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究望大概不覺得這有什么，畢竟他是異性戀，喜歡長發(fā)有胸的女孩子，和同性貼得再近也只是關(guān)系好的兄弟。

    可是俞還不一樣，他是天生的同性戀，喜歡男人，會與男人交往。

    俞還嘆了口氣，縱容孩子一樣的：“算了，反正你也不懂……”

    馮究望這次沒反駁。大概是知道反駁沒有用，隨俞還去了。他刻意偏過頭：“那老師教教我。”

    俞還：“……”

    俞還：“上樓吧上樓說，這里這么冷……”

    因?yàn)榇鸩怀龆D(zhuǎn)移話題。

    老師還是一如既往地好猜。

    進(jìn)了電梯馮究望按下樓層鍵，俞還說：“其實(shí)沒什么可講的，就是……嗯，談過戀愛應(yīng)該都懂，感情上的一些爛事，只不過換個性別而已。你真的要聽？”

    電梯里沒有回話。

    俞還忍不住抬頭看，發(fā)現(xiàn)馮究望也在看他。

    沉默。

    持續(xù)沉默。

    “好，我明白了，我講?！?/br>
    最終還是俞還妥協(xié)。

    “這里要引用你之前說過的話，”他的神色忽然變得很冷，“不過盡是些無聊的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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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還那晚本來沒打算赴約，李淮青挑那種地方見面，他本身就不喜歡，況且他還有工作沒完成。

    李淮青在電話里說：“俞還，我們見面好好聊一聊吧，有些事還是要當(dāng)面說清楚?！?/br>
    俞還拿著電話，面對做了一半還未完成的工作有些沉默。

    他最終還是去了，穿著極簡單的一身衣服，袖口挽起，頭發(fā)隨意散落，稍長一點(diǎn)的已經(jīng)扎到眼睛。

    他心里有些亂，夜里的風(fēng)還有些冷，兜里揣著兩塊錢，坐了這一班車連回家的零錢都沒有了。

    一會兒怎么回來？找李淮青要吧。

    做了這么多年鄰居，在一起也有一年半，兩塊錢的情分還是有的。

    車到了站還有一大段路要走，俞還對這所城市并不陌生。兩年前來過一次。那時候李淮青已經(jīng)工作了，就在這里。

    俞還當(dāng)時還在讀博，對未來沒有特別明確的規(guī)劃，李淮青說他這是讀書讀傻了，非要他來自己工作的地方散散心。

    俞還答應(yīng)了也赴約了。

    他和李淮青是鄰居，十一二歲的時候搬到李家隔壁，挺偏僻的一處院落。李淮青家里兒女多，李淮青是最大的那個，小時候皮，長大了倒是穩(wěn)妥許多。

    俞還是城市里來的，和他們這幫野小子不同，是獨(dú)生子，家里只有這么一個寶貝疙瘩。五歲之前沒來過村子，對這些山山水水、風(fēng)土人情陌生得很，怯生生跟在父母身后，膽子小的像個丫頭。

    ——那時候男生都這么講他。

    像扯女生辮子一樣欺負(fù)他，每天嘴巴里說得都是“你怎么嬌氣的像個小姑娘”。

    殊不知這就是一種特別的在意，他們把目光投在這個男孩身上，說欺負(fù)也好看不慣也罷，反正心思都在他身上了。

    俞還不愛和他們玩，以前也是挺頑皮的性子，來了這里反而不愛到處跑了，就在自己家里讀書學(xué)習(xí)，別人叫他出去玩他也不想去。

    他父母開農(nóng)家院，每天都有客人來，他偶爾會幫父母安頓客人，起初只有簡單一句話講：“您稍等，我媽/我爸一會兒就來”。

    他長得好看，身?xiàng)l直挺，那幫男生愛笑話他的長相，笑他不敢爬樹捉蟲子，同齡人里卻沒有一個比他長得高，連李淮青當(dāng)時都矮他一截。

    客人們多是從城里開車過來的，為了體驗(yàn)生活感受民風(fēng)，那幫皮小子實(shí)在太吵，因此見到俞還長得好又安靜，都忍不住多和他說幾句。俞還一開始不適應(yīng)，有時候會當(dāng)聽不到，他媽擔(dān)心他不愛和人說話，這么下去會悶壞，特意把他推出來練膽。

    時間久了有些話就會說了，知道什么時候該微笑什么時候該干什么事。他一直是個機(jī)靈的孩子，看人臉色做事是一早就學(xué)會的。

    而李淮青和俞還少時其實(shí)沒什么太深的交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