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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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待蘇眉一行回到侯府, 月亮已經(jīng)升了起來。 她趴在兄長背后睡得香甜,臉上還帶著滿足笑,恬靜又美好。 蘇臨將她安置到床榻上時瞧見, 無奈地?fù)u頭,“怎么越發(fā)古靈精怪,有林三在,就那么安心?” 他心里吃著味,吩咐紫葵照看好,轉(zhuǎn)身到林以安落腳的客院去。 林以安確實(shí)沒說錯,既然提起太子了,那就該徹底說個明白,且看看他那雙腿究竟是怎么傷的。 客院內(nèi)只有正房亮著燈, 昏昏撲在窗紙上,那種壓抑色調(diào)仿佛在配合室內(nèi)的凝重氣氛。一直到三更梆鼓聲響, 蘇臨沉著臉推門出來,柳四臉上倒顯得輕松, 一雙狐貍眼瞇著笑:“蘇世子, 再會了?!?/br> 蘇臨木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還沒徹底消化朝堂里暗暗掀起的風(fēng)波。 太子遇襲的算計(jì)里居然有除去皇子的人參與,他甚至不敢去試想, 如若沒有林以安的計(jì)謀去幫太子擋一劫, 朝局會如何動蕩。 真到那種時候,他meimei還身陷林家, 蘇家又要如何地被動?! 蘇臨迎著夜風(fēng), 不知是慶幸還是后怕,對林以安的那份厭惡也漸漸消散在夜色下。 人都散了,石頭幫林以安換藥擦身, 一番收拾后又過了兩刻鐘,主仆倆這才吹了燈歇息。 四月的夜,草蟲還未蘇醒,除了風(fēng)聲就只余寂靜。 一道小巧身影在nongnong的夜幕遮掩下從灌木旁穿梭而過,她對周圍環(huán)境十分熟悉,朝著一處小院徑直跑去。 虛掩的院門被她推開,力道輕柔,并沒鬧出什么動靜。 她就那么一路,沒有驚動任何人,來到呼嚕震天的石頭跟前,然后繞過他和屏風(fēng)踢掉繡鞋,爬到帳幔低垂的架子床上。 “……夫君?!碧K眉小心翼翼避開林以安的腿,鉆到最里側(cè),去推了推他肩膀。 他傷著背,還是趴著睡的,到底是剛從昏迷中清醒,又費(fèi)了不少精神,此時沉睡得身邊多了人都毫不知情。 蘇眉又推了他一下,他依舊睡得很沉。 她就不滿地伸手去戳了戳他臉頰,“我偷偷跑出來見你,你倒是睡得香,不解風(fēng)情!” 這話說得好像他醒著,就能成什么事。 說過后,她自己反應(yīng)過來,臊得捂了捂臉,然后又抿著嘴偷笑。 她原本是假意睡著,遞兄長一個臺階,彼此都能退一步。她離開林家,她夫君也能順利到侯府來,誰知在馬上被顛得真睡著了。 夜里忽然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在閨房里,就生出迫切想見到他的心情。 她在他身邊躺下,一手支著下巴,一手又去戳他臉頰,一路跑來的不安都在此刻化作踏實(shí)的喜歡。 帳中昏暗,他面容略有模糊,可她的指尖能感受到他的輪廓。 仿佛就像得了新的玩具,指尖從他濃眉掃過,來到挺拔的鼻梁,又撥一撥弄他眼睫。她欣喜地發(fā)現(xiàn),他每一處都吸引她,最后指尖流連在他唇邊,憶起之前她蜻蜓點(diǎn)水的一吻。 回想起來,都是驚心動魄的滋味,她呼吸跟著變得慌亂,有些口干的舔了舔唇。 下刻,她一把拽過被子,把自己也拱進(jìn)去,心跳得極快地想:夫君還病著呢,她在想什么禽獸的事! 而且,這種事情就該兩人都醒著的時候嘗試,才能徹底品出其中的美妙吧。 上次她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啃一口就跑了,光顧著自己激動,他呢? 兩人即便沒拜堂,也相處許久了,可她腦海里完全沒有關(guān)于這些親密的片段。也不知他是不是喜歡自己這種主動,還是兩人真的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蘇眉胡思亂想,最終壓下蠢蠢欲動的沖動,決定等明兒。 等他醒了!他們再好好親一回! 于是,她在期待中緊緊挨著他,聽著他綿長的呼吸聲再次入眠。 身邊有著林以安,她夢鄉(xiāng)里亦和他糾纏不清。不是什么讓人面紅心跳的畫面,單單是倚著他身邊,一聲聲朝他喊夫君,這個夢便是甜蜜又溫存。 林以安是在她在一聲疊一聲的呼喚中醒來。 他迷蒙地睜開眼,有微光透過帳幔,恍惚間好像見到藏在心里的那個小人兒就在身邊。他好笑地自嘲,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此時蘇眉在夢里又喊了一聲夫君。 又甜又軟,能讓人酥了心。 他閉了眼,心想這真是無藥可救,都醒來了,還有幻聽纏綿在耳邊。 整夜維持一個側(cè)趴著睡的姿勢,他骨頭都是僵硬的,便在自嘲中想要動動手腳,緩和不適。這一動,就碰到一片溫軟。 他大腦空白片刻,猛地回過味來,連傷勢都顧不上,把被子一掀。 蘇眉就縮成一團(tuán),挨著他睡得正香。 可能是被子帶走了不少溫度,她瑟縮了一下,又朝他貼得更緊,將他當(dāng)成是溫暖的源頭。 “三、三姑娘!” 林以安慌得連稱呼都變了,下手將人推醒。 蘇眉正在夢里癡纏,好不容易勾得他傾下身來,是情|動的水到渠成,結(jié)果他忽然就在眼前消失了。 她茫茫然睜開眼,不知今夕何夕,心中還有沒得逞的萬般不爽。 小姑娘,打小嬌生慣養(yǎng),脾氣是有的。只不過滿心滿眼裝著一個人,只對他生不出火氣來,如今睡眼惺忪,分辨不清眼前人,立刻便要撒氣。 然而才瞪眼,就見到他清雋溫潤的一張臉,那股火氣如同夏雨,急驟來急驟去,盡數(shù)變作歡喜。 “夫君沒消失?!碧K眉自然地伸了胳膊,去勾住他。 雪白的手腕從長袖中探出真貌,細(xì)膩得如同一方質(zhì)地極品的白玉,晃了林以安的眼。 他在她還半夢半醒的嬌憨中大駭,想要退開,偏偏傷勢不允許,只是一動疼得悶哼,連撐著的胳膊都失去力氣,朝她傾了下去。 他將那個溫軟的身子壓了個嚴(yán)實(shí)。她承受他重量時低呼,帶著少女獨(dú)有的嬌,在這帳中宛如靡靡之音,這擁擠的小片空間霎時盡是旖旎。 溫軟在懷,饒是他成年后過得清心寡欲,此時亦被撩起羞恥的情|動,促使他意亂情迷。 他不知在哪里聽說過,再自持的人,一但動了情便會連羞恥心都拋之腦后。什么君子之風(fēng),什么鏗鏘意志,只須眼前人一顰一笑就能給勾得粉碎,徹底跌倒在她跟前,把深藏的想法都徹底的、惡劣的暴發(fā)出來。 林以安惶恐??伤€使出更多勾人心神的法子,攀著他,一點(diǎn)點(diǎn)靠近,大膽地邀請他,“夫君……你不親親我嗎?” 轟地一聲,林以安的理智已經(jīng)崩塌半邊。他鳳眼內(nèi)有暗光涌動,一手無聲無息去輕輕捏住她攀著自己的纖細(xì)手腕,指尖在一寸一寸地移動,緩慢卻帶著濃郁的侵略意圖。 蘇眉只覺得被他撫得發(fā)癢,纏綿的動作,撩得人連心尖都發(fā)癢,有種被折磨的難耐。 她終究不滿了,先前攀著他時是還未清醒,此時此刻已經(jīng)被他折磨得再清明不過,幽怨得一層水霧淹沒眼眸。 他是不喜歡嗎,不然為何遲遲不動,親她一口就有那么難于下嘴? 她發(fā)惱地仰起了頭,要迎難而上,林以安此時亦攀上了她指間的縫隙,與她十指相扣。 可她的唇還是落空了,他扣著她的手,偏了頭,她的唇擦過他耳畔。 蘇眉愣了愣,下刻他溫?zé)岬暮粑鼮⒙湓谒?,聽見他說:“這個時候占了你的便宜,來日你若后悔可怎么好?” 他終究是在關(guān)鍵時刻守住一份清明,克制住在心里瘋狂滋生的念頭,連聲音都是壓抑的沙啞。 蘇眉再度愣了愣,盯著帳子上的竹葉繡紋片刻,低聲道:“夫君是指我們沒有拜堂嗎?” 明明被他躲開了,可她心里卻涌起一股甜蜜。 她從他的態(tài)度中尋到解答,夫君不是不喜歡她的靠近,是太過恪守禮法,明明這是愛極了她的表現(xiàn)。 林以安在她的追問中沉默,雖然兩人的認(rèn)知帶著偏差,可這話也不假,遂順著她的話點(diǎn)點(diǎn)頭:“是。” 說罷,自己先松開她,吃力撐著身子要挪開。 事情就壞在這個當(dāng)口,忽來的腳步聲響起,還有房門被踹開的聲音。他心里一驚,一句糟糕還沒能出口,帷帳已經(jīng)被掀開。 “——林以安!”蘇臨震怒地咆哮要掀了屋頂。 ** “哥哥怎么不問清楚就責(zé)怪,我夫君不要面子的嗎?你還差點(diǎn)打他!” 在蘇臨來到的一陣雞飛狗跳后,蘇眉站在屋里氣呼呼瞪著兄長。 “你倒是理直氣壯!”蘇臨捂著胸口,這會都還沒能從剛才的場景中緩過來。 要不是見到meimei時,她衣衫整齊,他恐怕真拔劍殺人了。 蘇眉被斥一句,想到剛才帳子里的事,羞赧一笑:“維護(hù)夫君,不該理直氣壯嗎?” 林以安在后頭聽得心驚膽戰(zhàn),用被子蒙了臉。 被小姑娘的哥哥‘抓jian’在床,想起來都臊得慌,何況他真的差點(diǎn)沒把持住,要犯下大錯。 “你給我閉嘴!”蘇臨頭疼,痛苦地閉上眼。 昨夜見她真睡著了,又從林以安那里得到一些辛密的事,思緒都被牽到朝堂上,完全忘記這丫頭現(xiàn)在賊大膽。 望了去設(shè)防,她還真就給他鬧出幺娥子,直接爬人家床上去! 剛才還說什么……說什么是她要輕薄林以安,被他以兩人沒拜堂為由拒絕了。 蘇臨只要回想起來都替她臊得慌。 也虧得林以安還算正人君子,不然就他趕過來這空,meimei估計(jì)早不清白了! 但話說回來,兩人同床共枕一晚是事實(shí),他要怎么跟父親交待? 蘇臨恨不得回去昨夜,把自己打一頓,蘇眉望著臉上陣青陣紅的哥哥,心里的小算盤又噼里啪啦算開了。 是啊,她都和夫君睡了,不就是名副其實(shí)的夫妻了么! 所以,她不用擔(dān)心父親會跟兄長一樣,嫌棄夫君腿傷,嫌棄夫君出身低微了吧。 不然,她還能嫁誰? 這么一想,她臉上的笑就更燦爛了,還走上前拍拍兄長的肩膀:“哥哥,你放寬心,父親那兒我會去說明白。我輕薄了夫君,總是要給他一個說法的,不然我不就成了負(fù)心女。我蘇家清白,怎么能因?yàn)槲医o列祖列宗蒙羞!” 蘇臨被她大義凜然的‘安撫’氣得差點(diǎn)要吐血,抖著手指了她半天,也沒能再說出一個字來。 吳子森從莊子回來的時候,就見到表兄喪氣地模樣,很奇怪出什么事了,問道:“是表妹病情不好嗎?還是林家還糾纏不休?” “你表妹好著呢!”這會還正親力親為要給林三喂藥。 蘇臨咬牙切齒地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