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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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報喜官 三月初春,細雨紛紛,煙垂淡淡下的清和寺仿佛鍍上了一層薄薄清暉。 自禪房出寺,柏子澗去尋馬車夫:“勞煩,還需去趟城西柳家。” 原本闔眸打著盹兒的馬車夫忽得便醒了,趕緊摘下斗笠,連連點頭應(yīng)聲。又麻溜跳下馬車迎候,不敢怠慢了去。 今日這客人瞅著面生,卻是個不好糊弄的主。 做馬車夫這行當?shù)纳饩昧耍吹米疃嗟谋闶沁@過往的形形色色的路人,最考得便也是一幅眼力罷了。 車夫?qū)Π匮子∠笊羁獭?/br> 柏炎身材頎長挺拔,目光深邃,因常年在軍中緣故,皮膚略偏小麥色,但細看之下,五官卻透著幾分清逸俊朗,又和著說不出的英氣與剛毅,讓人過目不忘。 柏子澗的腰間佩了刀,右手習慣性按在刀柄上,目光雖和善,卻下意識警覺四顧。 應(yīng)是軍中之人。 而且,還都是軍中的貴人。 馬車夫不動聲色間拿捏了幾分。 清和寺去城西柳家不算遠,柏子澗好似隨意般找馬車夫打聽柳家之事,車夫是遠洲當?shù)厝耍獣援數(shù)氐娜饲槭拦省?/br> 在遠洲,柳家算大家。 車夫不敢大意,便知無不言。從柳家祖上說到柳家近況,說的多是柳家的平常之事,之前也都聽過,并無特別之處。 車夫心里明鏡著,貴人要去柳家拜訪,他有些事當說,有些事也不當他這個車夫來說。 末了,車夫只大概提了提柳致遠,說起柳致遠早兩年娶了位平城來的夫人,但似是拜堂成親之后不久,就回了京中,他夫人留在遠洲,好似一年到頭也回來不了幾日。 聽到此處,柏子澗目光微微滯了滯。 余光瞥向柏炎。 自清和寺離開,柏炎似是一路都望著窗外,稍許有些出神。 柏子澗少有見他如此。 只是先前車夫那句柳致遠拜堂成親后不久就回了京中,他夫人卻留在遠洲,柏子澗知曉他一定聽到,只是目光并未從窗外移開,神色也竟如常。 柏子澗不再多尋馬車夫問話。 新婚燕好,柳致遠入京,蘇錦留在平城? 柏子澗眉頭微攏,許是,這段婚事并沒有想象中好…… 柏子澗瞥目看向一側(cè)的柏炎,他都能想到的事,更勿說侯爺。 柏炎沒有出聲,目光淡淡掃過窗外。 也只有親近如柏子澗,才明顯感覺有人臉色黑了幾分。 柏子澗也看了看窗外,離黃昏尚還有些時候。他們原本是想去柳家見過蘇錦便走的,但眼下,柏子澗心中隱隱覺得,今夜許是要留宿遠洲城了。 馬車外依舊陰雨綿綿。 柏子澗腦中莫名想,今日會不會憑空驚雷…… 思及此處,柏子澗咽了口口水。 目光看向柏炎,柏炎指尖輕叩,掩了旁的情緒。 ****** 城西柳府,老太太柳王氏正舒服躺在長寧苑的外閣間中。 一個小丫鬟蹲著捶腿,一個小丫鬟俯身給她緩緩按著頭,老太太則打盹兒做著美夢。 美夢里其實也無他,也就是和宋老太太等幾個她常年的牌搭子在牌局上,她摸了一手絕世好牌,一路順風順水,最后一張牌抹在手中,若是摸成了對兒,胡了便是大四喜??! 宋老太太幾人都神色高度緊張,坐立不安著。 許是夢里的緣故,這幾人的面容都有些夸張得扭曲,唯獨眼珠子都一動不動盯向她手中的那張牌,似是連大氣都不怎么敢出。 老太太竟也不著急摸起牌了,而是指腹反復搓了搓,稍許,竟搓出了這牌的紋路來,我的天,真的是這張大四喜的牌! 老太太只覺血氣上涌,喜從中來,“我胡……” 只是這“胡”字尚未吐完,臉上卻帶著歡愉之色,便被一側(cè)的丫鬟連翻搖醒。 老太太正沉浸在夢中大四喜的劇烈歡喜中,忽然睜眼,竟有些怔忪,一時還未從濃烈的歡喜中抽離出來,目光有些呆滯。 喚她的丫鬟有些嚇住,又小心翼翼喚了聲:“老太太?” 老太太緩緩轉(zhuǎn)眸看向她,木訥道:“我的……大四喜呢?” 丫鬟臉色有些僵。 在老太太身邊伺候的人都知道,老太太癡迷牌九得很,這是白日做夢,夢到了大四喜,正歡喜著呢,忽然間被打斷了,怕是免不了要惱火的。 丫鬟咬唇,低眉道:“老太太,您……方才……是做在夢呢……” 老太太還未全然從先前的喜慶中抽離出來,卻忽然被告知是在做夢,老太太果真如一盆冷水澆下來,誠如丫鬟意料,老太太忽得追胸頓足道:“既知我這老婆子在做美夢,那讓我做便是了!為何就是見不得我好,非要喚我起來做什么!哎喲,我的大四喜啊,我這也就在夢中能看看,這們這些沒眼力價的,終日就見不得我好,巴不得我一做夢就醒可是……” 老太太的捶胸頓足就差演變?yōu)槠?/br> 丫鬟慣來是知曉老太太套路了,當下,連忙跪了下來,“老太太恕罪,奴婢哪敢,是……是府中來了客人……” 嗯,來了客人?老太太的“泣血”忽得停了下來,仔細了問:“哪兒來的客人???” 丫鬟應(yīng)老太太話:“是京中來的,瞧著模樣,應(yīng)當是府中的貴客……” 聽聞是京中來的貴客,老太太趕緊正襟危坐了起來,一面拿了手帕擦著眼角擠出來的幾滴眼淚,一面碎碎念道:“怎么來了貴客不早說!輕重緩急知不知道?” 丫鬟心中委屈。 若不是怕怠慢貴客,被老太爺和老太太二人責罰,誰愿意冒險去擾老太太清夢?只是這委屈,丫鬟說有口說不出,只能咽回肚里去。 這府中,老太爺是慣來不怎么管事的。 老太太更不必說。 若是夫人在府中尚好,只是今日夫人替老太太去了清和寺,否則,她也不會硬著頭皮來頂撞老太太。 老太太卻已起身。 致遠尚在京中,春闈又剛過,莫不是京中來送消息的人? 再一聯(lián)想,似是聽柳老太爺說起過報喜官一事。 喲,老太太眼中當下流光溢彩,若是能勞動報喜官親自前來,那起碼是進士前十三名了! 進士前十三位,這可是天大的殊榮! 我兒真高中了? 老太太趕緊了問:“可看清楚了?是報喜官?” 報喜官?丫鬟哪里知曉,只得緩緩搖頭。 老太太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些丫鬟婢子哪里知道這些。 當下也不多管了,喚了人來給她更衣。既是京中來的客人,她自要穿得堂堂正正得出去,是報喜官自然更好,便不是報喜官,那也是京中來的貴客! 老太太想了想,又讓人趕緊去尋老太爺回來,就說京中來人了。 這檔子時候,老太爺不在怎么好! 這盼星星,盼月亮得盼了一輩子,許是真盼得兒子高中了,還不早些回來! 這京中來的客人,即便不是為了兒子高中之事,這家中也有當家做主的招呼著。 小廝連忙照做。 老太太這頭又稀里糊涂得讓人趕緊穿戴好,尋人交待了一聲,“打賞的銀子備些?!?/br> 一側(cè)的趙mama應(yīng)好。 老太太還不放心,又囑咐道:“多備些,不能寒磣了我們致遠的顏面,日后還要同在京中,傳出去也不好聽?!?/br> 趙mama又應(yīng)了聲好。 這些都囑咐過了,老太太才挺了挺身子板,又清了清嗓子,這才由身側(cè)的趙mama扶著往偏廳去。 柳家是書香門第,慣來有講究,府中招待貴客都在偏廳。如今柳家雖沒落了,這些規(guī)矩柳老太爺還是固守的,家中的下人也都知曉。 故而來了客人,又聽是京中來的貴客,下人們便在知會老太太之前,就往偏廳引了。 這偏廳也有講究。 偏廳內(nèi)堂有主座和次座,是正式會客用的,譬如家中來了親眷之類就在主座和次座這里接待。偏廳一側(cè)還有一扇六扇屏風,屏風之后還有處突出的小廳,與苑中的花苑相連。 這等雅致之處,才是真正用來招呼貴客用的。 旁的人家未必有,但柳家有。 當下,門口的小廝恭敬將柏炎迎到這屏風后的小廳中落座,又請了丫鬟來廳中伺候茶水。 軍中多年養(yǎng)成的習慣,柏子澗環(huán)顧四周。侯爺在,他需確認四周安全。 柏子澗踱步到小廳花苑處,只見偏廳內(nèi)的這座小廳景致絕佳,更頗有些意境。 這些書香門第,尤其是有百年歷史的書香門第,家中任何一處景致都不是白給的。要么引經(jīng)據(jù)典,來源于某處典籍,要不出自特定的場合,營造寧靜致遠的意味。 苑中的一草一木,屋中的陳設(shè)布置都有講究。 這些書香門第的底蘊,普通人家根本仿不出韻味。柳家這座宅子應(yīng)是柳家祖上留下來的,至少有百年之久了,是座寶地。 確認無樣,柏子澗又踱步回柏炎身后,朝柏炎拱了拱手。 奉茶的丫鬟沒有多留意。 小廝特意告知了一聲老太爺眼下不在府中,已去請老太太來了,老太太稍后就到之類的話。言罷,便躬身行了禮,準備退出去。 柏炎卻輕聲喚住,淡淡:“請問,蘇夫人可在府中?” 他本就是來看蘇錦的。 眼下柳老太爺不在,府中已去請了老太太,但他想見的人是蘇錦。 那小廝見他問起來的人是夫人,眉頭微微攏了攏,如實應(yīng)道:“二位是來尋夫人的?那便有些不趕巧了,我們夫人今日才隨舅老太太和姨老太太去清和寺了,想是,要趕回來也都是入夜的事了。” 清和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