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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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心機深沉的婦人,旁人則是心思單純的白月光;她費勁心思威逼利誘嫁到柳家,周穆清處處受盡委屈,為他忍辱三年…… 柳老太爺口中一個“又”字,不知應(yīng)是從他這里聽了多少回。 蘇錦抬眸,唇間滯了滯,正欲開口。小廳內(nèi),柏炎卻越看越窩火,他在京中是出了名的護短,眼下,眸色黯了黯,徑直將身前桌子一掀:“要離趕緊離,本侯等著娶!” 第008章 撐腰 “哄”的一聲巨響,小廳中的桌子掀翻,偏廳中都嚇得顫了顫。 就連一側(cè)尚還哭鬧著的老太太柳王氏都嚇得一哆嗦,柳致遠趕緊扶住老太太柳王氏,目光瞥向屏風(fēng)后。而柳老太爺只覺背脊骨一涼,他方才果真沒看走眼,小廳中那京中來的人就是個不好惹的主。 可……可他不是蘇家的親戚嗎? 一側(cè),蘇錦亦怔住。 她方才正要開口,卻是被小廳中那翻桌子的聲音打斷。但緊隨其后的那句清冽里帶了幾分冷淡的“要離趕緊離,本侯等著娶”,卻遠比先前那聲轟然倒塌的桌子聲要來得更震耳欲聾得多。 偏廳中驟然安靜下來。 先前桌子被掀翻的聲音都似是被忽然拋到九霄云外,竟無人想著去計較,都將思量放在最后的那句話里。 先不說柳老太爺,老太太柳王氏,柳致遠,就連小廳中的柏子澗都瞳孔猛然一縮,長大了嘴,侯侯侯……了半晌,硬是沒從嗓子里“侯”出一聲來。 柏子澗跟隨柏炎的時間長,卻也似是頭一遭見到有人窩火又平靜得掀桌子。 但更讓人驚訝的,是侯爺后半句的,他他他……他娶…… 柏子澗猛然覺得自己是在做夢,這怎么就娶上了! 他們今日不是來柳家看蘇錦的嗎? 柏子澗在驚愕中,第一時間握緊拳頭,狠狠砸向自己腦門。一面砸,一面悄聲念叨著,快醒快醒。 但似是除了額頭清晰的痛,便是轉(zhuǎn)眸時,看到柏炎卻如刀般的凌目瞥來。 柏子澗嚇得趕緊收手。 他似是有些不認識眼前這人一般,啞然中,卻見眼前的柏炎低著眉頭,慢悠悠拍了拍了手上,又拂了拂衣袖上的浮灰,而后抬眸,眼神幽幽看向眼前的六扇屏風(fēng)。 柏子澗不由咽了口口水,大凡有人在京中要搞事情之前,便是如此的…… 柏子澗噤聲。 屏風(fēng)外,蘇錦眸間微微波瀾。 隔著屏風(fēng),她看不清屏風(fēng)后的身影,卻在屏風(fēng)的間隙里,依稀瞥見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目光所及,正好是一處繡了花紋的袖口,袖口一側(cè)的腰間掛了一枚羊脂玉佩。 先前是說蘇家的親戚? 她實在猜不到會是誰。 她看不清他的臉,亦記不得蘇家還有這樣一個人。 爹爹兩年前去世,遠房的叔伯都散了,家中只有母親在照料祖母。 她也不曾聽母親提過宴家有這樣的親戚。 她好奇打量,屏風(fēng)縫隙處,那人正好低頭拍了拍手,又拂了拂衣袖,似是拂去先前掀桌子時衣襟上沾染的浮灰。 在這縫隙僅有的狹窄視線里,蘇錦見他皮膚算不得白皙,卻輪廓分明,高挺的鼻梁,唇色有些暗,卻因看不到眼睛,亦夠了不清他的神色。只能透過屏風(fēng),模糊看見他的身影,動作。 思緒間,屏風(fēng)的人忽然抬眸,蘇錦正好在縫隙里見他喉。結(jié)微。聳,于喉間咽下一口氣息。 她亦在屏風(fēng)的縫隙里,瞥見那雙深邃悠遠的眸子。 蘇錦微怔。 這雙眸子,與先前那道袖口,那枚腰間的羊脂玉,那道頎長挺拔的身影,那輪廓分明的五官,甚至微。聳的喉結(jié),隱隱融匯在一起,和著早前廳中那道清冽而冷淡的聲音一道,于她心中勾勒出一個模糊大致的模樣。 直至屏風(fēng)后的腳步聲想起,這道身影轉(zhuǎn)到屏風(fēng)前。蘇錦方才在腦海中勾勒的那幅模樣,才與眼前的一襲華服錦袍重合在一起——精致的五官猶若鐫刻,少了些溫文爾雅,淸矍俊逸,更多了幾分颯爽堅毅與眉間的倨傲。 蘇錦眸間微滯。 她應(yīng)當,沒有見過他…… 待得柏炎身后的柏子澗跟來,腰間佩著刀,右手習(xí)慣性按在刀柄上,標準的站姿,銳利的目光,整個人透著幾分威嚴。 蘇錦心中錯愕。 同爹爹生前一樣,是軍中的人? 柳老太爺卻是又驚又訝,難以置信得舉著手,顫顫悠悠指著眼前的人,支支吾吾道:“你你你……你不是蘇家的親戚嗎?” 這人無論衣著氣質(zhì),言談舉止,還是他與老伴笑臉相迎時,對方嘴角只略微勾了勾,指尖輕叩了幾次桌沿便能不怒自威,叫人心生畏懼,柳老太爺是很有些怕他的。但先前老太太也分明是說,他自京中來看蘇錦,是蘇家的親戚啊。 可是,既是親戚,怎么會說出剛才那翻話…… 怎么娶…… 柳老太爺亦不曾聽說過宴夫人娘親有這樣的人。 柳老太爺問完,又下意識咽了口口水。 柏炎看了看柳老太爺,目光在老太太柳王氏身側(cè)的柳致遠身上停留,喉結(jié)聳了聳,語氣舒然,卻是聽出了幾分挑釁的意味:“誰說我是蘇家的親戚……” “你……你不是阿錦的親戚……”輪到老太太詫異。 老太太本想再追問,卻被柳老太爺兀得拽住了衣袖。老太太是不察,但柳老太爺卻已明顯感覺背脊處一股滲人的寒意襲來。 蘇家雖無親戚,卻一直有幾分隱晦的關(guān)系在朝中。 只是這隱晦的關(guān)系,蘇家一直沒有同他提起。 蘇錦的父親雖在軍中的官職不大,但做任何事情,在朝中都似是受人眷顧一般,既不會平步青云得太過惹人矚目,卻亦扎扎實實走得平穩(wěn)。 就連柳致遠在三年一次的春闈高中…… 柳老太爺被人重重戳中了脊梁骨。 他自己這個兒子應(yīng)當還不知道今日闖下了什么禍事來! 先前這人聽聞致遠在殿中高中都沒起半分波瀾,是根本就沒放在眼中過。柳老太爺想起早前的傳聞,那些個帶刀的軍中權(quán)貴,高門邸戶的世家子弟,根本連地方官的性命都視如草芥,便是死了幾個朝廷命官,朝中都是既不敢,也不會去軍中追究的…… 而眼前這人,柳老太爺忽然眉間清明,眼底澄澈。 這人便是要了他柳家的性命,再搭上一個探花郎,也至多不過在京中掀起片刻的水花而已。 柳老太爺咽了口唾沫,已全然沒在想兒子與兒媳是不是要和離之事。 他想的是,該怎么保住這柳家的性命! 柏炎目光依舊盯在柳致遠臉上,再問一聲:“不是要和離嗎?” 柳致遠也直勾勾看他,因沒摸清楚他的底細,柳家又在風(fēng)口浪尖上,一幅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柏炎亦直勾勾看回去,嘴角再次勾了勾,挑釁道:“還等什么?” 柳老太太的眼皮本就這么突突突跳了一整日沒停下過,眼下,心底更好似有只兔子在上躥下跳一般,而柏炎這句“還等什么”,明顯比早前的任何一句都帶了氣勢與威壓。 連他這個老婆子都有些不敢抬眸。 又恰好空中一道閃電劈過,柳老太爺當下嚇得腳下一哆嗦,他年事已高,心中又怕又愧,更似被這雷劈中一般,站都要站不起來。 柳老太太更是嚇得駭然出聲,連忙撫著心口。 就連一直隱忍的柳致遠,都不禁在心中顛了顛,險些就站不穩(wěn)了去,還是伸手去扶一側(cè)的柳老太爺。 柏炎盡收眼底。 柳致遠眉頭皺緊,破釜沉舟道:“這是我柳家的家事?!?/br> 柏炎嘴角勾了勾,繼續(xù)笑著看向柳致遠,聲音不緊不慢:“現(xiàn)在不是了。蘇錦的爹過世,她還有依靠在,她的靠山便是平陽侯府,我今日來遠洲就是給蘇錦撐腰的。至于是不是你柳家的家事,于我而言,一點都不重要……” 他語氣輕描淡寫,但提到“平陽侯府”幾個字時,柳老太爺和柳致遠都是瞳孔一縮,下意識得倒吸一口涼氣。 老太太卻聽不大明白。 除了茶前飯后,老太太終日的圈子都是牌九,頂多知曉些張家長,李家短的,若說知府縣令她心中許是還有譜些,可說到那什么平陽侯府,老太太先是心中一驚,很快,又反應(yīng)過來,自己連平陽侯府都不知曉在何處,又有什么好跟著怕的。 當下,柳老太爺和柳致遠都已愣住,老太太卻強作氣勢:“平……平陽侯府又如何!” 柳老太爺驚得直接伸手去捂老太太柳王氏的嘴,“你住嘴?!?/br> 老太太惱了,“怎么,平陽侯府就沒有王法了嗎?” “娘……”就連柳致遠也輕聲喝道。 柏子澗只覺聽得頭都大了幾分。 這京中恐怕都挑不出幾個這么同侯爺說話的。 要說這柳家家中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人在,柏子澗只覺今日在柳家開得眼界,竟是比在軍中十年都要多。這柳家家中的老太太,果真是個徹頭徹尾都拎不清的。 柏炎卻輕聲而禮貌地朝老太太應(yīng)道:“我柏炎就是王法?!?/br> 他聲音清淡,卻如鴻羽一般,穩(wěn)穩(wěn)落在當場每個人的心里,亦擲地有聲。 老太太再不知趣也知曉當禁言了,能說這句話,怕是個不怕天不怕地的,老太太忽然后怕起來,不知曉自己起的這頭還能否被澆滅,只悔死了先前非呈那口舌之快做什么。 眼見柳家這位老太太欲哭無淚的又想耍賴的表情,柏子澗再次頭疼。 蘇錦卻忽然詫異開口:“柏炎……?” 她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柏炎應(yīng)聲轉(zhuǎn)身。 他對上她的目光,眸光里皆是溫和平淡。 她的聲音里卻有些許難以置信,她一直以為,柏炎同爹爹一般年紀大小,卻不想柏炎只是一個二十五六年紀出頭的男子? 她見過他給爹爹寫的信,鐵畫銀鉤,多行云流水,抬頭皆是“四哥敬上”。 爹爹在家中并非排行第四。 而是柏家早前與蘇家的特殊關(guān)系,在蘇錦祖父這里,曾將兩家同輩的子弟放在一處排序。 只有柏家的人會喚爹爹四哥。 也只有柏炎,會喚爹爹一聲四哥。 而在之后,蘇家和柏家便再未如此走動緊密過,她亦未見過柏炎。 這些零碎的記憶竄到一處,蘇錦才知曉眼前的人便是爹爹口中的柏炎,平陽侯柏炎……