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今天沒來上課……他電話打不通嗎？”

    女人搓了搓手，“哎是這樣，本來說好今天來看女兒演出，結(jié)果他們父子倆在演播廳吵起來了，馮究望那孩子沉不住氣，直接走了，現(xiàn)在我也聯(lián)系不上他，就想學(xué)校能不能……他可能不愿意接我電話?！?/br>
    “那我?guī)兔Υ騻€電話吧?！庇徇€的目光落在低頭的女孩身上，“我看這天也挺冷的，孩子穿這么少……”

    女人“哎”了一聲，“看我這忙活的，他爸廠子里還有事看完節(jié)目就先回A市了，我這一散場就趕忙聯(lián)系他兒子……玥玥啊，你冷不冷？快把媽的衣服套上?！?/br>
    女人說話間已經(jīng)把很多信息都透露出來了。

    俞還看陳芳梅穿得也不多，開口道：“我這里有備用的衣服，不介意的話給孩子披一會兒吧?！彼麖臋蛔永镎页鏊{色的薄衫，上面有一股好聞的洗衣粉的味道，女孩拿在手里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

    俞還笑起來：“不客氣?！?/br>
    大概是看他年紀輕又好說話，電話沒打通，陳芳梅也沒有直接走還賴在辦公室問東問西，問馮究望的近況。

    俞還都一一作答了。

    “他成績很好，人是皮了一些，但有些時候還是挺聽話的。”

    女人像是松口氣又像是想說些別的什么，猶猶豫豫的，最后只說：“老師那個電話還沒打通嗎？”

    “沒有?！庇徇€也聯(lián)系了馮究望班上的同學(xué)，他們都統(tǒng)一說沒看到人。

    陳芳梅似乎擔(dān)心起來，尖細的高跟跺在地板上，嘴里念叨：“這可怎么辦……”

    “我再叫人找找他，您也別太擔(dān)心，他也是成年人了?！庇徇€寬慰著女人。

    “哎我還是不放心，今天這么晚我也不走了，和閨女在這住一宿，他要是有什么動靜還是麻煩老師跟我說一聲?！闭f完是要走了，臨走前把衣服還回來，俞還搖頭拒絕了，讓女孩披著。

    俞還看看時間也是下班的點了，干脆好人做到底，拿了掛在衣架上的外套：“我知道這附近有個比較干凈的賓館，我?guī)銈內(nèi)グ伞！?/br>
    “實在太不好意思了，這么麻煩老師您。”

    “沒關(guān)系。”

    一切都幫著忙活完，天色也不早了，俞還站在房間門口，有些不放心地問：“我看孩子是化了妝吧？”

    “啊是，為了演出化的?！?/br>
    俞還夸贊道：“很好看?！?/br>
    小姑娘抬起頭，對著老師的笑容紅了臉蛋，緊緊拽住裙擺。

    俞還又說：“但是再好看也要記得卸妝哦。”他不自覺學(xué)起馮究望在網(wǎng)上的語氣，蹲下身溫柔地對女孩說，“記得卸妝?！?/br>
    馮玥點頭說：“好?！?/br>
    “那個老師……”陳芳梅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俞還站直身。

    “馮究望在學(xué)校里真的沒惹事嗎？”她頗為憂心忡忡地問，“您不用給他說好話，我還是知道那孩子什么樣的?！?/br>
    俞還的眼皮跳了跳，保持著完美的微笑：“您這話是什么意思？我有點聽不明白?！?/br>
    陳芳梅似乎想說又不想說，來回猶豫了幾秒開口說：“他小時候就淘氣，初中的時候犯了錯被記了大過，差點被開除，后來還是他爸找人疏通的關(guān)系，不然都畢不了業(yè)。”

    女孩更緊地拽住裙擺，連同俞還借給她的外套一齊。

    俞還問道：“他是……做了什么才被記過？”

    “哎這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講……您千萬別對他有偏見，他那時候就是年紀小不懂事，再加上他們家出的一些情況有點叛逆，您也說了，他在學(xué)校里表現(xiàn)的還不錯?！迸丝聪蛩?，似乎迫切希望他能懂她，能明白她擔(dān)心和關(guān)愛孩子的苦心。

    “他打了他們班主任。”

    “她說你打了初中班主任?！庇徇€問馮究望，“是真的嗎？”

    “她是挺閑的，經(jīng)常編一些胡話來討好我。”馮究望沒有正面回答，但是又說，“但她還沒閑到這種事也要瞎編。”

    “所以是真的？為什么？”

    馮究望笑了，“打老師能有什么理由？我看他不順眼?！?/br>
    俞還嚴肅道：“馮究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