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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遷墳大隊在線閱讀 - 第33節(jié)

第33節(jié)

    除此之外,林業(yè)局在實行監(jiān)督職能的同時,還要安排當地的野生動物繁育基地,繼續(xù)紫藍金剛鸚鵡的繁育計劃。

    每每說起這一段兒故事,趙迅昌這么一個不抽煙的老頭子都要忍不住叭兩口。

    ——這事兒能讓他吹一輩子。

    林局的電話很快就通了,一開口就是:“小陳啊,那鸚鵡最近還好嗎?”

    “不太好?!标悗X說,“發(fā)情了,你得找人來把它接去繁育基地?!?/br>
    林局一聽,朗聲哈哈笑起來,“咱們北城基地里那只母的也發(fā)情期,這幾天正鬧脾氣呢,誰碰就用嘴啄誰,可兇了。”

    陳嶺:“這么湊巧啊?!?/br>
    “紫藍金剛的發(fā)情期較晚,一般是七月或者十二月,這不剛好七月下旬了嘛?!绷志珠L說,“趙老哥那只是初次發(fā)情吧,可能攻擊性比較強,我得派人帶籠子過去才行?!?/br>
    陳嶺隔著窗戶看了眼院子里,在鸚鵡架上站得筆直的小家伙:“行,你定個時間吧。”

    “后天或者大后天吧,最近我們抓到一批獵鳥份子,局里人手不夠,忙不過來。”

    陳嶺有點擔心:“那這兩天不去管它應該沒事吧?”

    “沒事?!绷志终f,“發(fā)情初期不礙事,三五天以后才是最厲害的?!?/br>
    掛掉電話,陳嶺把交接時間轉述給了趙迅昌。

    趙迅昌聽了特別不舍,去廚房給自己的愛寵切了不少它平時愛吃的水果,把小食槽裝得滿滿當當。

    奈何人家現在脾氣暴躁,根本不領情,背過身軀拿尾羽對著人,低頭繼續(xù)啄胸腹上的細絨毛。

    吳偉偉手賤,曲指彈了彈那紫藍色的羽毛,咧嘴露出的笑容一僵,雙手抱頭想要躲閃,終究還是慢了一拍,被突然轉頭撲來的鸚鵡啄中額頭,疼得嗷嗷叫喚。

    小院里的熱鬧一直持續(xù)到夜晚。

    用過飯,陳嶺一如既往地鉆進書房學習。

    他能力不夠,只能靠勤奮來補,先是將常用的咒語反復念了幾遍,然后拿出黃神越章印、符紙、毛筆、液體朱砂、筆洗一一擺開。

    抬眸看了眼院子,趙迅昌跟江域分別坐在石桌兩邊,嘴巴不停的動著,神情嚴肅,應該是在論道。

    陳嶺心里癢癢,想湊過去聽兩句,可一想到自己下午時的表現,硬生生地把已經邁出去的腳收回來,拿毛筆去沾鮮紅的朱砂液。

    畫符講究的是心念合一,天地歸零,心要靜,要視周圍如無物,卻又不能徹底放空大腦,需要一遍一遍的用全部的精力去默念與符箓相配合的咒語。

    他閉上眼睛,默念三遍咒后,開始下筆。

    雨聻二字打頭,其下書寫“奉祖師手令”,然后是代表五方雷神的雷字,最后以“罡”收尾。

    毛筆一提,五雷符書寫完畢。

    陳嶺拿起符紙吹了吹,紅色的液體朱砂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干涸。

    加蓋上黃神越章印后,他以右手執(zhí)符,嘴里默念五雷神咒。咒語是以元始天尊的名義請五方雷神降臨,功力夠的,可以真的請下五道雷電。

    在陳嶺的記憶中,只見師父用過一次。

    那日原本晴朗的天空風云突變,烏云密布,緊跟著天上出現閃電,雷電從天而降,萬鈞之勢如同要劈開天地。

    可趙迅昌統(tǒng)共也就只示范了那一次,之后再沒試過。

    原因是五雷同時降臨的奇觀上了新聞,不少術法玄學論壇都在討論,是不是龍神降臨,或者是大妖渡劫。

    陳嶺注冊一個號上去解釋,說不是渡劫。沒人信就算了,還被噴子追著罵沒文化,見識短,不懂裝懂。

    符紙被夾在兩指之間,豎得筆直,房間里被風吹得唿扇的窗戶定格,桌上的線香停止燃燒,筆洗內被朱砂染成粉色的水不再晃動。

    飄著晚霞的天空暗下來,烏云從四面八方奔來,齊聚在小院正上方。

    趙迅昌一愣,轟然起身,仰頭往天上看。

    游蛇般的閃電從云層中閃過,天地間響起轟隆的聲音。

    江域看向背后那扇半開的窗戶,青年正手持符箓,閉著眼睛,眉宇間皺出一條細細的豎紋,紅潤的嘴唇不停翕動,用清澈朗潤的聲音快速念道:“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遷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會黃寧,氤氳變化,吼電迅霆……”

    三遍過后,天空中的烏云愈發(fā)黑沉,沉甸甸的隨時都要垮塌下來似的。

    趙迅昌激動得手抖,吳偉偉碗都沒洗完就從廚房蹦出來,目瞪口呆的望著天空,他有預感,今晚要發(fā)生大事。

    轟隆一聲,帶著白光的雷電從天空貫穿而下,遠遠看去,像是劈中了百里之外的山頭。

    昱和山附近的山林受到驚嚇,藏匿其中的鳥兒嘰嘰喳喳飛出來,朝著別處躲去,還沒尋到安全的枝丫躲避,又是一道雷落下來。

    陳嶺倏地睜開眼睛,手上的符紙不知什么時候燒了起來,灼得他指尖生疼。

    沒有猶豫,直接把符紙摁進了筆洗中,煙霧一出,外面天空的烏云立即就散了,暗沉沉的光線重新亮堂。

    趙迅昌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背著手走過去,胳膊橫在小徒弟的窗框上:“比前幾次的啞炮好多了,這次請下來一道已經相當不錯了?!?/br>
    何止是不錯,簡直是非常好,為了不讓小徒弟驕傲,他選擇更為含蓄的夸獎。

    陳嶺指尖上的灼燒感還在,他甩了甩手,眼巴巴地望著師父:“真的?”

    “那是?!壁w迅昌怕他泄氣,又改變了教育策略,“比師父年輕的時候厲害多了,我可是三十多歲才請下第一道雷,不信你可以去問你師叔他們。”

    陳嶺抬起手對著光看了看,指頭燒紅了,不知道會不會起泡。

    他低聲說:“我靈力不夠,符紙燒起來前,我其實能感覺到,自己到了極限?!?/br>
    以自身靈力為符紙?zhí)峁┠芰康淖龇ǎ拇_很危險,除非這具身體可以成為一片海,江河湖海皆是來源,靈力方可取之不竭,用之不盡。

    陳嶺鼓著腮幫子對手指吹了吹,可憐巴巴的問:“師父,咱們家有燙傷膏嗎?”

    符火本不該灼傷持符的人,可今天不同,小徒弟過于強撐,被火灼到算是反噬的前兆。

    趙迅昌心疼的彈了彈青年的額頭:“以后不能再這么冒險,慢慢來,不急,你有很多時間。”

    “我都二十了,如果壽命算作一百歲的話,已經過去五分之一了。”陳嶺玩笑道。

    趙迅昌卻忽然嚴肅:“壽命由掌增福壽司管,你只要多做好事,福壽自然會有所增加。更何況,自第一次見你師父就知道,你是個長壽的人?!?/br>
    “師父?!标悗X跟在師父背后往外走,好奇地問,“你當初為什么收我當徒弟?”

    趙迅昌頭也不回的說:“有緣吧?!?/br>
    陳嶺想,是有挺有緣的。

    那段時間爸媽帶他走訪了不少地方,也見過不少所謂的高人,無一有用??善突倚闹H,到北城百公里外的道觀上完香,求完簽,準備吃齋飯的時候丟了錢包。

    撿到錢包的人,正是趙迅昌。

    得知他是在外云游的龍虎山傳人后,陳家父母并沒有立馬相信,直到對方掏出自己的道士證,龍虎山文書,身份證等證件后,他們才激動地握住趙迅昌的手,求他救救自家的寶貝兒子。

    試問,誰會沒事兒揣著重要證件成天在外晃悠?

    那天若是沒有這些證明,陳嶺敢肯定,屢經受騙的父母肯定當場帶著他一走了之,說不定還要報警。

    回憶到這兒,陳嶺想起件事:“對了師父,我爸前幾天給我發(fā)信息,說是許久沒見,想跟你聚一聚?!?/br>
    “行,讓你爸定個時間,我隨時都可以?!毕肫痍悗X他爸珍藏的那些好酒,趙迅昌舔了舔唇,“好久沒跟陳老弟喝一杯了。”

    陳嶺毫不留情的潑來一盆冷水:“之前檢查說你血壓偏高,忌飲酒?!?/br>
    趙迅昌一下子就蔫了,有氣無力的拉開抽屜,甩出一管燙傷膏,張嘴就開始轟人:“走走走,趕緊走,我要睡了?!?/br>
    陳嶺:“才八點過?!?/br>
    “血壓高更要注意多休息!”趙迅昌蹬掉鞋子躺到床上,用后背對著小徒弟。

    陳嶺:“老小孩兒,幼不幼稚?!?/br>
    “你!”趙迅昌翻身坐起。

    床前哪還有人,早跑沒影了,他氣笑了,無奈的沖著窗外笑罵一句,“臭小子!”

    陳嶺捏著燙傷膏坐在房間外的小石階上,乳白色的藥膏被擠在指尖上,被小心的涂抹開,涼意在指尖綻開,緩解了灼燒感。

    蓋上蓋子站了起來,視線略過院門時,瞅見有東西從門縫外一閃而過。

    陳嶺放輕腳步走過去,緩慢地將門拉開,大門右邊的拐角處,站著兩團虛影,從高矮胖瘦,和兜里三清鈴的震動來看,應該是十四和四十八司的兩名陰神。

    想起自己請陰神時承諾的東西,他一拍腦門,轉身就往廚房奔去,從冰箱里取出半只沒吃完的燒雞,又去地窖翻出上次趙迅昌請陰差時沒用完的大額冥幣。

    冥幣一沓沓地摞在一起,放在被熏黑的火盆中。陳嶺一手捧著盆,一手拎著燒雞,恭恭敬敬地呈放到兩名陰差面前。

    “這是我之前承諾的,希望二位別嫌棄,如果不夠,我下次再雙倍補上?!标悗X蹲下去,摸出帶出來的打火機點火。

    兩名陰差被搞懵了,緩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十四司:“小兄弟你誤會了,我們不是來收東西的……”

    說著一頓,虛影忽然打了個晃,猛地繃直,隨意的語氣變得義正言辭,“而且我們這些吃公家飯的,從不拿陽世群眾的一針一線,收魂鎖鬼,懲惡揚善,這不是我們的本職工作嘛?!?/br>
    陳嶺愣怔,這跟師父說的不一樣啊。

    四十八司:“對對對,你可別害我們,我們都是老實干活的,從不收受賄賂?!?/br>
    手臂一揮,迎風拂過,把剛燒了一點冥幣邊角的火給吹滅了。

    陳嶺:“……”

    對方如此廉潔公正,陳嶺害怕自己被誤解成想走捷徑,靈機一動道:“絕對不是賄賂,而是對于幾位愿意上陽世的謝禮,我也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請陰神,竟然會一下子勞煩到三位大哥。”

    兩名陰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對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只有五十九司聽見你的召喚,我們可不是……”十四的嘴快,張嘴就要否認,意識到什么,他干笑兩聲,“說明小兄弟你天賦卓絕,我們是在五十九司之后才聽見你召喚的,不是第一時間?!?/br>
    “對對對,是這樣的。”四十八司的用胳膊肘撞了下旁邊的同事,眼睛抽搐。

    陳嶺看他眼睛輪廓一抽抽的,下意識回頭,驚訝的望著江域:“你什么時候來的?!?/br>
    “剛剛?!苯蛭⒋怪^,視線停在兩名陰差的腳尖前方,已經熄滅的冥幣還在冒煙,“你給他們燒的?”

    受賄人,收賄人,賄賂款全都在眼皮子底下放著,怎么解釋都很牽強。陳嶺閉著嘴不說話,裝死。

    江域薄唇抿緊,看了兩名陰差一眼,“你們來做什么?”

    十四司想作揖,想起下午江域看向他們時富含深意的眼神,硬生生把半彎的腰重新打直:“是這樣的,根據查證,已經確定祝鵬犯下的罪惡屬實。按照害人性命,非法侵吞他人財物等犯罪行為,可以為他提供一下幾種惡報:吊死、車禍、自刎、墜樓、摔死……等等?!?/br>
    江域沒有說話。

    陳嶺目瞪口呆:“這還能選?”

    “原則上是不能的?!笔乃居懞玫爻蚩戳艘谎郏χf,“可我跟你身邊那位不是有些交情嗎,所以來征求一下他的意見?!?/br>
    四十八司也跟著說:“是呀江先生,您對此有什么要求嗎?”

    江域垂眸看向身側的青年,用眼神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