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位,半截誅仙劍
田不易略顯尷尬撇撇嘴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前方不遠(yuǎn)處的后山,眼眶光芒微微閃現(xiàn),這三日以來他的心情彼為復(fù)雜,沉沉浮浮想了許多事情,他終是死過一回的人,看事情便看得比以前更通透,而在他心中道玄師兄雖然比不上萬師兄在他心底的位置,但這幾百年來與他相處畢竟是道玄師兄,論感情又怎么可能差到哪里去。 即便道玄師兄給了他一劍穿心,可那時(shí)的道玄師兄畢竟受心魔所困,難免下手狠了些! 而田不易那時(shí)也是抱了與道玄師兄同歸功于盡的心,反正不是他殺他,就是他殺他,總有一個(gè)要死,或一起死! 如今,他和道玄師兄都還活著,田不易便更是感慨萬分,期望道玄師兄歷劫成功,清除心魔,修得仙身。 青云后山,璀璨天空,霞天普照,熠熠生輝,光彩奪目,令人心向往之。 四周一片云霧祥瑞,千樹萬樹盛開,各種鳥語花香,灼灼其華、悠悠飄渺。 青云六脈首座隨蕭逸才緩緩來到了后山幻月洞前方的一塊空地之上,凝神屏息,全神貫注的看著前方神圣的洞口。 山風(fēng)從山峰天穹下,掠過樹枝輕輕吹來,輕輕拂過眾人衣袖,仿佛隨之與這片靈山融為一體,飄然而有出世之意,眾人臉上仿佛也露出幾分無聲的笑容。 清風(fēng)撲面,眾人就那樣一起站著,眼前的青云,千百年歷史,載浮載沉、寵辱不驚,前塵往事,是非功過,便似那清風(fēng)掠過般,掠過心頭又飄散開去。 樹影重重,眾人就那樣并肩站著,身姿雖有高矮胖瘦,卻都是青云門令人相敬的首座,那份沉靜凜然、堅(jiān)韌不拔,似乎連這片天地也掩蓋不了他們的光彩。 有那么一刻,就好像天地世間,不會(huì)再有任何東西能擋住他們一起并肩的無窮力量。 他們是青云門六脈首座,是那山峰般高大的支柱! 而他們此時(shí)都站在了一起,等候著心中那位引領(lǐng)著他們一路前行的青云掌教道玄真人! 只是,他們等來的卻是白衣如雪的陸雪琪。 云氣從幻月洞中翻涌而出,直上天穹,洞口光影浮動(dòng),一抹身影飄渺而來,卻是陸雪琪從幻月洞中走了出來。 山風(fēng)再起,徐徐吹來,吹動(dòng)著青翠嫩綠的枝葉輕輕擺動(dòng)著,樹影搖曳下那抹白衣,仿佛讓眾人靜止了般,沉醉在她的身影里,看著她走出洞口,走進(jìn)眾人的視線。 青云門陸雪琪,她是那般清冷淡漠,纖塵不染的絕美臉龐上墨筆點(diǎn)畫的眉目,眉心的朱砂依然瀲滟明麗,仿佛再大的苦難也不能折損她絲毫光彩。 她走了過來,走到了眾人面前,她的小臉上還有一抹蒼白,但與眾人相相視的目光卻平靜而深沉,讓人感到無形之中多了一份信任與安心,或許不知在什么時(shí)候起,她已經(jīng)和青云門連成一脈。 “弟子陸雪琪見過各位首座?!标懷╃骶従徯卸Y,目光輕輕地掠過每一位首座,然后落在師父水月身上。 “雪琪?!彼庐?dāng)著眾人的面問道:“道玄師兄,此時(shí)近況怎樣?” “回稟師父與各位首座,掌門師伯已過雷劫,正在洞中修筑仙身,無法出來面見各位首座,但在飛升之日,掌門師伯會(huì)出來相見的,請(qǐng)各位首座同心一致靜等時(shí)日便是。” 眾人一聽都是心神大震,臉上紛紛露出欣慰不已的神情,皆是神情激動(dòng),喜上眉梢,有的眼角已是微濕,站在一邊動(dòng)容地輕語了一番。 陸雪琪靜等了片刻,待眾人稍微平復(fù)了心情,她把目光靜靜地落在了蕭逸才身上。 蕭逸才似有所覺,便見陸雪琪忽然淺淺一笑,對(duì)他道:“蕭師兄,道玄掌門人命我將青云門掌教之位傳位予你!” “什么——” 此話一出,眾人神色瞬間變幻莫測,蕭逸才猛地身子一震,猶如遭五雷轟頂般砰地雙膝跪地,沖著洞口嘶聲大聲:“師尊——” 眾人頓時(shí)眼神復(fù)雜,默然地看著跪在地上的蕭逸才。 蕭逸才咬了咬牙,稍微平復(fù)了一下自己激動(dòng)的心情,澀聲道:“雪琪,師尊當(dāng)真讓你傳話要我繼任嗎?只是我,我何德何能夠擔(dān)任…” 陸雪琪沒有說話,只是從袖中取出了半截誅仙劍,緩緩遞到了蕭逸才的眼前。 半截誅仙劍!! 四周瞬間變得肅冷和靜謐。 只有那晴朗的天空里,陽光溫和地灑落下來,照耀在半截誅仙劍古跡斑駁的劍刃上。 “蕭師兄,接劍罷?!标懷╃髑宄旱穆曇粼诤笊捷p輕回蕩。 蕭逸才嘴角顫動(dòng)了一下,僵直的身子在微微顫抖著,眼中似有淚光閃現(xiàn),眼底深處更有一絲深邃難明的掙扎。 眾六脈首座以曾叔常為首肯,心知他們此時(shí)若不表態(tài),蕭逸才怕是不會(huì)接任的,便由曾叔常代為開了口道了話:“既然是道玄掌門人以誅仙劍任命以你為青云門第十九代掌門,我等六脈沒意見,逸才你接劍罷?!?/br> 蕭逸才猛地咬緊了牙關(guān),緩緩地抬起頭來,他的胸膛猛烈地起伏著,在眾人的注視下,他深深地看了眼陸雪琪,眼神變得格外的堅(jiān)定,慢慢地,慢慢地伸出手,握住了那半截誅仙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