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拉攏
沈遇陳回了趟店里,把門帶上,而后跟徐洲打了個電話,知會了一聲。 電話剛掛斷,就有新的電話進來。 他沒接,直接給掛了,站在店門外面,靠著墻壁抽煙。 想到一周前,葉瀾盛上門找他的情景。 自打兩年前他跟季蕪菁鬧崩后,他就回了自己的地方,西門小區(qū)那房子他沒有退租,照舊租著沒動,只是再也沒有去過。 他也不是無業(yè)游民,跟自家表弟合伙開了個五金廠,規(guī)模中等。他不怎么管,大部分精力還在放在炒股和投資上。 愿意在家里待著的時候就待著,不愿意的時候,就天南海北的跑。 朋友結(jié)交不少,正經(jīng)的,不正經(jīng)的一大堆。 以前的圈子早就脫了,而且他也極討厭那圈子里的虛偽,一個個道貌岸然,談吐一流,做的卻是二流的事兒。 他居所不固定,手里有幾套房產(chǎn),但他住的基本都是酒店,行蹤飄忽,找他不容易。 除非是他自己想見,否則一般人很難見到他。 那天,葉瀾盛找上門的時候,他剛從成都回來。 住所沒換地方,在深城下面一個漁村的度假屋,面朝大海,環(huán)境很不錯。 推門進去,葉瀾盛就坐在窗戶前的懶人沙發(fā)上抽煙,閑適的很,他進來了,也沒有絲毫慌張的情緒,仍舒服的窩在里面,指間夾著煙,嘴里吐出灰白色的煙霧。 沈遇陳推出去看了眼,并沒有走錯,他把自己的包丟在地上,拿手機預備打電話。 葉瀾盛說:“找你還挺費勁的。”他把煙掐了,從懶人沙發(fā)上起來,轉(zhuǎn)身面向他站著。 沈遇陳打通了酒店負責人的電話,質(zhì)問了一通,對方卻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葉瀾盛也沒阻止,就瞧著他說電話。 沈遇陳說到最后,放棄了,“算了,不用來了?!?/br> 不等對方再說什么,沈遇陳直接掛了電話。 把手機重重的放在柜子上,先去給自己倒了杯水,“這么快就回來了?之前我聽季蕪菁那話,我還真以為你們不會回來了。怎么?這才多久就膩味了?” 葉瀾盛沒跟他說這些,雙手插在褲子口袋里,靠在背后的落地窗上,說:“你跟姚京茜是一伙的?” 他雖是問句,但語氣卻是篤定的。 沈遇陳一只手扶著桌子,笑了笑,沒答。 “金鳳晴突然神經(jīng)質(zhì),不是意外吧?” 沈遇陳:“那一家子的事兒,關我屁事兒。” “你們兩個合作之外,還有其他人么?”葉瀾盛思路清晰,沒有一句廢話,也沒有跟他扯那些有的沒的。 他們不熟,有些話也沒必要聊。 季蕪菁的話題,就更沒有必要。 沈遇陳看了他一眼,沉默著沒有發(fā)聲。 葉瀾盛與他對視片刻,而后走到他面前,“不說么?” 走近了,沈遇陳也算是徹底的看清楚了他的眼神,他看起來像是變了個人,他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冷硬和狠絕,但很可惜,他沈遇陳沒什么可以被威脅的。 他笑了笑,“不說是正常cao作,難不成你還指望我會跟你說什么?我到今天還記得你的拳頭有多硬,砸在我臉上有多疼。你還指望我從嘴里知道點什么,你腦子沒問題吧?” 葉瀾盛點頭,“你想要做的事兒,我也可以幫你,你不就是想要對付你父親和金鳳晴么?你親生母親是死在他們兩個手里的?” 沈遇陳神色未變,想來葉瀾盛來找他之前,肯定是仔細的搜集了一些信息。 他不語,葉瀾盛便自顧自的繼續(xù)說:“我對金鳳晴沒什么情分,即便她是葉澤善的生母,不過到了今天這個時候,我連葉澤善都沒放在眼里,就別說礙于情面的問題了。我只想達到自己的目的?!?/br> “如果你不能跟我合作,那么我就只能跟你們唱反調(diào),你們想要摧毀掉的,我一定會保住。其實我找你父親,比找你容易很多,但我還是先來找你,我覺得你可以仔細考慮一下?!?/br> 沈遇陳看著他的眼睛,默了一陣后,問:“季蕪菁呢?” 他沒答。 沈遇陳又問了一遍,“她呢?你回來了,那她呢?也跟著回來了?” 葉瀾盛默了一會,而后用一種輕挑的語氣,說:“怎么過了這么久,你還想著她?” “你拋棄她了?” “倒不用說的那么難聽,和平分手?!彼鏌o表情的說出這句話,“也沒人規(guī)定,我跟她在一起就非要白頭到老,不合適就分開,合適就在一起,就這么簡單。我私以為,這件事還沒重要到要拿到臺面上來仔細的說道一番?!?/br> “你的意思是你已經(jīng)不喜歡她了?” “不喜歡?!?/br> “哈?!鄙蛴鲫愋α艘宦?,而后揚起拳頭,朝著他狠狠的砸了過去。 這兩年他苦練了身手,這一拳出去很有力量,葉瀾盛雖然擋下了,但沒有曾經(jīng)那么輕松。緊跟著又是一拳,還玩假動作,但由于動作太快,這一拳讓他得手了。 直接捶在了他的肚子上。 葉瀾盛悶哼一聲,倒是忍下了,只立刻退后,保持了安全距離,一只手捂住腹部,微微蹙著眉,看著他,說:“我話就說這么多,你自己考慮,考慮完了給我一個答復。” 說完,他轉(zhuǎn)身要走。 沈遇陳也沒追著他打,就那么看著他離開。 那會他以為季蕪菁肯定是被葉瀾盛拋棄,不知道躲在那個角落里痛不欲生,又想到她當初那沉迷的樣子,真怕她會想不開,想不開為了個男人丟掉自己的命。 女人傻的時候,就是很傻。 有些女人,明知道男人是玩弄她,卻還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不斷的自欺欺人,最后交代了性命。 又如何呢?還不是成全了別人。 可是再看到季蕪菁的樣子,雖然憔悴,卻不是他想象的那個樣子,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他笑自己想太多,真的想太多。 這些都不關他的事兒,他應該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做自己的事兒。 …… 葉敬之的葬禮辦的很低調(diào),很簡樸,畢竟還在風頭上,就算是葬禮也要低調(diào)。 葉家的親戚都過來了。 家里難得熱鬧,這兩天來的人不少,葉沛和葉瀾盛一一招待。 第二天,殯儀館的人過來把葉敬之的遺體拉走,靈堂已經(jīng)布置過了,殯儀館內(nèi)也都清場,一個閑雜人等都沒有。 來參加追悼會的,除了親戚外,都是他們親自邀請,除此之外誰也進不來。 薛家自然也在邀請范圍內(nèi),畢竟現(xiàn)在明面上薛微跟葉瀾盛關系匪淺,雖然他們本人從來沒有做出過回應。 薛微現(xiàn)在也算是個公眾人物,記者狗仔跟的還挺多。 她的那家烘培店,也因此頗有名氣,她雇了個人在打理,據(jù)說每天都要爆單,生意很好。 節(jié)目開播以后,她就從葉家搬出去了。 房子的公共區(qū)域都安裝了攝像頭,節(jié)目需要,她每一天的行程都要在鏡頭下記錄下來的,然后進行剪輯。 由此,薛琰也不敢冒然對她做什么,到也來找過她幾回,礙于攝像頭和制作組在,他也不過是作為大哥來給她加油,簡單做一下指導,這些鏡頭節(jié)目組都保留下來,往后的節(jié)目里都會一一呈現(xiàn)。 這次葉敬之去世,葉瀾盛嚴禁媒體參與,進了殯儀館,節(jié)目組就沒有再跟著。 追悼會沒開始的時候,薛微就站在葉瀾盛身邊,給他遞水,拿衣服什么的。 兩人站的位置較為顯眼,所有人都能看到。 薛琰的位置靠前,甚至還能聽到兩人的對話。 薛妗稱病沒有出席。 廖木槿說:“你說,微微不會真的喜歡葉瀾盛吧?” 薛琰沒有說話,目光落在葉敬之的遺照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廖木槿繼續(xù)壓著嗓子說:“我表弟給她打過電話,也發(fā)過信息,微微都沒有回應。前兩天我親自去跟她說了說,她猜她說什么?!?/br> “什么?”薛琰語氣淡淡,沒有什么情緒,似乎并不關心。 “她說她有男朋友了,不用我費心了。但她又不告訴我男朋友是誰,你說奇不奇怪?” 薛琰沒有應聲,廖木槿側(cè)目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再追問。 過了一會,葉瀾盛上去講話,薛微在旁邊站了一會,就出去了。廖木槿撞了撞他,說:“微微出去了,你要不要去跟她聊一下?” “不用,她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就算他們結(jié)婚了,葉瀾盛拿到了她手里的財產(chǎn),我也能讓他吐出來?!彼ゎ^,與她對視一眼,“你也不必費勁讓你表弟去跟微微打交道了?!?/br> 廖木槿點頭,“既然你有法子了,我自然就不會多事兒,我還是相信你的手腕?!?/br> 薛琰沒再多言,只安靜聽葉瀾盛發(fā)言。 他說的沒有葉沛多,就簡單的感謝過后,按照流程,結(jié)束了追悼會。今天晚上,他們?nèi)~家人要在這里守夜,明天早上火化下葬,就沒有再邀請任何外人。 葉家這幾天事兒多,人都送走以后,大家坐在靈堂里,誰都沒有說話,各自揣著心事兒。 葉瀾盛安排妥當事兒,去了趟衛(wèi)生間。 出來就瞧見了葉沛,站在不遠處,手里夾著煙,看到他時,朝著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葉瀾盛走過去,“爸?!?/br> “其他地方我都已經(jīng)處理妥當,只一處我還沒動,現(xiàn)在媒體記者都盯著我,檢察院也有人鎖了我的行蹤,我不太好辦,你看要怎么處理?我記著你之前跟她meimei私奔了,是吧?” 葉瀾盛看了他一眼,“這個您不用掛心,我會處理的?!?/br> 葉沛點頭,微微吐了口氣,說:“你說這人,怎么好端端就跳樓自殺?人活著還好弄,這人一死,還死的那么突然,真叫人措手不及?!?/br> “措手不及么?”葉瀾盛勾了下嘴角,冷笑說:“您在走出這一步的時候,就應該想好后路,又怎么會措手不及呢?我瞧您現(xiàn)在辦事兒還挺利索不是?至于這人為什么要自殺,我以為您應該是最清楚的那一個。” “什么?你什么意思?”葉沛擰了眉,“你是在懷疑我?我有必要讓她去死么?” 葉瀾盛聳肩,“你們的事兒,我哪兒會知道。你們在一起這么久,我都是最近才知道的事兒,您可是藏的真好。 葉沛:“你這話像是在怨我?!?/br> 葉瀾盛笑了笑,“您想多了,要怨你的躺在棺材里呢。” 說完,他就走掉了,沒跟他多聊。 似乎是懶得說。 葉沛瞧著他的背影,不知為什么,手腳發(fā)涼。老爺子死的有點突然,之前聽家庭醫(yī)生還說身體好轉(zhuǎn),只要適當調(diào)養(yǎng),一定活到九十九。 可家庭醫(yī)生離開后才多久,這人就油盡燈枯了。 人過世的時候,葉瀾盛在旁邊看著,其他人都不在。 葉沛忍不住要懷疑,是不是這人動了什么手腳。 有這個想法的時候,他生出了一身冷汗。這個想法,他從未跟人說過,就算是盛舒那邊也沒有提過半個字。 這種話,不能亂說,一旦開了口子,可能就兜不住了。 葉沛又抽了兩根煙才回去。 第二天一切順利,葬禮結(jié)束。 還未走出墓園,葉澤善拉住了他,說:“咱們說兩句吧。” 葉瀾盛沒有拒絕,跟著他走開了幾步,墓園四周圍都是墓碑,兩人挑了一處空地。 葉澤善說:“這個問題我憋在心里很久,從老爺子去世那天開始一直到今天?!?/br> 葉瀾盛拿了根煙,點上,山上風大,劣質(zhì)打火機,他打了三次才點上。 “你想說什么?” “是不是你?”葉澤善沒把話說明白,但也不必說明白。 葉瀾盛悶笑,“你在說什么?什么是不是?是不是什么?” 葉澤善臉色嚴肅,“你知道我在說什么?!?/br> 葉瀾盛轉(zhuǎn)身,與他對視,覺得好笑,風是迎著他的面,灰白的煙霧都吹到葉澤善的臉上,“你問出個所以然來以后呢?你想怎么樣?” 他沒說話,只是抿著唇,唇色有些發(fā)白。 葉瀾盛笑說:“幾乎整個屋子的人都有你這樣的疑問,可你看他們問了么?” “阿盛……” 葉瀾盛不耐煩的打斷,“別糾結(jié)這些無用的東西,你還是好好想想怎么對付薛妗吧。你沒發(fā)現(xiàn)她近期一直都沒有露過面么?你不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