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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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景這細聲細氣的控訴,幾乎讓裴舜欽以為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惡極的事情。 他無奈一笑,蹲下身來與喬景平齊,好聲好氣道:“我沒看著他欺負你。那不是因為我來晚了,剛好趕上了上課的時候嗎?” 喬景此時委屈得很,她想起裴舜欽這些天來刻意的疏遠,轉(zhuǎn)過了頭不想聽他解釋。 還賭上氣了這是? 裴舜欽沒辦法,想了一想,便說:“那你等著,我打他一頓給你出氣?!?/br> 他說著就站起了身,像是真的馬上要去和陸可明打架,喬景怕他來真的,慌忙拉住了他衣袖。 裴舜欽順勢停步,轉(zhuǎn)身問喬景道:“我去你攔著,我不去你又說我看你被欺負,那你是想要我怎樣?” 喬景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怎樣,裴舜欽問得她一陣心煩,她松開手,眼睛望著地上說:“算了,反正這是我的事情,本來就和你沒關(guān)系。” 她這話與其說是給裴舜欽聽,更不如說是給自己聽。 從始至終,好像一直都是她纏著裴舜欽,她逼他接受與自己的婚事,千里迢迢地跑過來找他,還總覺得她對他而言應(yīng)該與別人不一樣。 可是如果裴舜欽只是把她當成一個尋常的朋友,那她還有什么可較勁的呢? 自作自受。 喬景腦海里突然蹦出了這四個字。 不錯,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她沒有資格要求裴舜欽為她出頭,因為他什么都不知道。 她沮喪極了,不想再呆在這兒,便沉默地走過了裴舜欽身邊,想要找個地方安靜待會兒。 喬景又是這樣一句話不說就走,裴舜欽有點兒不耐煩,他忍耐著在原地跺了幾步,轉(zhuǎn)頭看見喬景單薄的背影,猶豫了會兒還是追了上去。 我真是賤! 他暗暗罵了自己一句。 他跑到喬景身前,張臂一攔她的去路,痞氣笑道:“別什么都不說就走啊,這樣多沒意思!” 喬景沒想到裴舜欽又會追上來,一時間愣住了。 她抬頭看向裴舜欽,裴舜欽認真看著她,催促道:“說!” 可是她想說的都是些不能說的話。 半晌,她低頭一腳踢開粒小石子,囫圇道:“陸可明很煩!” 這姑娘! 裴舜欽真的有點拿喬景沒辦法了。 他能感覺到喬景想說的絕不是這句話,不過喬景不愿說,他也不想逼她。 “他下次再敢跟你過不去,我就去收拾他。他這種人打幾頓就老實了,也就你天天跟著他瞎鬧?!?/br> 又是這種粗暴的方法,喬景頗是無可奈何。 “你老是這樣……”她低聲說。 裴舜欽得意一笑,“你沒聽說過嗎?惡人自有惡人磨?!?/br> “你的意思是你是惡人?”喬景被他逗笑了。 “是,我是大惡人?!?/br> 裴舜欽說著,故意張牙舞爪地揮了揮手嚇唬喬景,喬景輕咬下唇憋住笑,轉(zhuǎn)過了頭。 “你傻不傻?!彼p聲說,原句奉還。 笑了就好。裴舜欽放下了心。 時候不早了,太陽往下落,黃暖的光斑駁地穿過竹林照到兩人身上,喬景半邊臉浸在光線里,皮膚細膩得像塊顏色極淡的琥珀。 裴舜欽回想起那日幫她擦眼淚時指腹柔滑的觸感,心動了動。 “那什么,回去吧。”他一嗽嗓子,背過手轉(zhuǎn)過了身。 不能看,每次盯著喬景的臉一久,他就容易胡思亂想。 有了他撐腰,接下來幾回陸可明再想作弄喬景都碰了一鼻子灰。時間一久,陸可明也覺得沒意思,便偃旗息鼓了。 一日晚上,裴舜欽正睡得安穩(wěn),不妨屋外有一只老鴉引吭長鳴,將他從夢里驚醒。他翻個身打算再睡,可就怎么也睡不著了。 他閉著眼睛養(yǎng)睡意,不想才有點迷糊,就聽得門吱呀一聲響,緊接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裴舜欽脊背上冒出股涼意,想要坐起身看看是個什么情況,忽然聞得一股又甜又熱的香氣,便閉著眼睛佯裝不知了。 他豎著耳朵仔細聽,隱約聽得喬景在屏風(fēng)那邊收拾東西。她這次好像有點著急,一不小心將什么東西咚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這一聲在夜里頗是響亮,屏風(fēng)那邊瞬間沒了聲息,裴舜欽曉得喬景是怕他醒了,十分配合地轉(zhuǎn)了個身,然后再不動了。 過了一會兒,喬景像是放下了心,又開始動作。裴舜欽聽她在屏風(fēng)后面擦頭發(fā),沒一會兒就聽著聽著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裴舜欽被鐘聲吵醒,睜眼見到喬景一如往常那般已經(jīng)穿戴整齊,便故作不知昨夜的事情,向她道了聲早。 “早?!眴叹拔⑽⑿χ貞?yīng)他,臉上的神情卻是有幾分擔憂。 兩人吃過早飯一起去學(xué)堂,喬景一路心不在焉,裴舜欽也不敢問她出了什么事情。 他們走進學(xué)堂,就見陸可明身邊圍了一圈同學(xué),而他在眉飛色舞地說著些什么。 裴舜欽直覺這事兒與喬景有關(guān),他瞥一眼喬景,果然見她臉色不大好看。 “嘿!你說我們這兒誰有那個閑情逸致,還跑去清心閣洗澡?”陸可明大聲說著,隨意地手往身邊的人一指。 “你嗎?還是你?” 被他指的學(xué)生擺手躲過,揶揄笑道:“寢舍后面就有浴室,我跑去那地兒干什么?照我看哪,能做這么唧唧歪歪事的人也就那幾個!”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身邊的人送眼風(fēng),旁人會意過他說的是誰,一齊朗聲笑了起來。 裴舜欽瞬間懂了喬景為什么一大早就憂心忡忡了。 “哎,韓縉!” 陸可明抬手一指,手撐著桌子蹦下來從他們身邊走過,徑直走到韓縉面前,不客氣地一把摟住他脖子,不懷好意地笑道:“平常好像沒怎么在澡堂見過你啊?” 韓縉剛進學(xué)堂,不妨突然被陸可明抓著問這個奇奇怪怪的問題,以為陸可明又想捉弄他,便掙開他的胳膊,冷冷答道:“關(guān)你什么事!” 他卻不知道自己這個答案讓陸可明覺得自己的猜想十拿九穩(wěn)了。 “果然是你!”陸可明眉毛一揚,瞬間來了精神。 “你說你一個男人,干嘛洗個澡都要避著我們?”他摸著下巴打量眼韓縉,壞笑道:“總不會是個姑娘吧?!” “我得看看!” 他放肆嚷著,伸手就要去扯韓縉褲子。韓縉驚慌躲開,陸可明不肯善罷干休,一把抓住了韓縉的肩膀不讓他跑。 有些學(xué)生跑過來圍著韓縉起哄,韓縉被人推來搡去,又急又氣,一張白凈的臉漲得通紅。 喬景看不下去,挺身而出要給韓縉解圍。她面有決絕之色,裴舜欽嚇了一跳,趕緊拉住了她。 她這時候去幫韓縉不是個明智的決定,陸可明這人沒分寸,要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可大事不妙。 “你就在這兒站著?!彼逃?xùn)她一句,快步走到了人群中。 裴舜欽這話的口吻甚是嚴肅,喬景聽他話忐忑站在一旁,心里頗是愧疚。 她買通書院燒熱水的阿嬸,借口自己不喜歡在澡堂沐浴,要她清理出了清心閣后面一間常年沒人去的雜物間當成是浴室。 她錢給的夠意思,要求也不算過分,阿嬸就給她行了這個方便。 昨夜她洗澡洗到一半,聽到清心閣那邊隱約傳來說話聲,馬上就警惕跑了,也顧不上想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不過看今天陸可明這不可一世的架勢,肯定是發(fā)現(xiàn)了那間屋子。 裴舜欽推開眾人,一把將韓縉拉起來護在了自己身后。 又是裴舜欽出來攪局,陸可明抱著手囂張道:“你煩不煩?這回又有你什么事兒???!” “你們吵著我了。”裴舜欽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擺明了要和陸可明過不去。 陸可明不可置信地扭頭一笑,沉下臉說:“我是看出來了,你就是想和我對著干。” “是啊?!迸崴礆J不置可否。 陸可明這人一點兒也受不了輕慢,裴舜欽全不把他當回事兒,他脾氣來了,一把拽住了裴舜欽衣裳。 “裴舜欽!”他咬牙切齒地說著,額角青筋直跳。 裴舜欽嘴角噙著一抹笑挑釁看著陸可明,寸步不讓。 反正一來他不怕動手,二來陸可明打不過他。 陸可明也曉得自己打不過裴舜欽,不過這樣子都做出來了,光動嘴不動手也挺丟臉。 他自僵持了沒一會兒,岑寂一卷書隔在兩人中間,低聲道:“好歹別在這兒動手。” 其他學(xué)生起先還存著幾分看熱鬧的心思,這下見岑寂摻和進來了,登時覺得沒趣。 岑家陸家一文一武在朝中分庭抗禮,陸可明知道父親忌憚岑安,所以平日也頗識趣地不去招惹岑寂。 岑寂給了臺階,他順勢接下,冷哼一聲放開了裴舜欽。 “是給你的面子?!?/br> 陸可明色厲內(nèi)荏地對岑寂說,轉(zhuǎn)身悻悻離開。 裴舜欽與岑寂素無來往,不曉得他為什么會突然跑出來管這個閑事。他向岑寂挑眉詢問,岑寂移開目光,什么都沒說便回到了自己位置。 莫名其妙。 裴舜欽翻個白眼,轉(zhuǎn)而問韓縉道:“你還好吧?” “還好?!表n縉點點頭,惱火地整理了一下衣裳,“我只是嫌浴室人多不方便,平日都撿著人少的時候去,也不知道陸可明那廝發(fā)了什么瘋,竟拿著這事兒開始胡說八道?!?/br> 裴舜欽大概也猜出他是替喬景受過,便只是訕笑著隨口敷衍了幾句。 “她這回可算是麻煩了?!彼?。 過了兩天,學(xué)堂里沒人再提這事兒,喬景以為風(fēng)頭過去了,身上又實在不舒爽,便又找到了阿嬸請她晚上燒好熱水。 到了晚上,裴舜欽和人踢完蹴鞠一身臭汗地回來,抓起干凈衣服就去洗澡,喬景則像平常一般坐在桌前看書,打算等他睡著了就去沐浴。 過了一會兒,裴舜欽從浴室回來,喬景怕他累得要睡,便問:“你要睡嗎?要不我去屏風(fēng)后面看書?” 裴舜欽仔細關(guān)上門,神情有點兒古怪。 “怎么了嗎?”喬景疑惑地問。 裴舜欽遲疑地看喬景一眼,走到桌前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他像是有什么難以啟齒的事情要說似的,喬景心跳漸快,試探問道:“你是有什么事兒要跟我說嗎?” 裴舜欽低頭想了會兒,歪頭看向她,靜靜地說:“是你有事情瞞著我吧?” “什……什么?”喬景一下慌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沒有啊?!彼龔娮鲦?zhèn)定地笑著說。 裴舜欽要笑不笑地笑了一下,望著她說:“你是姑娘,對不對?” 喬景渾身的血液一下凝住了。 裴舜欽嗐口氣,又說:“在清心閣后面屋子里洗澡的就是你,我說的沒錯吧?” 喬景怔然看著裴舜欽,一時間天地恍惚,不曉得是不是其實是自己聽錯了話。 “你女扮男裝到這兒讀書,是家里人送你來的?” 裴舜欽一句接一句,喬景豁然站起身,伸手堵住了裴舜欽的嘴。 “你瞎說!”她白著臉否認。 這丫頭還想著瞞呢! 裴舜欽拿開喬景的手,無奈問道:“如果我不戳穿你,你是不是就想一直瞞下去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我聽不懂?!眴叹柏撚珙B抗,轉(zhuǎn)過身想要躲回屏風(fēng)后面。 她不知道裴舜欽怎么知道的,又知道了些什么。她現(xiàn)在慌極了,慌到竟然覺得只要她不承認,裴舜欽就能信她。 “你聽不懂?” 裴舜欽在她身后輕聲一笑,扣住她手腕將她三步兩步拖到了床邊,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她被裴舜欽用力推倒在了床上。 “你……!”喬景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你什么你!” 裴舜欽捂住她嘴巴,欺身壓上來,邪氣地從上到下掃過一眼,輕聲笑道:“是不是姑娘,摸一把就知道了。” ※※※※※※※※※※※※※※※※※※※※ 嘻嘻嘻,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