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meimei
孟初一沒好氣的白一眼過去,隨即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手指不客氣的點上他的額頭,“給我打岔?” 她又不是傻子,哪里聽不出他是在敷衍她? 容珩也跟著笑,順勢將她的手也收到懷里,“手怎么這么冷,幫你捂捂。” “嘖,可不敢當?!泵铣跻蛔鲃菽脝?,話雖然這么說,還是拿過軟榻上放著的薄毯覆在自己與容珩身上。寒冬臘月的時節(jié),夜里涼的很,這里也不過是個普通客棧,燒的炭火只是普通的黑炭,驅寒自然不如王府里的。她怕冷,也怕容珩受涼,他們兩個現在都是病患,能多保重些就多保重些。 兩個人依偎在一起,溫度很快便上了去,容珩摟著懷里難道乖順的孟初一,夸張的嘆了口氣,“你還不敢當?這個世上,還有什么你不敢的?” “你可真會抬舉我。”孟初一輕笑,忽然道,“不過說起來,如果我沒有跟你出來,我現在恐怕真的什么都敢?!?/br> “嗯?”容珩漫不經心的道。 “我……嗯,我怕我真的是那位蕭長公主的血脈。” 輕描淡寫的語氣,聳人聽聞的話語,饒是容珩環(huán)住孟初一的手臂也緊了緊,目光一瞬銳利,慢聲道,“蕭長公主去世時還懷著身孕,即便當時她留下遺腹子,那也是五月的事,你是三月初一生辰,孟府中所有人都可以作證。至于你的相貌,你的生母本就是她的姑表妹,孟靖也與她有些親戚關系,相貌相似也在情理之中?!?/br> 孟初一抬眼看了容珩一眼,好笑的道,“你怎么比我還緊張?” 容珩無奈瞥著還在笑的女子,嘆了口氣,將她摟的更緊了些,“能不緊張么?” 孟初一聽著他語氣不對,不由起了幾分好奇,“嗯?” 容珩開了窗,窗外夜色深沉,蒼茫的夜空之中隱約一點寒星閃耀,孤寂零落,帶著冰雪的寒意涌了進來,讓人忽然精神一振。 孟初一望著容珩,忽而腦海里靈光一動,脫口而出,“她的孩子,是誰的?” 那位蕭長公主已經被世人有意無意的推上了神壇,仿佛是供奉在神座的神仙,無人敢褻瀆,她的私生活便成 了徹底的謎,能顯露在別人面前的自然都是美好的神圣的,且不說她懷孕生子,那藏在她身后的男子,也是無人得知的。 容珩贊許的看她一眼,慢悠悠的道,“我也不知道?!?/br> 孟初一一怔,“你也不知道?” 容珩是蕭長公主唯一親口承認的弟子,并帶在身邊養(yǎng)育多年,即便他還未成年,便被趕入沙場磨煉,但到底是跟在她身邊最久的人,沒有理由連他也不知道,或者說察覺出一點端倪出來。 “我不知道?!比葭駠@氣,“姑姑她天性冷靜,那些年大雍外患極多,南北越滋擾頻繁,又有前朝余孽作祟,實在是抽不出任何時間談情說愛?!?/br> “部下呢?”孟初一提出一個疑點,平常人自然是不可能與她朝夕相處的,但隨著她南征北戰(zhàn)的部下不一樣,相處的時間極多,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姑姑一直認為一支軍隊不能由一個人一直掌控,雖然那樣能鑄成鐵血軍魂,但更容易讓這支部隊變成一個人的私軍,這樣很容易招來側目?!?/br> 孟初一心中一動,看了容珩一眼,容珩輕笑,“想到了血烈軍?” “是?!?/br> 如今在大雍炙手可熱的血烈軍,分明與那位蕭長公主走的是截然不同的道路,也同樣注定是寫入大雍史冊的的軍隊,但如今血烈軍頻頻招來群臣反對,各種批判聲不絕于耳,雖然當今天子隆慶帝沒有斥責血烈軍,但也沒有多加阻止朝堂上的非議,所以血烈軍看似如日中天,卻其實也是危如累卵,只要某一日隆慶帝動怒出手,血烈軍若不想死,只有反,可若是反了,血烈軍辛苦幾十年打下的基業(yè)也就功虧一簣,無論結果如何,必然要背負不忠不義的惡名。 想來也之所以因為此,傅近雪身為血烈軍的少帥,天資極高,又冷靜謹慎聰明絕頂,即便身體有隱疾,卻也絕對是將帥之才,他卻隱姓埋名成了雍王府的大管事,讓血烈軍一直處于無人可以繼承的尷尬局面之中,卻也打消了不少最危險的側目,例如,隆慶帝。 不管日后血烈軍結局如何,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蕭長公主的做法十分聰明,也更為明智。 容珩見孟初一面露了然,他笑了笑,也知道她想明白了不少事情,光以這樣的冷靜才智,以及她的相貌,說她是蕭長公主的血脈,也是說得通的。 但是,不能。 容珩眸里掠過一絲銳利! 孟初一看了容珩一眼,沉吟片刻,慢慢的道,“蕭長公主力主換軍,所以她身邊并沒有長時間跟隨她的將領,也就不成立這種與部下日久生情的事情了。” 容珩接口補充道,“其實也是有幾個的,只是那些人都有家室,姑姑眼光極高,她雖然特立獨行,卻也不屑破壞旁的女子的幸福?!?/br> 孟初一定定看著容珩。 說到這里,仿佛真相的端倪已經在她面前徐徐展開。 蕭長公主眼高于頂,尋常男子自然入不了她的眼,最重要的是,她處于那樣的地位,又是高傲的性格,自然也不屑瞞,她若真的想瞞,定然有說不出的苦衷,要么是她的情人身份極貴,絕不能有絲毫丑聞傳出,要么就是公布這人的身份,一定會給他帶來滅頂之災! 而蕭長公主那時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那世間又有幾人比她更高貴,讓她不得不忌憚。 這些人之中,最有嫌疑的,無疑便是當今天子,大雍皇帝,隆慶帝。 這些事情,孟初一之前不是沒有考慮過,也往這邊設想過,容珩這些話,無疑是驗證了她的觀點。但不知道為什么,她還是覺的哪里有些地方說不通。 她不由皺眉,抬眼看向容珩,望著他凝重的臉色,忽然覺得好笑,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所以,你擔心我是你同父異母的meim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