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盼一個來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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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蕪菁本打算先把沈遇陳送回去醫(yī)院,然后再自己回家,但沈遇陳不放心,直接跟著她回了家。 人在床上落定以后,季蕪菁去給他弄了杯溫水,又檢查了一下傷口,確定沒有問題以后,她準(zhǔn)備回房去。 沈遇陳適時的抓住她的手,“坐會。” 季蕪菁看他眼,“不想打擾你休息。” “我現(xiàn)在躺在床上,也不累,你在旁邊坐著,不會打擾我的?!?/br> 季蕪菁知道他的用意,有些東西不在手上的時候,可以做到坦然不懼,可那東西一旦落在手里,接下去便是沒日沒夜的忐忑。 就像高菲,即便她忍住了好奇,沒有打開看里面的東西,但她還是忐忑不安,夜不能寐。 沈遇陳說:“要么把東西交給我,你別再管了,我替你管?!?/br> “不必。你休息吧,我去書房?!崩_他的手,季蕪菁幫他把被子蓋好,“你可能有點忘了,我最終的目的可不是要去弄清楚我姐做的事兒,我想知道的是我姐自殺的理由,怎么就不明不白的,用這樣的方式自殺了?!?/br> “希望易澎沒有出事。” 沈遇陳:“怎么這么說?” “有點怕他已經(jīng)沒了?!?/br> “高菲說了什么?” 季蕪菁搖頭,“倒是沒說什么,她知道的不多,不過說的那幾句還算關(guān)鍵,三姐自殺之前,因為易澎跟會所里的人起過爭執(zhí)。我猜,她可能是想要擺脫當(dāng)時的生活,想跟背后的老板好聚好散,但不能達成共識。最后肯定是對方做了什么事兒刺激了她,導(dǎo)致她萬念俱灰,然后跳樓自殺。” 沈遇陳說:“你懷疑是他們害死了易澎使她萬念俱灰?” 季蕪菁:“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在這個世界上其實早就沒有什么值得她期待的人和事情了,沒有期待,說不定她還能一直就這樣過下去,為了誰都行。可這樣的人一旦有了想要改變現(xiàn)狀的想法,對未來的日子有所期待,并付諸行動,再將她的期望打碎,這樣的打擊是無法承受的?!?/br> “她的期望來源于易澎,那么無非兩種可能,要么易澎欺騙了她,要么易澎死了??晌宜紒硐肴?,若是欺騙,還不至于到自殺的地步。再加上,我們一直都找不到易澎的下落,我就想著,會不會他其實已經(jīng)死了,甚至于在季甘藍自殺之前就已經(jīng)死了,所以我們找不到他,永遠都不可能找到?!?/br> 沈遇陳:“聽起來挺合理?!?/br> 季蕪菁回到自己房間,窩進了衣帽間里,將那黑絨袋拿出來,解開繩子,將里面的東西全數(shù)倒了出來。 有一疊照片,一疊單據(jù),還有一本小而厚的賬本,另外還有好幾個u盤,u盤上都做了特別的標(biāo)記。其中一個上寫著【我】,與其他的完全不同。 季蕪菁拿了筆記本,將u盤插上,里面只有一個視頻,封面人物就是季甘藍自己。 她手有些抖,猶豫兩秒后,將視頻點開。 果然是一段季甘藍的獨白,她自己錄的,場景有點奇怪,不過季蕪菁看著是有點眼熟的,下一秒她就想起來了,這里是易澎所住的那個地下室。 她應(yīng)該是把手機放在桌子上,人坐在床上,距離什么的就剛剛好。 視頻里的季甘藍看起來有幾分憔悴,一開始可能還沒醞釀好,臉上沒什么笑意,眼睛也有點腫。 看到視頻里的季甘藍,還是鮮活的,會動,會笑的,季蕪菁一下子有些忍不住,眼淚落的毫無預(yù)兆。 她插了耳機,緊跟著季甘藍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響起。 她先清了清嗓子,而后發(fā)出一聲輕笑,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說:“其實我不知道錄這個要干嘛,要錄給誰。但我還是想留幾句話,什么都不說,好像我這一輩子都白活了一樣??晌矣植恢涝撜f什么,我的人生好像沒什么值得講的?!?/br> “我叫季甘藍,今年三十歲,家鄉(xiāng)在坪村,一個挺窮的地方,距離城市很遠,出去一趟都特別的不方便,一天就一班公交車,真的很落后,現(xiàn)在不知道有沒有好一點,反正我出來那年,不怎么樣。村里的長輩都有點重男輕女,女孩子不給多讀書,我初中都沒念完,就出來打工賺錢幫父母分擔(dān)。” “我現(xiàn)在都記不太清楚帶著我來深城的jiejie叫什么名字了,我就記得我跟著她坐在火車上,她告訴我這個城市有多好。出了火車站,當(dāng)我坐著公交看著這繁華的城市,我覺得jiejie說的沒錯,這個城市真的好,我要好好賺錢,讓家里的jiejiemeimei也帶過來好好看一看。但是,一周后我就被那jiejie賣了。” “這個會所叫什么名字我記不得了,就記得那jiejie跟我說干這一行來錢快,你很有天分,一定能混的風(fēng)生水起。然后她便拿著錢走了,我被留下了。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想干這一行的,我反抗逃跑,被關(guān)在小黑屋里,不給飯吃,不聽話還被打,她哭了足足一個星期,最后不得不認命,因為我不甘心就這樣死了?!?/br> 季甘藍的眼神定定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閃現(xiàn)了一道光,她唇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默了一會后,繼續(xù)道:“知道我出臺的第一個客人是誰么?” 季蕪菁有些順口的問了句,“是誰?” 她仿佛真的跟她對話。 季甘藍說:“是現(xiàn)在商圈里挺厲害的一個人,他是薛琰?!?/br> 季蕪菁冷笑出聲。 季甘藍說:“也是我這輩子頂喜歡的人,大概是因為即便那會他只是客人,但我們都是第一次,還算有點紀(jì)念意義的吧?”她自己說著,咯咯笑了起來,不知道在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他那會年紀(jì)也不大,大概十八九歲的樣子,其實還蠻有趣的。滿頭大汗,還有些小心翼翼。” “這第一次,我以為我會記著一輩子,可是我今天為止,我就要忘了,因為有其他人代替了?!闭f到這里,她頓了頓,微微低頭摸了摸身后的床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畫面好似靜止了一樣。 季蕪菁都懷疑是卡了,動了動鼠標(biāo),看了一下進度條,還有一半。 季甘藍:“他包了我三年,把我從會所里贖了出來。把我交給了萬姐,開始各方面培養(yǎng)我,教了我很多東西,我還去上了夜校,補了個大學(xué)文憑,這樣過了兩年,回憶起來,那兩年我竟然過的還挺開心,大概是因為存了一個很可笑的念想,還以為他真的要讓我脫離苦海,甚至以為他對我有情。再往后,我開始為他辦事,我原以為不用再做小姐,但其實跟小姐沒有什么區(qū)別?,F(xiàn)在回想起來,我才發(fā)現(xiàn)我自己成了當(dāng)時的萬姐。不過我不想跟萬姐一樣,偷偷摸摸的死在自己的浴室里,等到人都發(fā)臭了才被發(fā)現(xiàn)。” “我就算要死,我也得死的轟轟烈烈一點,反正不想等到發(fā)臭了才有人來收尸?!彼炅舜曜约旱哪?,“其實現(xiàn)在這樣也挺好,我知道自己脫不了身,卻還癡心妄想,結(jié)果連累了易澎。兩個可憐人,既然世界容不下,那就只能去陰曹地府見面,盼一個來生。”她的眼淚有些繃不住,臉不再面對著鏡頭,低著頭無聲的落淚。 她哭了足足一分鐘,才又迅速的收拾起了情緒,把眼淚擦干后,坐直了身子,再次朝著鏡頭,這會變得嚴(yán)肅起來,說:“葉瀾盛,我猜想這個東西最后還是會落到你的手里,挺抱歉,我跟著你父親這些年,都沒用過什么真心,但你父親對我其實挺好的。所以到了最后,我選擇幫你,你父親不會有事。我唯一想要請求你的是,幫我多照顧照顧菁菁,好好保護她,不要讓她再受到傷害,也不要讓她變得跟我一樣?!?/br> “讓她遠離這些是非,去過新的生活吧。” 隨即,她又換了一副表情,變得柔和,朝著鏡頭喊了一聲菁菁,“如果是你拿到了這個,你可以做兩條路,一條是放在自己手上,利用它去得到你自己想要的,如果利用的好,你可以得到很多。但這條路非常冒險,你的身份地位怕是利用不好,不但利用不好,反而會招來危險。第二條路,就交給葉瀾盛處理,他跟薛琰是對手,如今葉家稍顯弱勢,你交給他,對他會有好處,我猜你會交給他,對吧?菁菁,其實我很理解你喜歡葉瀾盛的感受,就好像當(dāng)初我……” 她沒有再說下去,停頓了幾秒后,兀自搖了搖頭,好像并不想在說當(dāng)初,她笑起來,重新道:“去找個簡單一點的男人,沒那么大背景的那種,有一份安定不錯的工作,脾氣好的,能一心一意對你,還能照顧家庭的。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了,我希望你能好,希望你能夠一直幸福?!?/br> 最后一段話,她是對薛琰說的,當(dāng)然在她都是設(shè)想中,這個落在薛琰手里,就是最壞的結(jié)果了,所以她沒有笑,眼神深邃的盯著鏡頭,就說了一句話,“看在我替你做了那么多年的事兒,希望你不要為難我的姐妹,特別是季蕪菁。我不求你保護她,只求你不要利用她傷害她。” 然后就結(jié)束了。 季蕪菁深吸一口氣,胸口悶悶的,還憋著一口氣,很是難受。 果然是薛琰啊,她果然沒有記錯,那顆袖扣就是薛琰的。 什么知道真相就離開,那都是說給自己聽的,知道真相以后,只想給這個逼死她的男人一個狠狠的教訓(xùn)! 季蕪菁強壓下心底的怒火,將所有東西收拾起來,暫時放進保險柜。 薛琰現(xiàn)在肯定盯她盯得很緊,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貓膩,所以這些東西她必須盡快轉(zhuǎn)移地方。 …… 盛舒的辦事效率很高,昨天回家以后,就招呼了幾個傭人,將葉澤善的房間重新收拾,第二天一大早又去母嬰店買了一大堆東西,把嬰兒房布置好。 隔天,就安排了人,跟葉澤善約好時間一塊去醫(yī)院接人。 兩人在醫(yī)院門口等,盛舒先到,葉澤善遲十分鐘才急匆匆的來。金鳳晴的事兒,盛舒有聽說,雖然沈家瞞的緊,但這世上沒有不漏風(fēng)的墻,更何況除夕夜的時候沈遇陳那么鬧過,前幾年金鳳晴還把人捅了,事兒早就傳開了。 對于金鳳晴這個前妻,葉沛從來沒有說過什么是非,她一直覺得金鳳晴是情商高,加上有點身份地位,人際關(guān)系就處的很好??涩F(xiàn)在圈子里傳出來的事兒,可真叫人大跌眼鏡。 葉澤善:“抱歉,家里有點事兒,耽擱了一會,我們上去吧?!?/br> 盛舒注意到他樣子有些憔悴,眼圈發(fā)黑,笑了笑,說:“沒事兒,原本我是想自己一個人來的,但我仔細考慮了一下,覺得盛舒可能會比較希望你跟我一塊,所以就叫上你了。女人剛生完孩子,心里肯定是很脆弱的,既然你決定要跟她結(jié)婚了,這個時候給她點關(guān)心和關(guān)注,她肯定會比較開心?!?/br> “我知道?!?/br> 盛舒:“鳳晴怎么樣了?還不好么?你不要介意,我有些朋友比較八卦,我們平常聊天的時候,有提過你母親的事兒,我就隨便聽了聽。我最近瞧見你兩次,都覺得你狀態(tài)不是特別好,是不是因為你母親?” 葉澤善垂著眼簾,“我媽的情況確實有些問題,多謝盛姨關(guān)心?!?/br> 簡潔明了,就是不想多說,盛舒也識趣,沒有在多問一句,只是跟她說了說家里,“既然薛妗搬過來了,那么你也回來吧。當(dāng)然,我知道你要照顧鳳晴,但一天都不來,也說不過去,你安排安排時間,怎么樣也要擠出時間回來?!?/br> “我知道的。” “你知道就好,我也是上年紀(jì)了,總愛嘮叨。你肯定知道分寸,也是家里最懂事的孩子,做什么都不會出錯,不用搭理我?!?/br> “也未必,任何人都有出錯的時候,我最近事兒多,您不提醒,說不定我就真的忘了。您還是多提點幾句比較好?!?/br> 兩人一來一往,言語十分客氣。 進了房間,薛妗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正和方姨一塊在逗弄孩子,孩子這會醒著,雙手雙腳不停的動著,很是活潑。 葉澤善瞧見這小小孩,一直煩悶的心情,在這一瞬得到了緩解,他眉頭松開,眼底浮現(xiàn)了點點笑意。 盛舒一臉歡喜的過去,“哎呦,我都多少年沒見小嬰兒了,真是太可愛了,怎么會那么可愛?!彼郎惖脚赃?,臉上的歡喜是真的。 孩子一點也不認生,不過還沒太多的表情,會露出一點點笑,但還沒有咯咯的笑過。 薛妗跟盛舒打了聲招呼后,立刻看向葉澤善,他此時的目光也落在孩子身上,眼神溫柔如水,眉眼間帶著淡淡的笑意,只是這樣的溫柔和微笑,都不是給她的,只是給孩子的。 她心里有些失落和不快,但還是主動跟他打了招呼,“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呢?!?/br> 葉澤善說:“我說的過來自然是空出了時間的,不過我最近確實比較忙,可能會怠慢一些,你不要想多?!?/br> 盛舒幫著解釋,“是啊,他家里頭事兒多,公司里也有事兒,兩頭跑來跑去,都沒什么時間休息,你看他的黑眼圈,都快成熊貓了?!?/br> 薛妗有注意到,她沒有直接詢問,只是關(guān)心道:“還是要好好休息,要是累垮了怎么辦?到時候就更加亂了?!?/br> 葉澤善眼睛盯著孩子,淡淡道:“沒事,我心里有數(shù)?!?/br> 幾個人坐了一會后,廖木槿也來了。 現(xiàn)在薛家女主人排起來也該是她來坐,這種場合薛家怎么能沒個人過來,薛微還有節(jié)目要錄,抽不出時間來。 “都收拾好了?” 薛妗:“是啊,嫂子?!?/br> “爸爸囑托我,送你到葉家。他不方便過來,就讓我過來?!?/br> 盛舒說:“放寬了心,我一直以來就當(dāng)妗妗是自己女兒一樣看待,不會虧待了她的。” 廖木槿笑了,“那是自然。不過都說女兒是爸爸的小棉襖么,現(xiàn)在小棉襖要去別人家了,爸爸心里肯定是有些擔(dān)心和難過的。即便知道你們都很好,也很難放心。父母對兒子,就沒有徹底放心的時候?,F(xiàn)在妗妗自己當(dāng)了mama,應(yīng)該很能體會,對不對?” 薛妗點頭,“是啊?!?/br> 寒暄幾句過后,才出了醫(yī)院,薛妗跟孩子坐盛舒的車,廖木槿的車子就跟在后面。 到了葉宅。 門口已經(jīng)有人等著了,盛舒沒有新招保姆,從盛茹和盛鴻家里借用了兩個老人過來照顧,一方面是經(jīng)驗足,心思通透,另一方面則是熟人比較放心。 現(xiàn)在葉家表面看著沒什么,其實暗地里嚴(yán)防死守,安保系統(tǒng)換了又換,所以也不敢對外招新人進來。 孩子由方姨抱著,盛舒拉著薛妗上樓先去看房間,葉澤善沒跟著,他在樓下看孩子,并稍作休息。 盛舒還是用了心思的,嬰兒房和臥室她都很滿意。 趁著就兩人的空檔,她詢問了一下葉澤善的家事。 她重新可以用手機以后,聯(lián)系的人自然就多了,也聽杜靜說過兩句,但她不怎么相信。 盛舒也不知道具體,把別處聽來的簡單的說了說,“說是沈家兒子回來搶東西報復(fù)來了,鳳晴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精神狀況不太好了,前幾天還捅了人。估計是沈家那兒子做了什么過頭的事兒,真說起來也是家務(wù)事兒,我一個外人不好插嘴去問。相信澤善總能處理好?!?/br> “估計是姚京茜在搞鬼?!?/br> 盛舒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沒有多話。 過了會,有傭人上來跟她耳語了兩句,姚京茜在鬧幺蛾子。 薛妗耳尖,一下就聽到了,等傭人走開后,問:“姚京茜在這里?” “放心,她翻不出什么花樣,是阿盛把人帶回來,說先看著。免得放在外頭,又要作妖。” “那肯定就是她在搞鬼?!?/br> 盛舒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房間如何?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你可一定要說出來,我不知道你的生活習(xí)慣,也不知道你用東西的喜好。你先瞧瞧,有什么要換的,一并跟我交代清楚了,我好給你都換上?!?/br> “挺好的,我們下去吧。” 剛走出門,就看到廖木槿上來,“怎么樣?” 薛妗說:“當(dāng)然不會出錯,伯母想來就是個細心的人。嫂子,這邊那么多人照顧我,你要是有事兒就先回去吧。反正在這里你也幫不上什么忙,還麻煩人家要招待你?!?/br> 廖木槿干笑,“那行吧,那我先走,有什么事兒你就給家里打電話。有時間我過來看你?!?/br> 薛妗把人送出門,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 回去的路上,廖木槿給薛琰打了個電話,一邊匯報,一邊調(diào)侃,說:“嫁出去的meimei潑出去的水,你自己做好心理準(zhǔn)備,我瞧著薛妗是一心一意的向著葉家了?!?/br> “你就來跟我說這個?” “隨便說說,你晚上回來吃飯么?” “不回?!?/br> “那你晚上回來么?” “你廢話有點多?!?/br> 廖木槿哼笑一聲,直接掛了電話,將手機丟到副駕駛。 …… 薛妗住進葉家后第二天,媒體就發(fā)了新聞,另一邊兩家人也對外宣布了結(jié)婚的事兒。 有廖木槿做推手,自然都是正面的報道。 消息一出,刺激了股市,兩家公司的股票都升的不錯。 季蕪菁趁著辦婚禮之便,跟薛妗約了一下時間,去了一趟葉家。 她專門挑的晚上,想著葉瀾盛在的時候。她在家里吃過晚餐,簡單收拾了一下,跟沈遇陳交代過便出了門。 一路上,她都有幾分緊張,手心一直冒汗,心也跳的很快,生怕出什么意外,或者被薛琰發(fā)現(xiàn)。 她預(yù)想的最壞的情況都沒有發(fā)生,她平安到達葉家。 進了大門,就安全了。 車子在門前停下,這會已經(jīng)有傭人過來開門了,到之前她就給薛妗發(fā)了信息,所以才能一路通暢的進來。 她拎著手袋,提著電腦包下車。 傭人招呼她進去,七點半,應(yīng)該已經(jīng)用完晚餐。 到了客廳,盛舒坐在沙發(fā)上,見著她淡淡瞥了一眼,并未多說什么。 季蕪菁停下步子,禮貌的叫了一聲,隨即目光往四周掃了一圈,并沒看到其他人,也沒有看到葉瀾盛的身影。 盛舒說:“妗妗在樓上,別談的太晚了,她還在月子期?!?/br> “知道?!?/br> 季蕪菁上樓,在傭人帶領(lǐng)下去了薛妗所在的房間,她第一次來,自然不知道葉瀾盛的房間在什么地方。她過來的時候,每個房門都看了看,也沒個標(biāo)記,很難辨別。 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