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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因為身在棋局之中,所以才看不清楚所謂的真相吧。 女人今天穿了一身嫩綠的薄紗衣裙,淺色的腰帶細細地勾勒出她的身姿,嬌嬌俏俏的一個小女子,只是衣袖上沾上了鮮紅刺目的紅。平白給她增添了幾分凌厲之色。 你,要去哪里 褚錦河看著那人毫不留情地邁過他的身子往前走去,忍不住開口。 他咳嗽了兩聲,一口黑血落在地上。 天氣越發(fā)涼了,讓你多穿些衣服,卻也總是不聽。 他現(xiàn)出一抹苦笑,從下往上以一個仰視的角度看著那人。 你若要逃,不要從花園后走,御林軍的營帳離那邊極近。從側(cè)門走,更安全些。 喏,那就多謝陛下了。 女人終于肯轉(zhuǎn)過身來,面上露出一個柔弱的笑。 一抹鮮紅的血落在她唇上,嬌媚如鬼魅。 說完她一側(cè)身,竟然真的朝著側(cè)門的方向去了。 終日飄飄渺渺的無朝山上,白鶴緩緩收翅停落奇詭山石,蒼松伸展,仙氣四溢。 一只雀兒清脆地叫了一聲。 半局棋子散亂在桌上,桌旁的兩人卻都無心棋局。一人身穿白衣,手拿白子,一人身穿黑衣,執(zhí)黑子。 最近下界又有些不太平,戰(zhàn)亂頻起,民不聊生。聽說,還有人在北邊的洛邱山見到了尸鬼。那可都是些邪氣沖天的東西。凡是沒成丹的修士在它們手下都討不了什么好。 身穿廣袖白袍,手執(zhí)白子的人嘆了一聲。 那些魔修可真是越來越囂張了,這洛邱山就在九派之首的瑄珖派的旁邊,他們怎地就敢這么大膽手執(zhí)黑子的人出聲發(fā)問。 唉,還不是旋姽尊者下界渡劫,不知何時才能歸位的消息被人傳了出去,這可不就是出事了嗎引來那些狗茍蠅營的宵小之輩在我們眼皮子底下作妖。另一人撇了撇嘴,壓低了聲音。 不過根據(jù)一個在洪辰派的道友的消息,旋姽尊者已經(jīng)神魂歸體了。呵,等著他出山,肯定給那些魔修些顏色看看。 一枚黑子落下,玉石的棋子鏘然有聲,黑衣人的聲音也低下來,幽幽嘆息一聲。 若是灼寒宮的那位尊者也在,我們正統(tǒng)修真界又何以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甚至于被那些魔修壓到頭上來。 他回想起之前的兩尊四君七山九派,揮手風云邪魔破的大排場,臉上忍不住流露出幾分懷念之色。 噓,禁言! 白衣人連忙揮手落下一層隔音術(shù),又細細感應(yīng)了空氣中的靈力沒有異變,這才略略放下心來,正色對著那個不知輕重的道友訓斥。 那位大人的事也是你我能夠談?wù)摰那沂樟似灞P好好回去閉關(guān)練功去吧! 言罷,他一揮袖子,騰云而去。 嗚,陛下,你死的好慘啊! 是初四沒有用,關(guān)鍵的時候沒能在您身邊。外面朝上都要打起來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您平時是最有主意的,可是您如今不在了。我又能去問誰呢 他抹了一把臉,原本還算周正的臉上如今卻是鼻涕眼淚糊得亂七八糟。抽抽噎噎地打了個嗝,他收著一雙長腿,委屈巴巴地蜷縮起來,宛若一只找不到母雞的雞崽子。 可是他轉(zhuǎn)念又想到,即使是他知道該怎么辦,也輪不上他一個小護衛(wèi)說話,就不由得哭得更傷心了。 大軍圍城,宮里不多的妃嬪亂作一團,席卷了金銀細軟各謀出路。前朝的那些老狐貍更是顧不上他,有新的誰還管的上舊的,他們連為新皇帝的年號都想好了,恨不得把大門打開好好把人迎進來恭稱明主。 外面的兵,就要打進來了,我害怕。 初四低頭顧著自己難過,哭得正稀里嘩啦。卻連沒有看到床上本就沒了脈斷了氣,身子都涼了半天的舊皇帝,露在外面的手指卻是微微一動,口中跟著呵出一股屬于活人的熱氣來。 哭得夠了,他迷蒙著一雙眼,趴著想去拽那床簾擦鼻涕。 他那又活了的主子撐著身子半倚在床上,睜著一雙黑的深不見底的眼睛盯著他看。 陛下,您,您 初四猛地抽噎一聲,一口氣沒喘上來,身子就往后倒去,竟是暈了過去。 褚錦河端坐在床上,面上沒有什么表情地聽著那些人對著他的敷衍問切,一聲不吭。 他眼眸沉沉,一張臉蒼白如紙,眼窩深深地陷下去,不似活人,倒像是從地獄里爬上來索命的厲鬼陰魂。 陛下,逆賊的軍隊已經(jīng)兵臨城下。如今情況危急,臣亦不敢妄言。對方人數(shù)眾多,武器也更為精良,皇位不固,社稷危在旦夕啊! 一位老臣一邊小心地窺視著床上人的神色,一邊啪地一聲結(jié)結(jié)實實地跪在地上。 他倒是揣摩得一手帝王心思,那些見風倒的墻頭草必然得不到重用,索性已經(jīng)到了如今這地步。他若是以進為退,做出一副忠臣姿態(tài),到說不定還有轉(zhuǎn)機。 卻沒想褚錦河根本理沒理他,反而是對著身后的初四發(fā)問。 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