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是一段屎一樣毫無內(nèi)容的車轱轆話。

    靜靜皺起眉，不留余地的直白說：行啦總裁大人，咱倆都知道你根本沒有想上我，你只是想威脅威脅我，因為我不小心看到了你比較脆弱的時刻，對吧。

    歐陽訶的動作頓住了。

    趁著這個時候靜靜趕緊爬起來，挪出他的勢力范圍，整理著頭發(fā)說：你放心好了，我不是什么愛?；ㄕ械娜?，也真的真的對你沒有任何興趣，而且如剛才所說，我還有靜靜看了眼表，三十六分鐘就回家了，你不用擔心我會把你偷偷躲起來吃榴蓮的事告訴你認識的人。

    說過了我沒有偷吃!歐陽訶咬牙切齒。

    啊，行吧。

    靜靜吧嗒了下嘴巴，語氣相當敷衍。

    慢慢張了下唇又閉上，歐陽訶審視般盯了靜靜一會，盤腿環(huán)胸直起腰，微揚起下巴，聲音冷酷又低緩地說：你真的不會像那些女人一樣嗎

    嗯低頭玩指甲的靜靜抬起眼，什么女人

    頓了一下，歐陽訶垂眼說：那些忽然出現(xiàn)在我生命中，對一切通透，了解我的一生，利用那些脆弱向我投注愛意，可最終讓人發(fā)現(xiàn)她們愛得并不是我，而是那個名為完美自己的鬼魂的那種女人。

    這一長段話中的形容詞多到嚇人，而且非常不總裁，但靜靜聽著這些描述，再次感受到透過蛋的裂縫，向里觀察的那種撕裂感。

    她感到現(xiàn)在說話的這個人，才是歐陽訶。

    靜靜專注地看著他，上身前傾，微笑了一下，說：其他的我不敢保證，但唯有一點，我不會長久的在你生命里停留，我只占用這一個小時而已，放心吧。

    歐陽訶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

    他一只手撐在身后，曲著一條腿，胳膊搭在膝蓋上。在得到靜靜的回答后他似乎評估出了她沒有在說謊，因此而放松下來，現(xiàn)在看上去甚至懶洋洋的。

    可這種狀態(tài)靜靜卻覺得更奇怪了。

    歐陽訶這個人的內(nèi)在邏輯似乎很不清晰，剛剛明明一個勁兒勸靜靜加入自己的公司，轉(zhuǎn)頭忽然又開始打她身體的主意，現(xiàn)在，卻全部都放棄了。

    這個人給靜靜的斷裂感很嚴重，好像他控制不住自己，又好像他不是一個人，而是

    很多人。

    靜靜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靜靜想了一下，好奇地問：你剛才說的那些女人，她們都是怎么出現(xiàn)的

    歐陽訶說：記不太清了，有幾個印象深刻的是從車禍認識的，多數(shù)因為職場，什么時裝發(fā)布會之類的，你是第一個出現(xiàn)在我床上的。

    車禍

    啊。歐陽訶簡略地敘述了其中一個：我開車下班，她忽然從馬路邊摔下來，我剎了車下去看情況，接著下周開會就能在實習生里見到，就這么開始了。這樣的我認識幾百個。

    幾百個靜靜咋舌。

    歐陽訶冷笑了一聲，酒會上認識的lsquo;社交女王rsquo;更多，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

    這次他的冷笑沒有那種邪魅感，只是看上去挺累的。

    靜靜唔了一聲，心里稍微有了清晰一點猜想。

    歐陽先生。靜靜問，你能記清楚自己在公司里的具體職務(wù)嗎

    職務(wù)歐陽訶挑了下眉，總裁啊。

    靜靜說：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說你具體的工作。

    歐陽訶似乎想了一下，說：批閱文件。

    靜靜心里的想法因為他的回答更清晰了。

    批閱文件什么樣的文件能說的再明白一點嘛她問。

    歐陽訶皺起眉頭想了一會，慢慢地，他的表情僵住了。

    過了很久他才再度開口，只是聲音低顫，語調(diào)喃喃。

    我想不起來，都批了什么

    靜靜接話道：與其說想不起來，不如說是不知道

    歐陽訶的臉很蒼白。

    靜靜繼續(xù)肯定地問：是不是和客戶出門吃飯，飛到外國去談生意，和黑道打交道，或者參與一些好像天涼啦，讓王氏破產(chǎn)吧之類的奇怪商業(yè)爭奪戰(zhàn)的記憶要清晰得多而對像做具體的行政決策，參加總經(jīng)理的生日宴會，管理公司內(nèi)部的人事升遷，到美國去談上市業(yè)務(wù)這種事的記憶根本沒有

    歐陽訶搭在膝蓋上的手攥起來，嘴唇緊抿，淡薄而蒼白。

    靜靜覺得他雖然猜不到事實，但按照設(shè)定的智商，他一定能懂她這段話題的走向，和最終導(dǎo)向的結(jié)果。而靜靜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是列舉更多的證據(jù)。

    她扳著手指頭問：總裁先生知道這里是什么市嗎

    歐陽訶說：S市。

    靜靜說：S開頭的城市中國有很多，深圳上海，沈陽蘇州，到底哪個你知道嗎

    歐陽訶不說話，靜靜就繼續(xù)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