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上) 錦衣不夜行
對于劉昆侖這種幼稚的問題,李明報以輕笑:“昆少,你要習(xí)慣一件事,就是天下沒有辦不成的事兒,以前那種思維方式落后,現(xiàn)在的你,比全國,不,比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的人都要有錢,有錢人和窮人,雖然表面上看差不多,其實是兩種生物,我說的有點夸張,你遲早會明白的。” “你怎么這么多廢話呢,我問你機場咋回事!”劉昆侖脾氣見長,李明趕緊收起教導(dǎo)人的心理,解釋說這個機場是五十年代留下的空軍航站,現(xiàn)在連戰(zhàn)備機場都算不上,軍委有這方面的意圖,將一些廢棄的位于鬧市區(qū)的地皮轉(zhuǎn)讓給地方,咱們占得是信息優(yōu)勢,并不是能左右軍隊的調(diào)度安排。 “這還差不多?!眲⒗龆嘣妻D(zhuǎn)晴,“給我備車,我得回近江。” “北京住的好好的,還沒開始正式玩呢,怎么就回去了?”李明不解。 劉昆侖說:“富貴不歸故鄉(xiāng),如衣繡夜行,誰知之者?” 李明笑道:“昆少可以啊,出口成章,看的書老多了,這就是錦衣夜行的由來,不過還有一句話叫做窮不走親,富貴不還鄉(xiāng),也有些道理的?!?/br> 劉昆侖說:“我這個典故出自項羽本紀(jì),后面還有一段話,說者曰:“人言楚人沐猴而冠耳,果然?!表椡趼勚?,烹說者?!?/br> 李明哈哈大笑:“得嘞,我馬上給您安排,咱的專機還在訂購中,就委屈委屈您先坐民航頭等艙吧?!?/br> …… 簡艾大學(xué)畢業(yè)后沒有繼續(xù)讀研,而是選擇了闖蕩北上廣深,第一站是祖國的心臟北京,她是云南大學(xué)經(jīng)濟學(xué)院金融專業(yè),雖然學(xué)校不算差,但在北京想找一份金融相關(guān)的工作并不容易,她混了一段時間,身上的錢不夠了,淪落到住地下室的地步,但是這些艱苦對于一個徒步走過西藏的人來說算不得什么。 秋風(fēng)起,天氣漸涼,簡艾用僅有的錢在胡同口買了一個煎餅果子,站在路邊一口口吃著,眼睛盯著路人丟下的空飲料瓶,尋思著是不是撿個破爛賣點錢,忽然手機響了,是個北京的固定號碼。 “是簡艾小姐么,這里是昆侖財富……我們是一家投行,看到您的簡歷,想邀請您加盟……” “我沒給你們投過簡歷啊?!焙啺铝?,但還是愿意按照對方說的地址卻瞧瞧,萬一出現(xiàn)什么奇跡呢。 昆侖財富的辦公地點是國貿(mào)大廈,白領(lǐng)云集的地方,簡艾穿一身沖鋒衣走在西裝革履的人群中格格不入,她尋到了門前掛著昆侖財富銅牌的公司,先駐足觀望,前臺站著兩個顏值九分的妹子,看起來不像是沒資本的皮包公司。 “是簡艾小姐么?”前臺看見探頭探腦的簡艾,竟然出來將她迎進去,送到會客室,奉上咖啡,稍等了一會兒,劉昆侖走了進來。 “是你丫啊?!焙啺腥淮笪?。 “你學(xué)金融的?學(xué)過會計么?”劉昆侖一身海軍藍西裝,領(lǐng)帶一絲不茍,早就沒了當(dāng)年頹唐絕望的神色,看起來春風(fēng)得意,銳氣十足。 “對,我金融專業(yè),當(dāng)然學(xué)過會計學(xué)?!焙啺鸬?。 “給我當(dāng)會計,替我管錢,月薪兩萬八,管吃管吃五險一金,今天開始上班,去買一身體面的衣服換上,拿*去行政報銷?!眲⒗鲭p手叉腰,不可一世,他這個做派本來是跟康哥學(xué)的,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青出于藍了。 “我沒錢買衣服,先預(yù)支吧?!焙啺膊蛔越馈?/br> “馮媛,給她拿三萬塊錢來?!眲⒗鰶_外面喊了一嗓子。 這兒是劉昆侖在北京的辦公地點,他身兼數(shù)職,不但是江航的獨立董事,自己旗下還有一家投資公司,手上有幾個億的閑散資金隨便折騰著玩,這些天已經(jīng)見了一些各種關(guān)系介紹來的客戶,昨天剛和賈躍亭一起吃的飯,明天還要去見雷軍。 不過劉昆侖對這些并不懂,,賈躍亭說的那些平臺 內(nèi)容 終端 應(yīng)用的完整生態(tài)系統(tǒng),他也不感興趣,他更愿意投資給信得過的人,在劉昆侖的價值觀里,人比事重要。 回到自己的大辦公室,劉昆侖從抽屜里拿出一張名片,上面有姬宇乾的號碼,他打了過去。 “姬宇乾么,我劉昆侖,還記得我么,現(xiàn)在我有事需要你幫忙了?!?/br> 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后,劉昆侖又道:“我有幾個億的閑錢,你能幫我花出去么?” …… 劉昆侖有一點不爽,就是他享受財富帶來的愉悅時必須使用王海昆這個名字,連李明對自己的稱呼都從昆侖變成了昆少,在機場貴賓室服務(wù)人員也稱呼自己王先生,“王海昆”才是江東航空的獨立董事,是航司的要客,他不登機飛機是不會起飛的,他在飛機上,航班都能比別人優(yōu)先起飛。 這架飛機的頭等艙被昆少和他的團隊包圓了,vip優(yōu)先登機,機長領(lǐng)著全體人員列隊迎接,劉昆侖發(fā)現(xiàn)李明給他準(zhǔn)備的小禮物了,這架飛機居然是宣東慧當(dāng)班的,不過她負責(zé)的是經(jīng)濟艙而不是頭等艙,后者需要更高的資歷。 “我要這個空姐為我服務(wù)?!眲⒗鲋钢麞|慧說。 宣東慧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下得意洋洋又強行壓著顯擺的心態(tài)臨時調(diào)任頭等艙,為公司高管服務(wù),其他空姐羨慕的不行,心說這丫頭走的什么狗屎運,居然被獨立董事看中了。 這一路之上,劉昆侖和他的團隊喝光了頭等艙配置的所有酒水,還進入駕駛艙視察了一番,本想客串飛一把,被李明和宣東慧強行拖了回來,酒喝大了,在飛機的洗手間里還和宣東慧來了一發(fā)快炮。 下飛機的時候,近江陽光燦爛,劉昆侖走的是貴賓通道,前呼后擁,趾高氣揚,有錢的感覺確實不一般,他開始明白李明的話了。 劉昆侖此番回鄉(xiāng)就是顯擺來了,金鷹國際的兩套房本來是租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款買下,又在紫竹林別墅買了一個六百平米的獨棟,他計劃把大姐二姐三姐都接來陪母親同住,至于崔寨村也是要回去一趟的,他要讓鄰居們看看,劉金山的兒子出息成啥樣了。 第一場酒是在燒烤城吃的,所有的朋友都來了,劉昆侖如眾星捧月一般,喝得酩酊大醉,他只記得夸下???,滿足每一個人的愿望。 “臧海,我給你開一個燒烤店!三百個座位的!” “子羽,我送你輛車!” “陸總,你不是想拿地么,我安排!” “馬后炮,我老馬哥,你兒子上學(xué)的事交給我了!” “高大姐,我大器姐夫再不正干,我?guī)湍愦驍嗨龡l腿!” “馮媛,我……我?guī)湍阏覀€男朋友?!?/br> 午夜醒來,劉昆侖清醒了許多,他打開燈,發(fā)現(xiàn)身邊有人躺過的痕跡,還有一根長發(fā),還是怎么也想不起來把誰睡了。 媽的,兔子不吃窩邊草,萬一睡了馮媛和簡艾可就不好了,劉昆侖暗自懊惱,想到這些天來自己的胡天胡地,再回憶從前,真有隔世之感,他悄然起身,穿衣下樓,金鷹國際樓下常年有幾輛出租車趴活,但他沒打車,一路步行,走到淮江大橋。 江風(fēng)凜冽,橋頭依舊,距離那次試圖自殺已經(jīng)快兩年了,劉昆侖再一次站到那個地方,點起一支煙,心中有些茫然,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努力換來的,他只是被命運推著前行。 “同志……”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劉昆侖回頭,兩人都愣了,他們互相記得那個冬夜,昔日的武警小戰(zhàn)士已經(jīng)成熟多了,而劉昆侖也從殘疾人變成健全人士。 “我叫喬梁,天生就是守橋的士兵。”小戰(zhàn)士這樣介紹自己,“我就要退伍了,你也要好好努力啊。” 簡短交談后,劉昆侖回去了,不管命運如何安排,他只需跟著心走就行,報恩報仇,不負此生。 隔了一日,劉昆侖整了一個大景,召集全市能喊來的兄弟,不論是開車還是騎摩托,浩浩蕩蕩幾百人車從淮江大橋經(jīng)過,路過守橋武警哨位的時候,全體放慢速度,打雙閃鳴笛,橫幅打出:向喬梁同志敬禮! 喬梁立正回禮,他不知道昨夜那人什么身份,但在這橋上守了兩年,這是對他最好的回報。 …… 馮媛很郁悶,那天晚上劉昆侖喝醉了,自己服侍他就寢的時候被他不知道當(dāng)做誰就給推倒了……劉昆侖的體力很好,比林楓強十倍,馮媛是個年輕女孩子,自從分手后她就一直單身,有這方面的需求,可是老板畢竟是老板,有了那層關(guān)系就不純粹了。 而且這事兒是個啞巴虧,劉昆侖似乎忘記了這茬,自己又不好主動提起,馮媛左右為難,坐在電腦前長吁短嘆,忽然一封郵件進來,她的心狂跳起來,這個郵箱正是委托自己監(jiān)視劉昆侖的那個神秘人士。 郵件內(nèi)容是要馮媛提供劉昆侖的血液樣本,對方許諾二十萬報酬,并且隱隱威脅,如果不配合或者玩什么貍貓換太子的把戲,就殺馮媛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