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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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指著漫天星河,得意道:“不!星城!” 新國師長長哦了一聲:“萬里星河夜氣清,西風(fēng)吹雪滿江城?!?/br> 小女孩驚喜拍手,但顯然也不知道好在哪:“哦哦哦!” 禿頭老頑童拍了拍大腿:“不錯哎。” 熾寰想起這新國師第一面見他的時候,根據(jù)他名字說的那句解析,什么熾日什么幻之類的,他想想就來氣了,呸了一聲:“什么玩意兒!我覺得不咋地!咱們這神殿里也不缺大詩人,他裝什么裝!” 禿頭老頑童回頭看他:“怎么著?生氣了?哎大家都是要經(jīng)常見面的,還是別生這種氣?!?/br> 熾寰抱著胳膊,一字一頓:“我!沒!生!氣!” 只是那國師穿著一身松松散散的外衣,但手腕胸口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疤痕。 這些疤痕不單是留在他□□上,也留在他魂魄上,才會帶入上云神殿時,仍然存在著。但那國師似乎也熟悉了周圍的環(huán)境,有些四五不著六,開始有一句沒一句,胡扯些什么話本戲詞,敷衍著滿嘴為什么的星城。 星城這會兒想起來了:“你有名字了嗎!我來給你起名字吧!” 新國師轉(zhuǎn)過臉來,似乎看出了小女孩臉上掩飾不住的小惡劣,他笑了:“如果不是強制性的,那我就給自己起名就好了。” 星城倒是想聽聽:“你先說說。” 新國師看著華美到不真切的衣服下,自己一雙布滿疤痕的手,就在前幾天,他還撲在地上撿別人掉下的餅子吃,這會兒就突然被殺,突然被通知成神,突然就成了這天下幾乎能左右皇帝決定,溝通皇宮與神殿之間的人。 新國師嘲諷的笑了笑:“怯昧。叫我怯昧吧?!?/br> 星城一臉想歪了:“竊媚?” 新國師:“怯懦愚昧。與天下凡人一樣?!?/br> 星城伸手揪了一朵芙蓉花,顯然是想報復(fù)似的給新國師取名叫芙蓉,而后道:“行吧,反正也就是咱們這些人叫一叫,你愿意叫這個名字,那就叫吧?!?/br> 熾寰偏過頭去:“總感覺這新國師,好像很有文化,又好像出身低微,他什么來歷???” 禿頭老頑童斜了他一眼:“我能告訴你一個大嘴蛇?快別問了?!?/br> 熾寰火大:“誰大嘴蛇!怎么就不能跟我說了,我就看他不順眼,就覺得他有問題——!” 禿頭老頑童倒是直戳重點:“我看你是覺得她好幾日沒來找你玩,你心里委屈了?!?/br> 熾寰差點跳起來,但又沒說什么,只氣鼓鼓的化作小黑蛟,從屋瓦上滾下去:“那我就去鎮(zhèn)妖塔找老朋友玩去?!?/br> 說著,視角便隨著熾寰回了屋內(nèi),他氣鼓鼓的開始把半間屋子的玩具都掛在腰上,低聲罵著什么“把你喜歡的東西都帶走,看你還玩不玩——” 正說著,一會兒聽到了一陣飛快的腳步聲,人還沒靠近,嗓音先喊了起來:“大嘴蛇!老妖怪!” 熾寰一轉(zhuǎn)身,竟?jié)L到了床鋪上,床帳的輕紗蓋下去,窗戶卻遙遙打開,露出窗臺外的花叢。 小女孩闖進來,胳膊上掛滿了各種買來的小玩意兒,手上還有個猴兒面具,她喊道:“哦!我光忙去了,都忘了給你看我買的東西啦!唔、你睡了嗎?” 她掛著一身丁鈴當(dāng)啷的走馬燈、兔兒糖,看見屋內(nèi)滅了燈,床帳放下,便收了聲,捂住嘴慢慢退出去。 熾寰一下子從床帳里坐起來,掀開簾子,屋內(nèi)燈燭亮起來,照著他還沒脫靴穿著外衣的模樣,他道:“給我買的?” 只是夢似乎到這里,便陡然加速了,似乎有許多后來發(fā)生的事,是熾寰印象深刻,卻已不愿回想的, 可就那樣飛快的翻頁著記憶與夢境,但偶爾幾眼窺到的,也足以讓俞星城心頭頓了頓。 許多場景都是怯昧、熾寰與她三個人笑在一處,但也有許多場景并不是在上云神殿,甚至不是在中原—— 只是那厚厚的記憶翻到最后,俞星城只看到湛藍天色下,大團的云像是滴在水中后化開的牛乳,金色的稻田與銀杏樹被道路劃開,一隊馬車從遠處山坡的書院駛出,這群院試后的少年少女們,看到如此勝景,甚至遠遠的唱起了《芄蘭》,駛向曠野中筆直的破路。 熾寰啃著蘋果,在道路旁的樹梢上蹲守著車隊,鼻尖嗅了嗅,似乎察覺到他追蹤的氣息。直到車隊中有一輛寒酸且不起眼的驢車,那驢車的側(cè)窗被拉開,一只素手掀開車簾,車中人看向曠野,似乎也被眼前的美景震撼。 而樹上啃著蘋果的黑蛇一下子直立起身子,呆呆的望著車窗后的人。 那張面容與她最早在云夢澤漢水游玩時的面貌,三五分相似,只是病弱沉靜,心思深沉,面上看不出她應(yīng)有的灑脫…… 但那弱質(zhì)少女被風(fēng)吹的咳了咳,又將車簾放下,坐回了車中。 熾寰想也沒想的從樹上一躍而下—— 俞星城深吸一口氣,竟從夢中驚醒過來。 她仰頭看著眼前遮蔽天空的廢墟,以及從那廢墟的縫隙中露出的熹微的天色,灰藍中隱隱透著魚肚的黃白色,眼前環(huán)境也慢慢亮了起來。她呆了半刻,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在何處,連忙條件反射的去找熾寰。 這家伙盤在她手腕昏睡不止,她爬起來,低頭瞧了瞧他。身上的傷口至少不像昨日那樣跟少了一般的rou一般可怖了,黑霧繚繞傷口,他跟一只大狗似的打著呼嚕,就是不用睜眼,她都能感受到這家伙沉甸甸熱乎乎的生命力。 仿佛昨天那個心跳停止,臉色晦暗的家伙不是他了。 俞星城笑了笑,正要抱著他起身準(zhǔn)備爬出去,一低頭,看到了自己的雙腳。 俞星城愣愣的。 她已經(jīng)有許多年沒有這樣仔細的正視過自己的一雙腳。 因為丑陋,因為屈辱,她從來不愿多看一眼,沐浴洗腳時也往往別開臉。 但如今她的腳腕下是一雙正常的,秀致的,五指圓潤伸展的腳。 她呆了好一會兒,在廢墟透下的微弱晨光中伸展了一下腳趾。 十指都在動。 她連忙站起身來,不疼,沒有搖擺,腳掌結(jié)結(jié)實實的踏在地上。她甚至可以跳,可以就這樣赤足穩(wěn)穩(wěn)踏在石塊上。 俞星城一邊手腳并用的爬出廢墟,一邊驚喜的低頭望著緊緊抓地的腳。 就算腳臟了,踩在碎石上痛了,她此刻也只有開心! 回來了。她曾經(jīng)失去的尊嚴,終歸一步步被她找回來了—— 俞星城光著腳,快翻越出廢墟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修真者御劍飛過的聲音,還有些吆喝聲,叫喊聲,風(fēng)雪在天亮之前就停了,空氣潮濕而微冷。 當(dāng)她爬出廢墟時,只看到了幾乎樹木都快被推平的半座山,倒塌的虎丘山佛寺道觀,與一只砸在佛寺道觀廢墟上的焦黑的巨大蛟龍。 不只是哪個飛天的仙官,率先發(fā)現(xiàn)了她的身影,吹起哨聲來,傳音喊道:“虎丘塔下有人活著!” 在虎丘山上找尋了一兩個時辰的溫驍,放下抬起的房梁,立刻抬頭就朝半山腰而去。 但今日凌晨才帶兵趕來的裘百湖,聽到這消息飛的更快。誰都看到了那密集且炫目的天雷,誰都聽到了赤蛟臨死前不甘的哀鳴與爆炸。再加上俞星城從萬國會館的離開,誰都知道這天雷背后意味著什么。 當(dāng)裘百湖和溫驍飛快到達虎丘塔廢墟旁時,少女的身影正從那廢墟上緩緩走出來。 薄明的曙光終于從天際映射,率先照亮了虎丘山。遠處的天際是溫柔絢爛的金粉色,縱然蘇州城已狼狽不堪,但終于迎來了黎明,在沉默許久的黃鸝終于鳴叫,她看著日出的方向,一步一個腳印的從廢墟中走下來。 她衣擺衣袖破碎不堪,更別提有多少臟污血跡,但那雙□□白皙的腳卻走得又穩(wěn)又慢。散亂的發(fā)絲卻被晨風(fēng)吹動,一張臉上更是蹭滿了灰塵,但那雙眼卻盈滿晨曦初露。 她看到裘百湖和溫驍,微微一愣,卻又眼角一彎:“我沒那么讓人不省心吧?!?/br> 溫驍后頭哽了一下,竟一時無言。 她摸了摸手腕上盤緊的小蛇,把著腰間那從裘百湖處得到的磨刀石,笑道:“有點累了。不過幸好,天亮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俞星城的腳!??!恢復(fù)啦?。?! 虐虐的內(nèi)容目前在這個地圖結(jié)束啦。 第62章 燕王 她光腳御劍, 踩在磨刀石上飛下山去,轉(zhuǎn)頭問裘百湖:“就這樣解決了?” 裘百湖搖頭:“赤蛟死后,那群妖雖不是傀儡, 卻也失去了自我意識,一直盤桓不愿離去。深夜許多百姓自以為安全后昏睡過去, 這些妖卻開始了漫無目的的殺戮, 死傷甚至比白日更加劇。不過幸而我順路去了一趟淮揚兵備道, 在那兒遇到你的那個友人——” 俞星城立刻道:“鈴眉?!?/br> 裘百湖點頭:“不過她已經(jīng)跑過了蘇松常鎮(zhèn)兵備道,那邊是最早被妖群襲擊的,本就是水兵為主, 還沒出戰(zhàn)就被海中的妖群和凍結(jié)的海水弄死了, 蘇松常鎮(zhèn)兵營覆滅之后她去淮揚,淮揚重地沒收到應(yīng)天府的公文就是不肯出兵,幸而我?guī)砹嘶噬鲜种I和司禮監(jiān)、兵部的公文?!?/br> 俞星城一驚:“皇上手諭!” 說著, 淮揚兵備道的鷹鳥與戰(zhàn)車從空中飛掠過去。 俞星城知道那是兵營中由修真者組成的軍隊,俗稱“天兵”。 就像是識字者多, 但能夠參加科舉的人很少。天下近二成的靈根者, 加起來幾千萬人,卻不是每個家庭都有錢和資源把孩子培養(yǎng)成仙官。能力不足以參加道考成為仙官的平民修真者, 為了入官場,而加入軍隊。他們也都統(tǒng)一會在軍中學(xué)習(xí)作戰(zhàn)用的法術(shù)與技藝, 成為機動性最強的天兵。 像是池州附近的徽寧池太兵備道,因靠近徽州、池州兩大仙府, 這座兵備道衛(wèi)所五千多駐兵, 兩千人左右都是天兵。 而一位總旗正帶著手下近百位天兵,乘坐形似戰(zhàn)車的飛行法器,飛過虎丘山山頭, 似是在巡邏。 裘百湖看那群天兵飛過,轉(zhuǎn)頭低聲對俞星城道:“尚夕擎最早到達京城時,皇上壓根都沒讓他入住鴻臚寺使館。后來是小燕王先見了尚夕擎,倆人談了之后,小燕王連夜帶著尚夕擎進宮。結(jié)果太子也進宮了,倆人在宮里鬧了好大一回。不過最終。還是小燕王面上贏了?;噬贤獬霰羾?。” 俞星城她沒想到裘百湖會一見面,就跟她交代這事兒。 她總覺得裘百湖話里有話似的,飛下山坡,忽然就看到虎丘山腳下,有一架龐大精美的馬車??恐闹苡袛?shù)名華服飄帶的男女御劍徐飛。一看那些人穿的跟百日小兒的虎頭鞋一樣五彩斑斕,她就立馬明白誰來了。 俞星城猛地轉(zhuǎn)過臉來,壓低聲音道:“他要見我?……我跟他沒多熟。是他跟你說了什么嗎?” 裘百湖:“很多人都傳言看到了天雷劈死了赤蛟,在蘇州城內(nèi)四處告天起廟,祭拜圣主與皇恩。他耳朵那么尖,怎么可能猜不到,怎么可能不聯(lián)想到你身上。” 俞星城一下子頭大:“那個小人精……” 裘百湖要是在以前,準(zhǔn)與她一起笑著嘲諷兩句小燕王,這會兒卻嘆氣道:“聽我一句勸。沒有價值的人選擇了陣營派系,那僅有的價值就只是一個人頭名額而已。” 俞星城似乎明白他想說什么了,她稍稍踟躇,就看到末蘭從馬車上下來,對她遙遙抬手行禮,小燕王掀開車簾,穿著白絨鑲邊皮襖,扎著頂心發(fā)髻,露出一張燦爛笑臉,對她驚喜又親切的喚道:“jiejie!啊、對,咱倆同年同月,不能把你叫老了。星城!” 俞星城硬著頭皮,把小黑蛇手鐲往手肘上捋了捋,讓他被衣袖遮蓋。 她御劍飛到馬車邊,剛要下地給她行禮,小燕王似乎有些吃驚:“星城,你怎么這么……狼狽!你受傷了么?” 俞星城搖頭:“我只是掉進廢墟中,腦袋撞地昏過去了。赤蛟并未發(fā)現(xiàn)我?!?/br> 小燕王走出來幾步,連忙抓住她手臂,把她往上一托:“快別下地了,快快上來,車里暖和的!” 俞星城都沒來得及開口拒絕,就被他這么拽進車里去。 這輛馬車比之前的那架更精美寬敞,厚厚的狐皮蓋簾放下,外間是鋪著地圖的高桌和釘在車壁上的折疊座位,還有茶水酒柜,屏風(fēng)隔間內(nèi)隱隱約約能看到兩張小榻。 外間跪坐著小燕王的幾個門客和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那少年溫柔一笑,琥珀色的瞳孔抬起來,對她起身彎腰,對她行了一禮。 是尚夕擎! 俞星城只見過他涂脂抹粉小藝伎的打扮,這會兒他露出真容,確實生的雌雄莫辯,眉毛因為喬裝而被修的又細又彎,只是右眼一道舊日的可怖疤痕,從眉骨橫亙到顴骨,雖然沒毀掉他的右眼,但眼皮上仍有一道凹痕。 而且他額頭臉頰上還有幾道新鮮血痂,顯然是他去北京時留下的。 是他路上或者在北京時,被什么人追殺了嗎? 小燕王對門客揮了揮手讓他們下車,而后又對末蘭做了個手勢,不一會兒末蘭竟拿了套花色鮮艷的衣裙和鞋襪上來。 俞星城只裹上了外裙,穿上鞋襪,輕聲道:“畢竟是未嫁女子,在外梳洗更衣不合適,我便這么稍微穿一穿,若是小燕王與我有大段的話要講,不如等我回去歇息收拾之后,再來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