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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離凰在線閱讀 - 第60節(jié)

第60節(jié)

    “娘要重振師公的醫(yī)館,不能白費師公的教誨,行醫(yī)救人,乃是我們醫(yī)者本分,不管什么時候都不能忘了自己該做的事,失去自我。”沈木兮在兒子的臉上親了親,“以后都會好起來的?!?/br>
    “娘,郅兒可以幫忙!”沈郅仰望著自己的母親,那一刻,他覺得娘簡直就是他心中最完美無缺的存在,她是那樣的堅強,又是如此的溫柔。

    “我要幫忙!”春秀舉手。

    阿落眉眼溫柔,略帶羞澀的學著春秀舉手,“我……也要幫忙!”

    沈木兮一笑,日子會越來越好。

    醫(yī)館的位置很好,不得不說離王府就是財大氣粗,竟然挑了當街的位置。

    醫(yī)館分上下兩層,又有前院后院,前頭看病,后頭抓藥,樓上則可以休息。一名小藥童一名掌柜一名伙計早已候著,見著沈木兮等人進門,忙不迭迎上去。

    這三人都是離王府挑來的,聽說是黍離親自挑的,想來不會有差。

    掌柜的入賬,伙計干粗活,抓藥交給小藥童,分工明確。

    “娘,這里好寬敞啊!”沈郅感慨,眼睛都快看不過來了,“比師公的醫(yī)館大多了。”

    沈木兮點頭,甚好!

    第一批藥材是離王府采買的,此后的藥材她決定找陸歸舟,他原就是做藥材生意,能保證藥材的質(zhì)量,自然是最合適不過的。“恭喜恭喜!”陸歸舟含笑進門,“知書告訴我,說離王府買下了這醫(yī)館,我便曉得這東家肯定是你。方才走到門外,看到上頭掛著沈氏醫(yī)館,我便愈發(fā)確定?!?/br>
    “以后采買藥材,可就要找你了!”沈木兮笑了笑,“我不懂那些事,還望陸大哥多多關照,不周之處,請多指教!”

    陸歸舟環(huán)顧四周,“放心吧,以后沈氏醫(yī)館的藥材,我陸歸舟一定置辦得妥妥當當,絕不讓你煩心。此處倒是寬敞,可見離王府是花了大手筆的!”

    “四處看看!”沈木兮只字不提與薄云岫交易之事。

    曾經(jīng)如何并不重要,以后怎么過,才是重中之重!

    正說著外,長街上忽然響起了嘈雜之音,伴隨著紛亂的馬蹄聲,好似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眾人忙不迭涌向門口,大街上,老百姓紛立街道兩旁,讓出了主路。

    只見一支隊伍策馬疾馳,直奔街尾而去。

    “出了何事?”

    “抓人呢!”

    “抓誰?”

    “聽說是永安茶樓的人,叫、叫什么來著?”

    沈木兮赫然僵在當場,哥?

    第64章 蹲在墻下等截胡 為端午節(jié)加更!

    永安茶樓門前圍滿了人,到處都是官軍,隨處是看熱鬧的百姓。

    老百姓不知情,不曉得其中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覺得能出動這么多的官軍,必定是永安茶樓里的人干了什么壞事。

    待沈木兮趕到時,永安茶樓里的掌柜、伙計并雜役,全部被官軍押住,站在門口的位置,能清晰的看到大堂里跪著的所有人。

    官軍似乎是在搜查什么,不多時便見著有人與為首的交頭接耳一番,為首的官軍面色驟變,旋即一揮手,許是下令,將所有人都押上了車,看樣子是去府衙方向。

    臨走前,官軍用封條徹底封了永安茶樓。

    這前前后后,最多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

    “這到底是怎么了?”春秀趕緊去打聽,旁人不知道這永安茶樓有多重要,春秀卻是心知肚明,“老大哥,敢問一句,這永安茶樓犯什么事兒了,怎么連鍋端了?”

    一旁那婦人湊過來,“你不知道???一大早的說是什么通敵?”

    “哎呦,你不知道就別亂說,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什么?”中年男人一臉嫌惡,回頭便沖春秀說,“不是什么通敵,若是通敵哪能這么大張旗鼓,肯定悄悄的就給辦了。我當時挨得近,聽見那頭頭說了一句,好像是跟什么逆黨有關,也沒有什么真憑實據(jù),這不還在搜查嗎?”“逆黨?”春秀撓撓頭,逆黨是什么東西?當下又問,“那這樣抓走了,會怎么樣?”

    那婦人又湊過來,“還能怎樣?嚴刑拷打,死不了就出來唄!”

    “啊?”春秀扯了扯唇角,“萬一死在里頭,豈不是冤得慌?”

    “可不是嗎?那永安茶樓的掌柜是個實誠人,平素為人也和氣,這街坊領居的都知道?!眿D人搖搖頭,“誰知道禍從天降,攤上這么個殺頭的大事?”

    “你少說兩句吧,到時候倒霉的就是你!”中年男人搖著頭離開。

    春秀趕緊回到沈木兮身邊,“沈大夫,問過了,說是跟什么逆黨有關?對了,什么是逆黨?”

    阿落倒是知道一些,趕緊捂住了春秀的嘴,惶然環(huán)顧四周,“別說了!”

    “兮兒,先回去再說!”陸歸舟當下陪著沈木兮轉(zhuǎn)回醫(yī)館。

    大街上人多眼雜,有些事是絕對不能宣之于口的,否則禍從口出,可能會殃及性命。

    醫(yī)館二樓。

    沈木兮始終沒說話,關于逆黨的事情,她也沒往心里去。旁人興許不了解,可她卻是再清楚不過,夏家因為忤逆等莫須有的罪名,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夏問卿即便恨朝廷,卻也不會去做謀逆之事。文人傲骨,那是夏家的傳承,就算是死,夏問卿也絕不敢忘。

    此番到底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會牽連到永安茶樓?

    這里頭,很是蹊蹺。

    “你在想什么?”陸歸舟問,輕輕的坐在她對面,面色格外擔慮。

    阿落、春秀和沈郅三人則遠遠的坐在窗口位置,不敢上前打擾,更不敢插嘴。

    “為什么會查一個茶樓?”沈木兮不解。

    陸歸舟懂她的意思,“你是說,有人刻意誣陷?”

    一聲嘆,沈木兮顧自倒了杯水,若有所思的喝著,“事出必有因,有因必有果?!比缃襁@東都,官府唯一要緊的應該就是關傲天的下落,而不是抓逆黨。

    除非關傲天失蹤和逆黨有關,逆黨……逆!

    眉睫駭然揚起,沈木兮猛地捏緊了手中杯盞,“難道是……”

    “你想到了什么?”陸歸舟忙問。

    “如果能進永安茶樓看看,倒是極好的。”沈木兮顧自呢喃。

    春秀忙道,“你進不去,那里都被封了,就你這般細胳膊細腿的,爬墻也難??!若是大半夜的扛著梯子在街上走,估計你也會被抓起來,當成什么逆黨一流!”

    阿落道,“永安茶樓我倒是去過,官軍封鎖了前院,可能也封鎖了后門,但是在后院那棵老槐樹旁邊的位置,是可以爬進去的,只要能爬上墻頭,下去就是假山,絕對不會有問題。”

    “你怎么知道?”春秀撓撓頭,“你很熟嗎?”

    “不是很熟,但是之前……”阿落不知該如何解釋,面色微恙的偷瞄了沈木兮一眼。

    “春秀,你別插話,讓阿落把話說完?!鄙蚰举饧皶r為阿落解圍。

    春秀點點頭,當即閉了嘴。

    阿落繼續(xù)道,“那個位置得掐準一點,不是那么好找,因為底下就是一方小荷塘,得踩著石塊下假山,不然容易摔荷塘里去?!?/br>
    “你能領路嗎?”沈木兮問。

    阿落點頭,“可以!”

    “但是娘!”沈郅舉手,“若是天黑了你還沒回王府,王爺估計得拆了醫(yī)館,你可要想清楚說辭!”

    “好!”這的確是該想好的事兒。

    陸歸舟張了張嘴,“我……”

    “你在外頭接應我們便罷,我有阿落陪著,不會有事!”沈木兮知道陸歸舟想說什么,但她沒給他機會。

    陸歸舟素來都是順著她,她怎么說,他便怎么應,何況她現(xiàn)在也沒有直接拒絕。溫和一笑,陸歸舟頷首,“我會守住外頭,你們要小心?!?/br>
    離王府內(nèi),黍離行色匆匆。

    是夜,靜謐。

    除了花街柳巷最是熱鬧,其他的街上便越趨于安靜。

    夜里喝了茶容易睡不著,是以客棧酒肆人滿為患,茶樓的生意便會淡了下來。何況東都城,又不是只有永安茶樓一間茶館,關了一個永安,還有其他的。

    春秀力氣大,長得又高又壯,直接把阿落頂過了墻頭,“你找個位置站好,我這就把沈大夫給你遞上來!”

    “欸!”阿落找好了位置坐在墻頭,待沈木兮被春秀舉上來,當即拽了沈木兮一把。

    兩個姑娘家穩(wěn)穩(wěn)坐在墻頭,各自捂著砰砰亂跳的心口。從上往下看,著實有些害怕,墻頭那么高,如果沒有春秀,還不真不知要怎么才能上來。

    “春秀,你趕緊帶著郅兒回離王府,夜里莫要在街上亂走,最近不太平!”沈木兮坐在墻頭吩咐。

    “放心!”春秀還能不知道沈木兮的心思,不讓她一起進去,無外乎是想留著她保護沈郅而已,“你兩自個小心,如果有事就大聲尖叫,陸公子和知書在外頭,好歹是兩男人,多少管點用處!”

    知書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哎哎哎,我說春秀,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好歹是兩男的,怎么,我平素不像是男人嗎?”

    “去掉前面那個字!”春秀牽著沈郅離開。

    “去掉?”知書掰著手指頭,忽然回過神來,“你說我不是個男的?!公子,她……”

    陸歸舟嘆口氣,極其無奈的望著他直搖頭。

    也不知道,墻里頭是什么光景?

    阿落先下去,她讓沈木兮看清楚自己是如何踩著方位的,免得到時候不慎摔進荷塘里去。沈木兮看的認真,只是黑乎乎的,眼見著阿落已經(jīng)站在了假山外頭,心下有些著急,“阿落?”

    “沈大夫,你慢點下來!”阿落在黑暗中低低的回答。

    “好!”沈木兮喘口氣,翻身背對著外頭,沿著墻內(nèi)的假山,慢慢的往下挪動。她記得阿落是怎么下去的,瞧著也挺簡單的,可到了自個,不知是因為心慌,還是不熟悉環(huán)境的緣故,沒下幾步,她就卡在了半道上。只見她在假山壁上掛著,手中抓著青藤,腳下卻怎么都找不到落腳點。

    心下一緊,沈木兮低低的喊了聲,“阿落,幫我看看落腳點在哪?”

    阿落沒有回應。

    “阿落?阿落你還在嗎?”她又喊了兩聲。

    四下安靜得出奇,什么聲音的沒有,只剩下墻頭的風呼嘯著刮過老槐樹的樹梢,帶來詭異的嗖嗖聲。

    “阿落?”沈木兮胡亂的用腳去探,方才明明看到阿落是這么下去的,為什么到了她就沒有落腳點了呢?真是奇了怪了,“阿落你出個聲,我、我下不去了!”

    “下來!”

    黑暗中忽然傳來薄云岫的聲音,驚得沈木兮猛地僵直了身子,整個人都貼在了沁涼的巖壁上,死死攥緊了手中的青藤。

    該死,是她產(chǎn)生幻覺了嗎?她好像聽到了薄云岫的聲音?

    “下來,聽到?jīng)]有?”

    這一次,沈木兮很確定,不是自己的幻覺,是真的!

    一回頭,薄云岫就在假山下的荷塘邊站著,胳膊微微探出,作勢要接住她。人從上往下看,不管距離高不高,總會覺得害怕,眼下沈木兮就是這種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