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溫暖
周行不由擔憂,“那寧先生會不會有什么麻煩?” “就算是有什么麻煩,也是他自討苦吃,不用理他。”容珩漫不經心的在待批奏的公文上劃了個記號。 周行松了口氣。 雖然主子說的冷血,但那也是代表著寧先生無大礙,如果真的出了什么要緊事,主子是絕對不會置之不理的。 “太子那邊,有什么動靜?” “如今朝廷上對太子的非議越來越大,太子如今十分安分,以太子妃有孕在身需要照顧為由,除了日常朝會,已經好幾日閉門不出了?!?/br> 容珩勾唇,“他倒是識相。太子妃那邊,情況如何?” “查不出來,太子府的防范十分嚴密,除了太子妃身邊貼身婢女與大夫,旁人輕易接近不得?!敝苄絮久?,他的人已經在太子府埋伏了許久了,可還是一無所獲,想起什么,低道,“那大夫便是慕容府的慕容言,聽說太子妃對他十分信任,一應湯藥飲食都必須要從他的手上過一遍?!?/br> 容珩抬眼,目光一瞬銳利,“你的意思是,讓初兒出馬?” 周行忙搖頭,“孟姑娘當然不能驚動,我的意思是,慕容府里還有慕容言的老母親在?!?/br> “不行?!比葭竦暤?,“初兒的性子,眼底容不了半點沙子,慕容言于她更與旁人不同,慕容言絕不能動?!?/br> 周行皺眉,“可我們不會動,不代表旁人不會動,據(jù)我所知,如今慕容府里已經混入不少各家人馬,如果不是慕容府防范的嚴密,怕早就出了事了,但如今情勢越來越緊,恐怕就算慕容府是銅墻鐵壁,也防不了別人了。而且就算防得了外人,防不了慕容敬,他是慕容家的舊家主,對慕容府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慕容敬又與慕容言有仇,我怕……” 容珩稍一沉吟,“派人護住慕容府,若有異動,立刻來報?!?/br> “是!” “讓藏在太子府的暗衛(wèi)密切查看,不可疏忽大意?!?/br> “是,”周行想起一件事,“不過我們的人偶然得知一件事,太子身邊近侍石德進入驍騎時日不久,已經立下許多大功,過些時日,石德便要返京訴職,據(jù)說太子欲為他爭取禁軍統(tǒng)領一職。主子,那可是個要職,如果真的被石德拿在手中,對太子而言可是最大的保護?!?/br> “太子身邊倒是有了個能人,那石德,倒也是個人物?!?/br> “殿下,不阻止么?” “阻止?如何阻止?找個人與石德對抗?你去?” 周行慌不迭的搖頭,“主子主子,你可別找我,我可做不來這種事,若是趙七還在,或許可以……”說著,他覷看了眼容珩,“主子,趙七他,如今十分落魄,太子府不僅不接納他,甚至派人追蹤他,他又廢了功夫,怕是……” “這種話,別讓我聽見第二遍。”容珩臉色平靜,“他做的選擇,自然就得承擔?!?/br> “是?!敝苄幸惑@,將到口的話吞了回去,心中嘆了口氣,“屬下多嘴,自請罰俸一年?!?/br> 容珩淡淡應了聲,“下去吧?!?/br> “是?!?/br> 周行退下,容珩望著他的背影,微微搖頭,一陣寒風過來,他不覺有些冷,才要喚人,肩上一暖,紫褐色的貂皮大氅已經披在他的身上,他回頭一看,笑了笑。 孟初一站在他的身后,不贊同的看著他,“天還冷著呢,要做事就在暖閣里,在這里做什么?” “這里風景挺好。”容珩將她拉入懷里,才發(fā)現(xiàn)她全身上下穿的毛茸茸的,一身白,像是一個大兔子,讓她清麗之余多了幾分可愛。他貼靠著她,毫不客氣的拘取她身上的溫暖,“明日便是元宵節(jié)了,午門前會有燈樓,又有彩燈,十分好看,明日和我一起去看看?” 孟初一目光微亮。 這里的世界,沿用的日歷時辰與她的母國古時候十分相似,連節(jié)氣節(jié)日也差不多,最大的差別,反而是除夕。 這里的除夕,尋常的就像是普通的節(jié)日,甚至很多人都會忘記了這個節(jié)日,反而十分重視元宵,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去年這個時候,她還在那個山村里面,雖然山村貧窮,也放了幾盞花燈,倒也算的上熱鬧。 她才要答應,突然想起什么,“明日這么重要的節(jié)日,你不需要進宮?” “是,所以,你愿意陪我一起么?”容珩笑吟吟的看著她,“雖然宮里的溫火膳十分沒什么吃頭,但御廚的點心做的還不錯,也有幾道不錯的蔬菜,而且在午門時看燈樓,還算能入眼?!?/br> 孟初一摸了摸臉,“我能去?” 她的模樣,實在是件要緊的事。 “就算你不去,各處人馬肯定會打聽你的來歷,與其如此,不如挑個所有人都在的時間,省的麻煩,至于你的相貌,孟靖會解釋的?!比葭癫回撠熑蔚牡?。 孟初一不由為孟靖默哀了一刻,想也知道孟靖會驚恐成什么模樣,但他沒有將孟三當做女兒,她也不必擔心他這個爹了。 “也好。”孟初一依偎在他懷里,微笑,“進宮也好,一來可以見見你娘,二來,也能讓那些不知所謂的女人退散了去?!?/br> 容珩心中忽而暖了下來。 聰明如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口中的娘是誰,她是想著,去見他的生母。 這些年,他一路輾轉到如今,所有人都只記得他的啟蒙老師是蕭長公主,或者記得他的養(yǎng)母是宮中最為顯赫的貴妃娘娘,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所有人都忘記了他的生母,不過是那偌大冷宮之中一個賤婢,甚至連封號都不曾有過。 她卻一直替他記得。 他懷住她,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半晌才輕聲道,“她的墓,還在皇陵,你到宮里也見不著她的?!?/br> “就算見不到,去看看你舊時的生活也好,而且我總覺得,如果我們進去,她會高興的?!?/br> “也好?!比葭褫p笑,慢慢的道,“她在那座宮城里壓抑了許多年,從未真正的笑過,或許見著了兒媳婦,會高興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