開,在百姓的交口相傳中,她乘車途經(jīng)的畫面,已成了眾人的定心丸,此前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流言,頃刻之間沒了下文。 從東大街經(jīng)過,江知知卻沒回太守府,而是去了軍營。 聽聞她來,張猛等將領(lǐng)俱匆忙來迎,除張猛外,其余數(shù)人同這位鮮少出門的主公夫人并不熟,雖匆忙前來,卻心中多少有些埋怨。 這時候來軍營,不是給他們添亂麼? 知知自然瞧得出他們在想什么,卻并未多說什么,只道,“張猛將軍,我前來替夫君慰問將士?!?/br> 張猛第一反應(yīng)便是,“夫人怎可涉險!” 他身側(cè)幾位將領(lǐng),亦露出了隱隱不耐的神色。 知知卻只是道,“將軍若不替我安排,那我便在營中走一走好了,不會耽誤什么?!?/br> 說罷,緩步向前,張猛同幾位將領(lǐng)自然不能舍下她一人,不得已跟在她身后。心中不由得埋怨,這時候來添亂,難道還嫌他們不夠忙的麼? 走著走著,幾位將軍的臉色都變了。 知知走在前方,她并未尋人說話,也未打擾練兵的將士們,只在一側(cè)走過,神色從容。但她途經(jīng)之處,無人不朝她看去,俱不知何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這時,有一年輕的小兵看得忘了路,啪的一聲跌倒在地。 知知示意青娘去扶,稍稍站定了,輕聲道,“小心些。你多大了,家中可娶了妻子?” 小兵結(jié)結(jié)巴巴答道,“回夫人,我……我十七了,還未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