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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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知見他言笑自如的樣子,忍不住一陣心酸,撲上去輕輕抱了抱他,將臉靠著他的胸口貼著,軟聲道,“夫君不開心麼?” 陸錚一怔,旋即回神,輕輕攬著妻子的后背,輕輕拍她,“讓你瞧出來了?” 他其實不太想因為東院的事,惹得知知傷神,但方才見知知提起岳母時的神色和語氣,一時沒掩飾住自己的情緒,還是叫知知給瞧出來了。 知知頷首,仰著臉,道,“夫君不要瞞我,可是婆母又刁難你了?” “你呀,”陸錚面上露出無奈的神色,壓低聲音道,“子不言母過,你是兒媳,不當說這些,我不是怪你,只是怕你叫旁人拿了話柄,說你不孝順?!?/br> 知知何嘗不曉得,換做從前的她,無論肖夫人做什么荒唐事,她都能管得住自己,絕不說一句婆母的不是。這是為人兒媳的規(guī)矩和處事的原則,但現(xiàn)在的她,看到肖夫人偏心的舉動時,卻做不到熟視無睹。 她就是替陸錚委屈,什么克親的命,天底下哪有母親這樣詆毀自己的孩子的?! 再者,說句不好聽的,公公和大哥的死,非得是陸錚的命不好麼?! 她心里氣惱,尤其見陸錚一副習以為常的態(tài)度,更是又替他委屈,又覺得惱怒,賭氣道,“夫君日后別去東院了,每回去了皆是受氣,我日后也不去了!” 陸錚聽了這話,只覺得心里暖暖的,被人維護偏愛的感覺,他在那近十年的時間里,從未感受過。理智上,他知道沒必要同阿母計較,她畢竟守寡十幾年,日子過得猶如一潭死水,也是個可憐人。但情感上,又因為知知毫不掩飾的維護而深受感動。 知知肯這樣維護他,為了維護他,不管不顧??伤哪赣H,卻視他為仇敵,其實細想起來,實在很是嘲諷。 他這一輩子,做的唯一一件不后悔的事,便是當初娶了知知,且一心一意待她,從未有過二心,否則今日,他絕不會有一個人,這樣的維護他,偏愛他,托付所有的信任。 陸錚壓不住唇邊那一抹淡笑,低聲哄著知知,道,“好了,我都不氣了,你也別生氣。我——” 他頓了頓,道,“我其實已經(jīng)不在意了?!?/br> 他有妻有女,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孑然一身的少年,他得惜福,天底下未必人人都能父母疼愛,他有知知,有知知為他生的珠珠,日后還會有小郎君,便足夠了。 其余的,他其實不那么在意了。 他雖覺得遺憾,但如今的他,早已不會像十幾年前的那個小少年,竭盡全力,努力想要獲得母親的認同,哪怕只是一句關心的話語。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有將他視作全部的人了。 再不會去渴求那少得可憐的,來自生母的一絲溫情。 第52章 冬藏祭 知知昨日才說了不去東院, 哪曉得,第二日,東院便找到她這兒來了。 知知略帶一絲疑惑地看著面前的小宋氏, 她同小宋氏一直相安無事,小宋氏寡居東院,鮮少來找她,且她總覺得,因為過繼一事, 小宋氏心中是有疙瘩的。 她面上帶著笑, 道,“大嫂怎的想起過來我這兒了?” 小宋氏穿了件深青色的衣裙,面上素得嚇人, 她一貫在意寡居的名聲,從不用什么胭脂水粉。平日在東院,主子下人都是素雅打扮,倒也看不出什么,如今同知知面對面坐下了,才覺出這差別委實很大。 小宋氏不著痕跡打量了眼面前的江氏, 一襲淺紅裙衫,面上雖也沒用水粉, 但肌膚白皙,雙眸明亮,唇瓣紅潤,看上去氣色極好, 氣質溫和,一看便是那種過得很好,很受夫君寵愛的女子。 而她呢, 小宋氏低頭看了眼自己深青色的老氣裙衫,只覺得上天不公,憑何江氏能過得這樣滋潤,卻偏偏叫她受這守寡的苦。 …… “大嫂?”知知見小宋氏一直沒動靜,不由得提聲喊她。 小宋氏仿佛回神了一樣,掩飾地笑了笑,輕聲說了來意,“其實我今日來,是來跟弟妹道歉的?!?/br> 知知抬起眼,有些疑惑,不解道,“大嫂同我道什么歉?” 小宋氏又道,“昨日二弟送承哥兒回去,被婆母誤會了,兩人還起了爭執(zhí),二弟走時,似乎很是不高興?!?/br> 知知聽了,微微點頭道,“我還以為何事,原來是這事。” 小宋氏又繼續(xù)道,“說來說去,都是我的不是。我想著,在東院設個宴,請二弟過去,和娘說開了,若是因為這事,母子二人心里留了疙瘩,那便是我的不是了?!?/br> 原來是要設宴說和?知知這下懂了,卻沒點頭,而是道,“夫君事忙,未必有空,馬上就是冬藏祭了,一堆事情皆要夫君處理?!?/br> 小宋氏本以為自己這樣低聲下氣的說,再如何,江氏也該答應自己了,為人媳的,夾在母子之間難做人,她何必要來當這個惡人,一句話應下不就成了。 但不管她怎么說,知知都沒應,她其實大可應下,沒必要做這個惡人,但一想到昨夜夫君還在東院受了欺負,便怎么都不想答應。陸錚若是自己肯去,她陪著去;但他要是不愿意去,她絕對不替他應下。 慷人之慨的事情,她做不來。 她只抿著唇笑,卻總也不點頭,到后來,弄得小宋氏都有些惱了,臉色難看道,“不管娘做錯了什么,她總歸是長輩,二弟妹竟這樣不給娘面子,便是二弟曉得了,也會怪你不懂事的。” 知知只搖著頭,“阿嫂說什么,我不懂。您又說婆母同夫君起了爭執(zhí),又說婆母犯了錯,說來說去,竟將我說糊涂了。婆母錯沒錯,也輪不到我們當晚輩的說什么,阿嫂說呢?” 小宋氏方才氣昏了頭,脫口而出這么一句,眼下被知知抓著話柄了,只恨自己方才嘴快,又恨江知知不留情面。 知知又道,“再說宴席,并非我不答應,而是夫君事忙,我若是替他應下,到時候夫君又去不了,豈不是又惹得婆母不快?” 小宋氏被堵得嚴嚴實實,實在坐不住了,勉強笑著道,“弟妹說的是,是我疏忽了。那還是等二弟回來,我來問他?!?/br> 知知點頭,含笑送小宋氏離開。 夜里,陸錚回來,知知便主動提了這事,陸錚本逗弄著女兒小珠珠,聽著倒坐起身,道,“再說吧,這幾日我沒空,馬上就是冬藏祭了,另有徐州使臣要來,手頭一堆事。她若來說,我便先推了?!?/br> 說完了,便見知知心安的神色,不由得笑了,握住知知的手,細細看她燭光下越顯得精致的眉眼,“這么擔心我?” 知知滿臉認真,“我怕她們又欺負你?!?/br> 是的,在知知眼里,東院的人就是仗著陸錚孝順,不同她們計較,便變著法子欺負陸錚! 陸錚聽得一傻,怎么也沒想到,在自家妻子眼里,人高馬大的他居然是個被欺負的小可憐,怔了下,失笑道,“你啊——”頓了頓,又保證道,“你放心,沒人欺負得了我。我也不會讓人欺負你跟珠珠?!?/br> 知知面上滿臉信賴,心里卻想著,明明都被寡母寡嫂欺負了十幾年了,夫君在這一方面實在太天真。 二人說過這事,小宋氏又來了一回,這次陸錚親自出馬,小宋氏自是沒二話而言,訕訕而歸。 很快到了冬藏祭,祭官挑的日子很好,天朗氣清,不算很冷,也無風雪,恰是個極適合出門的日子。 得知今日是小娘子頭回出門,正院以青娘為首的下人們,都十分重視,前一晚上就把物事都準備好了。 珠珠出生起便生得比尋常孩子好看些,如今嬌養(yǎng)了幾個月,更是小臉圓潤,白白凈凈的,且性子隨娘親,脾氣好得很,不怎么哭哭啼啼的,就愛用小葡萄般的大眼睛,亮閃閃盯著人瞧,也不曉得她在瞧些什么。 知知給小珠珠戴上帽子,裹上襁褓,抱在懷中,起身出來了內(nèi)室,便見陸錚也已經(jīng)換好了衣裳。 他今日穿的正式,他身材高大,寬肩、長腿,本就穿什么都合身,平日里穿的隨便,只覺得看上去兇悍高大,有幾分令人生畏的氣勢。如今穿了錦衣華服,雖仍是黑色的,但暗紋金絲,只襯得人十分貴氣,一言不發(fā)的冷硬模樣,只叫人望而生畏的同時,又生出臣服之心。 滿屋子的下人,皆低著頭,不敢朝陸錚看。 聽見內(nèi)室傳來的腳步聲,陸錚轉身,見妻子抱著女兒,冷厲的眼神,瞬間柔和了下來,朝那邊伸出手,“知知,過來。” 知知走到他的身側,滿屋子的下人見狀,皆默不作聲退了下去。 但凡在正院伺候過些日子的,都曉得,娘子在時,大人眼中是容不下其他人的,最好趁早退下去。也不是沒有那等沒眼力見,非要賴著,不知圖什么的丫鬟,只是第二日,便瞧不見那人了,細細一問,沒規(guī)矩被趕出府了。 陸錚低頭看了看襁褓中的小珠珠,見她烏溜溜的眼珠子直直望著他,仿佛知道他是爹爹一樣,忍不住笑道,“真乖?!?/br> 夸完女兒,陸錚又抬頭,細細打量著知知,見她一襲青色錦服,下身是同色的褶裙,本有些老氣的,但穿在她身上,端莊之外,又有幾分清新的美,猶如林間青竹中的仙子,通身靈秀仙氣。 陸錚心中一酸,想起今日可是要帶著妻女登臺的,上回婦好祭的時候,那些書生便寫了那么多吹捧知知容貌的篇章。偏偏是自己答應了祭官的,此時反悔也來不及,只得作罷。 青娘抱著披風來催促,道,“大人,娘子,該出門了。” 陸錚“嗯”了幾句,順手披風,親自為知知穿上,細心系好結,再牽著她的手,夫妻二人一同出了門。 這一年的冬藏祭,格外的熱鬧,比往年更甚,皆是因為,百姓們曉得,今年主公會攜妻女露面。作為主公,陸錚是難得的親民的那種,他的親民,不是那種弄虛作假的和顏悅色,而是事必躬親。 廣牧郡中的事務,雖大部分交給了謀士和文臣,但陸錚卻并非當個甩手掌柜,事關民生的事情,恰是他最關注的的。從年前謀士提出的田畝改革,到今年的水利河運,一樁樁利民的政令,更讓廣牧百姓對這位新太守十分推崇。 每每他策馬從軍營歸時,時常有熱情的百姓,贈些新鮮瓜果,當然,都是丟給陸錚的隨從。 比起這位時不時能見到的太守,太守夫人便不那么經(jīng)常露面了,畢竟是深閨婦人,但廣牧百姓的婦人中,民聲最佳的,便是太守夫人了。 一是容貌出了名的姝麗,令廣牧百姓也覺得自豪不已。二是年前的廣牧守城中,太守夫人親臨戰(zhàn)場,同廣牧百姓同生共死,在百姓中口碑甚至比陸錚還要好上幾分。 再加上,這一回同行的還有太守府新添的小千金。 這直接令出行參加冬藏祭的百姓,將街道都堵得嚴嚴實實,令陸府的輿車都寸步難行。 百姓圍著輿車,雖隔得不遠不近,卻個個都翹首望著,想著哪怕能瞧見一眼也好。 輿車外熙熙攘攘的,輿車寸步難行,陸錚問了時辰,便道,“停車。” 知知一聽,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裙,替小珠珠也整理了一下帽子。 廣牧百姓見輿車徹底停了下來,正覺疑惑之時,便見輿車簾子掀開,一身錦衣的陸錚從輿車上下來,而后也不假手于人,親自朝輿車內(nèi)伸出手,扶著輿車上的妻女下來。 百姓中一陣小小的嘩然,盯著一家三口,郎君高大冷厲,娘子柔美溫婉,懷中還抱著個小女嬰,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正不怕生朝人群打量著。 實在是一副令人歆羨的畫面。 陸錚微微沖人群頷首示意,道,“孩子小,容易受驚,還請諸位讓一讓路?!?/br> 這話一出,原本堵得嚴嚴實實的百姓們,也如愿瞧著太守府的小千金了,忙退讓開來。 經(jīng)了這一遭,陸錚同知知才順利到了冬藏祭舉辦之處,祭官擦著汗小跑過來,躬身道,“主公先入座吧,等會兒唱過祭詞,請主公攜夫人小娘子登臺。” 陸錚沒作聲,嗯了一句,而此時,不遠處,正站了一群結伴而來的儒士打扮的郎君。 其中一人道,“裴兄,那位便是主公了。咱們這位主公,聽聞出身微末,起家前只是個小小千戶,憑著一身的本事,拿下兗州豫州。且還這樣年輕,實在令我敬佩不已?!?/br> 這人說完,便發(fā)覺旁邊的裴晏安沒什么反應,盯著主公的方向,仿佛是看愣了,推了他一下,“裴兄?”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二更,你們等等我! 手腕有點疼,但是身為霸道總裁,必須言出必行,說要寵你們,就必須寵! 陸直男現(xiàn)在還不曉得,情敵就在身后幾步 第53章 舊事(二更) 裴延望著陸錚身側的女子, 總覺得莫名有幾分移不開眼。他并非重色之人,且那女子是婦人打扮,以他的品行, 絕無可能覬覦旁人之妻,但不知為何,他就是發(fā)怔盯著女子。 身旁人抬高聲音喊他,裴延才驚覺失態(tài),收回視線, 卻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主公身側那位是?” “那位啊,”身旁同伴道,“是主公之妻, 懷中抱著的那位是府里新添的小娘子。今日這樣熱鬧,有大半是來看夫人同小娘子的。” 裴延應了句,沒接話。 說話間,冬藏祭開始了,祭官登臺,有負責祭祀的專人吟誦著祭詞, 而后從百戶農(nóng)家中精挑細選來的五谷被陸續(xù)搬上高臺,飽滿的谷粒麥粒, 彰顯著這一年的五谷豐登。 冬藏祭上用過的五谷,因為經(jīng)過谷神后稷的祝福,被視為豐收的預兆,將在祭祀后, 被分發(fā)給百姓,雖人人只能分到一小把,但分到谷物之人, 無不歡欣雀躍。 祭祀過半,陸錚登臺,行祭祀之禮,將香插至香爐中,底下迸發(fā)出一陣又一陣激烈的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