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誤傷昔邪
晚妝萬萬未曾想到昔邪竟然會沒有躲開,那一招結(jié)結(jié)實實的被昔邪挨了去,且到了那個時候,他還是想著要護著她。 晚妝也說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似乎在方才的那一刻,她的心都被憤怒所占據(jù)了,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看,只想著發(fā)泄自己心底的憤怒。 看到昔邪受傷之際,晚妝似乎才徹底的清醒。 這和昔邪有什么關(guān)系呢,一切都只不過是她的問題罷了。 之前讓昔邪因著自己受傷,現(xiàn)在又是自己親手傷了他。 昔邪本來挨了那一下子身上劇痛,但看到晚妝這般的模樣,昔邪便感覺似乎也沒有那般的疼痛了。 他伸手,修長的指尖輕輕的逝去了晚妝的淚,抬高了她的下巴,讓晚妝看著他。 昔邪看著了淚眼汪汪的晚妝,忽而便想起了三千年之前他們之間的最后一次見面。 那個時候她也是這樣帶著淚水和笑意看著他,最終卻安詳?shù)某了诹俗约旱膽阎小?/br> 那個時候,昔邪以為這一生都不能再那樣近距離的看著她了,沒想到卻還可以。 故而看到這般楚楚可憐的晚妝,一下子便忘卻了一切的傷痛。 他怎會人心責(zé)怪她呢。 昔邪沉沉的嘆息一聲,伸手將晚妝擁在了懷中。 晚妝本能的想要掙扎,但想到他后背上慘烈的傷都是被自己造成的,本來打算推開他的手卻環(huán)上了他的后背。 還恰到好處的避開了他的傷口。 可過了良久,昔邪卻只是抱著她,沒有半分要放開的意思,而晚妝的腳都已經(jīng)開始麻木了。 只是耳邊昔邪的呼吸卻是越來越沉重,晚妝這才意識到不妙。 她騰出手來想要將昔邪推開,查看他是否有礙,但昔邪抱的很緊,晚妝費了好大的勁才將他推開。 可沒有了晚妝的支撐,昔邪的身子竟然開始搖搖欲墜,晚妝嚇了一跳,立即讓他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晚妝強撐著身子將昔邪扶進來屋內(nèi),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 這個時候是晚妝才察覺到昔邪的一張俊臉詭異的潮紅。 晚妝試探性的伸手撫上了他的額頭,燙的嚇人。 他竟然在發(fā)燒,晚妝很難想像一向都擋在自己身前,在世人和她眼中無所不能的魔尊將離,妖主昔邪竟然也有這般脆弱的時候。 晚妝嘆息一聲,心底最柔軟的那一塊隱隱作痛。 晚妝別開了目光,打算出去打點水回來給昔邪降降溫,但她剛剛轉(zhuǎn)過了身子,床上的昔邪像是忽然之間有了意識一般拉住了晚妝的手。 晚妝想要掙脫,但看到可憐兮兮的躺在床上發(fā)燒的昔邪,還是心軟了,故而便索性坐了下來。 過了許久,昔邪握著晚妝的手終于有所松動,晚妝這才輕手輕腳的起身。 他背后的善后定然是不舒服的,晚妝簡單的為他清理了一下,找到了之前藏在柜子之中的藥膏。 這些藥膏還是那個時候芣苢為她準備的。 那個時候芣苢知道她的處境艱難,故而才會盡心盡力的建造了這樣的一地地方,用來給晚妝療傷。 這里所有的東西一應(yīng)俱全,全部都最好的。 故而那個時候晚妝感念芣苢的一番心思,未曾將這個地方告知任何人,包括昔邪和鳶尾。 她記得自己曾經(jīng)在芣苢準備這些藥膏之際說過,她每一次的受傷幾乎都是致命的,故而只怕這些藥膏沒有什么用處。 但芣苢卻只是沉默不語,還是將這些東西準備好了。 后來他說,他們兩人惺惺相惜,作為摯友多年,即便有太多的苦難不能替她承受,那么便為她準備好所以一切可能的退路。 想不到,時隔三千年,這些藥膏方才派上了用場,只不過對象還不是她。 她也未曾想到這個當(dāng)初芣苢為她準備的避難所,會成為她當(dāng)下唯一的去處。 當(dāng)真是造化弄人,她還在,但他卻不在。 晚妝收回了思緒,轉(zhuǎn)而拿著那些藥膏為昔邪清理傷口。 許是那細微的疼痛刺激到了昔邪,昏睡之中的昔邪不安的皺眉。 晚妝小心翼翼的剪開了昔邪已經(jīng)破損的衣服,背后的傷口慘不忍睹,深可見骨。 晚妝當(dāng)時是用了十成的力道的,昔邪也原封不動的全部都承受了下來。 現(xiàn)在想想,其實在晚妝身邊的每一刻他都在承受著痛苦。 要為了她擋去了那些災(zāi)難,還要在她“灰飛煙滅”的三千年苦苦的找尋她。 這份情晚妝都不知道該怎么去還,也正是因著她不知道該怎么去還,才會想著將他推開,還他一份安寧。 若是從未認識她,他們之間也從未有情,那么現(xiàn)在他們之間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他還是高高在上的魔尊亦或者是妖主,都和她沒有半分的牽連。 而她不管是生是死都和他沒有半分的關(guān)系,那樣的話該多好。 可偏生他還是遇到了她,便是一生一世,永生永世的磨難。 晚妝為昔邪清理好了傷口之后,外面天光已經(jīng)暗下來了。 晚妝小心翼翼的為昔邪蓋好被子,關(guān)上門走了出去,坐在了門口的臺階上。 她抬眼看向天空,不知眼下天界狀況如何了。 她幾次都想要趁著昔邪昏睡之際再上天界,她走之前天界的結(jié)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裂縫,她現(xiàn)在上去便可以輕而易舉的進去。 且昔邪現(xiàn)在這個樣子,勢必也不會知曉。 的確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 但晚妝到底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昔邪是被她所傷,現(xiàn)在這個樣子,沒有一點點的抵抗能力,若是遇到了什么不軌之人,只怕就是兇多吉少了。 她不能將他丟下不管。 算了吧,就算現(xiàn)在去往天界,天君也未必肯告知今日發(fā)生的事情。 關(guān)于芣苢,接下來只能靠自己了。 最起碼現(xiàn)在她知道了東皇鐘那邊確實是有了動靜,這一次的動靜出現(xiàn)不會是偶然,說不定在不多時,便還會有驚喜。 屆時再行動也不遲。 晚妝雙手托腮,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木門,忽而想到若是三千年死去的昔邪,她會不會也這樣堅持三千年來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