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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著這事,趙頡少有的同意了高衍的意見以禁軍掃清建鄴周邊。 翌日清晨,太陽剛不過露出微光,禁軍便浩浩蕩蕩沖出了宮城。那時戚樂被系統(tǒng)提醒了這事情的發(fā)生,還特意瞧了一眼天空。天上今日到?jīng)]下雪,如果城外流了血,一時間怕還難以清洗。 禁軍清洗流民的那一天,趙瑯一天都沒出現(xiàn)。青竹說三少爺似乎情況不太好,戚樂想了想,估計趙瑯是不痛快。他活在趙家,偏生又長了顆和趙家格格不入的心。好似趙瑾也關(guān)懷天下蒼生,但在他關(guān)注之前,還有個詞叫做大局為重。 大局為重這個詞偏偏是趙瑯學(xué)不會的,這就讓他不懂得忍耐、學(xué)不會取舍,最后干脆自暴自棄,全當(dāng)自己是個無用的人。 對于趙熙莫名的死是這樣,對于這流民的下場也是這樣。 他感到自己無能為力,就干脆去縮頭做烏龜了。 戚樂想了想,對青竹說:你替我?guī)б痪湓捊o小舅舅。 青竹靜聽著,戚樂說:河沙里的王八才冬眠。 青竹聽的莫名其妙,但還是帶了話。 趙瑯在聽見這話后,說是即刻就罵了人。罵完后冷靜了,居然回復(fù)了正常出了門。沒人知道他出門是做什么,因為另一件大事發(fā)生了。 兩日后,李氏父子回朝?;噬嫌H自迎接。 就在建鄴的城門口,定遠侯直問了城角的一處血漬何來。當(dāng)京兆府支支吾吾答不出的時候,定遠侯的軍伍中竟然走出十多名模樣凄慘的流民,他們直接跪在了皇帝腳下,救于那一道他們一直入不去的城門前,哭著跪下告了御狀。 慶應(yīng)三年的雪災(zāi)到底嚴重到了什么地步,直到這一刻,沉迷方術(shù)無心為朝的皇帝方才知曉。 他龍顏大怒,當(dāng)下砍了京兆尹府。高衍、趙頡皆跪下稱罪,百官一時惶惶,皆在城邊跪下,形成一道從未有人見過的絕景,人人道罪。 定遠侯這城門一告,直引得朝野動蕩了一輪。他人尚未全然歸朝,朝政倒似先動了根基。 趙頡和高衍在最后自然仍是安然無恙的,這場御狀最后以罷免了出了調(diào)令的兵部尚書以及瞞而不報的相關(guān)官員為結(jié)果。但那些流離失所的、極需要一場安撫的流民,最終得到的也不過僅僅只是官家給的一點微薄的撫恤。 他們被所謂的護衛(wèi)重新在冰天雪地中壓回原籍,也最終未能進入建鄴求出一條生路。 定遠侯也因此時得罪了趙頡與高衍,更是讓本想演一場君恩臣忠戲碼的皇帝不滿。原本定好的國公稱號暫擱,僅是多賜了些奇珍異寶便算是最后的結(jié)果了。 不過定遠侯似乎本人毫不在意。他半點也沒有失去君恩后的惶恐,相反熱衷于起即將到來的年節(jié)來。他難得有機會在建鄴過年,家中的老母親也都快要忘記上次同他一并守歲是什么時候?;实鄄徽?,定遠侯便也安心的在家中過起了年。 年節(jié)前,雖然定遠侯惹怒了圣上,但他的功績是實打?qū)嵉模实鄄谎?,皇太子也不便貿(mào)然出面,聯(lián)系兩方感情的事情,就落在了皇長孫與李聞道的身上。 戚樂從青竹那兒聽來的消息的時候還在感慨,趙瑯對朝局料的還挺準。至于定遠侯鬧出的這事和趙瑯那日的消失有沒有關(guān)系反正趙頡不知道,那就沒人會知道。 又過了兩日,李聞道上門拜訪,用的倒不是趙瑯朋友的名義,而是拜訪長者的名義。 這放在趙頡的眼里,自然就是李聞道比他爹明事理,來道歉的意思了。 李家手中畢竟有兵,而趙頡對比手握禁軍的高衍,一直是缺乏軍力的。李聞道上門拜訪,哪怕先前有過不愉快,趙頡也不會做出將人拒之門外的事情。 李聞道到了,趙瑯同他見上面就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他又和李聞道曾經(jīng)在表面上喝過好幾次酒,由他來接待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戚樂也不急,她就在院子里等著趙瑯同李聞道交流完回來告訴她。但她不急,有別人急。 趙思喬實在是太好奇這李聞道是什么樣的人了,建鄴所傳大多都是他行軍打仗時的聰敏,說他是最完美繼承定遠侯天賦的少年將軍,更是英姿挺拔。 但趙思喬作為閨閣之女,顯然不便去見外男。她想著或許借著去尋趙瑯為理由,能見到李聞道一眼。只是她往日里與趙瑯來往也一般,貿(mào)然前去顯得很奇怪。安明珠與趙瑯關(guān)系親密,如果和安明珠一起,兩人同行,反而不顯得突兀。 趙思喬來邀請戚樂,戚樂哪有看不出來的。 她也不是有熱鬧不看的人,當(dāng)下就笑瞇瞇地答應(yīng)了,還和趙思喬手挽手的去瞧李聞道。 李聞道果然在趙瑯那里,趙瑾同趙玙也在。不過趙瑾很快就因為公務(wù)而暫離,趙玙陪了一會兒,也因旁的事情離開。戚樂聽青竹說著情況,就忍不住開始懷疑這李聞道是不是掐著時間來的。 兩人正在書房交流,這時侍女來報說是孫小姐與表小姐來了。 李聞道陪趙瑯下棋的手頓了一瞬,他看向趙瑯,顯然是在問你和你家里的小輩,什么時候關(guān)系好起來了 趙瑯一時解釋不清。他知道如果戚樂也來,那誰都是攔不住的。 趙瑯左右想了一圈,只能先叮囑了李聞道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