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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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郅?沈郅!”薄鈺費力的推開沈郅,“沈郅?” 沈郅被薄鈺這么一推,軟綿綿的仰躺在地上,唇色發(fā)黑,雙眸緊閉。 “沈郅?”薄鈺瞬時哭出聲來,“救命!救命??!沈郅!沈郅你別嚇我,沈郅?!” 人被快速抬回離王府,請大夫的請大夫,請?zhí)t(yī)的請?zhí)t(yī),整個離王府亂作一團。 “中毒?”阿娜趕緊捂住了自己的隨身小包,“我已經(jīng)讓出一管,絕對不會再拿救命的藥去幫他們的。不去不去,打死也不去!” 安格瞧著花園外頭的回廊,侍衛(wèi)、奴才,來來回回的跑,“聽說連太后都驚動了!” “驚動閻王爺也不關我的事!”阿娜可不管這些。 上次救了步棠,本就是她腦熱,如今再讓她多管閑事……是絕無可能的。 “聽說是離王府的小公子中了毒!”安格可憐兮兮的望著自家公主,“公主……” “又不是我生的,我為什么要救?”阿娜起身就走,“如今連主院都讓給他們了,打量著還要從我身上剜rou吃?想都別想!沒門!窗都沒有!” 不過,去湊個熱鬧……也不是不可以。主院內(nèi)外,亂做一團。 “沈木兮還沒回來嗎?”阿娜詫異,坐在回廊里翹著腿,啃著蘋果,“心可真大,兒子都快死了,也不知道在哪溜達!” 安格捂著臉,生怕被人聽見,到時候跑過來揍她們主仆一頓,“公主,您小聲點!” “我又沒說錯!”阿娜嚼著蘋果,“用他們自己的話來說,這離王府風水不好,不是這個受傷就是那個要死,不是今兒起火就是明天被水淹,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倒了八輩子血霉!” 安格輕嘆,滿臉無奈。 沈木兮不在,但是千面還在,撐著傷重的身子爬起來,一人扎幾針,暫且護住心脈再說。 “兮兒還沒回來?”千面顫顫巍巍的站著,面色發(fā)青,“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夫妻兩個都這么折磨我,真是沒心肝,沒人性啊!” 阿落急得直掉眼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主子丟了,現(xiàn)在連小公子都出了事,讓她怎么辦才好? 關毓青手忙腳亂,卻壓根幫不上忙,“死老頭,你別說風涼話,這是離王府最后的根,若有什么閃失,為你是問!” “毒直接吸入了肺腑之中,想要拔除談何容易?”千面捂著傷口,額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我已經(jīng)用銀針封住了他們的奇經(jīng)八脈,如今且開一副方子暫且穩(wěn)住,我自己都吃不消,哪里、哪里還顧得著他們!” 語罷,千面扶著床柱悠悠的坐下,他自己都只剩下半條命,哪里還能為他們診治。 春秀、黍離、沈郅,三人齊刷刷的躺成一排,三人皆是唇色發(fā)黑,雙眸緊閉,面如死灰色。瞧著,好像都快要不行了! “主子怎么還不回來,若是主子知道小公子、小公子成這樣了,主子會瘋的!”阿落泣不成聲,“怎么辦?你不是神醫(yī)嗎?你是主子的師父啊,怎么可以見死不救?小公子若是有事,你讓主子如何承受?” 薄鈺站在窗前,眼睛里流著淚,卻是一聲不吭,他不相信沈郅就這么撐不過去了,打死也不信! “我也沒辦法!”千面趕緊吃上一顆固氣丸。 再這樣下去,委實要被薄云岫小夫妻兩,給倒騰死了。 “公子?公子?”阿落哭得厲害,這可怎么辦? 薄云崇心慌意亂,摁住了步棠不讓她下床,這才匆匆趕來。 當然,太后來得亦是及時,幾乎是跟薄云崇前后腳進的門。 “如何?郅兒呢?”太后顫著聲音問。 視線落在床榻上的那一瞬,太后差點沒跪下來,“離王妃何在?她在哪?”孩子出了事,孩子的母親又在何處?難道也出事了? 一想到這兒,太后幾乎站不穩(wěn)。 墨玉趕緊攙著太后在旁坐下,“太后,您莫著急!” “現(xiàn)在到底怎樣了?太醫(yī)呢?”太后急不可耐,轉而推開墨玉,顫顫巍巍的近至床前,丟了拄杖便去摸沈郅的手,“都回答哀家一聲,到底、到底如何???”孩子的手,涼得厲害。 太后面如死灰,“為什么孩子的手這么涼?拿、拿被子來!別凍著!郅兒?” 她連喚數(shù)聲,沈郅依舊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 “郅兒,你娘不容易,你莫要嚇嚇著她!你若是一直躺著,你母親怕是要急壞了,你這般孝順,是個好孩子,怎么忍心看著你娘為你擔驚受怕?郅兒,你起來好不好?皇祖母知道錯了,以后一定、一定好好的補償你們!”太后慌了神,已是老淚縱橫,“郅兒!”薄鈺泣不成聲,“沈郅是因為我……他是要救我,否則、否則不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我,是我害了沈郅,是我……” “都別吵了!”關毓青忽然一聲吼,“沈郅好像不太對??!” 千面一咬牙,捂著傷口沖到了床前,“都讓開,我看看!” 墨玉趕緊攙著太后站在一旁,瞧著千面快速扣上沈郅的腕脈,整張臉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從青變成白,神色從慌張變成詫異,最后不敢置信的望著眾人。 “怎么樣?”薄云崇忙問,“小郅如何?” 千面以為自己把錯了脈,松了手,喘口氣又重新捏上沈郅的腕脈。 這回是真的錯不了! 沒錯了! “這小子……”千面眨了眨眼睛,“沒事了!” 沒事了,是什么意思? “他的毒……自己解了!”千面扶著床柱站起,“這小子……倒是忘了,竟還有這般本事!身上的天賦異稟已被激發(fā),每中一次毒,這能力就更上一層樓,解毒的速度變得越快?!?/br> 眾人面面相覷,斷然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在大家還沒回過神時,沈郅已經(jīng)坐了起來,大概是覺得頭疼,扶額支支吾吾了半晌,這才抬了頭,“薄鈺,給我倒杯水,我頭疼!” 四下安靜得落針可聞。 沈郅愣了愣,這才坐直了身子,迎上一雙雙又驚又喜,又不敢置信的眼睛,“你們?yōu)楹味歼@樣看著我?我……怎么了?” 哦,對了,遇見了鐘瑤。然后鐘瑤動了手腳,撒了什么莫名其妙的粉末,他怕有毒,就把薄鈺摁下了。 “沈郅!”薄鈺猛地沖上去,抱著沈郅就是嚎啕大哭,“你沒事,你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快要死了,你可嚇死我了!沈郅……以后不要這么傻,不要保護我,看到你躺著一動不動,我寧可死的是我!” 沈郅這才驚覺,身邊還躺著春秀和黍離,這兩人一動不動,唇色發(fā)黑,顯然是中毒所致。 “鐘瑤……那粉末有毒?!”沈郅駭然,“師公,為什么我沒事?” 千面坐在一旁,奄奄一息的瞧著他,“拿你的血,一人灌兩口試試!” 死馬當成活馬醫(yī),那鐘瑤擺明了是要殺人,所配置的毒,簡直是兇狠至極,全然不給人解毒的機會,否則千面不至于如此為難。 千面跟沈木兮母子不一樣,沒解毒的天賦異稟,只能靠著醫(yī)術與經(jīng)驗來救人。 沈郅瞧著自己的手,神情有些恍惚。 一人,灌兩口血? 事實證明,千面是對的。 薄鈺眉心皺得緊緊的,托著沈郅的手腕,瞧著他掌心處綁縛的厚厚繃帶,“疼死了吧?” “無妨,能救人便罷!”沈郅搖搖頭,面色有些蒼白,扭頭瞧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太后,又淡淡然的將視線撤回,“這事到此為止,我娘不知道便罷了,來日若是問起,無需詳說,一兩句便罷!” 薄鈺點頭,“你說什么便是什么?!?/br> “你讓她回去吧,若是我娘回來撞見,必定不高興?!鄙蜊まD身回房。 薄鈺張了張嘴,只得吶吶的上前,“皇祖母,您……” “皇祖母沒事?!碧髧@息,“沒事!” “皇祖母!”薄鈺牽著太后的手,隨太后往外走,“您別怪沈郅,他素來是這樣的性子,恩怨分明。” 太后點頭,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酸澀的笑,“鈺兒,你若是得空,以后帶著他多來皇祖母的宮里走走,可好?皇祖母老了,有些事情已經(jīng)力不從心。若是得了機會,你告訴郅兒,他若是想見外祖父,就來長福宮!” 薄鈺仲怔的望著她,“皇祖母?” “回去吧!”太后松了手,“皇祖母該回去了,免得離王妃見著會不高興?!?/br> “皇祖母您慢走!”薄鈺行禮。 太后一聲嘆,亦步亦趨的離開,經(jīng)歷過這些事,她是真的老了,老得連恩怨都不想再提,恨不能忘得一干二凈。 薄鈺靜靜的站在回廊里,心里有些沉甸甸的,皇祖母再不好,待他卻是極好的。 “外祖父?”薄鈺皺眉,沈郅的外祖父?! 匍一轉身,薄鈺猛地僵直身子,赫然瞪大眼眸。 第162章 知道她的下落? 為鉆石過3600加更 薄鈺不是膽小之人,然則見著此情景,亦免不得眼眸瞪大,身子赫然繃緊。 天曉得,他看到了什么? 黑燈瞎火的,爹從皇陵里爬回來了,披頭散發(fā)的站在回廊里,風吹著回廊里的宮燈左右搖晃,這昏黃的光亮落在爹帶血的額頭……爹睜著一雙黑洞洞的眼睛,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他,不帶任何的情愫,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身子慢悠悠的轉向一旁,薄鈺一張小臉已然煞白煞白,極力壓抑著自己的呼吸,用老百姓的話來說,自己這是、這是見鬼了?! “鈺兒!” 身后一聲響,薄鈺登時腿軟,眼一翻便當場暈死了過去。 不管是誰,大半夜的見著這般場景,沒嚇死都算好的,何況薄鈺——說到底也只是個孩子。 阿左阿右跪在院門外頭,因著當時黍離在場,二人便奉命跑去巷子后頭攔人。 然則,千金難買早知道。 “發(fā)生何事?”沈木兮問。 二人齊刷刷抬頭,驟見自家王妃,以及王妃身后被捂得嚴嚴實實的人,心下一怔,“王妃?!” 月歸聽得動靜,從里頭快速沖出來,“王妃,您可算回來了,小公子……” “郅兒?”沈木兮撒腿就跑。 身后之人幾乎是同時移步的,緊隨其后。 沈郅沒什么大礙,就是掌心里有些傷,這會就坐在回廊里歇著,薄鈺去送人,這會還沒回來,他等得有些不耐煩,坐在欄桿處晃著雙腿,神色有些冷淡。 “郅兒?”沈木兮一聲喊。 沈郅猛地跳下欄桿,瘋似的撲過來,“娘,娘你總算回來了,娘你沒事吧?” “這是怎么回事?”沈木兮捏著孩子的指尖,瞧著孩子掌心的傷。 “沒什么事,就是拿血救了春秀姑姑和黍侍衛(wèi)!”沈郅避重就輕,“娘能回來,郅兒便什么都不怕了,娘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