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故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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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珩接收到孟初一甚為鄙視的眼神,頗有一股真心赴溝渠的滄桑感,十分感傷的將大氅披在她的身上,系好緞帶,再將兜帽罩上。 雍王府出品的東西,絕非凡品,上好的黑貂毛皮混著黑線制成的大氅,黑的沒有一點雜色,愈發(fā)顯得她膚如凝脂色似芙蓉,俏麗婉約,偏又清冷淡然,美的讓人著實驚艷。 容珩定定看著,嘆息了聲,“我突然有些后悔了?!?/br> “嗯?”孟初一掀了罩帽,大下午的,雖然是冬天,也沒必要戴罩帽的必要吧。 “我該把你鎖在府中,然后讓誰也看不到你?!比葭駠@息,“多么可怕的占有欲?!?/br> 孟初一瞥眼過去,十分感慨,能夠無時無刻將情話以各種形式掛在嘴邊,也是一種能力。她環(huán)視四周,覺得四周甚是荒涼,實在不是一個值得游覽的好地方,“準備去哪?” “你怎么知道我要帶你出去逛逛?”容珩輕笑。 孟初一甚鄙視的看他一眼,大氅都穿上了,不是為了防止趕路克風,難道是為了裹成球曬太陽? 容珩摸摸鼻子,反手摟住孟初一的腰,柔情款款,“左右也無事,既然這里沒什么好看的,不如去那無人谷晃晃,我覺得那山石嶙峋,頗有幾分野趣?!?/br> 孟初一微微睞眼,想從容珩臉上看出什么貓膩來,無緣無故的,去那里看什么? 容珩神色正直,十分坦然。 孟初一想了想,拒絕道,“我情愿在這里睡覺?!?/br> 陽光很好,衣服很暖,空氣也很新鮮,正適合睡覺。 “睡的多了,容易變成豬的。”容珩嘆息,毫不理會孟初一的拒絕,默默摟著人,默默掠向半空。 孟初一見容珩沒有說的想法,也懶得再問,又覺得他飛的十分平穩(wěn),除了一點風,半點顛簸都沒有,也挺舒服,干脆環(huán)住他的腰,頭往兜帽里一埋,睡著了。 夢里荒誕不經(jīng),很多片段間歇閃過。 唐克拿著槍指住她,滿臉悲憤,“我為你做那么多,又是青梅竹馬,你為何不肯信我!干脆同歸于盡罷了!” 夢里的她十分詫異,“你都殺了我了,難道還想再殺我一次,殺個死人難道很有趣?!?/br> “胡說!你不是在床上躺著么!”唐克指手! 孟初一定睛一看,果然唐克手指的床上躺著一個人,背對著她看不到臉,她下意識走過去,去扣那人肩膀,那人竟然突然回過頭來,陰柔俊美的臉上全是悲愴之意,竟然是晉王容麾,容麾怔怔的看著她,“白霧,你怎么換了一張臉,這張臉,丑的很?!?/br> 孟初一憤然,“你瞎了?這張臉,哪里丑了?” 晉王發(fā)了一會呆,忽然伸手過來,手上竟抓了一把剪刀,“我還是覺得你原來那張臉好看些,這樣罷,我來幫你換一張臉?!?/br> 鋒銳的剪刀眼看就要碰上她的臉,孟初一心驚膽戰(zhàn),慌忙后退,腳下一個趔趄,直直往后栽去! 孟初一一驚,驀然睜開眼! “做什么夢了?”容珩放大的俊臉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莫不是夢見了哪個老相好?” 孟初一輕吸了口氣,將夢境里心悸的感覺揮去,環(huán)視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跟容珩竟站在高處,下面山谷中怪石嶙峋,赫然正是野人谷。 “站這里做什么?”她忍不住問。 “下面有人?!?/br> 容珩嘆了口氣。 他從來都不是為善不欲人知的好人,更不是專做事不說話的悶葫蘆,尤其是對著孟初一這般鐵石心腸的女人,他更是表衷情表的歡快,所以他想著自己白白在那野人谷里找了大半年,辛苦一場,好歹帶她去看看,免得這女人真當他是木馬木牛,一顆真心隨便踐踏。 可是沒想到,來的不是時候。 有人已經(jīng)來了。 孟初一聽見容珩的話,也低頭去看。 野人谷里沒有綠植,卻有石林,山石嶙峋,隱隱綽綽間隱約能見石林中有人,人數(shù)不多,也不過五六個,幾個人團團圍繞在一人身邊,似是奴從。不過雖然看不清相貌,但也能看見那幾人服飾體面,顯然不是尋常百姓,倒像是哪里的富戶名門。 “既然有人,那便回唄?!?/br> 孟初一不在意的道,反正她對游覽野人谷也沒什么樂趣。 容珩低頭,將頭埋在她的肩窩處,幽幽的嘆了口氣,“來不及了。” “嗯?” 話音未落,果然就見兩道人影往這邊疾掠而來。 孟初一冷眼看著,皺眉看向容珩,有些疑惑。 雖然被人發(fā)現(xiàn)了,她就不信,以容珩的本事會躲不開這兩個追蹤的人,他什么時候這么老實安分的等著人來尋? 容珩看出她的疑惑,嘆了口氣,“倒不是避不開,只不過,有些麻煩?!?/br> 難得容珩會說麻煩,孟初一倒真的起了幾分興致,挑眉才要說什么,那兩人已經(jīng)掠到跟前,森然道,“誰在那里!” 早有一個暗衛(wèi)自暗處掠出,攔住兩人,冷然喝道,“放肆,我家殿下乃是雍王。” 那兩人不由微驚,交換了一記視線,立刻躬身,“奴才是晉王長隨,見過雍王殿下?!?/br> 孟初一一怔,下意識抬眼看向不遠處的石林,神色隱隱復雜。 晉王。 原來是他。 剛才做夢還夢見了晉王要劃破她的臉,現(xiàn)在正主兒居然出現(xiàn)在眼前,這事,巧合的近乎離奇。 她看了眼容珩,怪不得他之前說有些麻煩,同樣是王侯,除非容珩全力躲避,多少會留下些痕跡,況且暗衛(wèi)們還在隔壁建房子,就算是人撤得了,蛛絲馬跡一查也能查到容珩身上,到時候反而啟人疑竇。 她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臉。 在晉王身邊時,她時時刻刻都帶著面具,但也難保晉王看出她其實戴了面具了,所以,如果能不見面,還是不見面的吧。 況且既然已經(jīng)時過境遷,白霧掉下山谷,白霧便已死了,當初的風云變幻,也不過只是一場陰差陽錯的巧合,有些事情,便隨風去了。 所以她側(cè)頭,以眼神示意容珩,閃人為妙。 容珩知道她的心思,懶懶一笑,“我無事閑游,就不打擾你家殿下了,你與他說一聲就是了?!?/br> “是。” 容珩攜著孟初一轉(zhuǎn)身,兩人衣袂微動,倒也有幾分神仙眷侶的意味。 晉王侍衛(wèi)偷偷覷眼,覺得雍王果真風流,游這種荒地都帶著這樣的絕色女子,完全不像殿下,舍了新婚的王妃,前來拜祭的不過是個相貌普通的女子。 正想著,身后突然傳來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