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九章忐忑不安
李琇蕥佯裝不懂,“和戶部尚書有什么關系?謀劃殺害范大人的,又不是他?!?/br> 郭氏哎呀一聲,“朝堂上,姓蒲的可是不愿意讓姓范的協(xié)助的,當即和皇上懟攝政王,說他有能力辦好事。你想一想,這樣的話語,能不讓人聯想到他身上去?” “原來如此啊……”李琇蕥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那二嬸,不殺了范大人,那我大哥不是……” 郭氏喝了一杯茶,明亮的眼睛泛著精光,“琇蕥,你大哥對你可是恨之入骨,他若是死了,你也解了心頭之憂了?!?/br> 李琇蕥嘆息一聲,“是這么個理,但是我就他一個大哥,我父親就他一個兒子……雖然我和我大哥有很多的矛盾,但是他若是沒了,往后我可就沒了娘家了?!?/br> 郭氏抿了一口茶,笑得艷麗“你父親在城外養(yǎng)的那個狐媚子,可以給你父親生很多個兒子呢,這你就不用擔心了?!逼鋵?,她心里十分清楚,李修德不用說是生兒子,就是生女兒都生不出來。李修德在先帝咸寧十年的那一場戰(zhàn)役中,下半身受了重傷,再無生育能力。這消息,還是她身邊的媽子,路過琉璃院的時候,偷偷聽到老夫人親口說的。 只要一想到李凌云就要死了,她的心情就無比的激動。 “外面那個,到底言不順名不正,生出來的兒子,也只能算是私生子?!?/br> “你cao心那么多作甚?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琇蕥,別覺得二嬸說話難聽。你是庶女,將來若是嫁不了一個好人家,你看你能在娘家依仗誰?更別說回來了。你大哥以后要是當家做主了,你一樣沒娘家。所以他即便死,對你也沒有什么影響。且……他本來就犯法了。外邊怨聲載道,多少人死于這冬季,他卻貪財??!實在不應該?!?/br> “要我說,你大哥死有余辜?!崩盍柙扑懒耍此钚薜逻€能跳得起來。 望著郭氏激動的模樣,李琇蕥的嘴角不由地勾了勾。郭氏的確是盼望著李凌云死的,李修德唯一的兒子一死,她這一房的,可就都名正言順的了,直接成為了李家的嫡系子孫了,她自然高興。 “姓蒲的那個,是有意要保你大哥。但是你二叔說,很懸。幾乎保不下來…… 你三嬸是除了那個張一什么來著之外的證人了,但是你三嬸現在不見人影。所以人證,就只有那個姓張的,而物證就是賬本,還有你大哥賑災的地方的官員的賬本。兩本賬本上面的數目都是對的上的,你大哥在劫難逃!” 說著,那喝了一口茶。 “琇蕥,你……”郭氏還想要再說話的時候,媽子忽然急匆匆地來了,隨即在郭氏的耳畔低聲說了句什么,郭氏起身告別,“你二叔要出門了,我去給你二叔收拾一下行李。” “二叔要出遠門?”李琇蕥也站起來。 “對,皇上派遣去的。” “好端端的為何派遣公事呢?二叔服喪期還沒過呢?!?/br> “唉,你二叔不是嫡子嫡孫,要按著規(guī)章禮節(jié),原則上,也可以不服喪的?!?/br> “這樣啊……”李琇蕥拉長聲音,“那皇上要派二叔去做什么?” “這不你父親服喪嗎?西部邊界國土上,有點兒不安生,所以讓你二叔去處理,順帶的,戍守邊界?!惫仙裆幌履仄饋恚斑@天寒地凍的,那西邊,也是寒冷,但是這冰天雪地的天啊,凍不住他國的野心?。∧氵€是祈禱這邊界,你二叔能壓得住才行,不然,你父親的服喪期,怕也是要結束了?!?/br> 李琇蕥微微皺眉,“二叔在外,可要注意身子,凱旋歸來啊?!?/br> 郭氏點頭,“借你吉言。我得去給你二叔收拾行李了,有其他的消息傳入我耳中,我第一時間告知你。” “多謝二嬸。” “都是一條船上的,你救過我一命,這都不算事。謝什么謝呢?”郭氏將手搭在媽子的受傷,轉身帶著媽子和丫鬟離開了。 “小姐,發(fā)生什么重要事情?”卉兒忍不住問了句,她常年在府中,對外界之事,接觸得很少。 “邊……境不安生了?!?/br> “為何?”卉兒驚訝,“那些個西涼人,怎總是放著安生的日子不過,老是想是打戰(zhàn)呢?” “我們北魏都鬧起了饑荒,你覺得西涼那邊又是什么樣的一個情況?” 卉兒眨眼,一臉茫然樣。李琇蕥倒吸一口氣,她怎么忘了,卉兒對于這些,不會很明白的。 這個時候,秋凝的聲音響起,“西涼國土雖大,但氣候條件不好,多是高地,為數不多的草原一到冬天,就被冰封。生活艱難,他們自然要擴寬疆土,博得一片生存之地?!?/br> 李琇蕥贊賞地看了秋凝一眼,不愧是在元君瀾手底下辦事的。她抬手拍了下發(fā)愣的卉兒,“想什么呢?呆樣?!?/br> 卉兒如夢初醒般,略有惆悵地表示:“可別發(fā)起戰(zhàn)爭啊……”打戰(zhàn)是要死人的,戰(zhàn)斗開始,壯丁就要上戰(zhàn)場了,她家里那位小叔叔,當初就是去打戰(zhàn)死了的。 “這戰(zhàn)……怕是要起?!蹦壳暗木謩?,西涼人很大程度上都會選擇發(fā)起的戰(zhàn)爭。災荒一旦控制不住,內憂沒有解決,西涼定然起兵。屆時,怕是要生靈涂炭了。 “西涼人怎么這么壞?一天天不好好過日子,就想著打戰(zhàn),他們西涼的子民不怕死嗎?”卉兒憤慨道。 “人都是rou做的,被傷著了都會尖叫,何況是性命呢?”李琇蕥打了個哈欠,“只是,他們不打戰(zhàn),面臨的結局依舊會是死亡。生存的資源有限,遇著惡劣的天氣,死傷更是不計其數。我們北魏如今都這局面了,他們西涼又好到哪里去呢?所以,為了奪得資源,讓日子過得好些,哪怕是死,也要勇往直前。眼下,正是趁亂的好時間。” “這世上,弱rou強食,哪里有絕對的對與錯?在生死面前,那些個道義,算得了什么?” 卉兒久久默不作聲,心中懷著忐忑。先帝駕崩之后的這三年,新的皇帝即位了,整個北魏都災難連天,日子苦得凄楚啊。 “進屋吧,下雪了?!绷跻话愕难┗?,毛茸茸地往下掉,李琇蕥看了幾眼,朝屋子里走去。 秋凝和卉兒跟在后面。 在房間里之后,李琇蕥便窩在軟塌上,軟塌小桌子上的酒正沸,她倒在杯子里之后,抿了一口,口齒間,酒香味濃郁,暖洋洋遍布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