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華茂只覺得眼前一黑，腦袋嗡的一聲響，徹底歇菜了。

    第21章 你們學(xué)霸就是這樣放松的？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聳人聽聞，季華茂第一念頭是季燦在騙他。

    他不相信，又向陶朗求證：“他說的是真的？”

    陶朗點了點頭：“是真的?！?/br>
    季華茂瞬間愣住，原來陶朗說自己沒發(fā)揮好，是真的沒發(fā)揮好？

    但再怎么超長發(fā)揮，季燦也不可能考這么高的分?jǐn)?shù)吧？

    除非是……

    季華茂瞬間想到了一種可能，皺眉道：“你是不是作弊了？”

    聽到這句話，季燦臉上的淺笑消失了，他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卻生出了一種沉郁的力量，像是一顆安靜生長的大樹。

    “你覺得我作弊了？”

    少年聲音冷冷清清，仿佛在談?wù)撝患退敛幌嚓P(guān)的事情。

    明明還未成年的孩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帶著一股讓人不容小覷的氣場。季華茂被這一眼看得有些后背發(fā)毛，一瞬間也動搖起來。

    但他不可能承認(rèn)自己的錯誤，更不可能在小輩面前放棄自己作為父親的威嚴(yán)，越是錯誤越是強詞奪理：“要是不作弊，那不然你怎么考那么高的分?jǐn)?shù)？還年紀(jì)第一，你這么反常，被人懷疑很正常。再說我也只是問問，不是就不是，你擺臉色給誰看呢？”

    “你又發(fā)脾氣給誰看？”季燦冷聲道，“難道你想賴賬？”

    季華茂：“……”

    “什、什么叫做我賴賬！”季華茂又叫了起來，“這整個家都是我的，你都靠我賺錢養(yǎng)著，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季燦：“所以你決定要賴賬了？”

    季華茂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后“騰”一下站了起來，狠狠把鑰匙拍在桌上，一臉破罐子破摔的表情：“反正我只給你這套房子，愛要不要！”

    這一頓飯不歡而散，季燦知道季華茂沒那個本事造大型強子對撞機，但也沒想到對方會這么撒潑耍賴。

    晚飯過后，季燦躺在自己的房間里，雙眼出神的盯著天花板。

    自己取得這個成績，季華茂不僅沒有稱贊他，反而懷疑他作弊。

    他本來應(yīng)該不在乎的，季華茂就是那種人，他本就不是對方兒子，他也不該對那人有太多期待。

    但不知怎么的，雖然他早就預(yù)想到了這種狀況，此時真正發(fā)生了，心里依然還有些難受。

    季燦寫了兩套數(shù)學(xué)卷子，直到他再次沉浸到那個一切都遵循邏輯的世界里，他這才覺得自己又恢復(fù)了正常。

    人心不可測。

    但數(shù)學(xué)定律、物理規(guī)則可以。

    卷子寫完已經(jīng)接近十一點，季燦下樓找水喝，端著水杯剛爬到三樓樓梯口，就聽到隔壁傳來“砰”的一聲摔門聲。

    緊接著大門又被拉開，陶朗大喊的聲音響起，甚至帶著點兒哭腔。

    “你算算我們來到季家，你拒絕了多少本來就屬于我的東西！你不想讓自己落得個惡毒繼母的名聲，所以就總是苛刻我！”

    “那些東西本來就不是你的，你能不能別這么任性？”聞雅安的態(tài)度也沒有多好。

    季燦腳步僵在了那里，他不想上去碰到這么尷尬的一幕。

    “明明全都是我的，轎車、房子、游艇、甚至是公司股份，我是季華茂的合法兒子，這些本來都應(yīng)該在我名下。”陶朗的聲音透著幾分咬牙切齒，“可是你都不給我，全都替我拒絕了，究竟誰才是你的親兒子？”

    “媽也很難做，”聞雅安嘆了口氣，放軟了聲音，“大家都說我是貪圖季家財產(chǎn)才嫁進(jìn)來的，要是我一邊說不是，你一邊伸手問繼父要東西，這不是又當(dāng)又立嗎？”

    “又當(dāng)又立？這不正是你擅長的嗎？”陶朗冷笑一聲，“你還真以為自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俊?/br>
    聞雅安的聲音冷了下來：“你什么意思？”

    “我都看到了，吃完飯后，季華茂躲在書房里正在看那個女人的照片，”陶朗勾起唇角，一貫無害的狗狗眼里透出幾分惡毒，“即使你為這個家做了那么多，也沒能替代那個女人！”

    聞雅安呼吸頓時急促起來，胸膛不停起伏。

    好一半響她才穩(wěn)定住情緒，啞聲吩咐道：“我請你收回你的話。”

    “怎么？戳到你痛處了？”陶朗低下頭，露出一個略微殘忍的笑，“你以為自己真的拿下季華茂了？可你不想想，人家兒子考第一，那人還不是對著原配照片說，也不愿意和你分享喜訊？你歸根結(jié)底還是一個替代品?。　?/br>
    “啪”一聲脆響，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陶朗腦袋猛的歪向一邊，白皙的臉頰上出現(xiàn)了明顯的掌印。

    聞雅安收回顫抖著的手，好一半天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么。她探出手想要看看陶朗的臉，后者后退一步躲開了，讓她的手落到了半空中。

    “你看，你還說你不偏心？”

    陶朗直直抬起頭，他嘴上掛著笑，眼底卻一片冰涼。

    然后季燦聽到了關(guān)門聲，噠啦噠啦的腳步聲，他下意識往轉(zhuǎn)角背后躲，然而已經(jīng)晚了。

    聞雅安站在樓梯口，雙眼通紅盯著他。

    季燦：“……”

    季燦不擅長安慰人，沉默著遞了張紙巾過去。

    “謝謝，”聞雅安接過面紙，邊擦眼淚邊嘆氣，“這孩子從小就心高氣傲，愛攀比，我當(dāng)初工作忙，是我把他養(yǎng)壞了?！?/br>
    季燦沒什么表情的嗯了一聲：“確實養(yǎng)壞了?！?/br>
    聞雅安愕然抬頭，季燦卻已經(jīng)回到了房間。

    他刷題刷到半夜，最后發(fā)了張照片在空間里。

    “但求一錯?！?/br>
    配圖是一堆亂七八糟的試卷。

    季燦極少發(fā)動態(tài)，不一會兒就收到了無數(shù)點贊和評論。

    “校霸也會孤單寂寞冷？竟然在深夜求約？”

    “靠，但凡我有他成績的一半，我就挺身而上了！”

    “我可以錯，我每道題都能錯，燦哥不要大意的懲罰我吧！”

    “樓上滾，要發(fā)sao去別處。”

    ……

    評論越來越多，越來越歪，季燦看得一陣頭疼，也懶得回復(fù)，干脆直接刪掉動態(tài)。

    還沒來得及退出空間，就發(fā)現(xiàn)右下角亮起了一個小紅點。

    顧：還在刷題？

    燦燦燦：無聊，隨便做做。

    顧：還想做嗎？

    燦燦燦：？

    很快，顧江珩發(fā)了一個視頻請求過來。

    網(wǎng)絡(luò)有些延遲，最初季燦只聽到了一陣敲打鍵盤的聲音，過了一會兒顧江珩的腦袋才出現(xiàn)在鏡頭中。

    哪怕是在視頻中，男生眉眼也是一如既往的優(yōu)越奪目。黑色耳機壓著一頭有些凌亂的頭發(fā)，網(wǎng)吧燈光很暗，顧江珩的眼睛卻很亮。

    此時正微笑的看著鏡頭，像是某種專門騙小姑娘的網(wǎng)戀殺手。

    季燦：“你在網(wǎng)吧？”

    “嗯，被何綏他們拉出來打游戲了?！鳖櫧褚膊淮蜃至?，看著鏡頭說，“沒什么意思，還不如和你刷題。”

    話音剛落視頻就斷開了。

    顧江珩：？

    見證了這一幕的何綏簡直笑死了：“哈哈哈哈，讓你那么sao，現(xiàn)在翻車了吧？”

    顧江珩：“……”

    顧江珩右手按在何綏鍵盤上，一套qwer把技能全給放了，等何綏嘲笑了人后回頭繼續(xù)打游戲，就發(fā)現(xiàn)他的英雄已經(jīng)被對方一個技能留下了，偏偏他所有技能都在冷卻之中，白白送了一血。

    何綏：“……”

    顧老狗你可以的。

    另一邊，顧江珩又和季燦在視頻了。

    “手機不太方便，我換成電腦了?！奔緺N解釋了一句，又問，“你剛剛說了什么？”

    “沒什么，做題吧，”顧江珩一邊刷著瀏覽器一邊問，“你有什么題目？”

    “我都行，打發(fā)時間而已?！?/br>
    太晚了，房子隔音也不太好，季燦摸出了一個耳機帶上。剛插上收音孔，就聽到那頭傳來了一聲低笑。

    季燦：“？”

    顧江珩瞇著一雙桃花眼，笑得勾人：“心機挺深啊，還給我?guī)閭H耳機？”

    季燦：“……”

    “不是。”他語氣有些生硬的否認(rèn)，“隨手拿的，家里只有這一個?！?/br>
    顧江珩抬了抬眉：“你只是單純的想聽得更清楚？”

    季燦：“沒錯?！?/br>
    “所以你還是個聲控？戴耳機為了能更好聽到我的聲音？”

    顧江珩又笑了起來，是那種把截圖放在網(wǎng)上，能被瘋傳的那種笑法。

    笑完后，他還恬不知恥的補充了一句：“是不是覺得哥的聲音還挺好聽的？”

    季燦：“……”

    他正想說不是，那邊已經(jīng)發(fā)了一個截圖過來，是某重點大學(xué)高數(shù)期末考試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