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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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是考古隊到了?!币粋€隊員聽到聲音朝駛來的車隊看了一眼,立馬停下了二十四真言的背誦,像個猴子似的原地跳了跳,躥到他身邊道。 林源瞥了他一眼,“我看見了?!彼戳艘谎壑車氖窒拢裆幻C,站姿筆直,“全體都有,立正!” 南明山地勢險峻,峽谷崎嶇,危崖峭壁層層疊疊,因此山中雖然有大片大片的原始森林,湖泊明河,但為了安全考慮,也為了保護(hù)這里原始的生態(tài)環(huán)境,旅游局只開發(fā)了最外圍的部分翠林,對更深層的里面設(shè)立了重重警戒線。 但世上總有那么一些人覺得自己與眾不同,無視規(guī)矩,私自跨過了警戒線,跑到了未經(jīng)開發(fā)的深山,美名其曰探險,最后不小心掉進(jìn)了盜墓賊挖的盜洞中。 林源是今天下午接到的報警電話,出警后帶著人下洞將那個倒霉蛋救了上來,送他下山的時候敏銳飛發(fā)現(xiàn)對方神色有些不對,眼神閃爍,遮遮掩掩,像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既然有盜洞,那就有墓,有墓,就有陪葬品。 林源很快就想到了這點,眼神銳利的盯著那個游客,目光帶著強(qiáng)烈的審判和研究,對方的心理素質(zhì)太差,沒撐多久就敗下陣來,心虛的瞅了一眼自己的背包。 他趁熱打鐵嚇唬了他一番,對方就乖乖的掏出了從洞里撿到的一顆瑪瑙,那顆瑪瑙顏色透亮鮮紅,一看就價值不菲。 再然后,一個警員發(fā)現(xiàn)了那扇被人從里面打開的正門,林源帶著人下去查看了一番,拍了一堆照片后又很快的帶著人上來了。 雖然他不是學(xué)考古的,但是里面的布置和規(guī)格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墓葬,再加上周圍痕跡新鮮一看就是打了沒多久的盜洞和在洞口發(fā)現(xiàn)了瑪瑙,林源當(dāng)機(jī)立斷的將事情報了上去。 上面很重視這件事,沒等多久就給他回了信息,說讓他帶著人守在那里,市里已經(jīng)安排考古隊,最遲今晚凌晨就趕過去了。 南明山出現(xiàn)了一座極具考古價值的大墓,別說守到凌晨了,就是守到天亮林源也沒有絲毫意見。 車隊在他前方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下來一個兩鬢霜白的老人,穿了一身簡單的棉布衣衫,外面套了一件沖鋒衣,看著像是從家里突然拽過來的,但是精神勁卻十足。 “正門就在后面嗎?”老人背著手走快步了過來,先是對著林源他們點了下頭,然后不等他們回答就探過身子朝著他們背后看去,等看到那扇黑黢黢的刻著云紋的石門時眼睛一亮,從口袋里摸出一個手電筒就照了過去。 光打在石門上的時候,人也已經(jīng)到了門口。 “顧教授,你等等我們!”就在他跨進(jìn)去的時候,身后傳來了一道急急的喊聲,一個微胖的中年人背著一個裝的鼓鼓的大背包,手里抱著一摞設(shè)備小跑著跟了上來。 這時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從車隊里走到林源身前,笑容和氣的道,“林隊長是吧,接下來就麻煩諸位了?!?/br> 林源早在他們到之前就接到了上面的命令,保護(hù)他們一行人下去查探里面的具體情況,看看盜墓賊究竟盜走了多少東西,也好方便他們及時的列出清單給警方追查。 不出意外,這個任務(wù)八成就落在他們二隊身上了。 是以林源臉上沒有半分勉強(qiáng),“客氣了,這都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 眼鏡男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真誠,和他并肩下了墓,一邊走,一邊和他解說,“從你們拍的照片來看,這個墓葬很可能是一個王侯的?!彼粗鴫Ρ谏系谋诋嫼偷袼埽暰€落在甬道兩旁每隔十米就出現(xiàn)了鎧甲士兵上,“觀其服飾和兵器,墓主人應(yīng)該是生于明朝。” 話音剛落,一聲石門啟動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隨即響起一道驚呼,“有死人?!?/br> 林源聞言臉色一變,加快腳步?jīng)_了過去。 那是一間靠近主墓室的耳室,成長方形,長八米,寬六米,南北方向擺著四排長長的架子,上面放滿了刀槍斧鉞各種兵器,有一些散落在了地上,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而就在架子不遠(yuǎn)處的墻角那里,坐著一具白骨化的尸體,上面穿著民國時期的短褂,腹部的位置插著一把匕首。 林源蹲下去檢查了一下尸骨白骨化的程度,推測出對方至少死了七十年,應(yīng)該是新政府成立之前就被殺了。 “也就說,這里至少來過兩撥盜墓賊。”旁邊的眼鏡男人聞言面色沉重,他看著靠坐在墻上的白骨,眼中露出了濃重的嫌惡之色。 “這里留下兩個人整理登記,我們?nèi)e的房間看看?!鳖櫧淌趪葑幼吡艘蝗Γl(fā)現(xiàn)這就是墓主的一個兵器收藏室,和身側(cè)的中年胖男人也就是他的學(xué)生朱昀道。 朱昀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應(yīng)慢了半拍后才回道,“好的,教授。” 他跟在顧教授身后,看著那琳瑯滿架的兵器,再想到墓地的位置,心跳漸漸快了起來。 冷、冷靜,許是不是你想的那樣呢。 朱昀深呼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激動,握緊了手里的儀器,跟顧教授來到了另一間耳室。 這間耳室里面收藏的東西就比上一間價值多多了,金銀玉器、珍珠瑪瑙、古董名畫,絲綢皮毛,滿滿的幾十箱,堆滿了大半間屋子。 只是這些箱子除了裝著絲綢布匹的還滿些外其他的都空了。 而他們之所以知道這里面曾經(jīng)裝了什么是因為顧教授在一個箱子底下發(fā)現(xiàn)了一本禮單,上面詳細(xì)的列明了本屋中的物品,旁邊還仔細(xì)的繪著圖樣。 顧教授翻動著手里的禮單,越看越激動,看到最后一頁的時候手都抖動的拿不住禮單,“啪?!?/br> 厚厚的禮單掉在了地上,激起了一地灰塵,顧教授不停的拍著自己的胸口,面色又惱又悔。 “海水白龍紋八方梅瓶。”他抓著朱昀的胳膊,喃喃的重復(fù),“海水白龍紋八方梅瓶!” 二十年前海水白龍紋八方梅瓶被一位海龜華僑送給帝都博物館的時候就有人感嘆,可惜送回來的只有一只,湊不成一對,也不知另外一個梅瓶流落到了何處,落在了何人手里。 現(xiàn)在梅瓶的出處找到了,卻是晚了一步。 這該死的盜墓賊。 一向儒雅的顧教授極不儒雅的暗罵了一聲,語氣恨恨。 “可能這就是天意弄人吧?!敝礻烂靼姿耐聪?,拍著他的后背給他順了順氣,轉(zhuǎn)移注意道,“對了教授,您能看出這墓主的身份嗎?” 顧教授聞言果然被他轉(zhuǎn)移了注意,他沉吟了片刻,“這墓室里很多瓷器都是永樂年間的產(chǎn)物,禮單上記錄的古董也都是在永樂之前的,不出意外這墓主應(yīng)該是死于永樂年間?!?/br> “而從這墓室個規(guī)格和布置來看,對方極有可能是個王孫。”顧教授說到這里納悶的搖了搖頭,“朱家子孫多葬于明陵,也沒聽說那個王孫的封地在海市呀?!?/br> “前方就是主墓室了,打開或許就有答案了?!鳖櫧淌趯⒛X子里的疑惑按下,撿起掉在地上的禮單交給身后的人,“你們再分出幾個人整理這間耳室的東西,剩下的人跟我去主墓室?!?/br> 說完抬步朝著主墓室走去。 朱昀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后,眼底深處是掩飾不住的激動。 一行人走到主墓室門前,顧教授他們極有經(jīng)驗的摸墻壁、轉(zhuǎn)燈臺、敲地磚,試圖找出開門的機(jī)關(guān),“不好意思,麻煩讓一讓?!币粋€敲到林源腳下的考古學(xué)家頭也不抬的道,林源側(cè)著身子往前走了走,聽著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捻懧?,鬼使神差的,也跟著伸手在大門上錘了錘。 是的,他怕敲的力道太小不起作用,用的拳頭捶。 “轟~” 大門開了。 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捻懧曂A恕?/br> 眾人不約而同的扭頭看了過來,林源被這么多雙眼睛盯的渾身發(fā)毛,下意識的扭了扭身子,讓到了一邊,“那個,沒想到機(jī)關(guān)居然在門上哈?!?/br> 顧教授走到門口仔細(xì)觀察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大門,本來就是開著的。”身后傳來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他知道大家為什么這么驚訝,因為這不符合常理。 看著打開的大門,顧教授抿了抿唇,表情嚴(yán)肅的走了進(jìn)去。 主室寬敞明亮,墻壁上的金色燈臺上鑲著幾顆夜明珠,光線溫和又不刺眼,柔柔的落在眾人身上,像是披了一層薄紗。 比起兩旁的耳室,這見主室有些過分簡單空曠了,除了中間躺著的一具金絲楠木紫金棺,周圍連一點陪葬的物品都沒有。 顧教授目光靜靜的看著那具棺材半晌,抬腳走了過去,棺材嚴(yán)絲合縫的合在一起,要想知道更多的信息,得先推開棺蓋。 他朝身后招了招手,幾個工作人員拿出了工具準(zhǔn)備開棺,“等一下?!敝礻劳蝗怀雎曋浦沽怂麄兊膭幼鳎p手搭在棺蓋上,用力一推。 “咔嚓?!?/br> 棺蓋被輕松的推開了,眾人面面相覷,愈發(fā)覺得詫異,以前他們也不是沒下過王公貴族的墓,但哪個不是危險重重,機(jī)關(guān)暗藏,從來沒有像這次這么輕松容易。 簡直就像是有人提前關(guān)閉了所有的危險,而他們剛好撿了一個漏。 難道是之前的盜墓賊干的? 顧教授沒想那么多,他扶著棺材的邊緣,俯身朝里面望去,隨即愣怔了。 棺材里面空蕩蕩的,只有底層鋪著的一層褪了色的明黃色絲綢上印出了一個人形的輪廓,證明這里曾經(jīng)躺過一個主人。 “人呢?” 然而話音剛落,他整個人直直的朝著后面仰倒,要不是林源剛巧站在他身后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這一摔肯定會摔出個好歹。 “顧教授!”其余人見狀紛紛圍了過來,只見顧教授面色發(fā)青,雙目緊閉,不管怎么呼喚始終沒有半分反應(yīng)。 “快,送醫(yī)院。”眼睛男見狀急的額頭冒出了冷汗,顧教授是他們海市考古界的鎮(zhèn)山石,可不能出差錯。 林源轉(zhuǎn)身蹲在了地上,“我來背他,王虎你跑的快先出去將車發(fā)動起來開到門口?!?/br> “是。”王虎應(yīng)了一聲拔腿朝著墓室外跑去,一溜煙的功夫就不見了身影。 林源背著顧教授也跑了起來,身后還呼啦啦的跟著一群考古人員。 “咦,朱師兄,你不跟著一起走嗎?”從耳室聽到動靜出來卻被要求留下勘察登記的一個工作人員經(jīng)過主墓室的時候看見朱昀站在棺材前面直勾勾的盯著里面,神色明滅,眼神狂熱,看著有幾分嚇人。 “原來,是真的啊?!彼粗撞膬?nèi)側(cè)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喃喃的道。 而在他視線落下的地方,有一個淺淡的不仔細(xì)看都看不出來的刻痕,鐵壁銀鉤的刻著三個字。 朱文奎。 ........ 五味館。 商陸一臉戒備的盯著對面的青年,神色冷峻,“冠華小區(qū)的那四個人是你殺的?” 朱潤玉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低頭喝著杯子里的龍井茶,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態(tài)度。 氣氛,頓時冷了下來。 杜若見狀趕忙出來打圓場,她已經(jīng)從網(wǎng)上看到了那條新聞,知道人十有八九就是他殺的。 不過既然是他殺的,以他的驕傲沒理由不承認(rèn),那么就是 “你來這里之前是不是殺人了?”杜若換了一個問法。 朱潤玉放下茶杯,淡淡的瞥了他一點,輕輕的吐出一個音節(jié),“嗯?!?/br> 杜若見自己的思路對了,接著問道,“幾個?” 朱潤玉回憶了片刻,“五個?!?/br> 杜若:“為什么殺他們?” 朱潤玉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似是沒想到她會問出這么愚蠢的問題,“他們闖進(jìn)我的家里,偷了我的東西,難道不該殺嗎?擱以前都是要誅他們?nèi)宓?!?/br> 杜若臉上的笑容一僵,好脾氣的跟他講道理,“可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和你以前的時代不一樣了,不能隨便殺人,不然要被抓去坐牢的?!?/br> 朱潤玉眼中的表情更奇怪了,他微微加重了幾分語氣,“可我不是人?!彼圆恍枰袷厝说穆煞ā?/br> 杜若:“..........” 居然無法反駁。 【對哦,他是僵尸,殺人真的不用遵守人間律法?!肯到y(tǒng)似乎怕商陸不明白,特意解釋道,【這案子不歸你們警察管,得移交特管局?!?/br> 既然是非人生物,自然要用對付非人生物的手段和部門。 【而且我覺得這個僵尸挺實在的,他方才應(yīng)該不是故意忽視你的問題,而是不知道冠華小區(qū)是什么地方。】畢竟是一只睡了幾百年才醒來的僵尸,不認(rèn)識現(xiàn)在的地方很正常,再正常不過。 商陸:“.........”不用你說我也猜到了。 他不傻,在聽到杜若問話的內(nèi)容后就已經(jīng)明白過來,但是這并不能代表他做的就是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