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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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把柴火撿回來了,這天白沉沉的,看著就要下雪了,可有幾天不能出門哩?!?/br> 咚的一聲,只穿著粗布大褂的粗壯青年將一堆木柴放在井邊,擦了把汗,沖著屋門樂呵呵的道,“俺還打了一只野羊回來,正好可以煮湯喝!” 破舊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灰衣女子拄著拐棍慢慢走了出來,許是陽光太過刺眼,黑白分明的眼眸微微睞起,左臉上的那道疤痕愈發(fā)明顯,讓原本柔美白皙的面相立刻有了瑕疵。 好不容易適應了稍顯刺眼的光亮,她才看了眼那頭死羊,瘦不伶仃的,渾身上下加起來也沒多少rou,不像是山林里會覓食體肥健壯的野山羊,倒像是附近農(nóng)戶家里養(yǎng)的。 她看了眼粗壯青年。 他神色微微閃爍,下意識避開她的眼。 她微微皺眉,卻也沒說什么,只是道,“這羊皮成色倒不錯,可惜傷在肚子上,恐怕賣不了什么好價錢了,這樣,你擱在井臺邊,待會我來收拾?!?/br> 青年瞟一眼死羊,吞了吞口水,咕噥道,“山羊rou腌了曬成干,熬小米粥最香了。” “腌漬過的東西不利于傷口恢復。”看了眼青年臉上明顯的失望,她想了想,“待會我留一只腿給你,你自己看著辦。” “好嘞!” 粗壯青年大喜過望,興奮的應了聲,立刻將死羊拖到井邊,看著灰衣女子端來一盆熱水,洗手,浸刀,極薄的刀刃在溫熱的流水之中慢慢滑動,滾熱的熱水,都仿佛浸潤了一股寒意。 他不由打了個寒顫,眸里掠過一絲隱隱的敬畏,下意識捂住自己的手腕,吶吶的道,“孟姑娘,那你先忙著,我先劈柴去?!?/br> 孟初一望了眼粗壯青年有些瑟縮畏懼的背影,眸里倒沒有多少憐憫。 他好歹也算她的救命恩人,但當初若不是動了貪念,今天又何至于這么畏畏縮縮。 她徑自走到井臺邊,手上隱刃輕輕一挑,剝皮開腹剔r(nóng)ou挖骨,一系列動作簡潔而干脆,分明是屠羊的血腥行當,她做來,卻別有一番優(yōu)雅從容的意味。 旁邊劈柴的粗壯青年不由停下了斧頭,雖然已經(jīng)看過了許多次,臉上還是不由自主露出一絲敬畏,本能舉起斧頭,學著她的姿勢胡亂比劃著。 “齊三?!?/br> 清冷的女音突然響起。 粗壯青年僵了僵,不安停下,吶吶解釋著,“我就是看著的……” “剩下的你來處理?!泵铣跻黄鹕碜岄_。 “啊,我來?”齊二錯愕睜大了眼,但臉上不由自主掠過一絲驚喜。 “看了這么些天,看也該看會了吧?!泵铣跻坏暤?,“你總不能都讓我收拾吧?!?/br> “啊,是?!饼R二吶吶點頭,微吸了口氣,丟了斧頭,從灶臺邊取了一把廚刀興奮走到井臺邊。 他在旁邊看了這么些天,也確實看的手癢。 抓起羊頭,他微吸了口氣,一刀下去。 剛才還完好無損的羊皮立刻撕裂出一個大大的口子,廚刀還卡進骨頭里,費了好一會功夫才拔出來。 齊二的臉立刻脹的通紅,連回頭都不敢,尷尬的站起身,“孟姑娘,這羊皮毀了,恐怕賣不出好價錢了,你放心,我明兒一定想法子再去撿一只更好的羊來……” “站起來做什么?!泵铣跻淮驍嗨脑?。 齊二怔怔回頭,就見孟初一站在那里,神色平靜,沒有半點惱怒。 “繼續(xù)?!?/br> 齊二看著她,只覺得無形中一股壓力,他竟生不出半點反抗的想法,吶吶的道,“啊……是,是。” 他重又埋頭繼續(xù)切羊rou,只不過他剝羊皮也像是在砍柴,大刀闊斧,左一刀右一刀,大塊小塊,剛才還整齊干凈的羊rou立刻四分五裂,rou屑骨屑橫飛,羊皮黏著羊rou,簡直慘不忍睹。 孟初一看了,忍不住搖頭。 所謂學醫(yī),也要看個天賦性情,齊二好歹看著她剝了半年的羊,這么久了,連最基本剝羊皮都學不會,從資質(zhì)上來看,完全可以稱為低劣,巧思不夠,只有蠻力,若是做個旁的行當或許是把好手,但醫(yī)學最需要的就是細心與耐心。 虧她還在考慮要不要教他些淺顯的醫(yī)術(shù),日后她離開了,他也可以憑著這些醫(yī)術(shù)賺些錢養(yǎng)家糊口,也算是她謝謝他的救命之恩。 眼下看來,這個想法是不成了。 齊二繼續(xù)剁剁剁,他越剁越用力,剁到最后,似乎已經(jīng)完全忘了自己是在剝皮,倒像是在剁rou了。 孟初一懶得再看,又想起鍋子里正熬著的狍子rou粥,于是干脆吩咐了聲齊二收拾完了直接將羊骨放進灶臺里煮著,轉(zhuǎn)身慢吞吞的走進屋子。 她的步伐依舊有些慢,又拄著拐杖,但從背后看過去,竟也有幾分窈窕靈動的意味。 齊二呆呆看著她的背影,眸子滑過一瞬貪婪之意。 他已經(jīng)快二十五了,可就是因為家里窮,到現(xiàn)在都沒有一個女人愿意跟他……當初,他冒著危險從野人谷將她拖出來,為的也就是有個女人可以暖被窩,可是沒想到,拖回來的,竟是個惹不得的煞星。 手腕突然隱隱一痛,他驚了驚,立刻擼起袖子一看,大半年多了,他手腕上的刀口尚未完全結(jié)痂,時時刻刻提醒著那日生死關(guān)頭間的疼痛與驚恐! 齊二的眼底立刻滑過一絲畏懼,下意識捂住手腕,不敢再發(fā)癡念,繼續(xù)低頭剁羊rou。 孟初一看著窗外齊二的動作,眸光微斂,啪的一聲關(guān)上了窗戶。 齊二手腕上的傷口,是她故意不治好的。 人心自有貪念,尤其是齊二這種表露過貪念的人,她現(xiàn)在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不得不防。 她回過神,掀了砂鍋,小米粥熬的都開了花,切的細碎的狍子rou點綴在其中,再撒上早就準備好的青菜與胡蘿卜碎末,濃郁奇異的異香登時彌漫開來,香的直讓人掉口水。 隔著窗戶,都能聽見外面齊二肚子里如雷鳴似的咕嚕聲。 孟初一笑了笑,用瓷碗裝了一碗,又將剩下的大半鍋全部倒入屬于齊二的那個大瓷缸里,這才端起那碗粥,慢慢走進隔壁的屋子里。 她掀開屋門,道一聲,“吃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