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靈感寄存、貘之諱、紅色高跟鞋、以艦之名(百合ABO)、不聽故事要挨cao(繁體)、思君如故、[快穿]SM調(diào)教系統(tǒng)(NPH)、不良少年的金絲雀、我親愛的jiejie們、mama不在家【骨科 兄妹】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眼中都是對方的倒影。 二更之時,孟如川溜到了上賓館的墻邊,果然凌輝已經(jīng)在那邊等著他。見到他出來,凌輝并不作聲,而是直接拉了孟如川的手臂,夾帶著他飛身翻過院墻,去了遠離上賓館的一處僻靜角落。夾帶著一個成年男子,凌輝的動作也絲毫不吃力,力量和輕身功夫都不錯,卻與婉婷并不是一個路數(shù)。 “就在這里吧,江詠歌和公子初的人都沒注意到,想來你并不是很重要的人物?”凌輝低聲發(fā)問。 孟如川淡然道:“兄長其實不必如此麻煩,我也是會些武功的?!?/br> 婉婷當時是被凌輝軟禁,傷心賭氣,有許多事都沒有對凌輝坦白。凌輝只知道孟如川習(xí)武是為了壓制與生俱來的毒性,實際依然是體弱多病,凌輝先入為主從未想過孟如川的武功能高到哪種地步。而且凌輝久在軍中,平素見到的都是個人武功再高,也架不住雙拳難敵四手,百十個小兵相互配合纏斗,能生生磨死一個高手。 凌輝不以為然的笑道:“是啊,你能在攝政王府里活下來,還收攏了婉婷留在這里的舊部,一定本事不小。你是還打算繼續(xù)婉婷的遺志么?” 孟如川反問:“這話我也正想問你。我出生的時候逐月國已經(jīng)亡了,我從沒有見過那所謂的父皇,而且直到兩個月前婉婷臨死時,她才對我說起我的真實身世。你覺得我會對復(fù)國感興趣?” 凌輝一愣:“婉婷真的沒騙我?三年前我綁了她,棄了你。婉婷苦苦哀求,說你根本不曉得逐月國的任何事,你是無辜的。我并沒有相信。像她那樣執(zhí)著復(fù)國的人,豈會對你隱瞞身世?沒想到她說的是真的。唉,想當年,她每次見我,我但凡表現(xiàn)出一點動搖,她都會大發(fā)雷霆,軟磨硬泡使勁手段,連哄帶騙讓我接受我的血脈,我的皇族身份,要我承擔(dān)復(fù)國大業(yè)的責(zé)任?!?/br> “其實,你并不喜歡,對不對?”孟如川隱約已經(jīng)能理解到凌輝的心情,以及凌輝轉(zhuǎn)變的內(nèi)在原因,“你從換了身份之后,就一直抵觸不愿意肩負所謂責(zé)任。你一直敷衍著,你喜歡做的其實是像這樣,單純快樂生活,像個普通人。你有‘真實’的父母親人,有賞識你的鄧帥,有你可以守護的一方百姓。對不對?” 凌輝面色微變,眼中流露出幾分吃驚之色,不過轉(zhuǎn)瞬已經(jīng)釋然。 他點頭承認道:“你說的沒錯,可惜我的這些想法婉婷理解不了。沒想到你居然能明白。如果我堅持復(fù)國,最好的結(jié)局也不過是得到這些,過程中還會造成生靈涂炭。而且很可能我折騰半天,也沒能復(fù)國成功,還連累了更多的人枉死。 你知道么,南境這里有不少百姓,都是從逐月國遷來的。他們背井離鄉(xiāng)跋山涉水,終于到了一個新的地方安頓下來。他們根本不想再遭遇戰(zhàn)爭,他們很快就與當?shù)厝巳诤显谝黄穑燎诟黟B(yǎng)育兒女。皇帝是誰對他們而言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現(xiàn)在不被欺凌不被搶掠。而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有這樣的能力,可以守護他們已經(jīng)擁有的這些安定的生活?!?/br> “我明白你的想法了?!泵先绱▏@了一口氣,又凝視著凌輝,一字一句問道,“三年前,你是不是一時心軟,沒有直接殺了我?留我一個人在那里自生自滅等著抄家?” 凌輝坦蕩的承認:“沒錯,我是想過直接殺了你斷了婉婷的念頭。最終我還是心軟了。我就是這樣懦弱的一個人,根本不是婉婷期待的,帶著殺伐果決復(fù)仇執(zhí)念的皇子??珊匏皇悄袃?,只能打著我的名號去收服那些老臣舊部。比起剛出生又病弱的你,她只能選我。你是不是恨我?” “我不恨,因為在攝政王府,我遇到了對的人?!泵先绱嫒萜届o,腦海中是符若初的影子,“對了,攝政王府里有一個高手,一直在留意我的動靜,卻從未與我主動聯(lián)絡(luò),那是你安插的人么?” “我在攝政王府里只有一些普通眼線,如果是江湖高手,難道不是婉婷的人么?” 孟如川搖頭:“并不是。那么今晚你找我,是想了解什么?新帝的態(tài)度?攝政王的隱秘,還是有關(guān)北燕質(zhì)子的事?” 第58章 不如就寢 凌輝盯著孟如川, 嘆息道:“你以為我找你,就只為了從你那里打探消息么?” 孟如川淡淡一笑:“不是打探消息,難不成還是來續(xù)兄弟情?” 凌輝拿出了一個藥瓶遞給孟如川。 孟如川露出疑惑之色:“你想讓我給誰下毒?” 凌輝飛速的抹了一下眼角, 停頓了片刻低聲道:“這個是我找到的能緩解毒發(fā)時痛苦的藥。不會上癮,只是減輕痛苦的,我親自試過。你若信,就拿去用。我知道你在攝政王府里一定吃了不少苦頭,現(xiàn)在跟著北燕質(zhì)子, 怕也付出了不少的代價。而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些?!?/br> 孟如川沒有伸手接那個藥瓶, 冷哼道:“婉婷臨死的時候特意提醒我,不要信你。怕是當初你也用了同樣的方法,才將她軟禁起來的吧?忍痛我早已習(xí)慣了, 你若是真好心,不如回答我想知道的事。” 凌輝握著藥瓶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孟如川心內(nèi)卻起了一絲波瀾,這個兄長看起來真不太像是裝樣子,莫非那止痛藥不假?就算不假,他也不需要了。再有一個月,他的內(nèi)功修為就可以大成, 以內(nèi)力逼出余毒。這一個月的時間,偶爾受傷或毒發(fā), 他當然可以忍得住,這么多年了,他最擅長的就是忍痛。 “鄧帥是不是想投效新帝?”孟如川抓緊時間發(fā)問。 凌輝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好似答非所問的說道:“鄧帥舊疾纏身不假, 但是他不想死在病榻上。” 鄧帥這是要在臨死前拼一把,轟轟烈烈的作一番事業(yè),為他的晚輩鋪路么?孟如川問他:“鄧帥想的, 和你一樣么?你不是只愿守護百姓,不想看到殺戮么?” “鄧帥對我有再造之恩,他讓我拋開了狹隘的仇怨,讓我懂得更多的道理。他這個心愿,我一定要幫他完成?!绷栎x說得很認真。 “哪怕他要對付的是攝政王,危險重重,你也敢?” 凌輝點點頭,義憤填膺道:“攝政王如何我不好評價,但是李耀那個人,根本是個混賬,只會爭權(quán)奪勢,從來沒有將這里的百姓當人。那些被征調(diào)修筑工事的民夫,被他們當成了獵物射殺玩弄,所以損耗才那么快。在軍營之中,這事已經(jīng)不是秘密。他在南境太久了,無法無天,自以為是封疆大臣土皇帝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他為什么還活著?就因為背后有攝政王撐腰,鄧帥都不敢動他么?”孟如川質(zhì)疑。 “死了這個,再來一個,或許不會這么蠢?!绷栎x說道,“你們來的正好呢,改日去看看鄧帥。江詠歌的立場我能懂,就是不知道北燕質(zhì)子站在哪一邊?” “我不信你,所以不想回答你的問題。”孟如川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這就準備扭臉走了。 凌輝沒有達成自己的目的,又豈肯輕易放孟如川走?他一把抓住了孟如川的手腕。 孟如川心內(nèi)微動,故意沒有還手,還偷偷發(fā)力,由著衣袖被凌輝整個撕扯下來。越州本來就熱,衣服穿的單薄。扯下了一截袖子,就露出了整個臂膀,能隱約看到一部分脊背。 這些暴露出的肌膚上都有深淺不一各種猙獰疤痕,有一些還是近期新落下的。月色下,也能看得清晰。 孟如川側(cè)頭,露出恰如其分的冷笑:“莫非兄長也好男色?” 望著孟如川身上層層疊疊的疤痕,再聽這句,簡直是扎心一刀。凌輝的臉色果然垮下來了,拿著那一截衣袖,顫聲問道:“小弟,你何必那么折磨自己?你收攏了婉婷的舊部,已經(jīng)有了力量掙脫這一切自己逍遙快活,為什么還要留在那個草包的北燕質(zhì)子身邊為臣仆,受欺負?你圖的是什么?” “為了什么?是北燕質(zhì)子當初將我弄出攝政王府,當然是為了報答他啊。這世上做什么都有代價,所以你無緣無故對我這么好,我自然防備了?!泵先绱ǖ恼Z氣里透著幾許刻意營造的悲涼,“我的命已經(jīng)有主了,沒什么能給你的。兄長不要枉費心機了?!?/br> “你將命賣個誰了?攝政王還是新帝的人,還是北燕質(zhì)子?遠的地方我或許管不到,但是如今在我的地盤上,我可以幫你,過得好一些?!?/br> 有這句話就足夠了。孟如川已經(jīng)弄明白了凌輝的邏輯。三年前凌輝或許曾經(jīng)有機會殺了他,但是凌輝終于沒有動手。那之后的三年,凌輝在婉婷潛移默化的影響之下,或許會更加愧疚,才為他搜羅止疼藥,直到婉婷出逃,大約也是因為凌輝沒有再阻攔。 有了這層愧疚和虧欠的心思,孟如川以后就好拿捏凌輝了。他飛身而起,幾個起落,靈巧的翻過院墻,回到公子初的房間門口。 孟如川耳聽著房內(nèi)還有月香在,于是猶豫了一下,輕輕敲門詢問道:“公子,我回來了,現(xiàn)在可以進來么?” 符若初和月香正并排坐在床上,聊宮中舊事。聽見孟如川詢問,月香馬上起身,以眼神詢問是否要去開門。 符若初也說不出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思,剛才明明惦記的要死,才喊了月香來陪著,現(xiàn)在孟如川已經(jīng)安全回來了,她又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單獨面對他。如果私下里就只有她和孟如川兩個獨處,她總是不由自主被他的“美色”所迷,總想著占他便宜。 還是讓月香留下,萬一她失態(tài),月香還能幫忙提醒一二。 “你去開門吧?!?/br> 月香開了門,正要出到門外去守著,符若初卻一把將她拉回來,動作親昵的帶她一起坐在了床邊。讓孟如川站在屋內(nèi),并未謙讓座椅。 孟如川將房門關(guān)好,束手站著冷眼看著,心內(nèi)莫名氣悶。為什么他會有點嫉妒月香呢? 真是羞于啟齒啊,他腦子里居然發(fā)瘋的懷念前幾天,公子與他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刻。沒有月香,沒有別人。他和公子一起泡溫泉,一起到樹頂上看星星,一起……面紅心跳,全身發(fā)燙。 “如川,你怎么了,耳朵尖怎么又紅了?”符若初看他眼神有點飄,衣袖也少了一大截,不免擔(dān)憂道,“你哥欺負你了?不會吧,他武功難道比你還高?” “是我欺負他了?!泵先绱◤娖茸约旱乃枷牖氐浆F(xiàn)實,故意得意的笑了笑避免剛才的尷尬,正色的將今天探聽到的消息都說了出來,又補充道,“凌輝還覺得對我虧欠,將來,說不定也能哄他替咱們做事。” 符若初卻有些擔(dān)憂道:“那是你親哥,關(guān)心你不是應(yīng)該的么?” 孟如川嘆了一口氣:“婉婷的話我還是會聽的,我可不敢信這個素未謀面的哥哥,他親口承認,三年前本來想直接殺了我的。所以,公子有機會往狠了用用凌輝,我不介意?!?/br> 鑒于前世的那些不愉快的經(jīng)歷,符若初對于那個姓凌的將軍也不會有太多的好感,哪怕那是孟如川血緣上的哥哥。皇室的兄弟情,上輩子符若初就領(lǐng)教過了。孟如川對其兄長的薄情,她很能理解,若是毫無防備只談親情,她才會擔(dān)心呢。 既然孟如川覺得能拿捏得住凌輝,憑他的本事肯定不會吃虧,她就不再過問那么多。 “公子,我還有一點事,想單獨與公子說,可否讓月香jiejie先去休息?”孟如川沒想到自己還是忍不住提了這個不情之請。 符若初不疑有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讓月香先退出了房間。 沒想到下一刻,孟如川就自己主動坐到了符若初身邊,床上,取代了剛才月香那個位置,自然而流暢,沒有任何不好意思。 符若初的心跳陡然增速。 孟如川卻更是得寸進尺,拉住了公子初的手。 “公子,今晚能再幫我梳理一下經(jīng)脈么?”孟如川用細若蚊蠅的聲音發(fā)問,自以為這理由可正經(jīng)了。 符若初擔(dān)憂道:“你剛才和你哥打架了?” “沒有,我就是突然覺得內(nèi)力有點散亂?!泵先绯趵^續(xù)編,他總不能說自己是想單獨和公子初在一起,做看星星那晚上他們做過的更親密的事情? 符若初反手探了一下他的脈門,沒覺得內(nèi)力有什么不妥,只覺得他心跳的比她還快:“莫非是毒發(fā),還是剛才中了什么毒了?” 孟如川深吸了一口氣:“大概是,毒發(fā)?” “騙人?!狈舫踉p了他一句。 孟如川果然心虛的將手收了回去,一下子從床上站起來。他剛才這是在做什么?鬼迷心竅了?不行,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哪怕公子承認是喜歡他的,他也對公子有情,不過公子之前說還不是時候?這是什么意思?是質(zhì)疑他的心意,不想逼他,還是公子對他并不是他想的那種感情? 可他已經(jīng)想明白了,他對公子就是那種從未有過的愛慕之情。對任何其他人,都不是這樣的。見不到的時候總惦記著,做夢也是公子的臉,被公子稍微一撩撥就會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他這是,開竅了。 “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就寢?”符若初大膽的問了一句。 孟如川的臉一下子更紅了,羞澀的不肯說話,卻也不否認。 “看來是真的?”符若初又一把將孟如川拉了回來,直接將他按倒在了床上。 孟如川抬頭,望著居高臨下的公子初,毫不反抗,滿眼都是期盼。 符若初卻只是回頭飛指輕彈熄了燈,將外衣脫了,放下了幔帳,盯著他的臉停頓了幾息,就從他上方越過,直接躺進了床的內(nèi)側(cè),輕聲細語道:“我睡覺可不老實,若是晚上打到你,你就忍著?!?/br> 孟如川輕抿嘴唇,一臉委屈。 符若初卻故意不看他,心內(nèi)癢癢,想著等他睡著了,她便對他上下其手,然后早上推說自己睡覺不老實……料想他也不會反抗的。 第59章 陰謀算計 誰料, 這一晚,符若初睡得格外安心,居然半夜沒有起來調(diào)戲孟如川。 孟如川也是, 他以為自己一直戒備著被公子初“動手動腳”,結(jié)果卻不知怎的,躺著躺著,居然睡著了。也許他從來沒有真的戒備過公子初,因為在他真的傷重昏迷的時候, 公子初也不曾對他做出任何他不喜歡的事情, 他才這樣放松和信任?哪怕看星星那一晚,他被公子初強吻了,也只有歡喜。甚至還想要更多? “公子, 天亮了?!泵先绱ㄝp輕拍了拍符若初。 符若初這才睜開眼睛,難道是白天憂思太多,晚上才那么容易就睡著了?她應(yīng)該沒對他做什么,他也應(yīng)該沒對她做過什么? 在符若初看來,孟如川可是個從沒有過女人的純情小男生。哪怕現(xiàn)在他比她年紀大,可是對付女人的手段啊, 他簡直是……單純?nèi)绨准?。連“自薦枕席”都如此的羞澀,將來若真等著他主動做這做那……還是要好好教教他才行。 符若初利索的穿上了外衣, 坐到了桌旁,這里放著一面銅鏡,符若初正要喊月香來幫她梳頭發(fā),誰料孟如川走了過來, 拿起了梳子。 讓美男子幫她梳頭發(fā)?男人哪里會弄頭發(fā)? “算了吧,我讓月香來。你不要勉強,還真當是我貼身侍從了?”符若初接過他手里的梳子, 又看到他少了一大截衣袖的衣服,提示道,“你換一身衣服,我們到街上買點禮物,去看望鄧帥?!?/br> “禮物需要我們自己買么?”孟如川笑著發(fā)問。 符若初一想也對:“這應(yīng)該是從江詠歌那里走公款才對。我們催他去置辦,到時候咱們跟著去就行。錢啊,能省則省?!?/br> “真不信我會梳頭?我都說過了,從小我沒有近身服侍的人,別說是梳頭洗臉,縫縫補補洗衣服,我自己都會?!泵先绱ㄗゾo機會顯擺了一下。 “那,你幫我梳吧?!狈舫跤謱⑹嶙觽€了他。 接下來孟如川很是殷勤,梳頭發(fā)的時候極盡溫柔,一點都不會弄痛,小心仔細,速度竟然不慢,為符若初束好了平素常梳的那一款,還戴了銀冠,更顯精致富貴。 月香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公子的發(fā)髻比自己給梳的還精致,不禁驚訝萬分:“公子,你這頭發(fā)不會是孟郎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