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李鴻羽當機立斷:“我給特調(diào)部打電話?!?/br> 簡單有效的溝通后,特調(diào)部把案子從警方手里接了過去,正巧李鴻羽在四方山,便直接將案子丟給了一組。 露營的學生聽見警察說要走,激動地抓著曹警官的衣服問:“警察都走了我同學怎么辦?你們已經(jīng)確定尸體就是他了嗎?那兇手呢,兇手還沒抓到呢!” “這件案子已經(jīng)移交給了別的部門?!辈芫傥兆∧猩母觳玻兄Z道,“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把案子調(diào)查清楚。” “可是……”男生還要說什么,被他同學拉了拉衣擺。 同學眼皮仍舊發(fā)紅,貼到他耳邊,聲音沙啞道:“那骨頭就是曉東的,他跟我說過,他右小腿上打過鋼釘。” 警方發(fā)現(xiàn)人骨的時候,他正好找過去,看見皮rou被剝離的人骨時嚇得心臟差點跳停,隨后就發(fā)現(xiàn)紅色的骨頭上那枚被陽光照耀著的銀色鋼針。 “如果真的是曉東,誰能悄無聲息的把他的皮和rou……”男生說不下去,腥紅的畫面令他反胃。 同學:“或許不是人做的呢?” 男生驚恐的睜大眼睛,猛地回頭看向躺在地上的人骨,恐懼攫住了心神,催促著他離開,越快越好。 不久,曹警官就帶著同事們和兩個露營的學生離開了,剩下一具新鮮的白骨留在地上。 李鴻羽回頭跟陳嶺說:“我?guī)熜謧兒芸炀蛠怼_@次的案子很可能還牽扯到其他案子,并且十分危險,你確定還要參與?” 唐四平不信任李鴻羽所謂的師兄,忙說:“陳大師,你可千萬不能走,誰知道他們那些人是不是有真本事的?!?/br> 怕人不答應,他加價,“我把報酬再往上翻一番,不,兩番?!?/br> “不用,之前的價格就合適?!标悗X看向李鴻羽,“咱們一起查,完了分你一半錢?!?/br> “這錢哪能讓你出??!”唐四平雖然對李鴻羽所在的青玄觀不感冒,但也知道這次的事不普通,多兩個人幫著一起查,解決問題的幾率才更大。 他道:“若是這位大師和他的師兄也能幫我解決這次的事,報酬自然該由我來出。” 特調(diào)部那么多人,哪個不是要賺錢養(yǎng)家的,李鴻羽也不客氣,“事情結束,我會給你具體的賬單?!?/br> 唐四平點頭,“可以。” “四平?!碧铺珳芈曢_口,“我們要不要先進去,還有那些被裹著的人骨怎么處理,要叫保安來幫忙嗎?” “別動它,留在這里吧,我還要再看看?!标悗X說完便朝方塊花布走去。 花布上沒有沾染一點血,可見骨頭被處理得有多干凈。他蹲下,伸出兩根手指把布一點點掀開,露出幾根腳趾骨。 骨頭白森森的,沾著早已干涸的血跡。 反手從包里抽出一張黃色符紙,嘴里低聲念道:“三界之內(nèi) ,包羅六合 ,誕育眾生 ,妖魔鬼怪 ,速遁而形 ,急急如律令!” 符紙金光一閃,被他貼到了趾骨上。 趾骨尖迅速變黑,輕煙升起,散發(fā)出一股詭異的氣味,說臭不臭,說香也不香,有點類似于發(fā)霉的氣味。 吳偉偉也蹲了過來,仔細盯著符紙看了片刻,小聲問:“是禳妖邪符?” “嗯?!标悗X第一次用,不知道趾骨發(fā)黑冒煙,還散發(fā)怪味到底代表什么。 他沒有起身,只是仰頭望著江域,“你說符紙起作用了嗎?” “起了,但不大?!苯蛑讣庖粍?,手伸過去,撩了下青年被汗水打濕,貼在額上的劉海。 陳嶺愣了下,心頭停了一拍后是更加劇烈的跳動。 他抿著嘴,低頭用手背蹭掉額頭上的汗水,完美的掩飾住了心里冒出來的羞澀感。 “所以真是精怪在殺人?” “嗯。”江域瞅了眼青年浮著一層薄紅的耳尖,忍不住捻動手指。 他蹲了下來,線條漂亮的手臂搭在位置較高的那只膝蓋上,“但不是普通精怪,李鴻羽說的不錯,這次的事情恐有兇險。” 大師們一個都不走,唐四平把妻子送回別墅后,就又跑了出來。 他不敢靠近,苦兮兮的頂著太陽,站在后面聽前面的幾人講話。 越聽越驚心,越聽越害怕,最后實在忍不住了,他上前兩步,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捏著自己的手,請求道:“陳大師,不如今晚就在四方山住下吧,我怕那東西晚上又出來嚇人?!?/br> 陳嶺原本就有這個意思,不過還是回頭詢問了下江域的意見。 聽到江域說可以,他才看向李鴻羽:“你呢?” 李鴻羽:“我跟我?guī)熜忠黄鹆粝??!?/br> 陳嶺點點頭,最后看向吳偉偉。 發(fā)現(xiàn)青年的眼神不對,吳偉偉以為要被趕走,忙舉手說:“我能幫你打下手的?!?/br> “你回一趟昱和山,把黃大仙帶過來?!?/br> “你的意思是,讓它幫忙找線索?”吳偉偉記得自己在一本書上看到過,精怪與精怪之間,惡鬼與惡鬼之間是有所感知的。 黃大仙這種本就嗅覺靈敏的動物,成了精后嗅覺功能要放大不少倍,有它在,沒準真能事半功倍。 知道自己能幫上忙,吳偉偉特別激動,正想掏手機叫個車,一把鑰匙從前方拋過來,落到了他手里。 江域:“開我的車回去?!?/br> 財務經(jīng)理的車配置很高,看著是轎車,但實際上配有十二個缸,飆開車能飛起來。 吳偉偉興奮得不行,緊緊握著鑰匙,“我很快就回來?!?/br> 知道大家都要留下,唐四平安心不少,但轉瞬就想起自家別墅沒地方住,“陳大師,我那小別墅里面的房間其實不多,僅有的兩間空屋子也被改成了書房和復健室。幾位如果不嫌棄的話,今晚可否暫時住一下員工宿舍?” 陳嶺對這個不挑,“可以,我都行。” 李鴻羽:“我跟陳先生的意見一樣?!?/br> 唐四平哭喪著的臉露出喜色,“我馬上派人去打掃?!?/br> 陳嶺突地想起什么,問:“宿舍是一人間嗎?” “兩人間,剛好剩下三間房,你們幾個人應該夠了?!碧扑钠浇榻B,“而且里面不是高低鋪,自帶衛(wèi)生間,洗漱都很方便。” 陳嶺默了默,問李鴻羽:“你有幾個師兄要來?” “兩個?!?/br> 兩個師兄肯定要一起住的吧,就剩下他、李鴻羽、吳偉偉、江域。 江域一個窖藏陳醋,肯定不會讓他跟李鴻羽或者吳偉偉住的。 陳嶺望向江域,“要不今晚咱倆一間?” 江域唇角上揚,眸中幽光閃動,“好?!?/br>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陳嶺不大自在地別開臉,轉瞬,目光又不受控制地轉回到男人臉上……別的不說,老祖宗笑起來是真的好看。 第48章 梟陽05 李鴻羽的兩個師兄一胖一瘦, 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穿著跟李鴻羽一樣,都是黑西裝配白襯衣, 應該是工作服。 陳嶺向兩個師兄點點頭,簡單的介紹一番自己這邊的人。 兩個師兄神情嚴肅, 不愿怎么多說的樣子, 但陳嶺能感覺到,他們對江域十分關注。 從兩人下車到現(xiàn)在, 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偷打量。 吳偉偉皺起眉頭, 低聲說:“陳哥, 這兩人怎么總盯著江哥看啊,眼神也太明顯了?!?/br> “你江哥氣質(zhì)好唄。”陳嶺知道,李鴻羽一定向師門或者特調(diào)部打聽過江域的事, 并且一無所獲。 今天來的這兩位,除了來幫忙,恐怕還想要探知一下老祖宗的底細。 胖瘦師兄意識到自己的視線過于露骨, 索性不再掩飾佯裝,光明正大的問道:“我看江先生的面相是個有福, 且身懷大運之人, 身上繞著些許不同常人的氣場,敢問一下江先生, 當真只是昱和山的財務經(jīng)理?” 江域:“與你有關?” “那倒沒有……”瘦師兄察覺到對方不悅,依舊腆著臉問, “我只是聽鴻羽提過, 江先生對于妖邪陰陽知道一二,以為你也是修道之人?!?/br> 胖師兄附和:“我?guī)煹軟]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想說, 如果江先生有意,不妨到我們特殊調(diào)查部看看。特調(diào)部內(nèi)皆是同道之人,于修行更加有利。” “兩位當面挖人墻角不好吧?!眳莻フ境鰜?,氣勢洶洶的瞪著眼睛。 陳嶺比他更氣憤,腮幫子被胸腔的憤怒吹得鼓脹起來,說出的話完全沒過腦子,“江域生是我昱和山的人,死是我昱和山的鬼,師兄們還是把這念頭打消了吧?!?/br> 吳偉偉豎起大拇指:“陳哥這話夠霸氣?!?/br> 把話收回去已經(jīng)晚了,江域腳下稍移,大半個身體站到了陳嶺身后。 他微俯身,下巴幾乎要擱到青年的肩上,毫不避諱此刻有其余人在場,吐息曖昧地反問:“想不到你對我占有欲這么強,我很高興?!?/br> 仿佛有無形的羽毛輕輕地從耳朵上撩過,酥癢沿著耳廓往下,故意折磨人似的,沿著頸側蔓延到胸口。 陳嶺攥緊拳頭往前一步,蹙眉回頭瞪了男人一眼,“你能不能老實點?!?/br> 語氣嚴肅,語音沉沉,儼然是在教訓人。 江域微揚的嘴唇落了回去,“能。” 吳偉偉:“……”陳哥除了打鬼的時候嚇人一點,平時偶爾虎個臉真不算嚇人,怎么江哥就這么聽話呢。 胖瘦師兄見多識廣,不用對方再多說,兩人已經(jīng)意識到,江域會留在昱和山,恐怕圖的不是那點所謂的死工資,而是人。 李鴻羽不明所以,一心只覺得陳嶺和江域關系親如兄弟。 他對兩位師兄挖人的舉動有些不滿,轉頭向陳嶺致歉,“抱歉陳先生,我?guī)熜炙麄冸m然在特調(diào)部一組,屬于行動人員,但在青玄觀內(nèi)卻是負責招聘和推廣的。求賢若渴,見到優(yōu)秀的人就挖完全是職業(yè)病,不是存心要冒犯?!?/br> 胖瘦師兄被小師弟揭了老底,有些羞惱和尷尬,小聲抱怨了兩句,大體是小師弟太不給面子了。 李鴻羽沒搭理這茬,轉而指向還躺在地上的人骨,“你們?nèi)タ催^了嗎?” “沒有沒有,現(xiàn)在就去看?!迸謳熜掷輲煹芤黄鹱叩椒綁K花布前,直接掀開頭骨位置觀察起來。兩人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除了覺得血腥,沒有別的排斥感。 于是再檢查了頭骨后,他們又將余下的每塊骨頭都檢查了一遍,“的確跟去年幾樁的作案手法相同?!?/br> 陳嶺問李鴻羽:“能詳細說說去年的事嗎?” “可以?!崩铠櫽鸨持郑砬槌林?,“第一樁發(fā)生在隔壁秀水市的隨山,和這次的情況相似,也是大學生上山露營失蹤,被發(fā)現(xiàn)就是啃食過的白骨。第二樁是在市內(nèi)商場,被害者是商場倉庫的庫管,男性,死了快十天才被人在一個箱子里找到,因為天熱的緣故,骨頭上殘余的血rou腐爛,已經(jīng)長蛆。還有第三樁……” 秀水市的剝皮剔骨案前前后后加起來足有六樁,死法一致。受害者在死前究竟見過誰,何時被害,何時失蹤,無人能說清楚,包括被稱為天眼的遍布各處的攝像頭。 陳嶺:“除了精怪邪祟,普通人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做完這些兇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