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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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南宮述正惶恐不安的往后山跑。 丹陵那件事發(fā)生之后,因為他要處理門派事務(wù),就強行被玄淵留在了門派中,沒有去成。 但除他之外,其他各峰的峰主長老基本上都想辦法弄到了令牌,一走就是幾個月,至今還沒回來。 包括玄淵。 南宮述也不確定玄淵回來了沒有,但他理事幾百年,對門派上下一清二楚,沒聽說過地下藏著什么東西。 如今出了莫名其妙的情況,動靜還這么大,想想也只有他師父玄淵有這個本事了。 難道他提前回來了? 南宮述不敢怠慢,飛速趕往玄淵的宮殿,然而到了之后,小童又說師祖還沒有回來,直接將他最后的猜測打破。 南宮述失望極了,正準(zhǔn)備離開,卻見他身下的這方地方震動愈加厲害,轟隆聲漸盛,山脈都像是要塌了一樣—— 師祖玄淵的住處,當(dāng)然是建在整個宗門靈氣最濃郁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他如今人不在,又沒留下過什么消息,怎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 南宮述焦頭爛額,看他的宮殿都要塌了,山峰也有傾倒的趨勢,顧不上許多,只得先遠遠的飛開。 就在整個兩儀宗都在議論紛紛的時候,后山靈脈處終于有了動靜。 一個陌生的黑衣老頭從他們的地盤飛出來,身形未作停留,直接朝著正頂?shù)奶炜诊w身而去。 叫兩儀宗弟子們震驚的不是這人臉生,而是他飛起時裹挾的那股力量,十分之強大,直接將他附近的那些御空修士撞了出去,就跟撞飛幾只普通小鳥一樣輕松…… 南宮述就是其中之一。 他堪堪停住身形,仰頭看著已經(jīng)成為一個小點的陌生老頭兒,嘴巴張的有鴿子蛋那么大。 他好歹也是金丹后期修士,如此輕易的就被掀翻,那老頭兒得多厲害? 不,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所管轄的兩儀宗下面怎么會藏著一個修士,還是這么厲害的修士,他從哪兒來的? 這些南宮述都無從得知,他只能跟門派中的其他修士匯集在一起,傻愣愣的抬頭往天上看。 然后叫他們更加震驚的事情就發(fā)生了。 只見那老頭近了萬里無云的天幕,伸出五指一抓,就將那輕飄飄的云層抓出一道大口子,口子里面雷電涌動,叫人心驚。 旁邊有長老話都說不利索了:“這,這難道是哪位要飛升渡劫的前輩?可也沒見過雷劫是這樣的渡法呀!” “難道是飛升雷劫有所不同?” 南宮述一頭懵:“這位前輩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除了江綾沒人能回答他。 此刻懵的不止是兩儀宗的人,這么大的動靜,幾乎將整個南陸的高階修士都驚動了。 不管是駐守門派里的,還是藏在哪個深山老林里的,看到天幕被撕裂之后,幾乎都傾巢而出,凝望著蒼穹。 天幕被撕裂之后,裂口越來越大,裸露出來的雷電也越來越多,正當(dāng)眾人猜想黑衣老人想干什么的時候,他竟然直接飛了進去! 即便有雷電遮擋著,眾人仍能清晰地看到他并沒有受什么傷害,只是閑庭漫步般繼續(xù)往上飛,直到觸碰到什么屏障,又是伸手一抓—— 濃郁的靈氣忽然從天幕上瀉了下來,朝著大陸上各個角落彌漫,而老人的身形卻沒入雷電后面消失了。 他消失之后,雷電依舊在涌動,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靈氣也依舊在流瀉,天幕像是缺了一塊,仿佛是通向另一個世界的入口。 什么情況? 江綾神識能達到的范圍不如高階修士廣,自然不能看清龍鐘客的一舉一動,但光是看到那片天被他撕出個缺口,就足以叫她豎起大拇指了——師父牛批! 這會兒兩儀宗地面上的震動已經(jīng)消失,江綾仰望著天上奇特的景觀,驀然想起龍鐘客給她留下的封神棺。 其他人還沉浸在剛才的事情里,但是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勢必要遣人調(diào)查的。 照修真界這幫人的秉性,掘地三尺也不是沒可能。 江綾趁著他們愣怔的功夫,四顧無人,偷偷朝著地面飛了回去。 第74章 石室已經(jīng)坍塌盡毀,江綾通過傳送陣到達地底的時候, 差點沒被擠成rou餅。 好在她如今身體強悍, 硬是頂著倒塌的石壁收起了封神棺, 成功從地底退了出去。 抹平傳送陣之后,她注意到天空那道裂口絲毫沒有閉上的跡象,似乎已經(jīng)完全被撕破了,沒有匯聚的希望。 靈氣源源不斷地從那里流瀉下來,幾乎能看見淡淡白霧, 像是掛在天際的一道瀑布。 看那靈氣濃郁的程度, 竟然不弱于兩儀宗內(nèi)門,但兩儀宗內(nèi)門的位置本就是得天獨厚,位于一處靈脈上,久經(jīng)靈氣浸潤, 在整個南陸都十分罕有。 再一回想龍鐘客的話,她有些明白了。 云層里的雷電是用來攔截修士的, 那么這些云層, 應(yīng)當(dāng)就是起著阻隔靈氣的作用, 也就是上天界那幫人最初的目的。 但是他們估計不會想到,龍鐘客會被困上萬年仍不破滅希望, 還恰好遇到了她。 她仰頭望著那道靈氣瀑布, 心中驚嘆。 她早就聽聞上天界是塊寶地, 可要是隨便一片地方的靈氣都趕得上兩儀宗靈脈,那得有多得天獨厚? 除了她之外,大部分修士都處于一頭霧水的狀態(tài)中, 他們不明白自己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怎么會變成這樣,好好一塊天爛了,卻沒有神話中的洪水和妖魔,反而降下無盡的靈氣,仿佛神明的恩賜。 殘破的天幕與鮮活的靈氣并存,實在讓人費解。 這到底是吉還是兇? 南宮述一籌莫展,周圍的長老弟子亂糟糟議論著,他若有所感,抬頭望了眼天際,遠遠看見有人向著這邊而來。 事情發(fā)生到現(xiàn)在為止不到一刻鐘時間,能這么快的趕過來,只有高階修士了。 門派無人駐守,南宮述雖然只有金丹后期修為,但久經(jīng)磨練,不得不硬著頭皮迎出去。 山門處已經(jīng)來了好幾個修士,分別來自不同的勢力,他們互相打了招呼之后,紛紛駐足在兩儀宗山門前,討論著天上的異象和剛才的黑衣老頭兒。 “兩儀宗什么時候藏了這么個厲害的前輩,剛才那是飛升了?” “不知道,沒聽過,看起來不像飛升……” 來的這群都是元嬰修士,但因為兩儀宗地位頗高,他們就算心急,也沒有硬闖,而是等候在山門外,向內(nèi)通傳了消息。 他們都看的清楚,那黑衣老頭兒的確是從兩儀宗地界飛離的,天幕上那道大口子剛好開在兩儀宗上方,相應(yīng)的,靈氣流瀉下的時候,最受益處的也是兩儀宗。 他們沒工夫嫉妒眼紅,因為現(xiàn)在的他們連最根本的真相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這莫名的一幕會給修真界帶來怎樣的變化。 他們需要了解實情。 甫一見南宮述出來,他們連高階修士的矜持都沒有了,爭著圍堵過去,七嘴八舌的問話。 “南宮掌門,剛才那位黑衣前輩是誰,聽聞你門中玄淵師祖閉關(guān)已久,可是他么?難道他飛升了?” “貴派真是深藏不露啊,可這天象是怎么回事?沒聽說渡雷劫能把天撕開的,過去這么久了,也沒有合上的趨勢,實在聳人聽聞!” “不對,玄淵前輩不是元嬰后期嗎?這黑衣前輩應(yīng)該另有其人吧,老夫不才,雖然也才元嬰修為,但憑他剛才的聲勢來看,分明不弱于化神……” 南宮述被問得腦袋大,卻也不敢胡亂應(yīng)答。 他知道面前這些人雖然看著挺和氣的,但要是真從他的話里捉出什么蛛絲馬跡,知道那黑衣修士跟兩儀宗毫無干系,肯定不會輕易離去。 兩儀宗占據(jù)一方靈脈被就被人覬覦,如今又有靈氣瀑布兜頭灌下來,等事情穩(wěn)定了,再沒別的異狀發(fā)生時,這些人肯定會恨不得撲上來把兩儀宗吞吃了。 往常他可以不怕,畢竟峰主里有元嬰修士數(shù)人,他師父玄淵更是常年閉關(guān),深不可測,可現(xiàn)在不行了。 但是為了今后的安危,就算裝,他也要裝出幾分底氣來。 他跟這些人一一行了禮,揣著袖子笑道:“為這點事驚擾了各位,實在是對不住,不過此事我?guī)煾刚秊榇耸麻]關(guān),就連我也知之甚少。諸位若是想知道詳情,不妨幾個月之后再來。” 大家都活了挺久,又不是山林野人,一個比一個精明,有人一聽,就聽出了他的推諉之意。 “聽說前段時間丹陵很熱鬧啊,貴派大門戶,得到的令牌應(yīng)該不少吧,玄淵前輩沒有去?” “南宮掌門都說出這樣的話了,那肯定是沒去,正為天上的事cao心呢。不知那位黑衣前輩是敵是友,若是玄淵前輩覺得事情棘手,我們也可以相助一二?!?/br> “對啊,這天一破,影響的可是整個南陸……不對,可不止南陸啊,我們怎么好袖手旁觀呢?” 說話之間,竟然有點要往門派里闖的意思。 南宮述不好變臉,但他修為不及這群人,也不好震懾,真要擋其實也擋得住,將護山劍陣開啟就行了,但如此未免顯得太小題大做,更容易讓他們誤會,覺得兩儀宗藏著什么秘密。 有個屁的秘密,他這個掌門還什么都不知道呢! “南宮掌門,我們都到這里了,守在山門外像是什么話,也不請我們進去坐坐?” 南宮述皮笑rou不笑,臉都抽筋了,努力忍下罵人的欲望。 正待此時,山門里又有人御空過來。 南宮述回頭一看,瞧見是本該在外的容離,整個人都驚住了,但他很快掩下自己的驚詫,向容離一苦笑說:“容峰主,你可算是來了,幾位道友想進去坐坐,可我忙于門派事務(wù)無暇招待,正發(fā)愁呢?!?/br> 容離看向他們,問:“我棲云峰還算清閑,諸位去坐嗎?” 這些人立馬左顧右盼起來。 他們本以為兩儀宗無人鎮(zhèn)守,才想趁機進去一探究竟,哪是真想串門。既然容離這個煞神在,他們就沒有進去的必要了,平白惹一身腥,叫其他勢力得了好處可是不劃算。 一時間再也沒人提出要進去,只是又問起穹頂破洞的事。 容離抬頭看了一眼,回過頭來,眸中帶了淡淡的疑惑:“那洞口開在天上,沒在兩儀宗,諸位若是好奇,飛去天上就行了,兩儀宗不會派人攔截?!?/br> 有人努力扯起笑說:“容道友此言差矣。我們問的是那位黑衣前輩,好奇的也是他……” 容離:“不認識?!?/br> 南宮述擦了把頭上的汗,心想自己剛才好像也沒說認識,這應(yīng)該不算撞口供。他不認識,容離不認識,不一定玄淵不認識啊,他正閉關(guān)呢,沒法對口供。 這群人能逼他,還能逼容離不成? 但是吧……還真不一定。 南宮述看著對方的人數(shù),有點上愁,就算今天暫時躲過去了,對方糾集過來更多的人怎么辦,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容離一個回來了。 這群人還想多問,身后又有流光飛來,身形停下來一看,原來是云青崖。 眼看占不到便宜,他們也沒再多留,說了些場面話一哄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