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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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一位白衣翩翩的年輕男子已經(jīng)從天而降,手握一根玉簫,舉止灑脫。他沖著符若初微微一笑,抱拳行禮道:“在下江詠歌,幸會!” “原來是江公子,真巧?。 狈舫醯故菍@位江詠歌有幾分印象。 這人是二皇子的奶兄,所謂奶兄,便是指的奶娘的親子,也就是江周氏的兒子。江周氏早年也是先皇后請到宮里照料二皇子的。奶娘入宮,親生子女都在外養(yǎng)著,等二皇子斷奶后,會從奶兄弟中選機靈懂事的,作為皇子伴當(dāng),一起學(xué)習(xí)玩耍。 這位江詠歌儀表堂堂,頗有幾分才名,若是走科舉之路,有二皇子在背后撐腰,想要為官并不難??上Ф紓魉粣蹫槊廊俗髟娮鳟嫞唢L(fēng)宿柳不務(wù)正業(yè),二十出頭了還不肯成家。先帝在世時,不喜歡這種沒有上進心的人,先帝駕崩,攝政王把持朝政,連新帝都不問政事,這位倒是與喜好美人的二皇子走的越來越近。 凡有品評美人的宴席,二皇子幾乎都會帶著江詠歌一起。 美姬打架扔金盞的那一天,江詠歌好像是吃的不太對付,去樓下如廁,事發(fā)當(dāng)時恰恰沒有在場。 估計那金盞砸向符若初就是躲在暗處的江詠歌做的手腳。這人平時很少顯露武功,除了吟詩作賦就是吹簫撫琴,沒想到是個練家子。 孟如川和符若初不約而同想到,當(dāng)年從重兵圍困的皇宮沖出去,逃離杭城,聯(lián)絡(luò)攝政王的,會不會也是江詠歌呢? “二皇子殿下的金盞是御賜之物,下次還請江公子拿穩(wěn)一些?!狈舫蹰_門見山先提了一句。 江詠歌果然神色微變,不過很快又鎮(zhèn)定道:“攝政王的人估計很快會到,在下可不想浪費時間解釋以前的故事?!?/br> 江詠歌這算是變相承認(rèn)了當(dāng)初宴席上故意設(shè)計她?符若初倒是不計較這些,而是問道:“二皇子殿下有何吩咐,盡管說。在下小小質(zhì)子,自然不敢不從?!?/br> “山海圖?!苯伕杩戳艘谎勖先绱?,“此孟氏子如果交代了山海圖所在,還請公子初為了天下太平,將圖秘密獻(xiàn)給今上,而非攝政王?!?/br> 符若初裝傻充愣故作疑惑道:“攝政王也是替今上辦事,為何江公子再以同樣的事情相托?” 江詠歌原本淡定的表情中露出了幾分尷尬之色:“如果公子初相信表面上那一套,今日又怎會讓手下引開攝政王的人,與在下秘密相會呢?” “我就不能是替攝政王看看,到底是誰居心叵測打山海圖的主意?”符若初答的一本正經(jīng)理所當(dāng)然。 “確實有這種可能。不過,他日今上親政,質(zhì)子是否放歸回國,南昭與北燕能否重新締結(jié)姻親盟約,都有的談??扇绻菙z政王繼續(xù)把持朝政,恐怕等不了十年就會揮師北上。撕毀盟約之時,質(zhì)子的性命堪憂?!?/br> 按道理,南昭的劉姓江山,只要開疆?dāng)U土百姓富足,誰在那張椅子上又有什么好爭的?今上能拋出來的好處,在符若初看來肯定是有損南昭百姓利益的。符若初其實很不能理解,新帝為了名副其實,獲得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搬倒攝政王,真的值得么? 她攤攤手道:“你們看著攝政王鞍前馬后的cao勞,坐享其成多好?如果北伐是大勢所趨,南昭誰是皇帝,我的命運不都是一樣的么?你們?yōu)楹芜x擇拉攏我,做賠本買賣?” 江詠歌眼中露出沉痛之色,低聲答道:“攝政王早有逼迫新帝禪位之意,今上隱忍多年,實在是辛苦。二皇子殿下也即將離開杭城,沒有詔諭他此生再無法回到皇宮……而詔書寫什么內(nèi)容,目前還是攝政王說了算,今上意難平。” “我為什么信你?” “今上當(dāng)年求救兵之事,是在下冒死親往。攝政王開了諸多條件,今上一一遵循。而二十歲開始逐漸親政是今上的底線,這也是在下為今上爭取到的。”江詠歌一字一句的說道,“代價是二皇子殿下年滿十八歲之時必須封王離去,在下此生不得入仕為官?!?/br> 果然是他!真義士! 符若初暗贊江詠歌。不過就算現(xiàn)在江詠歌能代表二皇子甚至今上,當(dāng)面承諾說什么一旦合作成功搬倒攝政王,便與北燕永結(jié)兄弟之盟,休戰(zhàn)不止十年,她也不會信。 這個世道還是用實力說話,實力不夠強,拿到山海圖也只能拱手他人以自保。而得了山海圖又能保得住的那個,說什么就是什么,盟約不過一紙空談。這道理,她上輩子就懂。 時間有限,她緊著自己關(guān)心的繼續(xù)問:“山海圖如果真像傳聞中那么有用,為何益親王當(dāng)年還是敗于攝政王之手?” “益親王并沒有拿到真的山海圖。今上是先帝嫡出皇子,自然知道真的山海圖是什么樣子,那絕對不是一幅畫卷。事后今上也秘密查訪過益親王的手下,基本可以斷定,那位自稱星月門門人的獻(xiàn)寶者,只是攝政王的一步棋子?!?/br> 這個情況,孟如川也說過,符若初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聽聞,臉上并未有太多驚訝之色。 江詠歌察言觀色不禁暗自稱奇,本以為自己拋出這種消息,能震驚對方,沒想到對方一臉平淡,是早知道了真相,還是表面功夫高明? 符若初說:“既然益親王手里的山海圖是假的,那還查什么?孟如川不過是外室子,他連是誰獻(xiàn)圖都不知道,甚至并未參與謀逆的事,只無辜受牽連而已?!?/br> 江詠歌答道:“是啊,原本以為一切都是攝政王自己編的把戲,誰料孟澄海被抄家之后,攝政王不僅買了身為官奴的孟氏子,還將在世的孟家人一一都問了一遍,孟氏株連九族,遠(yuǎn)在越州的宅子都被人一寸寸翻找數(shù)遍。追查的就是那件寶物的下落。這便很反常了。” 符若初心里也清楚這中間的蹊蹺之處。畢竟如果根本沒有真的山海圖,是攝政王為了攛掇益親王謀逆找人作假,冒充星月門的人,那為何還要嚴(yán)刑逼供孟如川找什么真的山海圖呢? “如川,你怎么看?攝政王拷問你,是懷疑令尊私藏了真的山海圖么?”符若初側(cè)臉問孟如川。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改了個短點的名字《皇位與忠犬[重生]》,希望大家多留言,留言和營養(yǎng)液都是我更文的動力,謝謝。 第22章 出手相護 孟如川原本是如侍從一樣安靜的站立在符若初身后的,被叫到名字才上前一步,謹(jǐn)遵禮儀躬身頷首答道:“回稟公子,攝政王的確是懷疑家父掉包了真的山海圖。在下推測,當(dāng)年攝政王行此一石二鳥之計,也是有高人在背后指點。而那人或許是帶了真的山海圖,曾承諾過什么,卻最終爽約。也或許被家父發(fā)現(xiàn)了什么時機,做了手腳?!?/br> 孟如川雖然答的簡略,不過已經(jīng)有了前面的推測鋪墊,在場的幾位都不難想明白。 如果曾經(jīng)有一位高人,自稱是星月門隱宗的傳人,拿著真的山海圖去找攝政王,出了對付益親王又能攬到大權(quán)的計策,讓實力并不是最強的襄王最終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而那人卻不知為何,沒有將山海圖留下。這里究竟有什么故事,又與孟澄海有何關(guān)聯(lián)呢? “在下從未與家父說過一句話,自幼體弱多病另居一個院子,家母和家父的事,在下實在是知之不多。不過他們?yōu)橐嬗H王做事,在下多少有所耳聞?!泵先绱ㄇ‘?dāng)?shù)难a充了一句。 江詠歌這才正眼打量孟如川。 孟如川與在朝為官多年的孟澄海的確容貌有七八分相似,也因此被株連。此子面色蒼白,言談之中有咳喘之象,真的是病弱,還是刑傷入了內(nèi)腑? 江詠歌盯著孟如川的眼神之中并無同情之色,只繼續(xù)說道:“公子初,在下今日帶到的話事關(guān)重大,或許您會思量幾日再作答復(fù)?!?/br> “沒錯。容我想一想再回復(fù)?!?/br> “白鴿傳訊,三日為期,靜候佳音。” 江詠歌話音未落,符若初突然感覺到一股殺氣從江詠歌身上散出來,不免心內(nèi)詫異,運氣戒備。 江詠歌輕功了得,如影如風(fēng),眨眼間已經(jīng)欺身近前。卻是擒住了孟如川的右手脈門,冷聲道:“正事已經(jīng)說完。在下與婉婷之子有個人恩怨,今日過了怕是以后沒有機會了?!?/br> 孟如川一見江詠歌出手就已經(jīng)看出,他與大內(nèi)第一高手段偉誠師出同門。三年前,他拼著自己重傷,才殺了段偉誠,江詠歌的功力雖然遠(yuǎn)不如段偉誠,可孟如川現(xiàn)在也是內(nèi)傷未愈刑傷遍體,再者,他并不想因私人恩怨攪擾了公子初的大局。 于是他果斷卸了內(nèi)力,不做反抗。 符若初厲聲道:“江公子這是何意?是公然從我手里將孟氏子搶走么?” 江詠歌一改剛才的溫文爾雅,蠻橫道:“非也,只是私人恩怨。此子的母親婉婷當(dāng)年帶人入宮行刺新帝,我那時并不在宮內(nèi)。是我的恩師段偉誠率眾迎戰(zhàn)刺客,最終卻身死殞命。此仇不報,愧對恩師。婉婷已經(jīng)逃逸,母債子償也是一個辦法。放心,我知道大局為重,不會取他性命,只卸掉一條手臂,帶去我?guī)煾祲炃凹漓?,可好??/br> 符若初鳳目一斂,拿出防身的匕首,擺出攻擊的姿態(tài),沉聲說道:“放開他,否則……” 江詠歌輕蔑的笑了:“公子雖然也是習(xí)武之人,卻從未殺過人吧?你不是我的對手?!?/br> “他是我名下之人,已經(jīng)答應(yīng)投效。江公子你有點過分!” “這官奴少個胳膊少條腿也不會影響說話,你緊張什么?” 符若初也笑:“我的人我自己做主。”話音未落已經(jīng)出招。 她現(xiàn)在的內(nèi)力不足,硬拼是敵不過江詠歌,但招式的熟練度已經(jīng)不是十四歲的時候能比的。足夠快,足夠熟練,她還是有機會能取勝的,尤其在對方心存輕蔑的時候。 再有一點,孟如川又不是死的,他一個大男人就算是不會武功還有內(nèi)力在,如果不想缺胳膊少腿,孟如川應(yīng)該會掙扎有所動作。 她將有更多的機會。 孟如川看到了公子初眼中的光,黑沉的眸子里,竟然有那么漂亮的神采。他的心“砰砰”跳。 他用沒有被抓住的那只手臂,死死的抱住了江詠歌的腿。一個人輕功再好,身法再高明,腿上拖著一個成年男人,自然是累贅。 符若初揮匕首,目標(biāo)是江詠歌擒住孟如川的那只手:“放人,好好談。他又不是殺了你師傅的那個?!?/br> 江詠歌的內(nèi)力順著脈門霸道的侵入孟如川的經(jīng)脈,孟如川吐出一口鮮血,手依然沒有松開。符若初的匕首卻已經(jīng)趁機攻到了江詠歌的脈門。 江詠歌不松手,脈門上的匕首就會扎下去。 符若初說:“挑斷你的手筋,不傷性命,面子上也過得去。我的影衛(wèi)還沒有出手,惜命的和不要命的人比,有更多勝算。還有一刻,攝政王的人就會追蹤而至。望君仔細(xì)思量!” 江詠歌嘆了一口氣,先松開了孟如川。 符若初便收了匕首,拉著孟如川后退幾步。 江詠歌感慨道:“公子初,希望你護的人,將來不會叛你。” 符若初卻朗聲道:“我護他,是因他奉我為主,這是我的責(zé)任,如果護不住下屬,他們憑什么聽我信我?將來他若叛我,也必是我哪里做的不對,讓他失望委屈?!?/br> 公子初的個子并不高,年紀(jì)也不大,說話的聲音還帶著清麗,宛若女子。可這一字一句,鏗鏘有力,說的那樣天經(jīng)地義毫無滯澀,這正是其心中所想,也是努力維護的信念,純粹而誠摯,令人動容。 這樣的話,讓江詠歌依稀想起了三年前,今上對著二皇子和他說的那些,大同小異。不過二皇子是皇親國戚,當(dāng)然能值得今上如此。而孟如川一個外室子,官奴之身,他憑什么? 所以這位孟如川果然是知道真的山海圖的下落么? “公子,請將匕首賜給在下?!泵先绱ü虻貞┣蟆?/br> 符若初將匕首給他,還在想他究竟要做什么。誰料孟如川直接將那匕首刺入自己的左手掌心,釘在了地上,頓時血流如注。 孟如川一字一句道:“母債子償,江公子為師傅取在下一條手臂也不算過份。只不過在下的主人舍不得,在下便先欠著你,他日再還!留此記號,不忘今日之事?!?/br> 這孟如川也是個狠人! 耳聽著腳步聲將至,江詠歌知道公子初的侍從以及攝政王那些高手就要來了。他心中莫名頹喪,已經(jīng)想到將來或許真的再沒有機會,為師傅報仇了。 值得慶幸的是,公子初這個人,果然可交,連看似病弱的孟如川也非比尋常。三日后,公子初的回復(fù)又會是怎樣呢? 第23章 以情動之 二皇子的居所在皇城之內(nèi)東宮旁側(cè),新帝為太子的時候住在東宮,二皇子也能方便常相往來。新帝繼位之后,二皇子仍居住在宮中原處。 不過二皇子的侍從家臣就都在宮外另辟了宅子,平素出入宮廷,皆有記錄,一舉一動都在攝政王的眼皮底下。 江詠歌從龍隱山先去了杭城的瓦肆,與留在那里摟著美人聽曲子的替身換回了衣裳,這才回到了宮外的宅子,進了自己的臥房。 暗門一轉(zhuǎn)入了地下的密室。喬裝的二皇子已經(jīng)在其中等了一陣子了。 “如何?”二皇子放下茶盞,迫不及待的問。 江詠歌撥亮了密室之中的油燈,行禮后站在旁側(cè)言道:“果如殿下所言,公子初有意合作,且知之甚多。攝政王當(dāng)年一石二鳥的謀算,公子初也似乎早就曉得,在下談起之時,他并不吃驚?!?/br> 二皇子笑道:“那年紀(jì)輕輕的公子初,真的有如此見識和城府?素日宴飲之時,他都躲在角落里,低調(diào)的很。孟氏子呢,可真有什么山海圖的線索?” “回稟殿下,在下也沒料到公子初竟然帶著孟如川一起去了約會之處。而且對他頗為維護,在下以私仇之由傷了孟如川,公子初立刻翻臉動了武。”江詠歌如實回答。 二皇子不以為然道:“詠歌的武功承自大內(nèi)第一高手,當(dāng)年千軍萬馬圍困皇城你都來去自如。公子初就算會點武功,也肯定不是你的對手。他是無非仗著人多,才不會吃虧吧?” 江詠歌嘆了一口氣:“公子初的影衛(wèi)并未出手,是那孟如川夠狠,也是我輕敵了。不過公子初此人重情義,也可能是年少單純,沒見過人心險惡。或許真能襄助圣上,一起聯(lián)手驅(qū)虎逐狼?!?/br> “那公子初想要什么條件?”二皇子最是信任江詠歌,聽他這樣一說,不由得表情嚴(yán)肅起來。 “三日之后,公子初會有回復(fù)。若是條件太離譜,怕是不好談?!苯伕枰贿呎f話,心里卻想著竹林里公子初鏗鏘有力的言辭,難以忘懷。如果說攝政王是虎狼,那公子初更像是一只狡猾的小狐貍,看著弱小無助,實際上卻還是會咬人吃rou。 回到鄉(xiāng)紳的宅子里,符若初親自為孟如川的左手包扎上藥,順便再診了診脈。 “你剛才竟然生受了江詠歌的內(nèi)力?唉,前兩日我的功夫白費了?!狈舫醪粷M的說,“還要這記號做什么?他明明都放手了,有我和影衛(wèi)在,他沒有勝算?!?/br> 孟如川迎上了公子初的目光,依然見到那動人心魄的神采,關(guān)切的望著他,耳畔還回蕩著剛才竹林之內(nèi)公子初那句話。于是他忍著內(nèi)腑的劇痛,用傳音入密說:“江詠歌的師傅段偉誠,是我殺的。我欠他?!?/br> 符若初的手拿了一塊潔白的帕子,抹去他唇畔溢出的鮮紅,以自責(zé)的語氣說道:“你不欠他,各為其主而已。如果我更強大一些,江詠歌就不敢當(dāng)面來那一出。是我護不住你,讓你受委屈了?!?/br> “應(yīng)該是身為下屬的我保護公子才對?!泵先绱攘艘魂?,用很虛弱的聲音,說出了思量許久的訴求,“希望公子信我、用我、不棄我。” “信任是對等的,我容你有秘密,是因為我也有隱私未曾對你說。但只要你心向我,我便信你、用你、不棄你。”符若初笑得燦爛,答的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