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斷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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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蔓菁說:“阿姐,我是不是也可以參加成人考試,重新弄個好一點的文憑,我今天聽店長打電話,一直在說這個?!?/br> “需要花錢,花點時間。你想考?” 她點點頭,“如果可以,現(xiàn)在讓我去上高中我也愿意。知識改變?nèi)松乙恢庇浿@句話呢。來了深城以后,我更覺得這句話特別對,我一個初中生,在這里都找不到工作。” “那我抽空幫你看看?!?/br> 季蔓菁一張臉湊過去,小聲說:“好聽挺花錢的,是不是?” “你不是在賺么?不夠我給你貼點。不過最好明年,明年的話我工作應(yīng)該能穩(wěn)定下來,到時候手頭寬裕一些。” “我也是這樣想的,我現(xiàn)在開始存錢,到明年我就可以去報考。我跟三姐也說了,她很支持我這樣做。” 季蕪菁點點頭。 此后,季蔓菁就更有干勁了,她每天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元氣滿滿的出門,又元氣滿滿的回來。 季蕪菁歇了一天就去上班了。 由著王靜的破壞力很強(qiáng),整個銷售部到現(xiàn)在為止也還沒整理干凈,好多重要的客戶資料信息,撕碎的撕碎,缺失的缺失,有一部分還沒入電腦呢。 季蕪菁到了以后也沒矯情,跟他們一起干活。 誰也沒提小三的事兒,大家都很緘默,連話最多的蔣闖都封了嘴。 下午,葉瀾盛來了一趟,直接進(jìn)了經(jīng)理辦公室,隨后一個個叫名字進(jìn)去問話。 鄭建成那邊撬不出來,葉瀾盛只能對自己的人下手,實在不行,他就要動用一點手段,把人隱私扒的干干凈凈。 但不到萬不得已,他并不想這樣做,畢竟鄭建成對他還算不錯的,之前在醫(yī)院的時候,對他多有提拔,給了他很多機(jī)會。 人一個一個的進(jìn)去,連男同事都沒有放過。 季蕪菁排在最后一個。 照理說他們是新來的,問話實在沒什么必要。 但葉總就是想問,有什么辦法。 季蕪菁進(jìn)去,經(jīng)理給關(guān)上了門。 她走到辦公桌前,低著頭,“葉總?!?/br> 葉瀾盛坐在椅子上,穿西裝打領(lǐng)帶的模樣很少見,多了點正氣,成熟又穩(wěn)重。 “頭不疼了?” 季蕪菁點頭,“不影響工作。” “很好,公司有像你這樣奉獻(xiàn)精神十足的員工,作為領(lǐng)導(dǎo),我很欣慰?!?/br> “我會好好努力的?!彼J(rèn)真的說。 葉瀾盛盯著她的臉,片刻之后,不耐的說:“滾吧。” 季蕪菁馬不停蹄的滾蛋了,多一秒都待不了,心慌。 人都問完了,基本上他已經(jīng)能夠確定是哪一位,他拿起手機(jī),劃拉了一下,鄭建成的微信下面緊挨著季蕪菁的。 前天夜里,他中邪了,手不受控制把季蕪菁從黑名單里拉了出來,然后就收到了一連串的信息。 挺好的,每一條都在罵他。 罵他是個芳心縱火犯,不負(fù)責(zé)任的老狗逼,吃了嫩草還嫌棄草太嫩的臭老牛等等,都不知道她那破了洞的腦瓜子哪兒來那么多詞匯。 他起身走到玻璃窗前,別開百葉窗,一眼就能看到老老實實整理資料的季蕪菁,身邊游蕩兩匹狼,看著礙眼的很。 盧經(jīng)理進(jìn)來,“葉總,有眉目了么?” “有了。下班讓正數(shù)進(jìn)來第三位到我辦公室來?!?/br> “是。” “對了,新來的工作表現(xiàn)怎么樣?” “挺好的,特別是季蕪菁,工作積極性很高,而且適應(yīng)能力很強(qiáng)?!苯?jīng)理怕他不知道是哪個,還專門站在門口指了一下。 “這么能干,那這個月的指標(biāo)我再往上提一提,沒問題吧?” 經(jīng)理看了他一眼,不等他說什么,葉瀾盛拍拍他的肩膀,“開個玩笑,不用當(dāng)真,我知道你們銷售部很給力。有個事兒說一下,公司員工之間不準(zhǔn)談戀愛,到時候貼個通稿,一旦發(fā)現(xiàn),直接走人?!?/br> 經(jīng)理愣了愣,而后點頭,“知道了?!?/br> 葉瀾盛走后,經(jīng)理就將這條臨時的公司規(guī)定宣布了一下。 蔣闖反應(yīng)最大,“why!這是why!” 他一下跳到椅子上,大有揭竿起義的架勢,“這是什么規(guī)定??!這是要我單身一輩子么?!好不容易來了兩個小jiejie,能看不能動,這是道德的淪喪,人性的扭曲!” 正當(dāng)他越嚎越來勁的時候,葉瀾盛突然回來了。 他的動作僵在那里,“我要反抗”四個字才說出口。 葉瀾盛站在門口,雙手背在身后看著他。蔣闖萎了,兩只無處安放的手,小心翼翼的縮了回來,踏在辦公桌上的腳,往回收,慢慢從椅子上下來,整了整衣服,咳了一聲,“葉,葉總?!?/br> 葉瀾盛靠著門,朝著他勾了勾手,“你過來?!?/br> 蔣闖吞了口口水,依言走了過去。 等人出去了,季蕪菁才抬眼看過去,莫名覺得有點好笑。 陳娟說:“這葉總也確實不人道,這么下去,什么時候才能喝到我們家小許的喜酒啊?!?/br> 不知哪個說了一句,“哎呦,愛情來的時候誰擋得住,到時候就偷偷的唄。越是禁止就越是要發(fā)生,我上個單位也是這樣,結(jié)果一堆人玩地下情,他們還樂在其中?!?/br> “呦呵,這么說起來,還是添了情趣咯?!?/br> “是的呀。” 蔣闖被葉瀾盛拎到外頭,讓他站在露臺喊一百遍,我要抗議。 “我就坐在辦公室聽著,但凡我沒聽到,就重新喊,喊到我每一次都聽到為止。明白了么?” 蔣闖笑著,“葉總,您不要玩了,我知道錯了,我保證尊重公司規(guī)定,堅決不在公司內(nèi)談戀愛。我要是談了,就祝我這輩子都娶不到老婆。真的,我剛才就是玩,是為了逗大家高興。” “是么?” “當(dāng)然了,新來的兩個小姑娘我都沒看上,其實我外面有女朋友了,真的真的!葉總,您就饒了我這一回吧,我保證絕對沒有下次。” 葉瀾盛勾了下嘴角,“喊吧?!?/br> 說完,他就轉(zhuǎn)身走了。 回到辦公室,很快就聽到蔣闖高喊葉總?cè)f歲。 他突然覺得,這葉總當(dāng)?shù)眠€蠻有意思。 剛坐下不久,薛妗就來了電話。 “阿盛,晚上去看電影唄?!?/br> “今晚不行,我有事兒?!?/br>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秒,“那好吧,那明天,行不行?” “可以?!?/br> “那就那么說定了。”薛妗高高興興的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jī),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薛琰在文件上簽好名字,放在一側(cè),“都不知道你喜歡他什么?!?/br> “你這樣的冷血動物是不會懂得?!彼笾y色調(diào)羹,優(yōu)雅的,慢慢的攪拌著,“提醒你啊,少跟他接觸,免得從你身上學(xué)些不好的東西去?!?/br> 薛琰嗤笑,“我身上哪點不好?我這幾年醉心工作,連女人都沒有,倒是他夜夜笙歌,身邊女人不斷。你該讓他跟我好好學(xué)習(xí)。” “那是因為廖jiejie手段狠,你不敢?!毖︽〉种掳停瑩]掉他手里的鋼筆,“你們到底什么時候結(jié)婚???我都要訂婚了,你們還不結(jié)婚,等什么呢?!?/br> 薛琰捉住她的手腕,說:“等哪天源葉前面掛上薛家的頭銜,就是我結(jié)婚的時候了。” 她一下掙開,“別游說我,我不喜歡葉澤善。我就要嫁給葉瀾盛,你就讓家里那個養(yǎng)女嫁唄?!?/br> 薛琰眼神冷了兩分。 薛妗嘁了一聲,“你又不肯,我才是你親meimei,別想犧牲我的終生幸福!” “不讓你嫁給葉瀾盛才是讓你終生幸福。” “話不投機(jī)半句多,我走了?!彼齺G下銀色勺子,甩手走人。 她前腳剛走,他手機(jī)就響了,余光瞥了眼,順手接起來,“什么事?” “你今天來么?” “不來。” 說完,他便直接掛了電話,將手機(jī)丟在一邊。 …… 葉瀾盛叫了鄭建成來公司。 晚上,盧經(jīng)理讓季蕪菁去給葉瀾盛送晚餐。 經(jīng)理覺得自己是個機(jī)靈鬼,一下就猜透了葉瀾盛的心思。 到了食堂,有專門的廚師留下來給葉瀾盛做飯。 季蕪菁想了一下,按照他之前的喜好,報了幾個菜。裝好以后,她按照經(jīng)理的吩咐,親自送到葉總的辦公室。 上去的時候,整一層的燈都亮著,兩位助理都已經(jīng)走了,季蕪菁行至門口,收拾好心情,叩響了門板。 “進(jìn)?!?/br> 隔著門板,都能感覺到他的懶散。 季蕪菁推門進(jìn)去,保持標(biāo)準(zhǔn)的笑容,端著食盒走到辦公桌前,說:“盧經(jīng)理讓我來給您送餐?!?/br> 原來這世上喜歡多此一舉的人真多。 “今天沒人送你回家?” “我一直都是自己回家的啊?!?/br> 季蕪菁將飯菜一一擺上,把筷子遞給他,“那您吃飯吧,我先走了?!?/br> “坐下?!彼f。 她依言坐下來。 “看著我吃?!?/br> 她剛想拿筷子,此話一出,她立刻收回爪子。 窗外天色漸漸暗下來,辦公室里安靜的落針可聞,葉瀾盛吃飯一點聲兒都沒有。 她有點餓,盯著他的嘴,越看越餓。 葉瀾盛:“知道為什么盧海讓你來送餐么?” 多少知道一點,她又不是傻子。 “可能是想提拔我?!?/br> “哦,提拔你什么?” 她抬眸,正好對上他戲謔的眼神,而后無謂的說:“提拔我當(dāng)老板娘吧。” 葉瀾盛笑了下,“你也想?” “想啊?!彼苏貌徽?jīng)的語氣說著,“誰不想。” 葉瀾盛停了筷子,手肘抵在桌子上,正視著她,“想我了?” 他聲音很輕,輕飄飄的落在她耳朵里,惹得她心顫了顫,放在腿上的手緊緊扣住,“想啊?!?/br> 葉瀾盛笑起來,指了指后面,“里面有個休息室,去里面等我。” 這態(tài)度跟招妓是一樣的。 季蕪菁臉上的笑容不變,說:“你想浴血奮戰(zhàn)么?” 葉瀾盛態(tài)度不變,“去里面等著?!?/br> 話音落下,辦公室的門被人叩響,季蕪菁去了里面。 葉瀾盛親自去開門,鄭建成來了。 他的樣子看起來有點灰頭土臉的,估計這兩天,王靜也沒少鬧騰。 “還在吃飯?。俊?/br> “剛吃完,您來的正是時候?!?/br> 葉瀾盛招呼他坐下,又親自給他倒了茶,等他喝過一口,才開口,“人我找到了?!?/br> 鄭建成一頓,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又泄氣一般,“她就是個蠻橫無理的人!出軌是她先出的,憑什么財產(chǎn)要對半分?之前我不管她的時候,她玩的那么高興,給外面的小白臉花了多少錢?!現(xiàn)在我要離婚,她來鬧這一出!她憑什么呀!” 鄭建成用力扯了一下領(lǐng)帶,“小葉,我是什么樣的為人,你還不清楚么?” 葉瀾盛笑說:“師父,這些事您的家務(wù)事兒,我不方便插手。我怕若不是豐澤的負(fù)責(zé)人,您這事兒我管都不會管,可現(xiàn)在這豐澤由我做主,那我就不能讓你們在這里瞎鬧。一個公司那么多人,公司要是黃了,那些人也就失業(yè)了,我得對他們負(fù)責(zé)。您想保護(hù)您想保護(hù)的人我理解,可不能犧牲那么多人,對吧?” “有句話叫做及時止損,您若是不想再繼續(xù)虧損下去,那就快刀斬亂麻,該給的給,男人嘛,大氣一點才是男子漢。更何況您是為自己的幸福買單,值得的?!?/br> 鄭建成看著他,輕笑出聲,“你有點變了。” “我早變了。” 稍后,兩人又聊了一陣,鄭建成的情人上來,三個人又聊了許久,等他們走了,已經(jīng)九點了。 葉瀾盛同他們一塊走的,把休息室里的季蕪菁完完全全給忘了。 等的太久,又餓又累的季蕪菁躺在床上睡著了。 她是被季蔓菁的來電給吵醒的,那么晚還不回家,她有些擔(dān)心。 “我這就回來了?!?/br> 周圍一片漆黑,燈也開不著,掛了電話,她順便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十二點了。 她借著手機(jī)光線,出了休息室,辦公室里早就沒人了。 好家伙,這人是把她給忘了。 整棟樓的電源都切斷了,季蕪菁下樓,大門口也鎖著,她出不去了。 黑漆漆的行政大樓,陰森森的。季蕪菁有點害怕,手機(jī)電量低,她趕緊給葉瀾盛打了個電話,誰知道剛接起來,手機(jī)就沒電了,她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 這下就糟糕了,沒有手機(jī),就沒有照明,烏漆嘛黑的,她不想回辦公室。就只好坐在門板,盯著外面的路燈,真希望有個人能夠經(jīng)過。 可這點,門衛(wèi)都該睡覺了。 夜深人靜,她思維發(fā)散開,曾經(jīng)看過的恐怖片又回到腦子里,細(xì)枝末節(jié)都記得清清楚楚。 還有,她好餓,餓的頭暈。 她有點想哭。 然后就真的哭了起來,從小聲啜泣,變成了放聲大哭。 整個樓里,都回蕩著她的哭聲。 哀怨非常。 哭到最后,季蕪菁感覺腦仁疼,就不再哭了。 車燈光照射過來的時候,季蕪菁很激動,她猛地站起來,不停的拍門,車子在大樓前停下來。她一張臉貼在玻璃門上,整張臉都擠壓的變了形。 葉瀾盛走近時,著實被她嚇了一跳。 他給保安室打了電話,很快就有值班人員過來給開門。 “哎呀,我不知道樓里還有人,我是確認(rèn)過葉總您走了以后,才關(guān)的門,拉的電閘,我真不知道還有人?!?/br> 葉瀾盛:“沒事,你回吧。” “對不起啊,小姑娘,下次要加班,先給我說一聲,我好給你留著門吶。” 季蕪菁委屈巴巴,她并沒有想加班的意思,“知道了,謝謝您?!?/br> 值班保安走后。 季蕪菁很委屈的瞪了葉瀾盛一眼,把她弄進(jìn)休息室,還把她忘了,真是狗男人。 她揉了下眼睛,一句話也沒跟他說,抱著包包朝外走。 走了幾步,葉瀾盛拽住了她皮包的袋子,直接把她給拽了回來,拉到車邊,開門就把她往里面摁。 季蕪菁不從,掙扎好多下,但她餓死了,沒一點力氣,掙扎也是徒勞,可她卻不放棄。惹得葉瀾盛不耐煩,直接把她摁在座椅上,警告:“你再折騰試試。” 她咬咬牙,說:“你想浴血奮戰(zhàn)啊?” 她堅信,他不想。 “你猜?!?/br> 季蕪菁從他身上聞到了熟悉的沐浴液的氣味,他是真的把她忘了,如果沒有打那個電話,他估計都想不起來。 他把人拎進(jìn)去,而后關(guān)上車門。 車子駛出公司大門,葉瀾盛問:“住哪兒?” 季蕪菁說:“你找個車多的地方就行,我自己打車回去?!?/br> “好。”他也不客氣。 話音落下,車內(nèi)靜悄悄的,誰也沒有說話。 葉瀾盛果真如她所言,在一處車多的地方停了車。 季蕪菁也真的下了車,站在路邊,等出租車。 兩人似是置氣一樣。 葉瀾盛停了一分鐘后,開車走了。他給了她一分鐘的機(jī)會了,是她不知道珍惜,不知好歹! 季蕪菁沒去看他的車子,什么也不想,只想回家睡覺。 她回家的時候很喪,在門口遇上沈遇被個女人摁在門上,直接爆炸。 沈遇卻像是抓了救命稻草一樣,推開那女人,把季蕪菁抓到自己懷里,說:“這是我女朋友?!?/br> 季蕪菁瞪他,“你哪根筋搭錯了?” “女流氓這是,剛才強(qiáng)吻我,你沒看到么?我差一點貞cao不保?!?/br> “沒看見?!?/br> “你眼瞎吧可能?!?/br> 季蕪菁心情不好,手肘抵在他肚子上狠狠一下,沈遇哼哼了兩聲,抓著她的手卻沒有松開,“真的是流氓,你不救我,就沒人救我了。” “再見?!?/br> 女孩站在那兒,盯著季蕪菁,又看了看沈遇,面色很沉。 “沒看見么,我女朋友不高興了,你還不快走?!” 女孩咬著牙,上前狠狠一巴掌摔在沈遇的臉上,“你會后悔的!” 說完就走了。 那一下聽著就很疼,季蕪菁卻覺得很爽,笑道:“活該?!?/br> 季蕪菁掙開他的手,一把將他從門前拉開,拿鑰匙開門。 沈遇摸了摸臉,說:“我是喝醉了,否則她哪兒有這機(jī)會?!?/br> “你現(xiàn)在看起來特別清醒?!奔臼忀寄描€匙開門。 “這不是你把我嚇醒了么,多虧了你,不然我就要被別人玷污了?!?/br> “神經(jīng)病?!?/br> 季蕪菁嫌棄的推開他,換掉鞋子,匆匆進(jìn)門。 沈遇慢悠悠在后頭,說:“你哭過了?” 季蕪菁一頓,回頭看了他一眼,“你是大媽么?這么喜歡多管閑事?!?/br> “你餓么?”他又問。 季蕪菁摸了摸扁扁的肚子,真餓,又餓又渴,而且很累。 “不餓?!?/br> 三十分鐘后,季蕪菁還是吃了他做的一大碗面,整個人都暖起來了。 沈遇做完就去睡了,這會廳里就她自己一個人,吃飽喝足,就開始胡思亂想,傷春悲秋。 …… 那以后,有一段時間季蕪菁沒見過葉瀾盛。 鬧小三的事兒似乎就這樣解決了,銷售部人沒少,但究竟哪個說小三,一點兒八卦也沒漏出來。 季蕪菁開始做電話銷售,每天規(guī)定打幾個電話,陳娟把她跟蔣闖分配在一起,兩兩搭配起來,合作默契。 蔣闖平日里看著不靠譜,做事倒是很認(rèn)真很有一套,季蕪菁跟著他還挺輕松,出去應(yīng)酬,他會保護(hù)她。 這天,原本約好了要請一位科室主任吃飯。 結(jié)果蔣闖家里有事兒,許聞接替。 原本是蔣闖為主,季蕪菁輔助,現(xiàn)在只能季蕪菁為主,許聞輔助,這位客戶一直是蔣闖在跟進(jìn)。 不過并不難,只是續(xù)簽個合同。 難是不難,可架不住對方能喝酒,愛喝酒,喝完酒以后,還要去唱歌,一邊唱歌一邊喝酒,他們只能陪著。 季蕪菁頭一次碰到這么能喝的,最后是實打?qū)嵉暮茸砹恕?/br> 然后,她發(fā)了一回酒瘋。 一夜過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人在酒店里,身上的衣服倒是完好的,就是渾身酸疼,膝蓋上還擦破皮了,手腕上有淤痕。 她有點慌慌的,趕緊給許聞打了個電話,先是問合同簽上沒有,然后再問昨天發(fā)生了什么。 喝醉以后,她什么都不記得了。 許聞什么也沒說,只道:“我會幫你保密的?!?/br> 就這樣,他們之間有了一個連季蕪菁都不知道的秘密。 然后關(guān)系突飛猛進(jìn),甚至超過了蔣闖,變成了很好的朋友。 這讓季蕪菁很慌,每天都在猜,為此,她不得不跟許聞走近,然后旁敲側(cè)擊一番,可這許同學(xué)的嘴,是真的緊啊。 這天,中午吃飯,季蕪菁慣例叫了許聞一塊。 寧桃出去了,原本的三人行,成了兩人行。 蔣闖自從被葉瀾盛抓去體罰以后,與單身女同事保持一米開外的距離,恪守規(guī)則! 季蕪菁跟許聞一塊進(jìn)了食堂,她并沒注意到,靠窗位置,葉瀾盛也在。 季蕪菁打好飯,找了個位置坐下,食堂挺大,人也多,葉瀾盛那個位置很難讓人看到。 她坐下以后,許聞也過來了,在她對面坐下來。 兩人打的菜每個都不一樣,可以混著吃。 “你實話說吧,我喝醉是不是很可怕?” “不是,挺可愛的。” “什么啊,你就不能說出來?你這樣藏著秘密,心里不難受么?” 許聞笑了笑,“不難受?!?/br> 季蕪菁很不快樂,她吃著他的牛rou,瞪著他,說:“你說,你要怎樣才能告訴我?!” “這周末,你有什么安排么?”許聞顧左右而言他。 季蕪菁:“沒安排,準(zhǔn)備在家里學(xué)習(xí)。哦,仁愛的婦科主任叫我一塊去逛街?!?/br> 許聞:“你還挺有本事,這么快就建立關(guān)系了?!?/br> “相比我以前那個單位遇到的那些客戶,現(xiàn)在這些醫(yī)生都太可愛了。” “那是你運氣好,遇上的都是好的?!?/br> “馬上又一批新產(chǎn)品要上,有的忙了。有空就抓緊時間多休息,爬山去么?” 這一句話里三個思路,季蕪菁略微有點更不上,“啊?” “爬山去么?”緊跟著,他抬眼,打量了一番,問:“瞧你這樣子就知道不鍛煉,爬不了,是么?” “不是?!彼龘u頭,爬山倒是難不倒她,但她并不想爬,睡覺不香么?非要去爬山。 “那你跟著我,等爬到山頂,我把秘密告訴你。” “真的?” “山頂上沒有秘密。” “那行啊,到時候你不要耍賴?!?/br> “當(dāng)然不會,我像是這種人么?” 季蕪菁盯著他,“很像。” 這邊的氣氛很是融洽,說說笑笑,好不快活。 葉瀾盛一個人一桌,這兒的飯菜是實屬難吃,他這個位置,可以看到整個食堂的全貌,自然就包括了季蕪菁在內(nèi)。 他百無聊賴,無所事事就瞧一個個進(jìn)來的員工,然后就瞧見了季蕪菁跟許聞一塊進(jìn)來,兩人看起來關(guān)系不錯,一路說笑到坐下還在聊,話題挺多的。 坐下以后,兩人分食對方菜肴的畫面,令人印象深刻。 還挺浪。 他略微收拾了一下眼前的餐盤,端著殘羹冷炙,朝著季蕪菁的方向走過去。她位置選得不好,是通往餐盤回收處必經(jīng)之路。 葉瀾盛走過去的時候,恰逢人有點密集的時候,不小心,便撞到了季蕪菁。 她正喝湯,這一撞,碗里的紫菜湯灑了一身。 她正要發(fā)作罵人,一抬頭,看到葉瀾盛本尊,她用力一吞,把這口氣吞了下去,扯了個笑,“葉總好?!?/br> 葉瀾盛淺笑,“抱歉,人太多,不小心撞到你?!?/br> “不要緊,不要緊?!彼种?,心里到底不爽,許聞遞了紙巾過來,她微笑接過,反復(fù)擦身上的湯水。 眼下入了夏,衣服薄,湯水正好灑在胸口的位置,衣服跟透明的一樣,若隱若現(xiàn)。 葉瀾盛說:“我辦公室里有套衣服,要不你去換了。” 季蕪菁沒抬頭,微蹙著眉,說:“沒關(guān)系,一會就干了?!?/br> “銷售人員首要的是衣著整潔,這衣服就算干了,也會留下油漬,你怎么出去見客戶?” “我今天沒約客戶。”她把紙巾放下,葉瀾盛也甩手走人了。 她悄悄抬眼看了看許聞,想了下,身子湊過去一點,小聲的說:“想不到這葉總對員工還挺關(guān)切的啊。” 許聞:“你剛才懟他,還蠻過癮啊?!?/br> 她縮了下脖子,吐了吐舌頭,說:“會被報復(fù)么?” “葉總那么大氣,應(yīng)當(dāng)不會?!?/br> 季蕪菁余光朝著葉瀾盛瞥了眼,他神色沒什么異常,從食堂小門走了。 葉瀾盛回了辦公室,呆坐一小時后,拿了車鑰匙離開了公司。 路上給梁問打了電話,人在休閑山莊打高爾夫,他直奔過去。 進(jìn)了山莊就有人接待,帶著他去找梁問。 他自然不是一個人打球,還邀了些朋友,不過這一群,葉瀾盛都不陌生,所以就過來了。 他沒換衣服,西裝打領(lǐng),領(lǐng)帶在路上被他給扯了,折疊好,塞給了身邊的小姑娘。 襯衣扣子解開兩顆,那股子正氣一下就沒了。 到了地方,梁問剛打完一桿,見他來,就迎了過來,“哎呦,正裝啊,真的去上班了?” 他脫了西裝外套,又丟給了旁邊的小姑娘,把袖子挽起來,掃了也遮陽棚下面的人,說:“什么活動?” “今天是健康活動。” “主人公哪位?” “喏,北城來的小公子??釔凵鋼纛愑螒颍瑏砻??” 他搖頭,“我就看看,在公司閑出屁了?!?/br> 梁問笑了笑,“你跟薛琰真是兩個極端,他進(jìn)公司以后,是忙出屁了,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人?!?/br> “獨生子不能比,沒人幫他抗,他只能自己來。我上頭還有個大哥,用不著我盡心盡力?!?/br> “也是也是,再不濟(jì)你媽那頭的財產(chǎn),也夠你吃幾輩子了。真羨慕我們?nèi)~醫(yī)生,想干嘛就干嘛,生活美滋滋?!?/br> “滾?!彼徽婆脑谒樕希讶藫]開。 隨后,梁問領(lǐng)著他過去,葉瀾盛坐下,就不少人過來跟他搭話,受歡迎程度不亞于那位小公子。 坐久了,葉瀾盛也覺得沒趣,跟了兩段,就走了。 梁問給他安排了洗浴,叫了人帶他去。 剛?cè)肓松角f大廳,一小姑娘突然跑過來,滿眼興奮,“是你呀?!?/br> 葉瀾盛記性不是特別好,“你是?” “你不記得我了?之前在北街我問你要過微信,我叫季菁菁啊?!?/br> 這個名字,讓他有了一絲印象。 他揚了嘴角,說:“還挺有緣啊?!?/br> “是啊?!毙」媚锖芘d奮,毫不掩飾自己的愉悅。 葉瀾盛:“有空么?” “有!” 他面上流露出不正經(jīng)的假笑,“一起洗澡?” 小姑娘一愣,臉頰一下就紅了,垂著頭,猶豫不決,可能在做內(nèi)心斗爭。 葉瀾盛沒耐心等,正要走,小姑娘上前拽了他的衣服,說:“你先陪我逛逛好么?” …… 晚上下班。 地鐵上,季蕪菁難得有位置可以坐,她小小一只,擠在邊緣,發(fā)了一會呆后,拿出手機(jī)來刷娛樂新聞。 微博重新刷新,跳出了幾個新的內(nèi)容,尤為明顯的是那個快被她遺忘的大學(xué)女主播。 之前關(guān)注了一陣,發(fā)現(xiàn)了一個破綻以后,她就知道這人一直在自導(dǎo)自演??裳巯拢@人發(fā)出的照片,餐桌對面的那個男人,雖是個側(cè)的不能再側(cè)的影子。 可她知道,這是真人,真的不能再真。 文字配的是,【從今以后,我再不是一個人。】 季蕪菁把她取關(guān)了。 她突然覺得這種偷窺太可笑了,所以堅決的告訴自己,拿得起放得下,偷窺的事兒堅決不能再做。 而后,她用自己的微博號,發(fā)了個狀態(tài)告誡自己,【斷舍離】。 …… 周末,季蕪菁很早就爬起來,季蔓菁今天也休息,本想帶著她一塊去,但她賴床,叫了一遍,等季蕪菁換好衣服,她還沒起,她也就放棄,穿戴整齊就出門了。 許聞開車過來接她,她起得早,蒸了兩人份的餃子,拿了兩瓶牛奶。 匆忙下去,許聞已經(jīng)等了有一會了。 許聞并非本地人,他大季蕪菁三歲,也是畢業(yè)以后就留在這了,但他家里條件不錯,車是自己買的,還有按揭,房子是父母出資在這里買了個小戶型,全款拿下的。 條件比蔣闖遜色一點,但也不差。 聽陳娟說,他之前也談過好幾個,都不了了之,不知道原由,說來說去,把理由按在了緣分上,就是緣分未到,所以才結(jié)不了婚。 季蕪菁就聽他們叨叨,并沒把這些話放到心里。她眼下不急著談戀愛,認(rèn)真工作為首,次要是交朋友。 對她來說,他們都是朋友。 車子是普通的別克,十萬出頭一點。 季蕪菁上車,把餃子分了大半給他,兩人坐車?yán)锵劝言绮统粤?,然后上路?/br> 車子上了高速,許聞帶她去爬深城的第一高峰崀山。 也就是說,這一趟要耗費兩天時間,上去一天,下來一天,雙休日就耗這個上了。季蕪菁后悔啊,可人已經(jīng)在車上,她連跳車都不行。 車子駛過路程一半的時候,季蕪菁的手機(jī)響了下。 葉瀾盛發(fā)了微信,她下意識的遮掩了一下。 【在哪兒?】 【路上?!克龖岩蛇@人是在新歡懷里發(fā)的信息,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心里就有點不快樂,本來就不快樂了,這會更不快樂了。 【?】 面對這個問號,季蕪菁沒回。 過了會,這人直接打了電話過來,她嚇?biāo)懒?,余光瞥了眼認(rèn)真開車的許聞,下意識的掛了電話,“sao擾電話來的。” 許聞沒應(yīng),仍是認(rèn)真的開著車,只道:“再二十分鐘就到了。” “哦。” 季蕪菁捏著手機(jī),迅速的給葉瀾盛回了個【?】。 等了一會,葉瀾盛毫無反應(yīng)。 一直到他們抵達(dá)崀山,這人才來了信息,【回來?!?/br> 季蕪菁:【我跟朋友爬山,回不來。】 有那么一瞬,葉瀾盛差點想砸手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