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方七日夢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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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市中心開往城北的路上,雨開始變大了。趙東祥降速行駛,掛在后視鏡上的風(fēng)鈴?fù)蝗豁懥耍戳搜圮囕d時鐘,和昨晚預(yù)報的差不多,下午兩點半開始暴雨。迎著潮濕的空氣,趙東祥的左眼皮突突的跳著,心里有點犯膈應(yīng),這是他第一次做招標(biāo)的生意,可別搞砸了。 后座的香港**著一口別扭的普通話,開始對內(nèi)地的發(fā)展變化做出感嘆,趙東祥換上一副笑呵呵的臉,嘴上跟著附和著。 三點多鐘,他們抵達了茶樓。朋友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招牌的茶水和點心,特地挑了個大包廂,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臄[了一桌,非常有內(nèi)地做生意的派頭。香港人嘴里“老板”“老板”的叫著,他朋友更是熱情的可以,一臉的笑把擠沒了。三人入席,免不了又是一番無用的寒暄,約莫十幾分鐘過去,仍沒有切入正題,兩人還就著沏茶水的溫度進行了一番交流。 要說老趙這朋友也是個附庸風(fēng)雅的,五年前炒股掙了一筆,又不知道怎么的對茶道有了興趣,盤下了這快地皮開起了茶樓,短短半年,他這朋友就從脖子帶金鏈變成一身蜜蠟翡翠。一頭經(jīng)過勞改似的光頭也蓄起了發(fā),老趙還打趣他說是“還俗了”。 他嘴上打趣,心里卻對這種附暴發(fā)戶的心態(tài)嗤之以鼻。 趙東祥一邊喝著茶,聽著窗外大雨瓢潑,心里煩悶至極。從他起床一開始,他就說不上哪兒不舒服,倒也不是生理上的,就是整個人心不在焉,做什么都難以集中精力,像潛意識的焦慮。 他心里還納悶著呢,兩人不知不覺就把話題帶到了招標(biāo)上,一轉(zhuǎn)眼茶水也撤走了,桌子上擺著一沓紙質(zhì)文件,香港人還從包里掏出個人電腦,對這次前期的準(zhǔn)備進行了一番介紹。 他這個朋友本身對招標(biāo)一知半解,再加上香港人的國語實在抱歉,他和朋友聽得都云里霧里,香港人講了一會兒也覺得尷尬,于是他這個朋友就用了一個非常好使不冷場的手段——喝酒。 這里雖說是茶樓,但老板經(jīng)常在這里組局打撲克,喝酒更是悉數(shù)平常,只是讓趙東祥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會在這種場合組酒局。 興許是想在喝酒上扳回一局,朋友對喝酒躍躍欲試,無視香港人的為難,先開了一瓶自己干了。香港人興許也知道內(nèi)地喝酒談生意的習(xí)俗,難以推辭,跟著吹了一瓶。 眼見氣氛不容推脫,趙東祥也跟著喝了,冰涼的酒入喉,讓他打了個寒顫,左眼皮又開始不聽使喚的亂跳。 算了,到時叫個代駕吧。趙東祥放任自己喝了下去。 具體的過程老趙已經(jīng)記不清了,他估摸自己喝了得有七八瓶,一開始是不情愿的喝,喝到后來變得樂在其中,酒精確實有不可思議的魔力,能夠?qū)⑸畹目鄲灍罆簳r忘卻,僅聽從身體簡單的指令,沉溺在神經(jīng)被麻痹的快樂當(dāng)中。 趙東祥喝得滿臉通紅,他把頭從茶席上抬起,窗外陰沉到判斷不清時間。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已經(jīng)是晚上五點半了。 看著桌上喝得酩酊大醉的兩人,今天的進度也就到這里差不多了,他站起身,身體平衡沒有問題,只是頭腦有點暈沉。老林有意挽留,但他還是推辭了,叫了代駕,準(zhǔn)備等人接單。 “算啦,這大雨天的,你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反正都沾酒了,索性喝個痛快!”老林醉醺醺的端個杯子說。 那香港人顯然是被灌趴下了,低頭連連擺手,趙東翔本來胃就不好,也沒有喝下去的意思,他看了眼外面大雨滂沱,取消了代駕。 這種天氣不會有交警的,先把香港佬送回酒店,他再慢慢往回開。沒問題的。 車上開了暖氣,蒸得窗戶蒙了一層霧氣,大雨打在車身和玻璃上的聲音很響,雨刷器開到最高也不能完全保證視野清晰。好在路上基本沒什么車,趙東翔把檔掛到40,一路慢悠悠開,花了快一個小時才開到市中心。 把香港人送回酒店后,他沒有急著往回開,而是把車停在距離酒店兩條街遠的一家連鎖整容醫(yī)院前。很多成家的男人都有一個習(xí)慣,會在回家前待在車?yán)镆粫海劣诖谲嚴(yán)锏睦碛?,相信所有男人都心照不宣?/br> 那扇尚未打開的門,更像是生活的分割線。打開車門,他是丈夫、父親,關(guān)上門,在煙霧繚繞的車廂里,他可以短暫的做回自己。不必微笑,不必成熟,只是沉默。 趙東祥和其他男人還有點不一樣,他更喜歡在離家有點距離的地方享受“自我”時光,他甚至不想讓家人在家等著他下車,那會讓他感覺自己是個失職的丈夫、父親。 他把頭靠在方向盤上,想醒醒酒,暖氣烤得他渾身暖洋洋,但只有沾了水的腳底心是冷的。他這樣待了有五分鐘,直到覺得好點了,才點了根煙抽起來。 邊抽煙邊撥弄了下風(fēng)鈴,鈴鐺的上面綁著一個他不認(rèn)識的卡通小人,和很多做生意的朋友不同,其他人喜歡掛佛珠,掛琉璃雕的貔貅圖個吉利,他卻掛個小孩玩意兒。幾年前他還沒開洗車行前,那時候他還在保險公司上班,開的是一輛馬自達,有一次他順路捎懷孕的女下屬去超市,被問及為什么掛這么個卡通風(fēng)鈴時。 他回答:“我女兒小學(xué)四年級時,送我的生日禮物?!?/br> 之后他換了工作,換了車,這個卡通風(fēng)鈴卻一直伴隨他,在他心里,沒有別的比這個風(fēng)鈴更能保他平安。 想到當(dāng)年女兒然然在mama的催促下,害臊的從身后拿出一個小盒子,奶聲奶氣的對他說:“爸爸生日快樂?!睙o論多少次,心里都像涌出暖流般。 也該回家了。 趙東祥沒有選擇調(diào)頭回主干道,而是順勢開到整形醫(yī)院后門,后面連著一片舊居民區(qū),開出去可以繞道穿山隧道,距離更短。 時至今日,趙東祥每每想到這個決定,都會后悔莫及。如果他當(dāng)時沒有在車?yán)锎鞘畮追昼姡橇⒖袒丶?.....又如果他選擇調(diào)頭走大路,那么他之后的生活將截然不同。 當(dāng)時天色已暗,暴雨夾雜著雷聲,街上幾乎沒什么人。他記得很清楚,當(dāng)時車子一開進小道的時候,輪胎就開始發(fā)軟,踩油門的阻力也變大了。 車陷進了泥坑。 趙東祥不想下車淋雨,只好把油門踩得更猛,車身慢慢傾斜,再突然前傾,車輪從泥坑里掙脫了出來。趙東祥如釋重負,在酒精的作用下,情緒一下子變得高亢。他的腳仍以相同的力道踩在油門上,按照記憶里的地圖向右打方向盤,一通一扭八繞,車終于快到了巷尾。 巷尾兩旁并不是樓房,而是被外面餐館買下來用作當(dāng)庫房使用的,兩邊也沒有路燈。安全起見,他打開了疝氣大燈。 急速擴大的視野一下子變得明亮,除了雨之外,還有一團跑出來的黑影。 接下來的記憶,趙東祥都有些模糊了。因為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自己當(dāng)時到底做了什么,他的車速絕對沒那么快,怎么可能撞到人呢? 唯一的解釋就是酒精。他在酒精的作用下,誤將油門當(dāng)成了剎車。 明亮的燈里出現(xiàn)了一張驚愕的臉,接著是一聲令人絕望的悶響,車身晃動著停下來。趙東祥保持同一個姿勢不動,耳邊是風(fēng)鈴聲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