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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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虧薄云岫現(xiàn)在身子虛弱,否則怎么會感覺不到周邊有人?輕輕的將沈木兮放在一旁,薄云岫稍稍喘口氣,“怎么了?不行嗎?” “有人動過這里!”老頭環(huán)顧四周,“我這東西都讓人給碰過了!” “碰壞了嗎?”薄云風(fēng)忙問,上前查看大鼎,“這煉蠱爐不是好好的嗎?瞧著沒磕著碰著,還是你當(dāng)初做的那樣。我瞧著,沒什么不一樣!” 老頭緊了緊手中的拂塵,“你懂個屁,這地方是我親手打造的,我還不知道嗎?有人進(jìn)來了,還在這里轉(zhuǎn)悠了很久,不過東西倒是沒碰壞,只是……稍稍偏離了我之前的位置。” “會有問題嗎?”薄云岫忙問。 他如今最擔(dān)心的是沈木兮,別的…… 沈木兮靠在墻壁處,睜著眼,冷冷的瞧著圓臺上的煉蠱爐,似要用眼神在上面戳個洞出來。 提及煉蠱爐的時候,薄云岫心里緊了緊,他記得沈木兮的藥廬里也有個,不過沈木兮的很小,小到一只手就能拿起來,不似這個……大得好像能裝下幾個人。 “煉蠱爐?”薄云岫眉心緊皺,“敢問,這東西是不是有個,很小很小的……類似的?” “有!”薄云風(fēng)率先點頭,“這東西有個縮小的式樣,便于隨身攜帶,但那個東西,只適合煉小蠱,若是遇見太過龐大的,壓根不管用!催生冥花倒是一等一的好用,效用又快!” 冥花? 薄云岫沉默。 “二哥你放心,已然到了這一步,便是一定要竭盡全力的,不管是師父還是我,都會幫你和二嫂。這業(yè)障,也該結(jié)束了!”薄云風(fēng)咬著牙,狠狠的瞪著沈木兮。 他可沒忘記,這討債鬼咬他的那一口。 沈木兮輕哼,除了剛剛?cè)〕龌诵M時,胡言亂語了一陣,這么多天以來,還是頭一回聽到她再開口說話,“就用這個對付我?老頭,你是不是太自信了?別忘了,我們血脈一致,而且一蠱雙生……你要殺了我,就得先殺了你自己!可惜啊,你死不了!” “你給我閉嘴!”老頭輕哼,抬步下了臺階,走到了那塊凸起的石頭位置。 薄鈺定睛望去,眉心緊蹙,為什么還沒見到沈郅? 春秀摁住他的肩膀,示意他莫要著急,若是沈郅真的在這附近,一定會出來的。 如上次一般,一聲巨響過后,那大鼎便快速沉陷下去。 如此這般,老頭又回到了正中央位置,盤膝落座,“死不了又如何?對付得了你便罷了!該了結(jié)的,就不該有所猶豫,該結(jié)束的……就結(jié)束吧!糾纏了這么多年,害了太多人,委實不該再繼續(xù)下去了?!?/br> “老頭,你舍得嗎?死了就什么都沒了!”沈木兮冷笑,“若我是你,就好好的利用自己,你明明可以活得更好,為什么非要跟過不去,我是你兒子,你不該站在我這邊嗎?為什么要幫著外人來對付自己的兒子?” “大義滅親四個字,要我教你怎么寫嗎?”薄云風(fēng)咬牙切齒。 薄鈺瞪大眼睛。 姑姑在胡言亂語的說什么?? 大義滅親? 饒是春秀沒讀過書,也知道這四個字是什么意思,這是要殺人的意思??! 殺至親?! 薄云岫緊了緊袖中拳頭,“什么時候開始?” “我調(diào)息完畢便罷!”老頭周身暈開些許紅光,瞧著淡淡的,卻格外瘆人。 血洞內(nèi),沈郅瞧著密室內(nèi)打開的石門,深吸一口氣,提著燈籠往里頭走去。密道很黑,燈火葳蕤,只能照亮腳下的路,前方如何,委實難以預(yù)料。 四周陰測測的,這山洞里都是臺階,好似有些坡度,走的時候,人會前傾,好似要滑下去一般。 沈郅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扶著墻壁,小心翼翼的走著。現(xiàn)如今他身負(fù)鳳凰蠱,是爹娘所有的希望,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爹娘,你們等著我! 郅兒一定會做得很好! 也不知道沿著石臺階走了多久,沈郅覺得自己的雙腿都有些打顫了,終于走到了一道石門面前,石門緊閉,他記得老頭教過他機(jī)關(guān)的摁扭位置。 提著燈籠,沈郅貓著腰,小心翼翼的找著地接縫。 終于找到了墻角的凸起位置,沈郅欣喜若狂的一腳踩下去,偌大的石門發(fā)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慢慢的打開。 “開了!”沈郅快速進(jìn)了門。 里面仍是黑漆漆的,沈郅將燈籠里的蠟燭取出,點燃了周邊的火臺。 直到火光燃起,他才看清楚周遭,這地方不大,正中央位置放著一個類似于大鼎的東西,瞧著好像是師公留給娘的煉蠱爐。旁邊還掛著一個梯子,似乎只要稍稍挪動就能貼著這個大蠱爐。 “娘!”沈郅用力的推動了梯子。 這梯子原就是準(zhǔn)備好的,稍稍一推便已經(jīng)貼在了煉蠱爐上。 沈郅提了一下腳邊的袍子,小心翼翼的攀上了梯子,朝著蠱爐里面爬去,“娘,郅兒很快就能見到你了!娘,你別怕,郅兒會陪著你的。郅兒為了娘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顧,就像當(dāng)初娘為了郅兒,可以忍受一切!” 蠱爐是有蓋子的,但蓋子上的機(jī)關(guān)位置,老頭也是交代過的,沈郅要打開并不是難事。 鉆進(jìn)煉蠱爐的那一瞬,沈郅默默的垂下眉眼,眼角濕潤。 就這樣,連一聲再見都不說嗎? 薄鈺,沒跟春秀姑姑,還有阿落姑姑,小棠姑姑,皇伯伯…… 他還來不及說一句再見,真是好可惜! 蓋子合上的那一瞬,四周漆黑一片。 沈郅心里害怕,悄悄拭去眼角的淚。 老頭說,很快就會好的! 很快! 很快! 老頭起身的時候,也是煉蠱爐重新升起之時。 “師父,接下來怎么做?”薄云風(fēng)問。 沈郅將耳朵貼在蠱爐的爐壁上,能清晰的聽到外頭的人在說話,他不敢吭聲,不敢大喘氣,悄悄的捂住自己的口鼻,生怕呼吸太重會被人察覺。 娘會進(jìn)來,爹肯定會陪著娘。 爹的武功好,呼吸聲太沉,怕會瞞不過他……“把人帶過來!”老頭吩咐。 薄云岫重新抱起沈木兮,緩步走上了臺階,瞧著偌大的煉蠱爐時,心里有種莫名的驚慌,那種隱隱戳戳的疼,也不知是因為什么?他思來想去,許是太過擔(dān)心薄夫人的關(guān)系。 在薄夫人的額頭親了親,薄云岫軟著聲音哄著,“熬過此番,我們一家三口就能徹底團(tuán)圓!薄夫人,堅持住,我相信你可以的。” 沈木兮的眼底,閃過一掠即過的淚光,俄而又消弭無蹤。 “薄云岫,你會后悔的!”她啟唇,笑得那樣狠戾,“你信這老頭真的能救她嗎?他跟我是親生父子,我相信到了最后關(guān)頭,他還是會心軟的。不如你我且拭目以待,若是他心軟你當(dāng)如何?一劍殺了他嗎?” “你想讓我殺了他?”薄云岫周身冷冽,眸中凝著冬日里的冰棱,恨不能鉆進(jìn)她的身體里,將那該死的東西拔出來,狠狠的碾碎在地,“真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別想了,你不會得逞的?!?/br> 沈木兮搖著后槽牙,“你們都會后悔的!我不會就這么輕易的被降服,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那就等著吧!”薄云岫不再看她。 “師父?”薄云風(fēng)瞧著老頭繞著圓臺走了一圈,似乎是在檢查,“如何?” “沒事,可以準(zhǔn)備了!”老頭從懷中取出一圈紅線,“將所有石柱都用這紅線牽連在一起,最后繞著這煉蠱爐,成一個五芒星。” 薄云風(fēng)頷首,接過紅線便忙碌開來。 老頭將幾個銅錢,分別摁入了煉蠱爐的五個方位,四方一正中。 明晃晃的蠟燭被點燃時,薄云岫覺得有些刺眼,下意識的瞇起危險的眸,冷不丁環(huán)顧四周。 嚇得阿右慌忙將薄鈺摁回去,險些被王爺發(fā)現(xiàn)。 春秀捂著口鼻,捂著心口,嚇得一張臉都變了顏色……還好,還好沒被發(fā)現(xiàn)。 “師父,完成了!”薄云風(fēng)喘著氣,拭去額頭上的汗珠子,“然后呢?” “然后退到一邊,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要驚慌,更不要打開這個蓋子!”老頭瞧了一眼沈木兮,“薄云岫,把她交給我吧!” 薄云岫猶豫了一下,舍不得。 “快點,她已經(jīng)蘇醒了,再晚就不是你的薄夫人了!”老頭咬著后糟牙,狠狠盯著沈木兮的雙眼,父子兩個落到這樣的地步,早就說不清楚是誰的錯! 薄云岫繃直了身子,默默的將沈木兮交出去。 打橫抱住了沈木兮,老頭最后瞧了二人一眼,“待我們進(jìn)去之后,蓋子會主動合上,你馬上將蠟燭吹滅,并且用火點燃紅繩。待紅繩燃盡,蠟燭重燃,再打開煉蠱爐!” “師父?”薄云風(fēng)提心吊膽,“大概要多久?” 老頭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音色略顯沙啞,“若是……若是失敗了,你們就自求多福!” “師父?” 薄云風(fēng)疾呼,老頭卻抱著沈木兮飛入了煉蠱爐中。 剎那間四周震顫,爐蓋重重合上。 薄云風(fēng)慌忙拽著薄云岫下了圓臺,依著老頭所交代的,快速點燃了紅繩。羸弱的火光沿著紅繩滋滋滋的蔓延,速度很慢,很是遲緩。 “薄夫人?” 第215章 最后的廝殺2 四周頹然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眼睛里只剩下紅繩上的一道火光,明明是星星之火,卻在每個人心里成了燎原之勢,誰也不知道煉蠱爐里會發(fā)生什么。 事實上,煉蠱爐安靜得很,側(cè)耳聽著壓根聽不出來有什么動靜。 “二哥,你且冷靜著,千萬千萬不要輕舉妄動。”薄云風(fēng)心頭怦怦亂跳,見著薄云岫的面色,委實是嚇得半死,生怕薄云岫會忍不住沖上去,“眼下已經(jīng)進(jìn)去了,就說明師父在里面引蠱,你若是輕易的打開了爐蓋,只怕后果不堪設(shè)想?!?/br> 想了想,薄云風(fēng)刻意加上一句,“若是壞了事兒,二嫂怕是真的回不來了!” 薄云岫的面色,慘白如紙。 “鈺兒!”春秀低喝。 終是沒能攔住薄鈺。 薄鈺沖了出去,呼吸微促的瞧著煉蠱爐,俄而瞧著目瞪口呆的薄云風(fēng),“五叔,你把沈郅藏哪兒了?” “嗯?”薄云風(fēng)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滿臉都是迷惑不解的神色。 藏沈郅? “你胡言亂語什么?我藏小侄兒作甚?”薄云風(fēng)搖搖頭,見著薄云岫趨于冷靜,這才松開兄長,疾步走到了薄鈺跟前,慢慢蹲下來問道,“薄鈺,你到底在說什么?小侄兒呢?沒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