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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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木兮不說話,靜靜的瞧著這位“老江湖”發(fā)飆,開啟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之路。 老媽子冷笑,“這位客官打從一進(jìn)來便開始找茬,如今又胡言亂語什么?” “胡言亂語?”薄云岫冷哼,“你自己嘗嘗味便曉得,是不是護(hù)眼。” 剎那間寒風(fēng)起,酒壺被一股暗勁猛地推出,老媽子第一反應(yīng)是伸手去抱,當(dāng)即將酒壺抱了個滿懷,脊背上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好功夫! 這一屋子的護(hù)院能頂什么用? 連人家什么時候出手都不知道,顯然是遇見了高手。 沈木兮看得一愣一愣,默默的瞅著自個的掌心半晌,再瞧著薄云岫半掖在袖子下的手,就這么輕輕一揮,酒壺就飛出去了? 太不可思議,不過她委實看得真真的。 這風(fēng)塵中人,對于那些手段自然是再熟悉不過,聞上一聞便是八九不離十,饒是有些無色無味的,時日久了也能察覺酒味兒不對。 舌尖咂摸著,老媽子瞬時變了臉色,狠狠剜了一眼身邊的龜公。 龜公豈敢吱聲,驟見老媽子這般神色,怕是自個拿錯了酒。 “怎么,現(xiàn)在知道我不是在胡說了?”薄云岫拍案而起,桌子剎那間四分五裂。 沈木兮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幸得薄云岫一把將她拎起,誰知正好拎在她肩頭,儼然如拎小雞一般,愈發(fā)顯得薄云岫力拔千鈞! 罷了,柔弱便柔弱吧,沈木兮趕緊推開他,捋了捋衣裳,溫文爾雅的躬身作揖,“不好意思,讓諸位見笑了!抱歉!” “這位公子客氣了,著實是咱們處事不周?!崩蠇屪幼屪o(hù)院退下,“不知兩位要如何賠償?” “讓芍藥過來!”薄云岫捋著衣袖上的褶子,周身寒氣凜冽,“不然我讓你這胭脂樓,打今晚起,就滾出東都城!” 老媽子面色瞬白,緊趕著便退了下去。 屋子里安靜下來,沈木兮皺眉,“酒沒問題?!?/br> “那就變成有問題!”薄云岫冷著臉,“這點伎倆都不懂,還敢往這兒闖?以你這愣頭青的姿勢,來這兒只能是送人頭,且看著吧!” 沈木兮撇撇嘴,小聲的嘀咕,“你是玩手段的,同我自然不一樣?!?/br> 薄云岫想了想,俯下身子壓著嗓子問,“若與你玩手段,如何?” 她一愣,“什么?” “罷了!”薄云岫直起身,這招不管用。 芍藥到底還是來了,左不過此番卻是面容消瘦,眼下烏青濃重,情況不是太好。 “芍藥姑娘?”沈木兮詫異,“你怎么成了這樣?” 芍藥低低的咳嗽兩聲,“這幾日染了風(fēng)寒,所以面容憔悴未能見人罷了!” “我同你把把脈!”沈木兮伸手。 芍藥卻快速將手腕縮緊了衣袖里,“把什么脈?你都把牡丹治死了,打量著還要治死我嗎?” “對不起,牡丹的事,我始料未及,若是早知道會這樣,我一定會早早的留住她,不會讓她離開醫(yī)館?!鄙蚰举飧┦?,“你身子不大舒服,讓我為你瞧瞧,興許……” “不用看了?!鄙炙幚溲鄱⒅暰€幽幽的落在薄云岫身上,“老媽子知道這是離王殿下,左不過胭脂樓有個規(guī)矩,不管客人是什么身份,進(jìn)了這門就當(dāng)是尋常人,那些身外名一律不提。你們第一次來,老媽子就知道,但是你們在試她,她也在試你們?!?/br> 薄云岫原是要開口,見著沈木兮面色焦灼,便閉了嘴,由著她先吐為快。 “那個嬰孩的骨骸,是引子?!鄙蚰举夂粑⒋?,“好惡毒的東西,只是那孩子……” “是個成型的胎兒,從牡丹肚子剖出來的?!鄙炙幍皖^一笑,眸光帶著幾分詭異,“都是因為那些臭男人,始亂終棄,一開始說得極好,什么功成名就便許你從良。最后呢?花前月下不假,功成名就之后,只剩下厭棄。孩子被挖出來的時候,就做了特殊的處理,成了你現(xiàn)在看到的樣子?!?/br> 沈木兮倒吸一口冷氣,“挖出來?” “你以為呢?”芍藥輕嘆,“挖出來,才能更疼,更心存怨恨,這樣的嬰孩帶著母體留存的怨,成為最好的引子,做最攝人的蠱。子與母,母與子,從此兩相羈絆,再也不能分開!” “那牡丹為什么會突然……”沈木兮忙問。 芍藥眼睛里有血往外涌,驚得沈木兮慌忙起身,幾欲上前,卻被薄云岫一把拽住,“別過去!” “他們……用孩子來要挾,我?guī)椭档ね祷亓耸?,可是……”芍藥一張嘴,黑血不斷的往外涌,面上滿是血淚蜿蜒,“我知道的就這么多,牡丹累了,想離開,我、我也想,可是我知道,我們沒機(jī)會了!試問世間薄幸郎,如何銷得美人恩?!” 沈木兮仿佛想到了什么,“那關(guān)傲天呢?” 芍藥身子后仰,怦然倒地。 “松開!”沈木兮狠狠推開薄云岫,瘋似的沖上去,快速跪倒在芍藥跟前,她不敢碰芍藥。 芍藥身子劇顫,雙目怒睜,如同當(dāng)日的牡丹一般,脖子奮力的往上仰,雙手死死撓著脖頸,嘴里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沈木兮伏在芍藥的耳畔說了句話,芍藥猛地拽住她的衣裳,仿佛是費盡了全身氣力,狠狠點了一下頭,“是、是你……” 剎那間嗓子里的血就跟翻滾的熱水,“咕咚”、“咕咚”全涌了出來。 薄云岫眼疾手快,面色黢黑的拽開沈木兮,將她死命摁在自己的懷里,“別看!” 她的指尖死死揪著他的衣裳,發(fā)出壓抑的低吼,“為什么要殺人?誰的命不是命,為什么要這么殘忍?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殺人就是殺人,還需要理由嗎?”薄云岫抱緊了她。 外頭響起了尖銳的叫聲,“殺人了!快來人啊,殺人了!他們殺人了!” 沈木兮噙著淚從他懷里掙出,瞧著地上滿身是血的芍藥,和牡丹一般,死不瞑目。不知道芍藥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胭脂樓,許是和牡丹一樣,有過情傷,于是為人所控。但是牡丹后悔了,芍藥卻是抱著必死之心! “把他們送官究辦!”老媽子厲喝。 薄云岫勃然大怒,“誰敢!” “不是他們殺的!”人群中,有熟悉的聲音傳來。 “誰說的?”老媽子怒問。 四下陡然安靜下來,但見關(guān)傲天優(yōu)雅閑適的依著欄桿,似笑非笑的瞧著屋子里的場景,又將方才的話重復(fù)了一遍,“我說的!” 關(guān)傲天歪歪扭扭的靠著欄桿,幽然吐出一口氣,“這女子的死相和當(dāng)初的牡丹姑娘差不多,當(dāng)初的兇手也已尋得差不多,連貓窟都被連根拔了,案子算是結(jié)了大半。你們現(xiàn)在說他們殺人,不知要置府尹大人于何地呢?” 眾人面面相覷,這事兒當(dāng)初傳遍了整個東都城,委實算是半結(jié)。雖然沒有抓住幕后元兇,但是能這般殺人于無形的,豈會出現(xiàn)在此處,任由他人緝拿?! “我關(guān)傲天說的話,你們不信?”關(guān)傲天直起身,“要不要我請我爹來作證?” 關(guān)家有個厲害的關(guān)太后撐腰,誰敢輕易得罪?看客們自然有多遠(yuǎn)走多遠(yuǎn),免得一不留神被這小霸王牽累其中。老媽子有些氣不過,卻也不敢明著來,“關(guān)公子,您又沒有親眼看到,為何……這般偏幫?” “實話實說而已?!标P(guān)傲天皺眉,“你覺得本公子有必要撒謊嗎?” “不敢!”老媽子趕緊行了禮,囑咐底下人去報官,不再提及要拿人送官之事。 但見關(guān)傲天一步一頓的走到沈木兮跟前,瞧著這個依著薄云岫懷抱,眼眶發(fā)紅,面色發(fā)白的女子,眸中忽然涌動著復(fù)雜的情緒,“像極了!” 沈木兮一愣,不解的仰望薄云岫一眼。 “你不是關(guān)傲天!”薄云岫瞇起危險的眸,就如同老母雞護(hù)著小雞仔一般,用寬大袍子袖,快速將沈木兮護(hù)在懷中,若是關(guān)傲天再敢靠近,他可不能保證,會不會給關(guān)傲天一巴掌,讓他變成十足十的傻子。 “怎么不是?”關(guān)傲天幽然輕嘆,“我是關(guān)傲天,只不過呢……涅槃的滋味不好受吧?” 那一刻,薄云岫明顯感覺到懷里的人,身子駭然一僵,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沈木兮挪開薄云岫的手,面色慘白的盯著關(guān)傲天,“你說什么?” “這眼睛,沒變,是這樣的!”關(guān)傲天笑得有些酸澀,“是這樣的,真像?。∥夷苊幻愕难劬??就摸一下,一下就好?!?/br> “妄想!”薄云岫冷戾,“關(guān)傲天!” 眼一閉,關(guān)傲天忽然像一灘爛泥般倒在地上,驚得一旁的小廝瞬時尖叫起來,“公子公子?來人,快,公子暈倒了!快找大夫!” 沈木兮哪敢往上湊,什么眼睛?什么摸一摸?什么像不像? 最讓她心驚膽戰(zhàn)的是,關(guān)傲天說的那兩個字——涅槃?! 為什么他會知道?! 那不是涅槃,只是在地獄蛻了一層皮,回到人世間的過程。 今夜的胭脂樓,算是徹底熱鬧了。 關(guān)傲天被人抬走,待府尹趕到后,薄云岫交代了兩句,便帶著心神恍惚的沈木兮回離王府。 這是沈木兮第一次毫無反抗,像個木頭人一般倚在他懷里,她不說話不掙扎,身子冷得像是從冰水里撈出來的一般。 薄云岫抱著她,連跑帶奔的,又怕顛著她,沖進(jìn)了問夏閣。 黍離在后頭跟著,看著薄云岫像是瘋了一般,抱著沈木兮在花廊里足足饒了兩圈才找到路,最后抱著人在院子里來回的跑。 “王爺!”黍離撲通跪地,嚇得臉都白了,“王爺,沈大夫只是嚇著了!王爺,您醒醒,王爺!” 他不擔(dān)心沈木兮,他擔(dān)心王爺,怕王爺又會變成以前那樣。 薄云岫低眉望著懷里的人,許是察覺這不是幻影,終是安靜下來,靜默著坐在了欄桿處,將沈木兮緊緊的抱在膝上坐著,胳膊勒得生緊,“莫怕,我陪你!” 沈木兮仰頭看他,卻只能看到他光潔的下顎。 “疼!”她吃痛。 他快把她勒死了,力道這般沉重。 不過也是這疼,讓沈木兮醒過神來。 回廊里的宮燈搖晃,落著斑駁的燈影,風(fēng)過竹林,發(fā)出陣陣沙沙聲。 四目相對,薄云岫冷不丁低頭,在她的額頭親了親,“還好嗎?” “還、還好!”沈木兮推開他,“我沒事?!?/br> “陪我一會,好、好不好?”他說得很輕。 沈木兮皺眉,她很清楚的感覺到,來自于薄云岫的驚顫,讓她莫名的想起了薄鈺,似乎是遭受過巨大的精神刺激,以至于在心里某個角落,凝了一片暗影。 這應(yīng)該就是心病! 神使鬼差的,沈木兮竟應(yīng)了聲,“好!”他不知,她心里也有暗處,那便是他。 可他的心病,又是為了什么呢? 夜色漸沉,風(fēng)越吹越?jīng)觥?/br> 燈影重疊,暗影蟄伏。 胭脂樓后院內(nèi),老媽子冷笑兩聲,“此事不是說好了嗎?那小賤蹄子,穆中州極有可能已經(jīng)告訴了她所有的真相,若是留下來,恐怕遲早為禍患!” “閣主突然反悔了,你有什么辦法,我又有什么辦法?”這顯然是洛南琛的聲音,“穆中州那老狐貍,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當(dāng)年能脫逃,如今就能詐死,橫豎那尸身消失了,說不定就蟄伏在何處!” 老媽子咬牙切齒,“你別忘了,穆中州的背后還有十殿閻羅,那幫子不省心的小妮子,也是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