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手
我的眼睛依舊迷茫的好像被罩了一層霧,似乎有人對我說過:“眼淚是少女的裙擺,軟弱是愛情的開始。將他們送你的百合別在胸前,用鮮紅的血將花兒染成玫瑰。” “你在寫詩?”弗內烏斯用諷刺的語氣問道。我沒想給他聽到的,他大概也不想聽,只是無意間用了讀心術而已。這些海洋里的東西就是這么古怪,對周圍的一切都保持警覺,難怪他們往往會失眠。 “哦,居然還是一首抒情短詩。”他將觸角夾進我的腿中,來回蠕動。他的觸角粗糙,烏黑的皮膚幾乎像裹著鱗片,上面有無數(shù)細小的吸盤,像小石子般,讓我感到非常難受。但是他分泌的粘液,那些古怪的液體讓我產生了渴求,我希望他插進去,讓我沉溺于無盡的欲海。但是他喋喋不休,對我說那些如同氣球般耳邊炸裂的話,企圖將我逼瘋。 “你讓我想起西麗?!彼a臟的觸角拂過我的臉頰,“那孩子……哦,你記得她吧,太漂亮了?!彼_始揉捏我的rufang,“她的頭發(fā)是……赤褐色?” 是粉紅色,像水蜜桃一樣的粉紅色,我心想。 弗內烏斯聽到了我的話,但他如此自大,不愿意承認一絲一毫的錯誤。他用一只觸角圈緊我的脖子,我懷疑他剛生下來吸取母親汁液的時候也會如此做,這些可悲的家伙永遠都處在警覺狀態(tài),宴會時會將刀架在魅魔脖子上與之zuoai。 “對,沒錯,就是褐色,像火一樣。她的眼睛總是灰蒙蒙的,唇特別紅潤,像淺海的珊瑚樹,”他強迫我上半身轉過去,吻他那光溜溜黏糊糊的身體。我拒絕了,他棕色肢體上遍布黑色軟毛,吻他的時候我怕自己會忍不住吐出來。 這讓他多少有些惱怒,“你可沒有她聽話。”他說,突然將我兩腿間摩擦的觸角探入,“也沒有她那么濕潤。” “混蛋!”我禁不住罵出聲,他用了粗的那根觸角,上面的凸點像小夾子一樣夾著我的下唇,強迫我更深的接納。我不由得扭動起來,想擺脫束縛。太遲了,我渾身都被他包裹著,亮晶晶的粘液抹得我滿身都是。那些觸角,像繩索一樣,越收越緊,我的身上一定布滿勒痕,很痛。 “乖巧些,”他陰狠的說,“這是你想要的,也是早就預見的,既然你做過那樣的事情。”他將頭化成人類的形狀,透明的薄膜下依舊看得見觸角在涌動,“我所好奇的是,那天,他究竟教了你些什么呢?”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親愛的哥哥?!蔽彝V箳暝幢悴弊颖焕盏拇簧蠚?,即便我在冰冷咸濕的水汽中下沉,下沉,下沉。 有那么一瞬間,我想自己就死在這里算了。 “哦?” “你不能指望我記住每一個情人?!蔽依湫χf,“畢竟我向來來者不拒。” 我仰起頭,看著月亮那么亮,冰冷的紅光,我想那是從深海挖出的寒冰做的,一個虛幻的東西,倒映的是血海和火山的光。 “啊,你可真是魔族公主。” 弗內烏斯甚至放開了我,有一瞬間他會覺得對如此愚鈍之物不值得浪費時間。但很快,他會意識到自己受了騙,貝殼下的寶珠已消失不見。 男孩走之前教過我什么呢?美人魚王后的眼淚中,有一顆破碎的心,能對抗最深沉的暴虐,能蒙蔽所有的光芒。“如果有一天你想走了,洛,拿著這張卷軸去取那顆海底最深處的明珠?!彼芴撊?,但總是笑著來表示自己沒事。 “你透支了能量來寫這個?愚蠢!”我絕望的將卷軸扔出去,“ 你以為你這樣的混血能活多久?” “我不知道,或許幾百年,或許明天。”他既向開玩笑,又像認真的??焖俚哪钪湔Z,他拿回卷軸,放在了閣樓頂端,“洛,答應我,你一定要離開這?!?/br> 我那時很年輕,對他的話非常迷惑。我從未見過任何除黑暗以外的事物,地獄的一切都籠罩在偉大的魔王之下,順從的人才會得以永生。阿魯卻像是,對黑暗有著本能的排斥。 從一開始,我們就不是一路人。 當弗內烏斯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后,他瘋狂的攪動死海,海底的可憐生物們不得不上岸來。那些丑陋的家伙們在未來的幾天會填飽魔物們的肚子,然后是一個溫暖的魔季。發(fā)情的低等魔獸們瘋狂zuoai,繁殖,直到天使們下一場入侵,清掃了大部分無用的魔族,他們的尸體歸于冥河,沉入不知名的遠方。那股不知名的狂怒,會讓我想起很多年前,我還如此年幼。魔王降臨我的宮殿,憤怒的如同要將我撕碎。 “你把他們,藏到,哪里去了!”他氣的化作實體,再亮的燈光也找不到他,如同黑洞般的身體又瘦又高,骨節(jié)寬粗、長滿綿羊般胸毛。在他尋常小伙子的表象后面,潛藏著一個魔鬼的罪惡和惡毒。 而我,也不是脆弱的孩子。彼時我身上混和了滑稽的孩子氣與一種怪異的粗野,從叁頭犬那里學來了裝傻充愣的本事、在九頭蛇那里滲透塵埃和死亡的毒素、我是個內心蒼老卻偽裝成孩子的怪物。我正穿著西里衣柜中最華麗的衣服,用猩紅的顏色抹在嘴上,溫柔的拿起一朵花,嗅了嗅,說: “我殺了他們,親愛的父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