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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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人?”薄云岫仲怔,“什么神秘的人?” 宜珠搖頭:從未讓我參與,只是偶爾送個信,其他的問了也不會說。 關于此事,薄云岫倒是頭一回知道。 這七年,他要么在cao持朝政,要么就在找夏問曦的路上,忙得不可開交,哪有閑心去管離王府的內(nèi)務,干脆就交給了她。橫豎他打定主意,若是夏問曦真的找不回來了,這離王府留給魏仙兒母子便是。 反正他沒孩子,讓薄鈺繼承離王府的一切,侍奉魏仙兒終老。 如此一來,他薄云岫也算是對得起老四。 是以離王府的后院進了多少人,進的什么人,薄云岫壓根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讓人造個冊子,就算是打發(fā)了,其余的任由魏仙兒倒騰。 就算當初那個什么劉側(cè)妃出事,他亦沒管,橫豎都是女人之間的事情,只是薄鈺傷人便不行了,孩子終究是薄家的骨血,得好好的教育。 否則這薄家的天下,以后交給誰呢? “魏仙兒還有什么事瞞著?”薄云岫追問。 宜珠寫著:之前在府衙,一直在試探沈大夫,后來就教唆小公子去殺人。對付不了沈大夫,就對付沈公子,裝柔弱博取小公子的同情和憤怒。 薄云岫當然知道,若不是他當時也對沈木兮的身份生疑,怎么會允許她對沈木兮動手。 “還有……”薄云岫面色沉沉,若有所思的盯著宜珠。 宜珠面色惶然,隱隱覺得王爺怕是真的起疑了…… ………… 從屋子里出來,黍離便覺得王爺?shù)哪樕茈y看,看到到什么程度呢?眉頭緊鎖,面色漆黑,乍一看,宛若烏云蓋頂,恐有傾盆大雨將至! 王爺這是聽了什么?還是說,宜珠講了不該講的? “王爺?”黍離道,“宜珠她……要不要?” 見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薄云岫搖搖頭,“送進宮去,讓她進冷宮伺候去吧!” 黍離皺眉,“還是伺候魏氏?可是王爺,魏氏配有人伺候嗎?” “她能賣了宜珠,給窮山惡水之中的鰥夫做女人,那么宜珠也能出賣了她,讓她生不如死的活在冷宮里!”薄云岫瞇起危險的眸,“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會臟了本王的手,卻也能讓惡人自有惡人磨!” 黍離恍然大悟,“王爺英明!” 宜珠當初是被魏仙兒給賣了! 魏仙兒真的以為薄云岫不再管他們母子,所以心里是恨得咬牙切齒,奈何她當時臉上有傷,薄云岫分文不給,半點情面都沒留,無奈之下,魏仙兒便動了宜珠的主意。 宜珠雖然成了啞巴,但好歹也是個女子,收拾收拾賣了點銀子,就能讓魏仙兒過得好一些,還能拿這些銀子去宮里打點,如此才有了太后,親自出宮去接的戲碼。 可魏仙兒打死都沒想到,薄云岫其實一直派人盯著,對于宜珠倒不是見死不救,而是快要死了再救。所謂教訓,總要疼得厲害才算! 宜珠丟了,又找回來了,還被送進了冷宮伺候。 對魏仙兒來說,簡直比見鬼……更可怕! 第116章 沈木兮,你夠狠 自打從墻頭下來,黍離便發(fā)現(xiàn)王爺?shù)男那楦粤嗣厶撬频?,處置完了宜珠的事兒,雖說心里不太痛快,然則回頭便親自去接了沈郅和薄鈺。 春秀一臉懵,沈郅和薄鈺面面相覷。 一個兩個都覺得王爺?shù)哪X袋是不是被門夾了,以至于這般不正常。 瞧,素來冷得跟冰疙瘩似的門神臉,這會竟然有了開裂,任誰都能瞧得出來,王爺嘴角帶笑…… “爹,您沒事吧?”薄鈺恭敬的問。 薄云岫眉峰微挑,“有事?” 薄鈺自然不敢,當即低頭退下,與沈郅走在一起。 “我瞧著是有事?!鄙蜊褐ぷ拥偷偷恼f。 薄鈺點點頭,表示贊同。 “爹很少笑的……”至少在薄鈺的印象里,薄云岫這個父親,素來是威嚴不可犯的存在,即便面對著他這個兒子,亦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 別說是笑,連個溫柔點的說話語氣都很少。 “是不是我娘做了什么?”沈郅皺眉,“給個甜棗?” “爹不吃棗子!”薄鈺搖頭,“爹只會批公文?!?/br> 春秀湊上來叨叨,“高興成這樣,就跟當?shù)怂频模 ?/br> 兩孩子大眼瞪小眼,登時誰都沒敢再開口說話。 及至醫(yī)館,亦是安靜非常。 掌柜沖著薄云岫行了禮,眼見著薄云岫上了樓,這才回望著站在門口的一大兩小,三人的臉上齊刷刷的透著一股別樣的怪異。 “你們?nèi)齻€,怎么了?”掌柜問。 春秀一把拽過掌柜,“問個事,沈大夫最近有沒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掌柜想了半天沒想明白,“沒什么怪異。你成日在門前賣豬rou,不也能瞧見嗎?” “好像是!”春秀皺眉,緩步走到rou攤前,捋了條圍裙系著,“可這也不能代表什么,沈大夫畢竟是個大夫。郅兒,你且上去看看你娘?!?/br> 沈郅回過神,帶著薄鈺直奔二樓,然則到了門口,薄鈺卻退縮了,竟是沒敢進門。 “怎么了?”沈郅不解。 “小公子,怎么不進去?”阿落去備茶,見著此情,不由彎腰笑問。 薄鈺面色微青,被沈郅拽著進門。 就算進了屋,薄鈺也站在角落里,遠遠的看著這三人。 沈木兮瞧著薄云岫,薄云岫看著沈郅,三人一頭霧水,著實不明白薄鈺此番是為何? “吵架了?”沈木兮低低的問沈郅。 沈郅慌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們沒有吵架,絕對沒有吵架!關宣和尤天明都沒來上學,我們都有老老實實的聽少傅講學!” “薄鈺,怎么了?”沈木兮起身。 薄鈺瞪大眼睛,忙不迭退后,“你莫過來。” 沈木兮僵在當場,阿落剛剛從外頭進來,端著杯盞愣了半晌,一時間還真的沒鬧明白他們在干什么。待放下杯盞,阿落抬頭便見著沈木兮沖她使眼色。 起身,阿落走到了薄鈺跟前,蹲下身子笑問,“小公子可要吃什么?奴婢幫您備著可好?” 薄鈺不吭聲。 阿落又問,“小公子是哪里不舒服嗎?沈大夫可以幫你瞧瞧,如何?小公子,有什么事要說出來,憋在心里是要憋壞的,你不說就沒有人知道你在想什么,到時候惹出誤會來,何其不值!” 想了想,薄鈺伏在阿落耳畔低語了兩句。 阿落眉心微蹙,“是因為這樣?” 薄鈺點點頭,小臉耷拉著,沒敢抬頭看任何人,“我沒臉讓你們對我好!我干過很多壞事,很壞很壞的事,是個壞孩子,誰都不會喜歡壞孩子的。大家都喜歡聰明乖巧的孩子,都喜歡……” “大家也都喜歡坦誠的孩子!”阿落鄭重其事。 薄鈺眨了眨眼睛,“真的?” “沈大夫放下成見,你是不是也該有點誠意?小公子,事情已經(jīng)過去,大家都想翻篇,可你若還駐足在原地,誰都幫不了你!”阿落抿唇,“小公子,勇敢點,你難道不想走出來,還是想一直留在你母親給你的陰影中?” 薄鈺是怕極了魏仙兒,下意識的捂著自己的脖頸,然后瞧了瞧沈郅脖頸上未褪的瘀痕。 “鈺兒,你過來!”薄云岫攔了手,“到這來。” 薄鈺半低著頭,緩步走到薄云岫跟前,緊咬著下唇,面上青白相間,“爹,我……” “怎么了?”薄云岫問。 “爹,我……”薄鈺深吸一口氣,“當年那個劉側(cè)妃是、是我故意推倒的,宜珠說,若是她生下孩子,離王府就不會只有我一個孩子,若然是個男孩,就會跟我搶爹……爹就不會再疼我娘和我,那么離王府世子的位置,怎么都輪不到我了!” 說完這話,薄鈺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卻是沒臉再看沈木兮和沈郅。 薄云岫一聲嘆,扶額揉著眉心,猛地觸及沈木兮冷冽的眸,當即站起身來,“黍離!” 黍離在外頭守著,著實不知王爺為何忽然讓他進來,行了禮便愣愣的盯著自家主子半晌,不知王爺有什么吩咐? “當年劉側(cè)妃的事情!”薄云岫皺眉,趕緊沖黍離使個眼色。 “劉側(cè)妃?什么劉側(cè)妃?”黍離問。 薄云岫心里咯噔一聲,完了…… “看樣子離王府后院,有很多劉側(cè)妃?!鄙蚰举饫湫陕暋?/br> 黍離這才回過神來,忙不迭解釋,“沈大夫莫要誤會,王爺素來不怎么去后院,所以后院到底是劉側(cè)妃還是關側(cè)妃,王爺全然不知情,連那本冊子都交付在管家手里,王爺壓根沒過目。至于這劉側(cè)妃,到底是哪家的,卑職委實忘記了,但的確有這么個人。” “當年貌似莫名懷了身孕,依著王爺?shù)囊馑际撬统鋈ケ懔T,尼姑庵什么的,隨便挑個??珊髞聿恢涝趺吹模皇瑑擅蜎]了!”黍離能記得就這么多,“卑職常日跟著王爺,對于后院的事兒,著實不太清楚,也就知道這么點罷了!” 阿落點點頭,“主子,是這事。當時劉側(cè)妃大出血,太醫(yī)來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連人帶孩子都沒保住?!?/br> “對、對不起……”薄鈺愈發(fā)垂著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退到一旁,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是、是我殺了人,是我、是我……” 阿落輕嘆,瞧魏氏給禍害的,如今這罪孽倒是都由薄鈺這小小年紀來背。所以說,人不能做錯事,哪怕是個孩子亦是如此。 “孩子不是我!”薄云岫盯著沈木兮,“那劉側(cè)妃生得什么模樣都不記得,怎么可能……” “卑職作證!”黍離忙道,“那孩子著實不是王爺?shù)?,只后來聽說,這劉側(cè)妃素來與娘家表兄來往甚密,后來出了事也沒見娘家人跑來鬧,自然不了了之?!?/br> 鬧? 哪敢鬧? 若是離王府有心追查下去,這事兒鬧大了是要出大亂子的,萬一將九族的性命都搭進去,誰能擔得起?死了便也死了,權(quán)當是沒福氣。 薄鈺抬頭,不敢置信的望著薄云岫,“爹此前不也去后院嗎?” “那是純屬路過!”薄云岫揉著眉心,這一個個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路過?”沈木兮端起杯盞淺呷一口。 “著實是路過?!笔螂x忙道,“否則王爺這么多年,為何沒有子嗣?” “那我呢?”薄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