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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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 “樓下有掌柜和伙計,所以你不必如此緊張,若是有事,他們必定第一時間沖進來,你哥走的時候不是同他們打過招呼了嗎?”薄云岫也不看她,視線落在托盤上,似乎真的在挑選首飾。 夏問曦一愣,是了,哥哥打過招呼的! 若是自己出事,哥哥必定第一時間知道! 既是如此,她還有什么可怕的? 不怕不怕! 薄云岫只敢用眼角余光瞟她,見著人影從窗口下來,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小女子,心無穢物,白璧無瑕。 “我覺得這些都是女兒家的小玩意?!毕膯栮乜兄希煌舜饲?,她誤以為他要賣了他,也忘了曾經(jīng)與他的“恩怨”和那一句“再也不見”的誓言。 “你喜歡嗎?”他問。 夏問曦搖搖頭,嘴角沾著瓜子,“我不喜歡,這些東西對我來說都沒有銀子好使?!?/br> 薄云岫愣了愣,“為何?” 女子不都喜歡這些? 父皇賞賜后宮妃嬪的時候,那些女子眸中的驚喜之色,他都是看在眼里的,雖然這里的東西不似宮中精致,可瞧著品相不錯,按理說她也該喜歡。 “我用不著這些?!毕膯栮貗擅嘉?,“家里什么都有,何況我也不喜歡這些!你瞧這些步搖,那么大那么沉,擱在發(fā)髻上,我還怎么爬墻頭吃棗子?” 薄云岫苦笑不得,“就因為要吃棗子?” “我跑得快,回頭綠兒得在我身后撿簪子,多煩人!”她將瓜皮放下,轉身又去拿了幾顆棗子,塞進嘴里嚼著,嘴巴一刻都不停。 “看起來,你的確很喜歡吃棗子!”薄云岫皺眉。 夏問曦一愣,猛地一拍大腿,“對了,偷棗子的小賊!” 薄云岫心頭一顫,糟了,記起來了。 可不,夏問曦記起來了,當即放下棗子,惦著腳尖揪住了薄云岫的衣襟,“把我的棗子還給我!” “放手!”他最不喜歡旁人碰他。 “棗子呢!”夏問曦不依不饒。 薄云岫目光森冷,面色沉沉如暮靄,“松手!” “不放不放就不放,除非你把我的棗子還回來!”夏問曦那脾氣一旦上來,饒是父兄都拿她沒辦法。當然,除了出門這事! “吃都吃了怎么還?”薄云岫厲喝,“放開!” 他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那灼熱的溫度,緊貼著她手背上的涼。 兩人皆是心頭一震,薄云岫率先收回手,一張臉乍青乍白得厲害。 夏問曦瞧著自己的手,半晌沒吭聲,最后吶吶的問,“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掌心這么燙?那次哥哥染了風寒,身上高熱不退,也是這樣的灼燙?!?/br> “你……”薄云岫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你莫胡說,我身子好得很!” “哦!”夏問曦煞有其事的點頭,“沒病,就是有點燙!” 薄云岫:“……” “棗子還我……”她攤開掌心。 薄云岫:“……” 提起吃喝玩樂,腦子便這樣清楚,又給繞回來了?! “吃了?!彼f。 吃進去的東西,哪里還能拿得出來? “那你賠給我?!毕膯栮卣V劬?,“給錢也行!” 薄云岫皺眉,“你怕是掉進錢眼里去了?!?/br> 夏問曦認真的點頭,“我樂意!” 薄云岫:“……” “要不,你帶我出去逛逛?”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她才不會聽哥哥瞎忽悠,老老實實等在這里。 “好!”薄云岫應聲。 其實,他對東都城……也不熟! 走的時候,夏問曦拿走了托盤里的一塊玉墜,圓嘟嘟的,像是棗子一般,色澤翠綠,甚是可愛。她學著薄云岫的模樣,將玉墜掛在了腰上。 走起路來,玉墜一晃一晃,在陽光里愈發(fā)青翠可愛。 “真好看!”她低著頭。 薄云岫不大高興,“抬頭走路,不然那撞上馬車,別怪我沒提醒你!” 夏問曦抬頭,指了指他腰間的鴛鴦佩,“我拿這個同你換,你的好像更貴一點?!?/br> “這個不能給你!”薄云岫面無表情,“這東西,須得贈給最重要的人?!?/br> 最重要的人? 夏問曦摸著下巴,跟在他身后,細細的想了半晌,“最重要的應該是爹和哥哥!那我這東西也得留著,到時候贈給他們!” 可是爹一定會問這東西哪兒來的,而哥哥……這東西還是記在哥哥賬上,拿哥哥的錢買東西送給哥哥,總覺得有些別扭。 罷了罷了,還是自己留著玩吧! 扭頭去看,某人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哎呦,你莫要擔心,既然這東西如此重要,我不會去搶你的。”夏問曦忽然頓住腳步,一把拽住了薄云岫的手,“什么味兒??” 薄云岫的注意力都在她的手上,微涼的柔荑就這么緊握著他的手。 心,忽的漏跳半拍。 “好像是酒!”夏問曦忽然顯得很是興奮,“是不是?是不是酒?” 薄云岫皺眉,酒而已……這么興奮作甚? “是又如何?”他淡淡然的應聲。 夏問曦似乎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還拽著他的手,“你帶我去喝酒好不好?” 薄云岫原是想說不好,可這一開口,不知道為何竟變成了,“好!” 酒坊里人不多,老板與伙計正在搬酒壇子,一壇壇酒被分送到各個茶館、酒樓以及飯館里。 “我要一壇酒!”夏問曦開口便道。 薄云岫驚了一下,剛要回絕,誰知這丫頭直接掏出了丑巴巴的荷包,付了銀子便將酒壇子往薄云岫懷里塞。 這么臟兮兮的東西,薄云岫豈敢往懷里揣,趕緊退后幾步。 遠遠跟著的奴才,二話不說就沖了上來,“奴才!交給奴才!” 薄云岫面色發(fā)白,冷冷的瞧著夏問曦。 驚得夏問曦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也不知自己做錯了什么,“你不會喝酒是嗎?” 他不說話,只是黑著臉。 “我會喝酒,我教你??!”夏問曦笑嘻嘻的湊上來,“走啊走啊,我們找個地方喝酒!” 底下的奴才一言不發(fā),抱緊了懷中的酒壇子,誰不知道,皇上不許二皇子喝酒,生怕二皇子有任何的閃失。誰知這一次,薄云岫雖然臉色不太好,但還是跟著她去了。 夏問曦覺得自己還是挺聰明的,不熟悉的地方,她是不敢貿(mào)貿(mào)然進去的,所以挑了早前那個客棧,還是原來的房間。 “把酒放下!”薄云岫冷著臉,“出去!” 他是不會喝酒的,只不過,他倒要看看,她是如何教他喝酒的? 夏家的女兒,委實好大的口氣!平素只見著父兄喝酒,夏問曦便饞得很,奈何父兄死活不讓她碰,她自然也沒法子,如今父兄都不在,她還不得好好的嘗一嘗,這酒……到底是什么滋味? 薄云岫坐在一旁一動不動,看得夏問曦一愣一愣,“你不拆開嗎?” “臟!”他才不屑碰這些東西。 夏問曦撇撇嘴,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酒壇子打開,一股濃烈的酒香撲鼻而來,小丫頭兩眼放光,就像是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問店小二拿了兩個海碗,夏問曦忙不迭倒?jié)M,迫不及待的往嘴邊送,呷了一口,瞬時嬌眉擰起,“好辣啊!” 這酒,為什么是這種滋味? 薄云岫憋著笑,沒有吭聲。 “是我喝的法子不對嗎?”夏問曦問。 薄云岫甚少喝酒,自然無法回答他。 可在夏問曦看來,他這是在看她的笑話,真真是豈有此理,是覺得她不敢喝?不會喝? 一仰頭,小丫頭忽的將酒咕咚咕咚喝得干凈,薄云岫想攔阻,亦是為時太晚,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將空碗放在了桌面上,好一副豪情壯志之態(tài),“怎么樣?我喝完了!你,來!” 薄云岫冷著臉,不屑一顧。 “你不喝我喝!”夏問曦端起海碗,快速往嘴里送。 “別喝了!”薄云岫伸手去奪。 誰知她一轉身,當即背對著他,他這一伸手,剛好將胸膛的位置騰出來給她。 小丫頭柔柔軟軟的身子,就這么撞在了他懷里,他低頭,正好能看到她閉著眼睛,將海碗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那長長的睫毛,服帖的耷拉在下眼瞼處,濃密而卷曲,及是好看! 酒碗落在桌上的時候,因著沒放穩(wěn),瞬時打著圈的轉動,最后才搖搖晃晃的落定。 懷里的人,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依舊安安穩(wěn)穩(wěn)的靠在他懷里。 “好喝嗎?”他聲音微啞。 夏問曦打了個酒嗝,慌忙捂著嘴,“沒、沒嘗出味兒來!” 他咬著牙伏在她耳畔,“還想再喝嗎?” 脖子處癢癢的,夏問曦冷不丁轉身。 柔軟與溫熱相撞的那一瞬,腦子不清楚的人,渾然不覺,一直保持清醒的人,再也無法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